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人，赫然就是天宫的黄凡，玄境后期修为的黄凡，领着苏琳，还有一些先天境、凡境和玄境级别的天宫，大大咧咧地从传送阵走出。
一看到黄凡，聂天暗自变色。
“那个，诸位初临破灭城，还请缴纳一下灵石。”刘康硬着头皮，站到黄凡面前，道明破灭城的规矩。
以前的外来者，只要到达破灭城，都需要缴纳借用那座空间传送阵的灵石，在破灭城生活的话，还需要新的身份令牌，给予更多灵石。
血骷髅，就是以此来攫取财富的。
往常的那些年，外域一些玄境强者，到来以后，也都是依照规矩，没有和血骷髅撕破脸的意思。
可今朝却明显不太一样。
黄凡到来以后，冷冷看了刘康一眼，指着衣襟处，一座云端若隐若现的雄阔宫殿图案，对他说道：“你可识得这是什么？”
刘康满脸苦涩，点头说道：“我自然认得，可我们破灭城多年的规矩在，我……”
“既然认得我天宫标志，竟然还敢向我收取灵石？”黄凡皱眉，“想要从我手中索要灵石，你让血骷髅的魁首蔡澜，亲自过来一趟吧。”
“那个，魁首并不在破灭城。”刘康头痛至极。
“哦，原来不在城内啊。”黄凡皮笑肉不笑，“别说他不在，就算他蔡澜在此，你们血骷髅的强者尽出，又能拿我如何？”
这般说着，黄凡挥挥手，道：“走吧，我们去幻空山脉，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谁敢向我收取那怕一块灵石！”
一众天宫的到来者，皆是目显古怪笑意，压根没有理会刘康。
刘康和周边的那些血骷髅成员，看着黄凡和众多天宫的强者，根本无视血骷髅的规则，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干站着。
黄凡领着那些天宫强者，途径甄蕙兰身旁时，他主动停下。
面对甄蕙兰时，黄凡稍稍收敛了一下，微微鞠身，行礼道：“甄大家，好久不见。”
“天宫当真是威风啊。”甄蕙兰轻声嘲讽。
“呵呵。”黄凡淡然一笑，“血骷髅算什么东西？一个灵境强者都没有，凭什么向我收取灵石？以前的裂空域，没有什么是大家看上眼的，才任由血骷髅、流火和暗月这样的不入流者胡来，现在那几条空间缝隙出现了，规矩自然要变了。”
丢下这句话，他便领着那些天宫强者，朝着破灭城外行去。
他身后的苏琳，还有一些天宫强者，经过甄蕙兰时，也都微微躬身致意，对甄蕙兰还算是尊敬。
聂天和李冶、裴琦琦，站在甄蕙兰身旁，也被那些人留意了一下，不过那些人只看了聂天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显然不是很重视。
一行人鱼贯而走，刘康和众多血骷髅强者，都敢怒不敢言。
……
第四百七十八章 秩序破碎
待到他们离开了，甄蕙兰才皱着眉头，道：“刘康，这样的事情，最近是不是时有发生？”
刘康苦笑，点头称是，“还有几个强大的宗门，通过破灭城的那座您老布置的传送阵，到达以后，也不肯缴纳灵石。”
“蔡澜不在，我给你一个建议吧。”甄蕙兰犹豫了一下，说道：“从现在起，关闭这座传送阵，对外就说出了问题。因缺少灵材，短时间无法修复。”
“这，这兴许会得罪外域那些想要进入者。”刘康头痛万分，“魁首也想过关闭，他就怕一旦关闭，那些外域强者以后会寻麻烦。”
“血骷髅先渡过眼前的劫难再说吧，有没有以后，都难说，就不要想后面的事情了。”甄蕙兰冷声道。
刘康唉声叹息不止。
“你们三个先回去，我了解一下城内和城外的情况，再看何时去幻空山脉。”甄蕙兰吩咐。
“哦。”裴琦琦点头。
旋即，聂天就在她的带领下，去了到了他们在破灭城的宅院。
途中，聂天也注意到破灭城的城内，多了很多先天境的陌生强者，还有几个修为达到凡境的外来者，摇动着手中闪闪发亮的灵石，正在找人询问消息。
他们问的，都是关于幻空山脉的消息，想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
三人回到那宅院，都无心修炼，也被如今破灭城紧张诡谲的气氛感染，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感。
“还好有这张新面具，才没有被黄凡注意到，如果是董百劫的那张，兴许就有可能暴露了。”聂天摸着脸上微凉的面具，暗自庆幸。
深夜，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以星辰石修炼中的聂天，顿时被惊醒，推开窗门，他看着冷清的街道，脸色凝重。
他在破灭城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前从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没有人胆敢在破灭城内，破坏血骷髅制定的规则厮杀。
血骷髅，严禁在城内血战。
所有的战斗，都必须通过血骷髅的许可，在血骷髅总部的血斗场进行。
其它的厮杀，一旦发生，血骷髅会立即出动强者镇压。
可现在，他刚到达破灭城，第一个夜晚，竟然就听到人临死前的惨叫。
站在窗口，他在深思时，突然看到街道尽头，一名先天境中期者，被一名黑衣，蒙着脸的凡境初期强者，以一杆长枪刺穿心腹。
又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从那人口中传来。
击杀者的黑衣人，拖拽着那人的尸体，将其拉入街道阴影处，很快就隐去踪迹。
虽相隔较远，聂天还是看的清楚，脸色变得愈发的深沉。
“吱呀！”
木门被推开，裴琦琦和李冶一并踏入，分别站到聂天的窗台。
“破灭城的秩序，已经被打破了。”李冶今天没有喝酒，眼睛明亮，低声说道：“我回来以后，那些帮我做事的人，告诉我最近一段时间，一到夜晚，城内就会出现厮杀。很多以前生活在城内的强者，还有外来者，不再遵守血骷髅制定的规则。”
“现在的破灭城，血骷髅没有玄境强者坐镇，几个凡境高手，也都被调动到幻空山脉。”
“以目前血骷髅的实力，已经难以维持城内的秩序。外面还有传言，说蔡澜在幻空山脉那边，都未必能活着回来。”
裴琦琦神色依旧淡漠，可眼神也出奇地凝重，“这里还算是安全，不论是城内的那些胡来者，还是外界的强者，都知道我师傅的厉害。我们这边，没有被波及，只要不离开，就不会成为目标。”
“裂空域的血骷髅、流火和暗月，这趟要遭殃了。”李冶叹息一声，道：“那几条空间缝隙显现以后，消息不胫而走，引起了太多强大宗门的注意。以前裂空域没有价值，那些强大的宗门，毫不在意。”
“可现在，哎……”他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烦躁。
聂天看着冷清的街道，道：“幻空山脉那边目前的局势如何？”
“鬼知道。”李冶苦笑，“人都是有贪心的，蔡渊的老子蔡澜，也自然不例外。他明明知道那几条空间缝隙连接之地，有多么的特殊关键，还偏偏要去凑热闹。可惜他并非灵境强者，血骷髅也不是天宫、炎神殿、器宗这样的宗门。”
“这一次，裂空域会发生巨大动荡，就是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裴琦琦接过话，说道：“动荡结束，血骷髅、暗月和流火，能不能存在都难说。如此变局，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自然不再理会血骷髅的规矩。”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或许在废墟和遗弃之地，也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整个裂空域，再没有一处是绝对安全的。后面，我们都小心一点，不能任性了。”她也意识到了重大危机的发生。
聂天沉默不语，他突然想起被甄蕙兰、朱斌和秦毅等人围击的赵山陵。
此人当年在大荒域造下血腥杀戮，让众多宗门一夜灭亡，让那些炼气士全部被死界淹没，可还是如此猖狂跋扈，无人可制。
赵山陵胆敢如此嚣张，一方面是灵境级别的修为，持有死界，另外一方面则是精通空间秘术。
那黄凡，完全不顾刘康的阻扰，敢不给血骷髅的面子，是因为黄凡本身有着凡境后期修为，背后还有天宫。
聂天在心中喃喃：“只要强悍到一定程度，什么规则，秩序，皆可以轻易撕碎。”
他渐渐明白，若是他如今在灵境的后期，就根本不需要躲躲藏藏，不需要脸上那副面具，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动于陨星之地每一个域界，谁都不能拿他怎样。
境界不够高，实力不够强大，就不能随心所欲，不能为所欲为。
“更高的境界！更强大的力量！”他眼瞳深处，逐渐泛出星辰碎光，愈发坚定了变强的念头。
“聂天，将你血骷髅客卿令牌交给李冶，让李冶明日一早，去兑换你所需的灵材和灵石。”裴琦琦提出建议，“血骷髅未必就能再次屹立破灭城，你之前斩杀暗月和狩猎者，额外获取的功勋值，要尽快兑现。太迟的话，等血骷髅倒了，你什么都拿不到了。”
“不错！”李冶也表示赞同。
没有犹豫，聂天将代表着血骷髅客卿的令牌，丢给李冶，说道：“需要木属性、火焰属性的灵材，如果有高等级灵兽的血肉，也帮我兑换一些。剩下的，全部换成灵石就行了。”
“没问题。”李冶接过那令牌，“血骷髅还是要给我师傅面子的，有这块令牌在，你先前积累的那些功勋值，应该可以为你换取不少东西。”
“你好好休息吧，最近不要在城内出没，不要离开此地。”裴琦琦道。
“我会小心。”聂天点头。
待到两人出走，他立即关紧窗户，取出一块星辰石，再次吸纳当中的星辰之力，去淬炼星辰漩涡。
有感于境界的不足，实力的欠缺，他生出了危机感。
余后几日，他没有离开过房门一步，也不再理会夜晚破灭城的厮杀，日夜以火属性灵材和星辰石苦修，凝炼力量，开辟灵海的极限。
一块块从董家收购的灵兽肉，也被他以生命汲取秘术，给抽离着的血肉精气，继续增强着那道青色血气。
至于草木漩涡，他并没有刻意去修炼，他在那草木精气浓郁之地，收获的草木精气，已经令草木漩涡完成了蜕变。
……
第四百七十九章 雷山
“诺，这些都是通过你的功勋值兑换的东西。”
李冶摩挲着一枚储物戒，将一块块火属性、木属性的灵材，还有三千块灵石，分成三堆摆放在聂天面前。
他看着聂天手上的储物手环，微微皱眉，说道：“你已经突破到先天境，可以使用储物戒了。那个手环……你完全能舍弃了。”
聂天沉吟了一下，轻轻点头，将储物手腕内的物件，都取了出来，放入一枚储物戒。
那枚储物戒能容纳的东西，足足是储物手环的十倍，内部自成一片空间。
他将李冶从血骷髅那边，兑换出来的灵材，尽数放入储物戒，道：“怎会那么久？”
有甄蕙兰在，血骷髅绝不敢得罪李冶，血骷髅又知道他和李冶的关系，李冶拿着他的客卿令牌，应该能够轻易从血骷髅，兑换到相应的材料。
可李冶足足过了好几天，才将这些东西，摆在他的面前，这不合常理。
“不错了。”李冶瞪了他一眼，“今时不同往日，我能帮你将功勋值兑换掉，已经是血骷髅给我师傅面子了。换了另外一个客卿，都未必能够从血骷髅那边，短时间兑换到足够的材料。”
“为何？”聂天不解。
“哎。”李冶叹了一口气，取出一壶酒，自饮自斟，缓缓说道：“外面局势不妙，以前依附血骷髅的很多客卿，都不再帮血骷髅做事。他们中的大部分，提前离开了裂空域，走之前都将功勋值兑换了。”
“太多的客卿，要兑换修炼灵材和灵石，让血骷髅也不堪重负。”
“血骷髅那边，对于其它弱一点的客卿，开始采取限制，一次性不允许兑换太多的材料和灵石。”
“我是沾师傅的光，才能将你的功勋值，全部都给兑换出来。”
“但血骷髅那边，由于流失了太多的灵材，为了给你筹集火属性、木属性的灵材，才耽误了几日功夫。”
聂天愣了一下，才道：“幻空山脉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魁首蔡澜，在和暗月、流火的战斗中，似乎吃了大亏。”李冶皱着眉头，说道：“血骷髅总部的那一间间修炼室，如今停止对外开放了。就算是你有灵石，也没办法租借那些修炼室。”
聂天又是一惊，他原先还想着，以“牧寒”的身份，拿着李冶取来的灵石，去借用血骷髅那些灵气浓郁的修炼室的。
“那些修炼室，目前只提供给血骷髅的核心成员，就连客卿，都不允许租借。”李冶继续说，“很多血骷髅的成员，都在幻空山脉的战斗中，受了重伤。他们需要通过那些修炼室，迅速恢复战力，继续投入战斗。”
说完这番话，他从聂天房间走出，让聂天不要理会外面的变动，专心修炼，等候他师傅的消息。
“可惜没有高等级的灵兽肉……”
聂天一缕精神意识，在储物戒内游弋了一圈，暗自失望。
裂空域的灵兽，由于经过了污秽产生变异，他们的骨骼和皮毛、利齿还有价值，可灵兽肉没有人能够吞食吸收，往往都会被直接抛弃。
这就导致，破灭城的那些炼气士，手中并没有囤积灵兽肉。
李冶为他兑换的，只是火属性、木属性的灵材，还有三千灵石。
他之前的积累，在百战域董家时，几乎都交给了聂东海和聂茜两人，这使得目前他的手中，仅有五千灵石，二十来块灵玉，数量众多的星辰石，还有部分火属性、木属性的灵材。
灵器的话，仅有炎龙铠和炎星。
炎龙铠因消耗了太多炎能，目前还处于不可动用的状态，唯一能用的灵器，也就只剩下炎星了。
就连他在董家大量购置的灵兽肉，由于生命汲取血脉天赋的觉醒，最近也消耗剧烈，所剩不多了。
“早知道生命血脉觉醒的天赋，为生命汲取，就该在董家，购买更多灵兽肉。”
他暗自懊恼，摇了摇头，又取出数量最多的星辰石，继续吸纳星辰之力，期望能尽早达到新一轮的突破临界点。
又是一个深夜。
寂静无声的夜晚，似无比的漫长，修炼状态的聂天，时而听到外面传来的凄厉怪啸声。
“何人擅闯破灭城？！”
一声暴喝，从城中央的方位传开，那暴喝充满了愤怒。
聂天猛地一惊，立即走了出去，跳跃到这宅院内，那栋属于甄蕙兰的最高石楼顶部。
“咻！”
裴琦琦也倏然而至，和他并肩站立，远眺城中央的位置。
可因为相隔极远，加上有更高的建筑隔绝视线，聂天和裴琦琦两人，以眼睛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犹豫半响，他悄悄释放出一只天眼，小心操控着那只天眼，漂浮向城中央。
深沉夜色下，破灭城中央的那座跨域传送阵旁，出现了一名青衣老妪，老妪衣衫上，满是闪电花纹。
还有精美的闪电花纹，在老妪胸口处，形成一座雷电交织的山川。
青衣老妪悬浮于空，两手缔结出玄妙法印，旋即就有一条纯粹由闪电凝结的雷龙，从其掌心咆哮而出。
跨域传送阵旁边，以刘康为首的血骷髅成员，厉声怪叫着，却拿那条由雷霆之力形成的雷龙无可奈何。
青衣老妪，满脸皱褶，微微驼着背，再次施展灵诀，鸡爪般的两只手，不断伸手去抓。
蔡澜拜托甄蕙兰打造的那座能够跨域传送的空间法阵，形成阵法的一块块灵材，夹杂着空灵玉，飞速消失在青衣老妪的袖口。
“我叫雷瑶，出自坤罗域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