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股生力军到来,将所有人的压力大减,猛然松了口气,只是不知究竟是谁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他们一把。
那旋律无比契合着他们的频率,呼应着他们忽高忽低波长,竟然完美地融入了共鸣之中,而且还将大部分压力分走。
而且负载了大部分人的压力之后,那一个同调者竟然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失控的现象。
那同调的技巧静谧而稳定,行云流水的演奏里丝毫不带生硬的气息,简直完美!
卡伦大喜过望,连忙顺着感应看过去: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队伍中有这样的天才存在。这一手功力绝对是他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拯救危局。简直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只是当他找到同调者的来源时,忍不住彻底的懵了。
等等,给我等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忽然之间自己穿越到了什么诡异的平行世界了?难道是乐史系内杠了?
那个在关键时刻一举完成了乐章,缓解所有人的压力,并且将乐史系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里的人……
竟然是夏尔?
第二百零九章 小插曲(下)
就像是整个世界都不对了。。。
卡伦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完全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为什么,夏尔会加入他们的同调里,这么卖力地帮他们演奏乐章,分担压力,并且帮助班纳完成乐章?
难道他玄不爽很久了,想要借刀杀人?或者他想要卖友求荣,加入学生会?
还是说他想要坏事儿?
不对,完全不对。
同调的主控权在班纳手中,夏尔进来之后只能帮忙,想要使坏的话,破坏乐理平衡的瞬间就会承受所有人的压力,死的就先是他自己。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瞬息间,卡伦脸色苍白,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有鬼!有鬼!有鬼!有鬼!有鬼!
这一定有什么地方有鬼!他们一定有什么诡计!可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他想要叫停班纳,可是班纳却已经全身心地沉浸在那庞大的力量中,呼唤着云层中的黑影,陷入癫狂。
不论如何,第四乐章快要完成了!巨龙之影将应召而来,彻底将那个东方小鬼毁灭。
不论夏尔想要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瞬间,在浓厚的夜色中,暴风雨从天而降。天地变色,雷霆轰鸣。
天威浩荡。
哪怕是场外的人也被震的摇摇欲坠,动惮不得,被云层中的可怕威压所震慑。
云层从中崩裂开来,其中酝酿的灾祸之胎终于诞生了。
班纳大笑,因为下一瞬间,巨龙将从天而降,将一切都毁灭殆尽。
“几十年都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学生了啊。”
“十八岁就挑战共鸣级的难度,而且竟然能够和以太之海产生微弱共鸣……”
“这是皇家学派的技巧吗?令人叹为观止。”
“虽然胆大包天,但本身的才华也不可否定。”
,教师们彼此交换着意见。清玄的目光便有些怜悯,恐怕,这个最近名声鹊起的天才少年就要成为班纳登天之路的垫脚石了吧?
就在观众席上,也一片错愕的呼喊。不少毕业生都被这恐怖的天象刺的面色发白。
错愕恐惧慌乱,或者是感慨。
难道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距?
就像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才能浅薄,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勉强触摸到了天人感应的边缘。
他才多大?就已经能够引起共鸣级了?
就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之中。漆黑如铁的云层崩裂,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从其中张开。亮起,带着自食物链最顶端的威严。
冷漠肃然而威严,至高至远。
那是皇帝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在它面前,万物都是尘埃,一切活物都不过是奴隶而已。
就在乐章的呼唤之下,那个可怕的黑影从铁幕之云所铸就的王座上起身,紧接着从天而降,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吼:
“喵!!!!!”
“……”
“……”
“……”
此时此刻。场内城外,观众席上,休息室里,乃至整个皇家音乐学院,都沉进在寂静中。
一片死寂,一片尴尬地死寂,所有人茫然地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东西。
只有在球场的最边缘,老费猛然抬起头,兴奋地张口,大声呼喊起来。
“难道第八交响曲的第四乐章是这个效果么?”
,一片沉默中,叶戈尔开口。干涩地问:“或者是我?为什么我只……一只……”
“猫。”
路德维希呆滞地回应,“没错,是猫。”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脑浆不大够用,智商欠费已经被查封叫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那么大的征兆,那么强烈的以太波动,那么可怕的声威。那么威严的气势……竟然他妈召唤出一只猫来!
接下来,是皇家音乐学院成立以来,最尴尬,最难熬,最黑暗的一分钟。
无数人怀疑着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理智,扪心自问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曼陀罗吸多了,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诡异幻觉。
猫?
为什么是一只猫……
那一只通体灰色,四脚纯白,尾巴尖儿上带着一缕白毛的猫就这么在寂静里在赛场上走来走去。
班纳的脸色惨白,一只猫乖巧无比地在自己周围蹭来蹭去,脸上露出了及其人性化的讨好表情。
那表情简直比人类还要夸张,带着十足的贱意,简直和球场角落里那个快要笑到休克的贱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
夏尔现在已经笑到满地打滚,快要背过气去了,用力地锤着面前的地,心中愉悦无以言说。
郁闷了这么多年之后,他终于让别人体会到当年自己心中的感受。
这世道就是这样自己,受过的苦,人再遭罪时,就变成了绝佳的享受。
尤其是夏尔最擅长给别人强行喂屎的贱人,情此景,已经快要忍不住笑出眼泪来。
就在班纳抽搐的神情中,笑声渐渐扩散开来,就像是传染一样,到最后,整个的人都忍不住大笑,场内场外洋溢这一片轻松气氛。
用夏尔的梦话来说,简直就差‘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了’!
这还不是结束。
就在未曾消散的黑云里,接连不断地又有三只小猫掉了下来,一落地就简直像是风暴一眼疯狂开始折腾班纳的队友。
紧接着,又是一堆奇怪的锅碗瓢盆,椅子桌子奶酪鸡腿烤火鸡。
直到最后,一只可爱无比地黄皮老鼠从黑云中掉了下来。
然后,战争开始了……
就在一片秋风扫落叶的惨烈气氛中,黄皮老鼠和灰皮猫开始若无旁人的疯狂激战起来。
就在场内所有石化的队员之间,它们手持着各色凶器,疯狂地殴打着对方。明明如此可爱的萌物,但下起手来却一个比一个惨烈。一个比一个血腥。
就这么以小朋友会吓哭的狠劲儿彼此干着架,就在斗殴之中,灰皮猫一脚踢飞了碍事的足球,然后抓起菜刀和铁棍追着黄皮老鼠一阵穷追猛打。
被猛踹的足球划出了一道充满心酸地弧线,越过了呆滞地守门员,最后落进了网中。
哨声响起。
乐史系再得一分……
卡伦听那哨声听的心都快碎了,默默无语两行泪。几乎快要泣不成声。
盖文将他的弟弟交给自己,自己把这么多精兵强将配上来。不计工本的为班纳造势,结果呢?
结果被乐史系的一群菜鸡打得跟狗一样。
从开头到结束,班纳完全就没采纳过他任何的建议,固执己见,将所有的仇恨和目标都放在那个东方小鬼的头上,开场就全力以赴,而且刚才还直接抽取了其他人的力量。
这一番奢侈的打法就好像是传说中一千青金币砸死了一只老虎一样,千金一掷,豪爽又强力。但完全已经伤害溢出,根本没有必要。
更况且,乐史系这边怪招迭出。
尤其是叶清玄,到现在都没有人能的深浅。
难道这个家伙在学着传奇小说里的主角那样‘扮猪吃老虎’?可像啊!
卡伦怎么想怎么不明白,饶是他多年历练,奸猾似鬼,也不知道叶清玄的碗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他忍不住一阵郁闷。几乎快要吐血。
其实按照现在的情况,完全有更干脆的办法——比如,绕过叶清玄,直接各个击破——但班纳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拿他没办法。
哪怕他学着盖文的样子,装作对学校里的事情毫不在意,却也依旧学不到自己那位哥哥的精髓。反而被叶清玄开场之前三言两语的刺激就勃然大怒。
他叹了口气。忽然抬头喊道:
“裁判,申请暂停!”
…
…
暂停通过,全场一片嘘声,班纳的脸色白里透青,人的时候,就像是食人的野兽在物。
队友都不敢眼睛,可卡伦却挡在他的眼神前面。一动不动。
“为什么要停下!”班纳嘶哑地问:“明明再过一会,我就可以……”
“——你就可以输得一败涂地。”
卡伦打断了他的话,神情严肃,“班纳,不要再幼稚了,从一开始你就被他在手掌心里玩弄,你难道忘记第一场变化学院是怎么死的了么?”
“那是因为他们太弱!”
卡伦皱起眉头,“可你也未必强。”
“你……”
班纳勃然大怒,他不明白这个一直对自己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地家伙为何忽然有了这种胆色。他想要大骂,可是却在卡伦的那种眼神里哑口无言。
在尴尬的寂静中,卡伦压低了声音,,“你虽然是领队,但不要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连累其他人。
盖文让我们帮助你,不是为了让整个学生会蒙羞!”
听到他的声音,班纳脸色青白交替,神情变换,怒火勃然待发。可些队员的神情时,却强行遏制住了自己的怒意。
那些队员们对卡伦的决定毫无异议,倒不如说,几乎快要欢呼了。
要知道,虽然名义上的领队是班纳,但所有队员都是学生会的中坚中,在他们的眼中,盖文不在的时候,真正的领导者是卡伦,其次才轮得到班纳……
要不是盖文的命令,恐怕这些家伙都懒得理会自己。
想通了这一节之后,班纳强行压下怒气,咬紧了薄唇,低垂眼眸:
“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现在补救时犹未晚。”卡伦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诚恳:
“别难过,盖文是我的好朋友,他的弟弟,我不会不管的。放心吧,这一次我们要赢得漂亮!”
他打起精神,带着所有的队员围成了一圈,低声鼓舞着那些沮丧的同学。虽然不如盖文那样具有超凡影响力,但卡伦的讲话无疑是一枚强心针,整个队伍都士气一振
“接下来的战术战术,是稳妥进攻,不要理会乐史的干扰,绝对绝对不要受到他们的影响。甚至最好的办法,是视而不见。绝不能陷入他们的节奏之中,明白么?”
卡伦的神情郑重,“……这一次,开场绕过叶青玄,我们直冲球门。白头发小姑娘已经透支了,夏尔那个废柴不足为虑,剩下的人注意防御那个带头罩的人。
按照我们原本预定的战术,在下半场的时间里,我们一定要将比分扳回来!有没有信心!”
“有!”队员们低吼,肌肉鼓起,神情振奋。
士气可用。
卡伦笑了,用力地拍了拍身旁班纳的肩膀,“这一次班纳还是你主攻,只要按照战术行动,胜利就一定是我们的!”
班纳的肩膀就颤抖了一下,低着头。
他说,“我知道了。”
在所有人的地方,他的眼瞳中已经是一片阴暗,那一种碧绿色像是冻结了的冰面一样,隐藏着冰层下的幽暗深渊。
旁边的蝎尾狮感觉到他内心的暴乱,扭过头,困惑地
他就笑了。
“不用担心我。”
他出神抚摸着蝎尾狮的毛发,在心中呢喃,“只是有些道理,他们不懂而已……”
毛发间的鳞片割伤了他的手指,他恍然未觉,只是静静地回想着那个白发少年的面孔,一遍一遍地心中低语。
“——没有人能用那种眼神没有人。”
第二百一十章 大新闻
》 ,!
“我擦,叶子我看要糟啊。,”
赛场上,当对面重整旗鼓再次上阵时,夏尔有点慌了。他低声说,”他们说不定又有什么阴险下流的招数要使出来!你可要小心一点啊。”
叶清玄白了他一眼,“你觉得阴险下流他们比得过我们?”
“师弟你说得好有道理!”
“……”
叶清玄已经懒得理他了。
他向着凳子哥看了一眼,凳子哥悄悄地比划了一个手势,表示已经全部准备完毕。
在对面,卡伦一愣,这一次,乐史系的阵型变了。这一次,那个带着头罩的学生跑到了最前面,叶清玄中锋,后面集中力量防守。
卡伦陷入了沉默和思索之中。
最后面夏尔白汐和老费其实是他最不关心的,夏尔有他本身的局限在,白汐也已经完全脱力,现在就坐在球框旁边,至于老费……
再厉害的狗也是狗,没什么可担忧的。
叶清玄诡计多端,手段百出,而且下手阴险下流,但对付这种家伙,只要堂堂正正地压过去,就自然能赢,无非就是难缠一些而已。双方之间的力量差是不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除非叶清玄现在掏出一把神器来,瞬间逆转局面。但假如他有神器,别说吊打全场,就算去从球场一路笔直地杀到皇宫去都毫无问题……有那种力量,他还踢个毛线的球啊。
那么,唯一剩下的麻烦,就只有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丝毫马脚和弱点的头罩男了。
那个被叶清玄称为凳子哥的家伙,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地,他们甚至连他的主修派系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不透啊,看不透。
饶是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学生会书记。一路上看到过多少杰出人才和精英,但在这个家伙的面前,却有一种滑不留手的棘手感。
“等会的时候,小心那个家伙。”
他狠狠地瞪了那个头罩男一眼,取出了自己的乐器,挥洒时演奏出隐约旋律——那是一柄少见的风琴。
专门为乐师打造的风琴省略了大部分结构。经过了重新设计之后,变成了悬浮在他周身的几何结晶。
银色的几何结晶折射着微光,操纵气压,震颤琴簧,发出了圣灵轻歌的悠扬声音。虚空中似乎有稚嫩的少年在轻声歌唱,吟诵神的荣光。
这是乐章的灵性被唤醒之后自发的‘吟诵回声’,随着歌声扩散,一道道光环凭空洒落在众人身上,瞬息间令他们精力一振。迅速地恢复了起来。
空气中似乎有香料焚烧的味道氤氲,带着说不出的神秘和悠远气息,令人感觉仿佛置身在神殿里。
在学院中,卡伦是少数选择了兼修圣咏派系的学生,他的家族和威斯敏斯特教堂的交往密切,他小时候就担任唱诗班的学徒,向圣歌吟诵者学习音律和乐理,因此入门阶段掌握的就是圣咏派系最典型的弥撒曲。
这一首内部编号为op。35的弥撒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名字。也不具备赋予神力的特性,只是因其难度简单。恢复精力的效果良好而流传广泛而已。
此刻用在这里,却恰到好处。令所有人的斗志昂扬,迅速地从困倦中恢复了过来。
隔着中线,他们摩拳擦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