“咳咳。”
赵山陵的咳嗽声，从两人头顶天空传来。
他从涡流域外沿，充斥着空间缝隙的水幕深处，忽地闪现，神色疲惫地，缓缓飞逝而来。
赵山陵面容苍白，穿着的衣衫，有着明显的血迹，似历经大难。
“赵前辈！”段石虎一震。
聂天又惊又喜，“你何时归来的？”
“不久前。”赵山陵在石门停下，目显异色，“那座阵法……”
“裴师姐在阵法内，额外镌刻了新的空间法阵，融入其中。”聂天知道他惊讶什么，解释道：“裴师姐的力量，令这座阵法，能通往裂空域。”
“她，她在空间力量的认知上，已达到如此高度，这怎么可能？”赵山陵骇然。
“那袁九川？”段石虎关心这件事情。
“被我弄到虚空乱流地了，他在虚空乱流地，除非找到别的隐秘的空间之门，才有可能活着回来。”赵山陵冷哼一声，“这家伙有点奇怪，灵魂非同小可。我因为受了重创，归来时，也没有把握胜过他，所以潜隐在涡流域水幕深处，那条连接碎灭战场的空间缝隙，就等他自投罗网，钻入阵法。”
“此人要是去了陨星之地，那儿的很多人，都可能因此遭殃，我自然不会令他如愿。”
“现在好了，到了虚空乱流地，他这种不了解空间秘术者，想要寻找到空间之门，重返人族星域，怕是要费尽功夫手段。”
“兴许，等我们再次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已在百年之后了。”
聂天暗松一口气，“还好你及时归来。”
“和碎灭战场连接的空间缝隙，不是重新变得不稳定了吗？”段石虎愕然。
“我有空间至宝，对空间之力的认识，足以让我依仗虚灵塔，供我一人通行。”赵山陵傲然道。
……
第九百零七章 必杀之心！
“呼！”
虚灵塔飞逝而出，遁入涡流域边沿水幕。
那条和碎灭战场连接的，又再次闭塞的空间缝隙，明光熠熠，忽彻底炸裂。
赵山陵表情轻松，淡然一笑，“好了，从现在起，碎灭战场的任何人，都休想踏入天莽星域。”
他将那条空间缝隙直接摧毁了。
段石虎苦笑，“那条空间缝隙爆灭，以后，天莽星域的人，怕是再也没办法，轻易进入碎灭战场了。”
“留着那条空间缝隙，对天莽星域，未必就是好事。”赵山陵抬手一抓，虚灵塔高空坠落，在他掌心消失，“我能依仗空间至宝进入，别的人，若有类似的空间器物，也能令不稳定的空间缝隙短瞬畅通，抵达此地。”
段石虎叹息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赵前辈，你在碎灭战场遭遇了什么？你，怎会受了重伤？”聂天询问。
赵山陵微微皱眉，“一言难尽。”
他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反问聂天：“天莽星域发生了什么？涡流域，怎会如此萧条，一个强者都没了。”
“异族入侵了……”聂天道出缘由。
“邢家，邢立峰！”赵山陵眸中杀机迸射，“他还活着？领着骸骨族的族人，袭击了千剑山？”
段石虎插话，“他不但活着，还突破到虚域后期了。”
“虚域后期……”赵山陵吸了一口气，冷哼：“虚域后期又如何？只要不是圣域，我就有斩杀他的可能！”
聂天一呆：“你？”
“我要去碎灭战场，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斩杀邢家族人。邢柏那小子，既然死在你手中，也就罢了。没想到邢立峰还活着，我在碎灭战场又未碰到他，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赵山陵冷硬道。
聂天也明白，邢家和骸骨族勾结，害死甄蕙兰一事，乃赵山陵一个心结。
赵山陵此人，在陨星之地看似横行无忌，似乎无牵无挂，连亲兄弟赵洛峰的面子都不给，可他绝非无情之人。
聂天曾经看到，他师傅徐应龙墓碑被碎裂后，他的汹涌怒火和悲愤。
为此，他还对霸占器宗的雷家下了手。
他师傅徐应龙，还有不认他这个师兄的甄蕙兰，可能是世间，最令他挂念的两个人。
甄蕙兰因邢家而死，他从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就义无反顾地从幻空山脉，沿着甄蕙兰离去之路杀入天莽星域。
知道邢家的邢立峰和邢柏，被骸骨族接应走，可能会出现于碎灭战场，他又进入碎灭战场。
他和裴琦琦其实一样，一心一意地，只想要为甄蕙兰报仇雪恨。
“邢立峰！”
一念至此，聂天身心一震，突然悟透裴琦琦长时间逗留天莽星域的原因。
裴琦琦，应当也知道邢立峰的存在，她在天莽星域四处游荡，找寻一条条空间缝隙，域界之门，供养那件空间奇物，持续强大战力，增加境界修为，怕也是心有执念，势要斩杀邢立峰！
他马上意识到，裴琦琦应当依然在天莽星域，在积蓄力量！
“虚域后期，邢立峰……”聂天低头，略有些羞愧，“甄前辈待我不薄，我也想过击杀邢立峰。只是，一想到他的境界修为，还有骸骨族的九阶大君，我就打算从长计议。留待以后，等自身实力有了这个底气，再和邢立峰计较。”
“你有这个心就好，而且，你已经杀了邢柏了。”赵山陵扫了他一眼，淡然道：“至于那邢立峰，你无需介怀。以你目前的境界修为，想要杀他，确实没有一丝希望。”
“赵前辈，那邢立峰，你真有把握？”段石虎也被其必杀之心感染，“我收到消息，邢立峰此人，还真的和骸骨族分开了，去了邢家以前生活的域界。只是，你自己也说了，在碎灭战场遭受重创……”
“他和骸骨族分开了？”赵山陵惊喜喝道。
段石虎点头。
“我的确在碎灭战场遭受重创，不过我在碎灭战场的收获，也非常丰厚！”赵山陵深吸一口气，嘿嘿笑道：“涡流域也比较特殊，加上那些在碎灭战场搜刮之物，我能短时间恢复巅峰！”
“甚至，我还可能更进一步，踏入虚域中期！”
“段小子，你给我盯紧那个邢立峰，将他的活动位置，探察清楚！给我半月时间，我就能恢复到巅峰！”
“咻！”
声落后，赵山陵急不可待地，化为一束明光，隐没于涡流域外沿空间缝隙交织的水幕。
上一次，他从灵境后期踏入虚域，也是在那些水幕深处的密集空间缝隙。
“从进入碎灭战场算起，也不过五六年，你们能迅速破境，并不稀奇。”段石虎表情古怪，“可他刚刚进阶虚域不久，居然说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跨境，抵达虚域中期。他在碎灭战场，究竟遭遇了什么，又收获了什么，才有如此底气？”
聂天摇头表示不解。
“他修炼空间之力，他手中那件空间至宝，名叫虚灵塔……”段石虎自言自语，“虚灵塔，虚灵教。”
段石虎轰然一震，“那虚灵塔，莫不过和虚灵教又什么关系？”
“虚灵塔，虚灵子，虚灵教……”聂天一怔。
虚灵子乃垣天星域排名第五的强者，精通空间之力，可在聂天后续的了解下，得知虚灵子并非垣天星域本土炼气士。
垣天星域的五宗三家，为浑天宗、神火宗、御兽宗、极乐山、三剑宗，简家、关家、楚家，这些势力都不是虚灵子的出处。
“垣天星域的虚灵子，莫不成，为虚灵教的教徒？他手中的虚灵塔，难道，和虚灵教有关？”聂天暗暗深思。
他又想起在虚灵子的遗藏内，那奇异的空间内，埋藏的一块归元神石。
归元神石非一般之物，中级星域几乎找不到，虚灵子却能将一块归元神石融入自身的域，随着域的崩灭而炸裂。
“或许，赵前辈手中的虚灵塔，真的和四大古老宗门的虚灵教有关。”聂天沉吟半响，说道：“虚灵塔若是虚灵教淬炼的空间灵器，里面记载烙印着的，虚灵子的秘法奥义，怕也和虚灵教有关。”
“再加上他在碎灭战场，又有别的收获，他的破境速度，能如此惊人，也并非不可能。”
聂天说出内心猜测。
段石虎大为震动，“我们陨星之地，还真是一处妙地。有师傅这类感悟时光之力者，有你这个，得到碎星古殿认可的星辰之子。还有裴琦琦，境界一般，却能构建出跨域空间传送阵的奇才，又有赵山陵这种，手持虚灵塔的异人。”
聂天轻笑一声，“师兄你，也是奇人之一。你出自陨星之地，却在天莽星域大放异彩，惊动神符宗，为你敞开方便之门，让你成为神符宗的天之骄子。”
“和你们相比，我还是相差甚远。”段石虎叹了一口气，“依我看，你，师傅，裴琦琦、赵山陵四人，将来注定会闪耀星河深处。你们的名字，有朝一日，能在人族各大高级星域广为流传。”
不等聂天谦虚，他摆摆手，道：“好了，你专心修炼，希望能尽早踏入玄境。神符宗将我视为未来宗门的顶梁柱，我可不想看到神符宗，因此劫消失。”
聂天点头，“我明白师兄的想法。”
之后，他就继续待在涡流域，以景柔送过来的各类含有魂力的材料，日夜凝炼第三分魂，以求第三分魂尽早缔结出来，好完成碎星古殿所谓的星路历练。
段石虎则是从涡流域离开，去了神符宗的本部，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知神符宗。
赵山陵回归，空间传送阵提前开启，聂天只需迈入玄境，就能找到通往碎星古殿之路，这是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他要去安神符宗的心。
……
第九百零八章 破壁！
神符域。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段石虎通过涡流域的空间传送阵，抵达于此。
神符域在神符宗没有到来，将其视为神符宗的大本营时，有别的名字。
但在神符宗成为天莽星域，最顶尖的炼气士宗门以后，此域，就被重新命名为神符域。
恢弘的城池中，段石虎从阵法走出，站在这座城池最高的石楼上，眺望远方。
城池上空，有五颜六色的符文，鱼儿般游荡。
坚硬的城墙上，也刻印着众多复杂繁琐的阵图，吸纳天地灵气，供养神符，守护着这座存在数千年的古老城池。
城内宽阔的广场，停泊着三艘庞大的星河古舰，有很多神符宗的弟子，被安排进入。
“夫君，父亲在等你。”
景柔悄然而来，站在段石虎身旁，轻声说道。
段石虎轻轻点头，和景柔去见神符宗的宗主景飞扬。
神符宗的神符大殿中，宗主景飞扬身居首位，他妻子恬静地站在一旁，和景柔不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有六七分相似。
景飞扬即便端坐着，依然体型雄伟，可容貌却俊逸不凡，看着仅有四十来岁，斯斯文文。
他便是天莽星域的第一人，圣域初期修为！
景飞扬两侧，有众多虚域级别的强者肃穆以待，孟璃也在当中。
段石虎到来，所有人的视线，都下意识汇聚到他身上。
“石虎，你不是在涡流域么，怎突然过来？”景飞扬细长的眼睛深处，有符文涌动，他笑着询问，仿佛不知道妖魔、邪冥的联军，正在逼近。
“那座和裂空域连接的空间传送阵，重新敞开了。”段石虎禀告。
“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景飞扬轻笑一声，“可是那个叫赵山陵的人归来了？”
段石虎点头，“是的。”
关于裴琦琦到来，悄悄为空间传送阵刻画新的阵图，令那座本来只能以虚灵塔，才能抵达裂空域的阵法通行一事，他并没有说。
他刻意隐瞒了裴琦琦来过的事实。
“赵山陵回来了，那个袁九川，也在他的力量之下，被送入虚空乱流地。”段石虎解释。
“雷魔袁九川，竟然被他放逐到虚空乱流地……”景飞扬愣了下，又笑道：“又是一个好消息。”
“你师弟，何时能突破到玄境？”孟璃急切道。
景飞扬不急不缓，可孟璃却深知，天莽星域的处境非常不妙。
异族大军，在天莽星域四处活动，众多星域失守，有很多人族被屠戮。
此刻，妖魔和邪冥的星河古舰，还在向神符域开赴。
他们神符宗，很多境界低微者，都乘坐着星河古舰，还有借助隐秘的域界之门，被悄悄送到天莽星域的一些死星。
死星，不会被异族注意，那些人暂时是安全的。
但死星不利于修行，对境界低微者来说，死星的环境太恶劣，也不适合久待。
“师弟在刻苦修行，至于何时能突破，我也给不了准确答案。”段石虎摊开手，一脸无奈，道：“不过，那赵山陵得知邢立峰，和骸骨族分别，去邢家的褐云域时，他准备趁机斩杀邢立峰。”
景飞扬眼睛一亮，“那个赵山陵，有这个自信很不错，可他能成功吗？”
“邢立峰如今都突破到虚域后期了！”孟璃低呼，“虚域后期修为，除非宗主前往，不然同级者，都未必是他对手。就算能胜过他，也没有把握，百分百杀死他。那赵山陵，怎敢如此自信？”
“我也不清楚。”段石虎犹豫了一下，道：“不过我那师弟猜测，赵山陵手持的虚灵塔，可能是虚灵教遗落在外的器物。他修行的灵诀和秘术，也极有可能和虚灵教存在渊源！”
“虚灵教！”
神符大殿内，众多神符宗的炼气士，听闻此言，深受震动。
很多人的目光，又燃起希望的火焰。
“陨星之地这种偏僻之处，居然异人频出，既有聂天，又有赵山陵！”
“聂天和碎星古殿有关。那赵山陵，持有虚灵教的遗物，岂非和虚灵教也有关系？”
“或许，那赵山陵真能斩杀邢立峰！”
“天莽星域的祸端，就是发自邢立峰！是他率先和骸骨族勾结，请动骸骨族九阶大君，重创了千剑山！”
“他之后，异族的星河古舰，才逐个显露，此人罪该万死！”
神符宗的众多虚域长老，叫嚷着，都期望赵山陵真的能斩杀邢立峰，将这个引发天莽星域祸乱者灭掉。
“邢立峰该死，但他的死亡，改变不了大局。”景飞扬一开口，众人都安静下来，“邢立峰那边，你让人留意着，明确他的动向。可最关键的，还是你师弟聂天，能否尽快跨入玄境，帮我们和碎星古殿建立联系。”
“这座城池，便是妖魔、邪冥九阶大君抵达，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神符宗数千年积累，无数神符组成的大阵，不是那般容易被攻破的。”
段石虎点头，“我知道关键。”
……
又是半月后。
涡流域，神符宗划分给聂天的那栋石楼之巅。
聂天第三个分魂，在景柔给予的众多含有魂力灵材的帮助之下，终成功缔结！
第三分魂，烙印着和星辰之力有关的诸多秘密。
这个分魂一形成，聂天忽生出奇妙感觉，星辰分魂不仅和星辰漩涡无障碍地连接起来，就连融入聂天的三枚碎星印记，都因星辰分魂的星辰，变得闪耀。
第二个碎星印记内，又有众多太古符文，大量的闪现出来。
第二个碎星印记，本记载着星魂，星链两种秘术。
如今新的太古符文出现，意味着关于淬炼魂魄的灵魂法决，又出现新的一种。
星辰分魂，在聂天的灵魂识海熠熠生辉，以独立的意识，去排列那些新生出来的太古符文，解析其中奥妙。
与此同时，聂天的另外两个分魂，也和本魂一起轰鸣。
他的丹田灵海，三个灵力漩涡，灵丹，都似乎被催发着，产生质变。
“呼！”
灵魂离体般的感觉，从聂天心间深处。
他茫然之际，就看到他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