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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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王冠-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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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门!快关门!”
  下属呆滞地想要搬动手闸,却动弹不得,被洛伦佐愤怒地踢开。他抢过了手闸,奋力得扳下。
  哀鸣的旋律传入他的耳中,却被他脖子上的吊坠发出的清鸣打断了。那一根吊坠上附加了罕见的心智防护的乐章,应激而发。令他没有沉入黑色的河流中。
  铁闸轰然落下!
  在厮杀中,屠夫咆哮,向前冲出,手中的骨锯脱手飞出。呼啸着向着铁闸之后的洛伦佐斩落!
  崩!
  骨锯深深地没入了厚重的铁闸之上,嗡嗡震颤,抖落了干涸的血竭。
  屠夫怒吼,猛然一拳捶扁了身边最后一个嗑了药疯子,踏着血泊走到钢闸前面,狂暴地砸着铁闸。
  足足又三人高的铁闸疯狂地震动着。被烙上了一个个拳头的痕迹,可是却始终没有破碎。
  “没用的,这一层闸门被外面的那一层还要结实。”
  叶青玄站在铁闸旁边,打量着面前的铁闸,扣下了一点锈蚀的铁粉在指尖碾动着:“沉银、千锻铁,还混合了一点青金增加延展性……光着一扇铁门就已经造价不菲。
  这种材料原本是用来做成笼子,去黑暗世界里捕捉妖魔关押的。除非是变化系乐师使用能量狂轰滥炸,否则就算是你砸个两个小时也砸不穿的,简直完美无缺。”
  叶青玄后退了一步,将手掌按在冰冷的铁门上,轻声感叹:“可惜,唯一的缺点就是,门比墙还结实……”
  砰!
  一瞬间,顶穹上的警报红光疯狂地闪烁了起来。无数悬挂着尸体的铁钩也在震颤之中摇晃起来。
  弹指之间,叶青玄的身体已经向后弹出数米,踉踉跄跄地站稳。剧烈的震颤令他眼前一阵发黑。
  在手臂上,铭刻着叹息乐章的臂甲已经发出了灼红的色彩——一击之下,竟然已经达到了满负荷状态。
  而就在他面前,升腾的烟雾中,庞大的铁门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整个铁门已经彻底扭曲变形了,像是一块揉皱了的抹布。
  而就在铁门的正中心,掌印宛然。
  哪怕已经扭曲到了这种程度,闸门依旧坚挺,没有破碎。
  但随着接连不断的噼啪声响,一道道惨烈的裂隙从闸门附近的墙体上蔓延开来。
  屠夫愣了一下,伸手向前一推。
  足足后一人厚的扭曲闸门便向后倒下,轰鸣声里,整个被从墙上拆了下来。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屠夫和少年

  当初设计这个的工程师,绝对没有想到,会有这种神经病,打不过门,直接把门给拆了。
  叶青玄率先踏着倒地的闸门和碎石走进门后,没有看到洛伦佐的踪影那个家伙果然跑的快,这在下城区是一种美好品质,否则也活不到今天。
  “走吧。”
  他回头看向屠夫:“既然来了,就顺便参观一下,阿卡姆精神病院的真正摸样。”
  穿过了漫长的路径,走上楼梯之后,便像是进入到了什么复杂的建筑之中。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消毒药水的气体。
  那种浓厚的味道,像是不仅要杀死病菌,还要将人扼杀掉在这气味里。
  寂静的走廊里只有脚步声回荡。
  天花板上亮着灯,灯光惨白又刺眼,照亮两侧的铁栅栏,还有栅栏之后的那些委顿的影子。
  那些人看起来像是来自于各地,年龄和样貌都各不相同,可是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异常的痕迹。
  有的人皮肤外面长着骨头,有的人四肢细长而枯瘦,只能蜷缩在牢笼之中,有的人关节处长着倒刺,看起来狰狞异常。有的人筋肉虬结,铁栅栏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两根面条,可是却根本没想着出来。
  还有的人耳后生者鱼鳃,那是跟曾经的鬼婆艾玛身上一样的痕迹塞壬改造。
  他们各自的异变绝不相同,哪怕是完全两种一样的改造,也有着不同的方向。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呆滞又茫然的神情。
  不论是刚才远处的轰鸣,或者是从栅栏旁边走过的陌生人都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甚至没有人试探性得喊饿了,或者说祈求他们放自己出去。
  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那些人蜷缩在自己的囚笼中,专注地在地上涂抹着什么、喃喃自语,或者吐着口水泡泡。傻笑
  “这里应该就是病房了罢”
  叶青玄轻声呢喃,打量着他们的样子:
  他们都穿着和下水道里那具骸骨一样的衣服。那一身像是囚徒一样的装束是为了方便作手术而让病人穿着的白衣。
  十年前,这里应该发生了一场动乱,有的人逃出去了,像是鬼婆艾玛。还有的人没有逃出去,像是那一具下水道里的干枯骸骨,只能凝视着天空的方向死去。
  从那之后他们应该就加强了控制措施,比如说像现在这样。
  屠夫冷冷地打量着那些经过改造的病人,手握骨锯。全神戒备,可旁边的叶青玄却轻描淡写。
  “不用紧张了,他们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他信手将一个铁笼里面的人扯了过来,那个人竟然也毫不反抗,只是任由他来摆布。
  叶青玄伸手捏着他的下巴,打量着后脑和耳侧,看到了眼瞳的异状就明白了。
  “果然是这样,脑前叶切除手术。”
  叶青玄跟屠夫比划了一个伸出手指戳眼睛的姿势:“从眼睛底下,刺进一根冰锥,冰锥刺进颅骨里。凭着手感,将脑前叶搅成稀烂这样以后,不管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都会变成乖宝宝。任人摆布。
  只要熟练了之后,手术时间甚至只要几分钟,安全又无害,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任何改造。
  真是安全又便利。”
  少年嗅着风中越发浓厚的消毒水气息,眼前似是有幻影闪过,那些沉睡在脑中的记忆又一次泛起了。
  实际上,那些破碎的记忆早在往日的颠沛流离中记不清了,他也不想再去回忆曾经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心中的愤怒却燃烧起来了。那种怒意就像是地壳下的熔岩,沉默地穿行在黑暗里。看不到火光,却烧的人想要发狂。
  可他就连这一份狂怒应该对准都不知道。
  “喂。大叔,我们分头走吧。”
  他忽然轻声说:“萨满,其实给了你另外的任务吧”
  屠夫沉默,并不回答。
  “他早就知道议院控制了阿卡姆精神病院,对不对他放任我来探索这里,就是要我搞清楚,这里究竟在发生什么。
  他让你跟我来这里,不是让你保护我,是为了让你杀掉他的敌人。除了教授,还有议院的人。”
  少年静静地看着他:
  “对不对”
  在少年的凝视中,屠夫沉默,没有回答。
  叶青玄忍不住撇嘴,
  “塞顿大叔,你这么老是装样子,也不是办法啊。”
  屠夫愣住了,眼神终于变化,从凶恶到阴沉,再变成狰狞。
  可少年只是看着他,直到他许久之后,面具之下传来烦躁的吐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总不能指望我忽然之间就一个曾经追杀过我的人联手吧”
  叶青玄摊手,“我总得调查一下。”
  “靠着一天的时间”
  “其实不止。”
  叶青玄说,“实际上,从我发现自己竟然能从绝不失手的屠夫手里逃走之后,我就怀疑你对我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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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后来每一次回想,都觉得疑点不少,我不觉得自己强到能够逃出屠夫的追杀。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屠夫放水了。”
  “”
  屠夫,或者说塞顿,无言以对,只是沉默。
  “只要连上这一条线的话,很容易就想明白了。毕竟我的朋友蛮少的,而且像你这样体格的人也不多。
  我还是很感谢你放了我一马的,毕竟当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叶青玄歪头看着他:“不过,你出来捞外快,老板他不知道吧”
  “”
  沉默中,硕大的马头面具之下,塞顿的表情一定变得很难看:
  “他妈的,滚滚滚”
  他烦躁的将骨锯砸在地上。砸出了一道裂痕,最后看了叶青玄一眼,掉头走了。
  可在他的背后。少年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高声喊:
  “塞顿大叔。”
  “嗯”塞顿回头。
  “注意安全。”
  少年轻声道别。
  屠夫冷笑起来了。
  “应该注意安全的不是你么”
  他头也不回的挥手:“放心。看在老费的面子上,你死了,我会给你报仇的。”
  “哦哦,那可真是太好了啊。”
  少年的声音从背后的远处传来,渐渐的听不到了。
  屠夫缓慢地穿行在黑暗中,顺着风中传来的血腥味道向前。
  按照雇主交给他的地图,他要穿过了走廊,踏了阶梯。穿过第三手术室向右拐,攻破第六大厅,然后乘着升降台向下,一直落到中央机关。
  一路之上,所有地方都毁掉,所有有关血祭的资料都烧掉,所有的活的东西都杀掉。
  敌人包括黑手党麾下的暴徒,医院原本的看守者,议会的爪牙,还有被他们雇佣的黑乐师。
  在沉默地前行中。屠夫的脚步忽然一顿。
  头顶上的惨白灯光一阵闪烁,面前紧闭的门扉后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在铁门之上,铭刻着第三手术室的金属铭牌已经生出了铁锈。
  手术进行中。
  在铁门之下的间隙中。泊泊的鲜血无声地渗透出来。
  在婴儿的啼哭里,空气中飘荡着幽灵咏叹一般的轻柔歌唱,宛如死去的女人在地狱里凝视着人间,发出悲鸣和尖啸。
  沉默中,屠夫无声地推开铁门,看到遍地鲜血。
  惨白炽烈的灯光之下,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串内脏浸泡在防腐的溶液中,谨慎又仔细的地收拾好了每一个收尾。最后将掏空的婴儿丢进垃圾篓里。
  他转过身,口罩之后的眼瞳看到了来者。愣了一下。
  “屠夫”
  那种声音像是数十张口同时发出的沙哑声音,那些声音重叠在一起。变成一种刺耳的噪音。
  屠夫凝视着他的样子,视线落在他身上,仿佛隔着衣服,看到了那一具躯壳上蠕动张开的十几张嘴唇,便恍然大悟:
  “黑乐师黄足”
  曾经死去的青齿的兄弟,黄足缓缓颔首:“几分钟前,阿尔贝托的人告诉我有人闯了进来。你的同伴呢去哪儿了
  说实话,比起你来,我更想要见一见福尔摩斯:同为黑乐师,一定有很多的话题可以探讨。”
  面具下面传来一声嗤笑。
  黄足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有些遗憾起来:“算了,是你也无所谓,难得这么好的实验材料”
  屠夫沉默地握紧了骨锯,躯壳中发出一阵骨节摩擦的清脆声响,肉眼可见的,躯壳膨胀,膨胀,再膨胀
  直到最后,重新化作了那个狰狞的巨人。
  “神啊,请予我慈悲,我跪倒在灵魂的河流中,试图洗清污浊神啊,请予我救赎,诅咒没过了我的腰际,你能听见我的哀求吗神啊,请予我恩赐,血水已漫过我的脖颈,我哀鸣着企求解脱”
  铭刻在躯壳上的乐章被唤醒了,令血脉的流动声化作海潮,心跳声如鼓敲打着节拍,令以太震动,血气翻涌着从毛孔中渗出,在空气中幻化成一张张死者的面孔,欢笑着应和:
  “啦啦啦啦啦啦~”
  无声的,光亮熄灭了。
  黑暗里,来自死者的歌声和黑乐师的重叠颂唱骤然暴起,轰鸣和剧震扩散,掀起无形的尘埃。
  血的温度和凝结成实质的恶意泼洒向了四周。
  黑暗吞没了一切。
  在寂静的走廊中,少年目送着屠夫远去,无声之中,他环顾四周那一张张呆滞的面孔,嘴角便勾起了一丝冷笑。
  “好了,让我们也好好的大闹一场吧。”
  他将手杖猛然敲在地上,迸发出钢铁余音:“教授也好,议院也罢,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既然我被称为复仇恶灵,那总要让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第一百五十九章 欢迎来到黑色游行

  》  ,!
  阿尔贝托从噩梦中惊醒了,他扭过头,看到窗外幽深的夜色,火光从窗外升起,烧红了天空。¥f,
  夜露深重,他坐在自己的轮椅上,给膝盖前面加了一张毯子。
  在壁炉中,火光跳跃,上好的松木无声燃烧着,释放出一阵清香,令人不自觉的心安起来。
  哪怕外面已经掀起了将下城区焚之一炬的动乱,可这里依旧一片安宁,波澜不惊,静谧的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他应得的奖励。
  作为曾经统治了三分之一下城区的黑手党党魁,阿尔贝托已经有些老了,打不动了。
  衰老虽然有诸多不便,但同样也给了他足够的老辣眼光。对一个头领来说,在没有什么是比眼光更重要的东西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在议会的使者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甚至没有等那位霍尔先生说出来意,便表示愿意将整个家族托身在议院的麾下。
  这一份诚意为他带来的是议院的信任,让他直接入驻了议院的核心,成为了这一间精神病院的看守者。
  如果有一艘船通往胜利的话,那么他已经置身于头等舱中,冷眼看着曾经的仇敌和盟友们在海中挣扎拼杀。
  不论外面的结果究竟如何,只要今晚在中央机关。最终实验室的仪式能够完成,那么一切都将改写。
  曾经的一切仇敌都会被淘汰掉,他将代替萨满,成为下城区的统治者,新的黑暗之王!
  没错,只要仪式完成的话。
  不知为何,他心中始终有着隐隐的不安。可是不论如何回想,完美无缺的计划都找不到任何缺陷。
  “父亲……”
  萨满的主力已经被拖住了,所有人都被这一场席卷了整个下城区的动乱迷住眼睛。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议院的仪式。
  “父亲。”
  可是这种不安,又是从何而来?阿尔贝托苦思冥想,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父亲!”
  洛伦佐提高了声音,将他从出神中惊醒。
  阿尔贝托的肩膀一震。回头看向身旁洛伦佐。洛伦佐察觉到他眼神中的不悦,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父亲,有人通过仓库闯进来了!”
  “仓库?哪个仓库?”
  阿尔贝托下意识的反问,却又立刻反应过来,脸色煞白——还能是哪个仓库?当然是最要命的那个仓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几分钟之前,中央控制室里有人发现:下水道里的黑门被打开了。门外寄生的骨猿也混乱起来了,目前正在想办法安抚。”
  “从下水道里闯进来的?”
  阿尔贝托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了。他努力镇定心神,挥手吩咐:“去清理掉,不要让他们产生太大的骚乱。明白吗?”
  可洛伦佐没有动,犹豫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还愣着干什么?!”
  阿尔贝托大怒,拍着轮椅的扶手:“去啊!”
  “我已经去过了,可是……”
  洛伦佐吞了口吐沫,颤声说:“来的人……可能是福尔摩斯和屠夫。”
  “不可能!”
  阿尔贝托几乎从轮椅上跳了起来,怒视着洛伦佐:“你在说什么鬼话?!”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平复心情。揉着眉心沉思,许久之后猛然抬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啊。”
  洛伦佐被那种阴冷的眼光看得发毛,连忙解释:“他们忽然就冒出来了,顺着送货的管道来的。对了,这几天一直往这里送货的那个走私贩子昨天被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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