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所以没有听过石人族，是因为这个种族……按道理已经灭绝了。”
“灭绝？”段石虎一惊。
“嗯，荒古时代末期，异族逐渐崛起。以妖魔、邪冥、幽族、骸骨族为首的异族，强盛开来，和古灵族、石人族、荒古异种发生惨烈战斗，争夺广阔域界的归属权。”
“碎灭战场，就是异族和古灵族战斗的，最主要最特殊的其中一个战场。”
“那一战，传言石人族被异族大尊尽数斩杀，此族就此消失。”
“也是那一战过后，异族证明了自己，有着足以和古灵族抗衡的资本。战斗结束后，异族从古灵族的手中，获取了众多繁衍生机的域界天地，在茫茫星河之中，有了一席之地。”
“那一战的结束，也预示着古灵族再非世间唯一霸主，宣告着荒古时代的终结。”
“之后的时代，则是远古时代，异族和古灵族分庭抗御，共同执掌众多域界天地。”
“我们人族，在远古时代的末期，才逐渐兴盛。”
景柔将其中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
“一个被灭掉的种族，为何会有九位族人，忽然从七星蓝海飞出来？”聂天思索着，疑惑道：“他们不断呼喊着碎灭，像是知晓进入碎灭战场的方法，准备踏入其中，他们去碎灭战场，又想做什么？”
景柔给予回应，“对于石人族，因为他们本该灭绝了，我们神符宗也所知不多。”
“不过呢，如今的碎灭战场，却颇为奇特。各大种族，各方宗门势力，在争夺域界归属权时，都会选择踏入碎灭战场，在碎灭战场内部厮杀，定夺外面域界的主导权。”
聂天一脸茫然。
景柔详细解释。
经过景柔一番细说，聂天频频点头，对于所谓的碎灭战场，算是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他从而知道，碎灭战场由碎裂的一个超大型域界，和众多小的星辰域界形成。
荒古时代末期，古灵族、石人族和荒古异种，与异族的惨烈血战，碎灭战场就是其中一个主战场。
后来，人族悄然崛起，也要宣告种族的强盛，也在碎灭战场内，和古灵族、众多异族血战。
人族，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和众多异族一样，被各方强族认可，同样收获了众多星域，得以摆脱被异族和古灵族奴役千万年的名义，当家作主。
众多种族的血战，之所以会选择碎灭战场为主战场之一，是因为那儿能承载神域，十阶血脉的异族和古兽的力量。
只有在那儿，浩瀚星河，诸多种族，金字塔最顶尖的生灵，才能放开手施为，不担心会破坏域界星辰的完整。
神域级别的人族巅峰炼气士，十阶血脉的异族和古灵族，要是在有生命活动的星域放手战斗，会让一个个域界天地爆灭开来，甚至直接令一个个星域彻底消失。
这是任何一方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时至今日，古灵族、异族和人族，在茫茫星河深处，都有着各自的星域和片区，至少有着表面上的和睦。
不过，星河无垠，各大种族有时候会不分先后地，同时发现全新的星域。
新的星域被探知，在究竟归属于何方时，很难界定。
这时，找到新星域的一方或多方，为了不令新的星域粉碎，只能选择去别的地方战斗，以胜负来划分新星域的归属权。
碎灭战场，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在如今的时代，碎灭战场也是大战频发，永无宁日。
根据景柔的说法，不久前，古灵族和妖魔族，就几乎同时发现一片新的星域，双方就在碎灭战场找了一个地方，掀起血战。
那场血战，到目前仿佛都没有结束。
八级冰凤，会遭受重创，也有可能就是参与了那一战。
景柔能得到这个消息，也是通过异族，她为了帮助聂天探察裴琦琦，才耗费巨资，从漂泊至此的一位妖魔口中，听到了这件事。
她并不清楚，脱离七星蓝海的九尊石人族族人，为何要去碎灭战场。
“师弟，师傅……已进入涡流域，准备在碎灭战场开启之后，踏入当中。”段石虎苦涩一笑，“我劝说了，可他并没有听。他在知道碎灭战场内，有从时光之河延伸出来的分支时，就铁了心要去。”
聂天点头：“我并不意外。”
巫寂从段石虎手中，拿到时间流沙，知道碎灭战场某处，会有时光之河惊鸿一现时，自然会心生想法。
时光之河，对参悟了时间之力的巫寂，意义重大。
巫寂若进入碎灭战场，能看到那条时光之河，他对于时间之力的领悟，会有难以想象的大触动。
“我自然知道那条河，对师傅意味着什么。”段石虎叹了一口气，就在宫殿前方蹲伏下来，以一截枯枝划出一个个圆圈，向聂天说道：“碎灭战场，我未曾去过，可景柔的父亲，却在里面游历了一番。”
“当年，他也是虚域后期，正是通过碎灭战场的一番经历，才能摸到跨入圣域的门槛。”
“可他从碎灭战场归来时，虚域……都差点破灭，身负重伤。他用了很久，才修复虚域，然后成功晋入圣域。”
“他说过，碎灭战场像是一个大圆，一圈圈组成，越往圆心迈进，越是危险。”
“古兽，巨龙，妖魔，邪冥，几乎绝大多数的种族，都会在碎灭战场出没。”
“因为碎灭战场，除了是各族血战之地外，还有着诸多玄奇。”
“时光之河，只是其中一个奇特之处。”
“碎灭战场，由一个碎裂的超大型域界，加众多小的域界形成。那个超大型的域界，本就是世间最奇妙之地，传说在碎灭战场中，有些山川、巨石内，都烙印着力量真谛，树木之中，蕴含木属性的天地至理。”
“很多禁地，石块散落着，天然形成奇特的阵法。”
“不论是人族，还是别的种族，在碎灭战场出没，都有可能感悟天地奇妙，令境界加速突破，血脉快速蜕变。”
“还有，地蕴级和天养级的灵石灵材，也时而被发现。”
“可那里，多种族混杂，竞争实在太激烈了。外沿，最弱的人族都是玄境级别，还有异族的六阶血脉者，越往内，越是恐怖。人族的圣域者，亦或者神域级别者，都可能在碎灭战场最深处，和异族的大君和大尊动手。”
聂天骇然：“九阶异族才能称为大君，十阶为大尊，碎灭战场，竟然会有如此人物出没！”
“所以我很担心师傅。”段石虎苦笑。
聂天又询问了一下，得知陨星之地很多灵境级别的强者，也相继涌入涡流域。
连天宫的樊锴，刚刚突破到虚域，都压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在涡流域和各方异族沟通，交换修炼的灵材。
樊锴得知碎灭战场的奇妙，都放出话来，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宗峥等人，同样磨拳霍霍，蓄势待发。
“垣天星域的神火宗，也想进入碎灭战场，他们愿意向神符宗缴纳灵石。”聂天表态。
“神火宗？”景柔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为何很多人都认为碎灭战场遍地都是宝？难道他们不知道，死在碎灭战场的人，远远比活着出来的多的多？涡流域通往碎灭战场的空间缝隙，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开启一阵子。”
“前几次，涌入碎灭战场的天莽星域炼气士，数量如海。”
“可回来的，寥寥无几。上一次碎灭战场开启，敢于进入者，已经少了九成。现在我们天莽星域的炼气士，除非想不开了，才会过去。”
“你们陨星之地和那神火宗，难道都想不开了，非要过去送死不成？”
聂天苦笑：“他们非要去呢？”
“随他们便是。”景柔一脸讥讽，冷冷瞪了段石虎一眼，哼道：“但你不许去！”
她甚少对段石虎如此态度，唯一的两次，都是说起碎灭战场，段石虎流露出想起的念头。
……
第八百一十七章 无畏前行
涡流域，因通往碎灭战场的空间缝隙，即将绽裂开来，此域愈发喧嚣热闹。
聂天跨出空间传送阵，在神符宗一栋栋石楼现身时，仰望天穹，能看到一艘艘星河古舰停泊着。
那些古舰，有的属于天莽星域的神符宗、金瀚宗、千剑山，可更多的，却分辨不出宗门来历。
还有不少造型怪异古朴，分明不属于人族杰作的星河古舰，同样逗留着。
“前往碎灭战场的方式，在别的星域天地也是存在的。但也不是所有的星域，所有的异族域界，都能轻易进出碎灭战场。”和他一道过来的段石虎，轻声解释，“有的异族，也会通过涡流域的空间通道，踏入碎灭战场。”
聂天点头表示明白，向景柔询问：“我们陨星之地的炼气士，还有神火宗来人，如果想要去碎灭战场，可要遵循什么规则？”
“很简单，进入者，每一位缴纳一万灵玉即可。”景柔笑容灿烂，“那些灵玉，会由神符宗、金瀚宗、千剑山清点后，三方瓜分。”
“一万灵玉……”聂天讪讪干笑。
他在七星蓝海观摩八尊石像，浑天宗收纳了他两万灵玉，没料到，想要跨入碎灭战场，竟然也要付出一万灵玉的代价。
一万灵玉，相当于百万灵石，阔绰如他，都感到头痛。
他当年突破境界时，也仅仅只需要十几块灵玉辅助，如今走动于垣天星域和天莽星域，动不动就要一万灵玉投石问路，让他很是烦躁。
他知道，凌云宗以前十年收入，恐怕也仅能得到百万灵石左右。
“这个价码，其实还算是公道了。”景柔笑着解释，“碎灭战场神妙无穷，要是能够在里面活下去，收获必然非凡。地蕴级的灵材，价值都要以千万灵玉起，得到一样，就能弥补一切损失。”
“陨灭在碎灭战场的异族，古兽，多不可数。若能有幸找到他们的遗体尸骸，将其带回涡流域，也能发一比横财。”
“另外，灵境、虚域级别的人物，还有很大可能感悟其中玄奥，有迈入新境界的可能。灵境者，如能借此踏入虚域，虚域者，要能迈入圣域，区区一万灵玉，又算得了什么呢？”
聂天苦笑：“那也要能活着回来啊。”
景柔笑眯眯地说：“没办法，一万灵玉进入碎灭战场，是神符宗、金瀚宗、千剑山一同制定的规则。身为规则的制定者，我们神符宗自然不能打破。对灵境这种级别者而言，一万灵玉不算多，应该都能拿得出手。”
聂天指向自己，道：“我呢？”
段石虎脸色一沉，“你想过去？”
“嗯。”聂天轻轻点头。
景柔收敛笑容，正色道：“聂天，你虽然是星辰之子，可你仅有凡境修为，我劝你不要冒险。”
“我想进去看看。”聂天道。
段石虎沉默不语。
景柔想了一下，说：“神符宗、金瀚宗和千剑山，都有进入的名额。你既然是石虎的师弟，那你和巫前辈，想要入碎灭战场，可通过我们神符宗的名额，不收一块灵玉。但是其他人，不论从陨星之地而来，还是垣天星域，还是要依照规矩办事。”
“我明白了。”聂天点头。
随后，他便和段石虎两人，去见巫寂。
巫寂来到涡流域后，通过段石虎，收集了一些灵材，便在神符宗划给聂天的那栋石楼，一间密室精修，默然等候碎灭战场的开启。
待到两人过来，巫寂展颜一笑，抬手示意两人坐下。
段石虎沉声道：“师傅，碎灭战场那边，还请三思！”
巫寂摆摆手，淡定从容，“我心意已决，不用继续劝导了。”
“师傅，我陪你一道儿。”聂天笑着说。
巫寂只稍稍愣了一下，就欢愉道：“好啊。”
段石虎忍不住道：“你们两个……”
“生死有命，富贵险中求。”巫寂倒是看得开，“不论碎灭战场有着什么，只要有人能活着出来，那我们就有希望。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走出过离天域，是担心我若是不在，离天域会被坤罗域和黑泽域吞没掉。”
“我毕竟出自凌云宗，守护宗门的安危，是我的责任所在。”
“如今，不论我在不在离天域，那一域都会因聂天蓬勃发展。我相信凌云宗的门人，以后在陨星之地也能被照应，被人尊敬。”
“没了这个后顾之忧，我终于敢放下心来，四处走动走动了。”
“碎灭战场既然有时光之河显现，涡流域的空间通道，又并非始终开启，我自当要过去碰碰运气。”
“如果能侥幸找到时光之河，参悟其中玄奥，我往后的修炼之途，就不会再有阻扰。”
“我必须赌一赌，因为浩瀚星河，无垠域界，真正能有助我感悟时间之力的地方，实在太少了。”
见巫寂坚持己见，段石虎叹息一声，不再啰嗦。
师徒三人，在小小的密室内，畅谈了许久许久。
最后，还是巫寂催促聂天出去准备，尽快筹集日常修炼和战斗的各类灵材和物质，好在碎灭战场内长时间争斗。
聂天和段石虎结伴离开，委托他，收集星辰石，高等级灵兽肉，或高阶异族尸骨，还有火属性、木属性的等等灵材。
他将手中囤积的，很多灵石，众多不需要的材料，也都交给段石虎，让其尽快出售。
段石虎帮他出售灵材，为其收购适合他修炼的特殊材料时，他也将情况，告知前来涡流域的陨星之地诸多强者。
樊锴、宗峥等人，都认可一万灵玉的价码，先后找到了神符宗的孟璃，付出一万灵玉，得到了进入碎灭战场的资格。
华暮、祁白鹿，也决定前往碎灭战场。
只有李牧阳和邢嬛月，由于枯炎域已经给他们带来巨大好处，他们并不着急，依旧选择留在枯炎域继续修行。
又是几日后，从他这边获得消息的岳炎玺，经过裂空域那座阵法的转道，也踏入涡流域。
岳炎玺不但来了，还将关甫、简桐，还有极乐山的江枫，一并带来。
另外，就连殷娅楠和穆碧琼，同样出现于此。
在聂天表明，想要跨入碎灭战场，必须向神符宗缴纳一万灵玉时，他们都认可了这个价码，说颇为公道。
“碎灭战场的凶险，你们真的知道？”聂天皱眉。
岳炎玺轻轻点头，“自然明白。不过呢，殷娅楠和穆碧琼这两个丫头，自身另有奇妙，她们在碎灭战场外沿出没，只要不深入，应该会有优势。她们的优势，乔丫头没有，所以我们神火宗，没有允许她过来。”
“在边沿有优势……”聂天想了一下，就明白过来。
殷娅楠的那条冰血蟒，应该是彻底蜕变了，有了八阶血脉，战力堪比虚域人族。
聂天虽没有看到那条冰血蟒出来，可是殷娅楠体内的细微血气波动，都让他生出惊心动魄的感觉。
有八级的冰血蟒，加上殷娅楠跨入玄境，且体魄强健，她闯一闯碎灭战场外围，还真的有希望。
至于穆碧琼，体内的妖花同样诡异莫测，江枫敢领着她过来，自然也对她有信心。
“好吧。”聂天点头。
岳炎玺众人到来后，先找神符宗的孟璃，缴纳灵玉。
然后他们就在涡流域，就地取材，从天莽星域各方，还有异族手中，换取适合他们战斗或修炼的灵材。
不久，段石虎找来，将一枚储物戒递给聂天。
“你让我出售的灵材，用不着的器物，都兑换好了。”段石虎神色复杂，“那条能够进入碎灭战场的通道，再有半月，便会开启。”
接过那枚戒指，聂天一缕灵魂意识飞入其中查探，能看到成吨的灵兽肉堆积着。
除了灵兽肉，还有三万星辰石，更多不同种类的火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