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湮天？”
卓越盯着黑袍老者，双眸眯成一条缝，眼瞳深处隐有厉芒闪现，他冷笑着开口，语气凛冽，毫无恭敬之意。
黑袍老者微微皱眉，淡淡道：“本座好歹也算是你的先祖，你怎能如此无礼？难道这些年流荡在外，连基本的尊长礼仪都不懂吗？”
“礼仪？老东西，你算什么先祖？”
卓越仰天大笑，眼神桀骜，蕴着悲愤与冷酷，“老而不死是为贼，老东西，你不死何为？”
第871章 敢向大尊挥剑！
老而不死是为贼，你不死何为？
卓越冷漠而桀骜，毫无恭敬之意，这湮天大尊就是当年的罪魁祸首之一，害得他流亡天下，承受了数不清的苦难，这样一个该死的老东西，哪里值得他尊敬？
卓越骂的酣畅淋漓，痛快之极，但听在诸人耳中，却若惊雷炸响一般，让他们都懵了。
他竟敢骂一位大尊？
这胆儿也太肥了，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轮回帝阙。
段天穹等愣神，旋即大急。“那可是湮天大尊，我段氏一脉的无上强者，他怎么能如此无礼？”
段天珏亦骇然，“这小子……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凭着那柄剑，干翻一位大尊不成？”
洛灵儿与段灵毓盯着神图，亦担忧之极。
段铉、岁之寒等面面相觑，对卓越的胆大包天，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位大尊……”
洛城眯起眼睛，自言自语道：“不愧是段家，竟还有三位大尊存世……唔，想必这三个老家伙也是你段家最后的依仗了……”
众人无语，额头直冒黑线，这小子年纪不大，但口气却跟卓越一样的狂啊，竟坦言称段家三大尊为老家伙，毫无避讳之意。
但此刻，段天穹等人都凝望着神图，没心情理会他。
……
镇帝山。
卓越与湮天大尊对视，眼神冷冽，即便明知对方是一位无上至尊，几乎天下无敌的强者，他却毫无退缩之意。
大尊亦不能令其折腰！
他卓越活了三十年，不屈不挠，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面对湮天大尊，依旧如是。
“好狂妄的小辈！”
湮天大尊眼神一凝，旋即敛去，缓缓道：“你身上流着段家的血，自然算是本座的后辈，今日初见本座，难道不该躬身行礼吗？”
“段家的血？”
卓越突然大笑起来，“老东西，你记住，你们段家所有人都记住，我姓卓，不姓段，叫卓越，跟你们段家没有丝毫的瓜葛！”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丁点要妥协的意思，仿若真的要斩断与段家的关系。
轮回帝阙，洛灵儿俏脸煞白，美眸黯淡，蕴满了清泪，呢喃道：“他姓卓，叫卓越，不愿姓段……连姓氏都抛弃了，他果真不愿意原谅我……”
段天穹脸色铁青，他想发怒，可却不知该发在何处，卓越如此大逆不道，竟抛却了姓与名，这让他怒火中烧，但他自觉愧对卓越，即便有心发火，也只能强自忍下。
“有点过了。”
段天珏皱眉，他清楚，卓越心中对段家必然有着极深的芥蒂，但这般无法无天，就有点过分了，太不懂礼数。
可他忘了，卓越从来都不是一个懂得礼数的人。
段铉、段霄等人亦皱眉，有些不满，不管怎么说，你体内都流淌着段家的血，都是段家后裔，怎么能抛却姓氏？
他如此做法，是辱没段家，甚至是辱没轮回大帝！
“他姓什么，自己说了算。”洛城突然开口，语气玩味道：“就像我，姓什么我自己做主。”
“你姓什么，跟我段家有什么关系？”
段天珏翻白眼，道：“我们在说卓越，他不能姓卓，必须改姓段，这是原则问题，绝不能妥协。”
段天穹、段铉等亦点头，显然，他们都以“段”姓为荣，绝不容卓越辱没了它。
洛城撇嘴，旋即冷笑着道：“你们真以为自己能改变他？要知道，他可是曾发下重誓的……”
“重誓？”段天穹皱眉，表示不解。
其余人等亦望向洛城，显然，对所谓“重誓”都颇为好奇。
“当初在天苍域，在他养父母坟前，他曾发下重誓，为了纪念他们，此生永不更改姓与名！”
段天穹等脸色微变，此事竟与卓越的养父母扯上关系，那就复杂了，要知道，卓越对养父母愧疚之极，他既然发下重誓，就代表着不容置喙的决心。
想让他动摇，必然无比的棘手。
“他就是卓越，不是你们的段岳。”
洛城冷淡地道：“如果你们连这一点都接受不了，还如何让他放下成见，接受你们？”
众人惊愕，怔怔出神。
洛城望向镇帝山，眸子深处掠过一抹异色，低语道：“大尊出世，他必定不会轻易罢手，你又该如何破局？”
……
镇帝山。
卓越言辞激烈，丝毫不知收敛，让湮天大尊脸色阴沉下来，他冷声道：“你这小辈，见到本座，难道不该行礼吗？”
卓越剑眉一挑，冷笑连连：“老东西，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就凭你们当年对我做的一切，也想让我对你执晚辈之礼？痴人说梦！”
湮天大尊凝视卓越，淡淡道：“年轻人，你太放肆了。”
“放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放肆！”
卓越仰天狂啸，乱发如魔，肆意而舞，有一种不羁，亦有一种癫狂，他提着神剑紫霄，屹立云端之上，背后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的镇帝山，与湮天大尊对峙，毫无惧色。
“这是一个猛人啊，面对一位无上大尊，竟狂傲至斯，真男人啊……”
有人赞叹，旋即又摇头，“就是有点不知死活。”
“无上大尊已超脱了至尊境，仅次于主宰境，与四皇五帝相比，也只是差了一个境界而已，他如此狂傲自大，太不知进退了……”
“无上的帝与皇消逝人间，大尊便是至强与无敌，这柄剑虽诡异，但面对一位无上大尊，恐怕也将折戟，无法展现神威……”
“大尊虽强，但在主宰级强者面前，恐怕也只是蝼蚁罢了，这柄剑诡异至强，今日也许我等会见到不一样的场景……”
“区区一柄剑，再强还能逆天不成？”
有人冷笑着回应，“器终究是器，为人所御，又岂能逆天？”
“器亦有逆天时！”另一人眸子熠熠，缓缓道：“若这是一柄无上的帝兵或皇兵，那一切皆有可能！”
众人争执不休。
“放肆！”
湮天大尊冷哼，沧桑的老眼中，隐有怒气隐现，显然他彻底被卓越激怒了。
“今天我就让你这老不死的知道，我卓越究竟有多放肆？”
卓越冷笑不已，他豁然出手，神剑紫霄当空劈下，神威浩瀚，通天动地，惊颤十方。
敢向大尊挥剑！
第872章 磐天！
卓越仗剑俯冲，紫霄劈天而下，一道紫色剑芒将天地劈成了两半，仿若天之痕迹般，骇人之极。
一剑出，似混沌初开，天地裂现！
这紫霄一剑，威势太盛了，让无数人惊悸，就连那些屹立星河深处的绝世强者亦为之动容。
“哼！”
湮天大尊老眼微眯，冷哼一声，大手挥动间，黑色袖袍陡然暴涨，竟好似能装下天与地，那道紫色剑芒化成的天之痕迹，竟被袖袍包裹起来，待袖袍收起，那道惊世剑芒亦溃散一空。
他瞟向卓越，袖袍再次挥动，一股恐怖的力量洞穿虚无，直击卓越而去。
“蹬！蹬！蹬！”
卓越持剑抵抗，但依旧被震得倒退，他狠踩虚空，噔噔作响，连退数十步，才勉强止住身形。
“你太弱了。”湮天大尊瞟了眼卓越，语气平淡之极。
卓越脸色难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阴翳无比，湮天大尊太强悍了，随意一击都恐怖至极，即便手持神剑紫霄，他也非一合之敌！
“终究是我的修为太弱，无法发挥出神剑紫霄的真正力量……”
他晋级混沌境四重天，在常人眼中，的确高不可攀，称得上绝巅强者，但在无上大尊面前，依旧是蝼蚁，不堪一击。
强者是相对的，唯力量永恒！
……
轮回帝阙。
“大尊君临天下，星河无敌，即便他持有那柄神剑，也不可能敌得过！”段天穹焦躁无比，他唯恐湮天大尊不念血缘情分，将卓越击杀，这并非没有可能，要知道，段氏一脉共有三位无上大尊，就数这湮天大尊最为嗜杀无情了。
他一怒之下，很可能将卓越轰杀当场！
“怎么办？”
他焦急，却毫无办法。
“实在不行，就去请涅天先祖！”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为了独子，违反自己一贯坚持的原则。
涅天先祖，亦是段氏一脉的三位无上大尊之一，与湮天大尊齐名，他常年隐居于轮回帝阙深处，修法悟道，多年未现人间。
事实上，段氏一脉三位大尊，也就涅天大尊在轮回帝阙，而其余两位大尊在三十年前就离开了帝阙，去了其余四境。
湮天大尊就常年居于贪狼境。
“星河第一神剑有缺，再加上他修为不足，终究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威力……”
洛城眸子闪烁，“这柄剑灵性缺失，还少了几件物事，不知它们在何方……唔，既然第一神剑真正出世，它们也应该离现世不远了……”
他沉思，考虑紫霄神剑之事，而段天珏等人却焦躁之极，卓越孤身一人面对一位无上大尊，且是一位极其嗜杀的大尊，这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可能殒命！
“我去请涅天先祖！”
段天穹咬了咬牙，转身就欲离去，突然一道平和的声音响起，让他不由止步。
“不用了。”
段天穹身形一滞，脸泛喜色，他深吸了口气，连忙躬身，郑重道：“请玄祖出手，救我儿一命！”
这位老者一袭灰袍，身材普通，满头白发披散，面孔莹润而富有光泽，毫无褶皱，双眸深邃无比，仿若星空一般，让人沉沦，无法自拔。
他面相平和，嘴角总是挂着一抹微笑，极其和善，除了那双眼睛颇为惑人之外，其余看上去就像一个最普通的老人，很容易给人好感。
他对段天穹微微点头，而后望向神图，自言自语道：“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吗？他竟然真的活了下来……”
望着神图中持剑而立的卓越，他似有诧异，又似意料之中。
“涅天大尊……”洛城望着老者，眸光轻闪。
涅天大尊亦看向他，眼底掠过一抹异色。
……
镇帝山。
卓越屹立，长剑斜指高天，脸色冷峻无比，一剑无功，他并无丝毫的沮丧，湮天毕竟是一位大尊，盖世无敌，即便他手持紫霄，敌不过也属正常。
“跪下认错，本座恕你此前之过。”湮天大尊神情淡漠，他俯视卓越，语气平淡，却蕴着有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惊悸。
“下跪？”
卓越好似听到了天地间最大的笑话，“我卓越不尊天，不拜地，活了三十年，也只跪过三人，你又算什么，也配让我屈膝下跪？”
三十年来，他跪过祖父，跪过养父母，此外再未向任何人屈膝过，包括那些绝世至尊，甚至无上的帝与皇。
他张狂而桀骜，有种蔑视苍生的霸气，浑然未将湮天大尊放在眼里。
“放肆！”
湮天大尊脸色微沉，冷哼一声，大袖挥舞，黑色的袖袍倏忽变大，仿若传说中的袖里乾坤一般，能装下无尽星河，那般场景当真恐怖之极。
“斩！”
卓越一惊，连忙劈出紫霄神剑，但却好似斩中了虚无，同时一股骇人的力量涌现，竟震开了他的手腕，虎口崩血，紫霄脱手而出。
“噗”
卓越被狂猛之力轰击，身形剧颤，口中鲜血汩汩而涌，狼狈倒退。
“这就是当年的那柄剑……”
袖袍缩小，湮天大尊凝望手中震动不已的紫霄，眸光奇异，自语道：“能让一位圣者虐杀一位玄尊，还真是不俗啊，难道……这柄剑当真有无上的来历？”
紫霄剧烈震动，发出滔天的剑吟声，欲脱离其控制。
“咳咳！”
卓越口中咳血，他缓缓抹去嘴角的血迹，紧紧盯着湮天大尊，嘶声道：“还我神剑！”
紫霄是他最后的依仗，没了紫霄相护，他还凭什么杀出重围？凭什么对抗段家大尊？
“这柄剑与你伴生……”
湮天大尊苍老的眸子深邃无比，淡淡道：“你这天生妖邪的小子，哪有资格拥有这等神物？”
卓越一怔，旋即大笑道：“它与我相伴而生，不属于我还能属于谁？难道属于你段家不成？”
他眼神癫狂，蕴着一股悲愤与杀意，段家负他何其多，竟还想贪图他的紫霄，当真是该死啊！
当年，段家起初欲将其焚灭，最后改变主意，将他放逐于冰冷黑暗的虚空，任其自生自灭，让一个不足满月的幼儿在虚无深处漂流，这是何等残忍？
“我很好奇，当年你们为何一定要我死？”
卓越神情冷峻无比，“会否就是因为贪图这柄剑，才想尽办法，欲将我置于死地？”
湮天大尊脸色一变，迅速敛去，他冷哼道：“小辈当真无礼，段家要你死，自然有你该死的理由，哪里容得你多问？”
他脸色深沉，言辞冷冽，霸道之极，仿若掌控一切的神祗，能主宰所有人的命运。
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容不得你反抗！
这就是段家大尊的霸道！
“好一个湮天，好一个段家！”
卓越仰天狂笑，张狂而不羁，即便面对一位无敌的大尊，他身上依旧有着气吞山河的豪情，壮志冲霄，令无数人动容。
这是一个豪情盖世的男子！
嗡！
段湮天脸色阴翳，突然，他手中的紫霄剧烈颤动起来，爆发出一股无比狂猛的力量，欲挣脱而出。
“一柄剑而已，也敢放肆？”
段湮天冷哼，大尊之力倾泻而出，封锁住了一方虚空，欲藉此镇压紫霄神剑。
“我的紫霄，又岂是你能镇压得了的？”卓越冷笑，突然眸子圆睁，喝道：“紫霄，归来！”
轰！
紫霄发出一声惊天剑吟，竟震开了湮天大尊的手，劈裂虚无，瞬息间回到卓越手中。
湮天大尊脸色略显难堪，他没想到这柄剑竟神异至斯，能从自己手中逃脱，这当真不可思议啊。
“难道……这当真是一件帝兵不成？”他想起当年的猜测，不由惊疑不定起来。
“紫霄，随我一战！”
卓越仰天长啸，黑发乱舞，眸绽冷电，单手持着紫霄，当空劈下，斩开了日月星辰，场景恐怖而浩瀚！
他破碎的青衫猎猎而舞，有种气吞八荒的豪迈，亦有一种“有我无敌、舍我其谁”的霸气，令无数人动容，为之折服。
敢与大尊一战，单论勇气，已胜尽了世间无数男儿。
“不自量力！”
湮天大尊冷哼，袖袍挥动，一股无尽恐怖的历练汹涌而出，将紫色剑罡震碎，而后击中紫霄，令其震动，恐怖的力量透过神剑蹿射入卓越体内，令其身形剧颤，仰天大口喷血。
紫霄神剑再次脱手飞出，插入镇帝山的山腰处，发出不甘的轻鸣之音，来回摆动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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