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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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王冠-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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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誓,我们一定是遇上了妖魔。被那个人注视的人都疯了。我被他看了一眼,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鼠王沉默地凝视着他,那种空洞洞地眼神令人心里发冷,将男人吓地倒退了一步。
  他凝视着这个下属,一字一顿地轻声问:“也就是说,有一个人,袭击了你们,把你们吓成了一群只会尖叫的娘们,将克鲁格变成一个神经病,你们却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不、不是,我们本来是想要做掉他……可是……”
  男人颤抖起来,他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可是却解释不清。到最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地稻草,赶忙说:
  “他、他还说,让我给您带个好!”
  山姆愣住了。
  “你说什么?”他问:“那个家伙,让你给我带个好?”
  男人颤抖着,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地话都说了出来:“他说他今天晚上回来拜访您,让您多点一些蜡烛……”
  “蜡烛?什么蜡烛?”
  男人忍不住吞了口吐沫,声音颤抖:“他说:向您这样的人,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有鬼,总是……总是会怕黑的吧?”
  嘭!
  一声闷响。
  男人仰天倒下。
  在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大洞,和半截从血浆里冒出来的箭尾。箭尾在那一团搅成稀烂的东西里颤动着,播撒水珠。
  他呆滞地凝视着天上的月光,苍白之月倒映在他的眼瞳中。
  死不瞑目。


第一百一十章 噩梦袭来

  在尸体前面,山姆罗面无表情,他将手中的军弩丢给了身旁的保镖山德鲁,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手帕,捂住了鼻孔,大力地洗起鼻涕来。
  最后将脏手绢丢在了尸体上,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山姆罗忽然伸手抢过了山德鲁手中的弩,猛然转身回返,对准了尸体,疯狂地扣动扳机。
  “他妈的,他们的,他妈的……”
  砰!砰!砰!砰!
  在所有人心惊胆颤中,他射光了一匣子的弩箭,愤怒地将弩砸在地上,伸手扯着山德鲁的的领子,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对着他的脸怒吼:
  “把这里多挖一个坑,然后把那个见鬼的家伙找出来!明天晚上,我要在坑里见到他,你们懂么?否则我我就要在坑里见到你们……”
  山德鲁看着他阴沉地面孔,吞了口吐沫,僵硬地点头。
  风中传来了谁的轻笑声。
  从山姆罗的背后传来。
  “谁?!”
  他猛然转身,怒视着背后枯树之下舞动的黑暗:“谁在那里!滚出来!”
  他愤然地怒吼,凝视这个那个隐约的人影。人影在轻声笑着,山姆示意手下过去探查,可山德鲁吞了口吐沫,摇了摇头:“老大,那里什么都没有……”
  “放屁!”
  鼠王提起了军弩,在所有人的茫然视线中向着树下的阴影射空了匣中的弩箭,直到最后,他眼中的舞动的黑暗终于破碎了,显露出原本的摸样。
  他喘息着,丢下了弩,抢过了火把,向着那里走去。
  可是那里并没有什么尸体,只有一截破碎的墓碑。
  鼠王错愕地看着那一截墓碑,将火把凑过去,火把照亮了墓碑上的那个名字,也将他的面目照成了惨白。
  在他身旁,山德鲁惊叫了一声,踉跄地后退,像是活见了鬼。
  …
  在火光地照耀之下,墓碑上的字迹狰狞。
  ——山姆。罗葬于此处。
  下面还写着几句简短的墓志铭:这里埋葬着一个背叛者,一个利欲熏心的狂徒,一只老鼠。
  “安塔?是安塔回来了!”
  山德鲁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变成惨白:“老大,是安塔回来了!他回来报……”
  “闭嘴,安塔已经死了。”
  山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种满是死气的眼神令山德鲁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塔这个名字,老鼠会里的老人绝不陌生。
  老鼠会刚开始的时候也不叫老鼠会,就像是山姆也不是刚出生就是头领一样。那个时候,这里还叫做‘兄弟帮’,领头的人是安塔。所有人都钦佩他,团结在他的意志之下。
  安塔是从罗慕路斯流浪来的人,天生带着狼人的血统。下城区没有人能够战胜这个身上带着妖魔印记的男人。他沉默寡言,却绝不贪婪。将所有赚到的钱都分给了那些自称是他兄弟的人,觉得这样自己就有家了。
  山姆就是他的‘家人’之一。
  安塔庇佑了这个破产的商人,将他当做兄弟,拉他出了高利贷的泥潭。山姆也觉得他是自己的兄弟。对自己这么好,而且还不求回报,就算是亲爹也好不过这位兄弟。
  可是渐渐地,后来,山姆不想将安塔当做兄弟了。
  安塔是个阻碍,那群贵族对他说。
  然后安塔就死了。
  死在小巷里,被他的兄弟们用弩箭射死。一身打遍下城区,赢得兄弟们敬佩的怪力和武技一直到死都没有用武之地。
  他被他所认为的‘家人’包围,屈辱地变成刺猬,可他依旧没有死,愤怒地咆哮,如同真正的人狼那样。
  “我们不是兄弟么?”安塔最后问策划了这一切的山姆,眼瞳血红:“我们是家人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也当你是家人啊。”
  山姆有些不开心,用匕首挖出了他的心脏:“为了家人,你就不能牺牲一下吗?”
  安塔就这样为家人的飞黄腾达献上了自己的心脏。
  “我不会放过你。”
  他这么说,然后死了,死不瞑目。
  山姆为了安抚人心,或者说安抚自己,厚葬了安塔。
  可安塔的坟墓被刨开了。有人说是流浪汉为了安塔的陪葬品,挖开了他的墓穴。还有人说,墓穴是从内部挖开的。
  去过现场的人都绘声绘色地对别人说说棺材上的抓痕累累,组成了大大小小的名字,那些爪痕带着血和碎肉,全都是同一个名字。
  山姆,山姆,山姆,山姆,山姆……
  “我不会放过你……”
  那一句呢喃忽然从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令山姆地面目惨白,猛然回头。
  可是在惨白的月光下,并没有一具腐烂的尸骨在看着自己,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大群刚刚加入老鼠会的新人。
  他们惊愕地看着山姆的样子,窃窃私语,显露出压抑不住的恐惧。
  “安塔?真的是安塔!”
  山德鲁失魂落魄地看着黑暗里,跌跌撞撞地后退:“你回来了?!你怎么可能回……”
  啪!
  “冷静,山德鲁。”
  鼠王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将他打醒。他环顾着四周,眯起的眼睛中满是狠毒:“有人在捣鬼。”
  “老大,我、我听到了有人的声音。”
  “那是‘幻音’,乐师们最常用的把戏,装神弄鬼。”
  山姆强撑着冷笑的神情,压下心中的恐惧。
  在下城区厮混这么久,他不是没有接触过那些传说中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那些大人物为了钱也是会来做脏活儿的。
  他雇佣过几次,甚至还杀过几个……低等级的乐师就算是再厉害,也还是人,血流干了也会死。
  “他想要影响我们,就必须在附近。可这里没有藏人的地方……”他喃喃自语,阴鸷地眼瞳锁定了面前的下属:
  “他就藏在你们之中!”
  一瞬间,匪徒们扰动起来,他们错愕地凝视着彼此,没有预料到在他们之中还藏着一个恶魔。
  “所有来的人都是熟面孔。”山德鲁说:“没道理混进一个乐师来。”
  山姆啐了一口,越发地坚信了这个答案:“对于那群乐师来说,换张脸比换条裤子还简单!”
  随着他的命令,他身后跟随来的手下都举起了手中的弩,准备人群。人群中的匪徒们一愣,顿时喧嚣起来,有的人面色阴沉,直接将手按在刀柄上。
  “山姆你什么意思!”有人喊:“大家都是来你这里讨碗饭吃,你竟然这么对我们!”
  “统统不准动!”
  山姆阴冷地看着他:“你们中出了个叛徒!没有找出是谁之前,谁都不准动!否则,就算是我死,也会拉着你们陪葬。
  到时候,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人群中,白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里忍不住开始后悔:明明是关心那个家伙来这里,那个家伙却把自己要坑死了!
  可是刚刚经历的那一切,却令她有些怀疑:将这群暴徒耍到团团转的人,这真的是她那个心慈手软的便宜大表哥?
  还是说,另有其人?
  还有更加危险的家伙藏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地黑暗中,她注视着每一张惨白的面孔。可是在人群中她根本找不到叶清玄的踪影。
  忽然之间,她想起了什么,环顾着火光之外涌动的黑暗,恍然大悟,知道叶清玄究竟藏身何处。
  这个混蛋……
  就在同时,隐约地旋律升起了。
  像是沉睡在墓地深处的恨意苏醒了,它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那种饱携了无数疯狂气息的旋律仿佛汇聚成了黑色的河流,流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于是,沉淀在人心最深处的痛苦回忆便苏醒了,带来了无意言喻的恐惧。
  “有鬼!有鬼啊!”
  在人群里,白汐压低声音尖叫,帮他制造恐慌:“快跑,鼠王想要害死我们!”
  话音一落,有人再也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夺路而逃。可是鼠王的手下却冷酷地抬起了手中的军弩。
  几声尖锐的尖啸过后,那个奔跑的身影身上就被爆炸的箭矢开出了一个惨烈的大洞。
  ——弩中搭在了铭刻着‘爆裂’音符的弩箭!
  短短几个弹指,地上抽搐地残缺尸首就不动了,恶臭地血从伤口中流出来,染红了道路上的破碎石板,无声地渗进泥土中。
  “山姆已经动手了!他要把我们全都做掉……”白汐换了个方位之后,用另一个人的声音喊:“干掉他!他已经疯了……”
  人群一阵扰动,所有人眼中闪过一丝凶意,手掌不自觉地按在武器上。
  可是迎接他们的是一排对准人群的弩箭。
  “我说过了,统统不准动!”
  山姆咆哮,看着四周,寻找着乐曲到来的地方:“滚出来!你这个鬼东西,我知道你在这里!”
  可尖锐地旋律依旧回荡着,宛如刀锋在摩擦,宣泄着无以伦比的狂躁和压抑气息,像是复仇的恶鬼从棺木中爬出,嘶鸣咆哮。
  “我说过了,我会来。”
  在墓地的瘴气和黑暗里,回荡着黑暗的旋律。
  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宛如绅士一般,彬彬有礼,却带着无以形容地嘲弄:“感谢您为我准备了如此别致的欢迎仪式。
  作为回礼,我也为您带来了一位……老朋友的问候。”
  那一瞬间,黑暗里的乐曲猛然高亢起来,宛如海潮一般涌入了他的耳中。凄厉的声音像是愤怒地咆哮,地狱中的恶鬼高歌。
  每一个音符,都砸在了他的心房最脆弱的地方,每一个旋律都在挖掘着他最不堪的过去。
  阴暗旋律回荡在他的意识中,渐渐地挖掘出了那些缠绕在记忆中,挥之不去地梦魇。
  在鼠王的眼中,泊泊流淌地鲜血从地上的腐土中流出来了。
  在他的面前,那一具被他弩箭爆头死去的尸体重新抬起了眼睛,死不瞑目地眼瞳中亮起怨毒的光,那是刻骨地仇恨。
  他的面容渐渐的变了,变得粗豪,狂怒,变得宛如人狼一般。他的身上插满了箭矢,明明被齐射成了刺猬,可是却依旧挣扎着不肯死去。
  只是盯着鼠王,盯着这个曾经的兄弟。
  “山姆、山姆、山姆……”
  鼠王忽然回忆起了过去,回忆起了这个家伙临死的那一瞬间。他就在血里,安塔在凝视着自己,发出仿佛怨毒刻骨的呢喃:“我不会放过你,山姆!”
  那真是……缠绕一生的噩梦啊!
  “真的是你……”
  鼠王踉跄地后退,无法接受这眼前的一切,所以面色惨白:“你已经死了!你应该本来应该死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乐师

  在黑暗里,少年握着手杖,闭目操纵着黑暗旋律。
  在这个绝对不会有打扰的地方中,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进对以太的操控里。他能够感应到,音符随着自己的意志流转,从琴弦之中跳出,落入无处不在的以太海洋,激起了层层地回荡,宛如涟漪一般扩散向了四面八方。
  这种美妙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
  往日棘手无比的精密控制,现在在九霄环佩的辅助之下,变得如此得心应手。这大概就是夏尔口中的‘感觉’吧。
  以黑暗乐章为纽带,人和以太之海之间如此紧密的联系。
  他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种美妙的体验里,往日沉默地‘九霄环佩’此刻就像是自己的手臂一样,变成了另外一具身体。
  在千年的时光中,这一架古琴便是如此地与历代的先祖共鸣着,融为了叶氏血脉的一体,而现在,也化作了叶清玄的拐杖,让他大步地奔跑在了乐师之路上。
  就在他的意志随着以太向着四周扩散时,渐进地旋律骤然停顿了一瞬。
  “白汐?老费?”
  他错愕地睁开眼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
  在人群中,白汐错愕地看着这一切。
  在众目睽睽之中,山姆发狂了,他对着空无一物的黑暗尖叫着,踉跄后退,被恐惧摄去了心神。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让头皮发冷的寒意,在火把的照明范围以外,墓地中涌动着一阵阵地黑暗。
  那种黑暗的旋律宛如地狱中的恶鬼在哀歌,呼唤死亡。
  “是安塔,是安塔大哥……”
  一个手里端着军弩的匪徒失魂落魄地看着周围,眼神惊恐:“是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
  在鼠王旁边,山德鲁错愕地看着他的老大发狂地样子,走上前去想要按住他,可手刚刚碰到他的肩膀,鼠王就发出一声尖叫,猛然转身,将手中的弩箭对准了他的脑袋。
  “去死吧!”鼠王的双眼血红:“去死!”
  山德鲁一愣,“老大,是……”
  嘭!
  他的脑袋爆裂了,仰天倒下。
  血色纷飞中,满脸血浆的鼠王站在他的尸体上大笑,不断地踢着那一具抽搐地尸体,尖锐地笑起来:“死了死了!哈哈哈,安塔你又死了!又死了一次……我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他踩着山德鲁的尸首,一箭又一箭,直到山德鲁彻底变成刺猬之后,疯笑才渐渐停止。
  终于,他的理智重新战胜了恐惧,恍然地回过神来,摸着脸上的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山德鲁?山德鲁?!”
  鼠王下意识地叫喊着手下的名字,浑然不觉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就在刚才被自己一箭爆掉了脑袋。
  所有人恐惧地看着他,在他的扫视之下纷纷后退,像是看着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在死寂的沉默中,他像是明白了,狂怒地嘶吼。
  “滚出来啊!”
  在所有人恐惧的眼神中,他满是死气和阴沉的眼瞳凝视着那些人,想要分辨出每一张面孔之下隐藏的鬼祟,嘶哑地咆哮:“滚出来!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狗娘养的!滚出来啊!”
  “黑、黑乐师!”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叫起来:“快跑啊,那个家伙是黑乐师!”
  ……黑乐师!
  一瞬间,所有人都有一种洞彻了魔鬼本来面目的‘明悟’,和紧随其后的‘颤栗’。
  没错,只有黑乐师那种怪物才能够操弄这么阴暗诡异的旋律,如此戏虐又轻易地玩弄着人的理智,将一个活生生人变成疯子。
  所有成为黑乐师的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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