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罗刹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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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罗刹女-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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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怯怯的,近乎膜拜又欣赏的望着他,全然忘记了他手上的动作不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周身已失了包裹,坦荡荡的,接受着他炙热肌肤的熨烫。
    他的吻铺天盖地,顺着她的脸颊,脖颈一路向下,既温柔又磅礴,她不由自主的战栗,随着他身体的律动颤抖。
    他的专注里藏着一种刻不容缓的态势,胸膛一起一伏间能听到纵情的喘息。连这道声音都让她着迷,细细分辨着,她察觉出到底还有一丝克制的忍耐。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倏然刺痛,她看不见他的脸,顺着他平顺的肩膀向下看,坚实的胸膛,平展的小腹,纤窄的腰身……触目惊心的,是右腹上一道狰狞扭曲的疤痕,在细腻白皙的肌肤上突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心再度抽搐着一疼,伴随着心口的疼痛,身体也剧烈的一颤。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生命最初的疼痛也不过如此罢,从此以后她就会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晶莹的两颗泪滑落,顺着鬓边流淌。她抽搐了一下,他慌忙抬起头,如痴如狂的目光渐渐变得柔软,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很疼么?对不起,我,我太着急了。”
    他咬着牙床骨,拼命忍耐着,却不敢动得太厉害。她也忍着,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必经的,另一种试炼和升华。他隐忍的样子触动了她,她在这一刻心底生出无尽的,如同大地般宽广绵博的爱。
    “不要紧的,我知道第一次总会这样,等过了这回,就不会那么痛了。”
    她眼睛里溢满泪水,盈盈澄亮,声音比秋水温柔,好似小猫在耳畔呢喃。
    他得了鼓励,虽然大胆激进些,到底还是有张有弛,顾念怜惜着。他的吻只在她耳坠,耳畔,耳根附近流连,“沈寰,我爱你,答应我,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好不好?”
    她疼得说不出话,只好连连点头,简直又苦涩又甜蜜,她盼着快些结束这样的试炼,却又舍不得他那样强烈霸道的缠绵。
    像是过了一千年那么长,他终于停了下来,满足愉悦的将头埋在她的肩上,轻轻蹭着,听声音就知道,他又渐渐地,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个顾承。
    “这下你想走也不行了,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要是再敢走,就是对我始乱终弃。”他蹭着她的鼻尖,低低的笑出声来。
    学会倒打一耙了,果然做了生意就有了奸商模样!她气得推开他,推不动,干脆扭着身子躲避,笑斥道,“你说话不算话,三书六礼,拜堂成亲都还没有,分明是个骗子,枉我还当你是君子,呸……”
    他笑得花枝摇漾,“我是骗子,可我怕留不住你,只有这样了,盖个戳封个印……你早说过的,我是老房子着火,没得救了。”
    愤愤然在他身上拍了两下,到底还是舍不得用劲。他稳当下来,躺在她身侧抱紧她,“还是有点像做梦。”
    梦里可不会有那么疼,她转着腰,龇牙咧嘴的,哼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怎么着,我也咬你一口,给你也盖个戳?”
    他抓过她的手,摸到他脖子上,那里一处皮肤皱皱的,有着上下两排伤痕,“不是留过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打上了记号,今生今世都逃不掉。”
    她指尖微微轻颤,想起临走那晚她咬他,咬得那么狠,他流了那么多血……心里恻然,放缓了声音,“还疼么?”手顺着滑下去,摸到他右腹上的伤口,“这里呢,一定更疼罢?”
    他微微一窒,笑着掩饰,“早就不疼了,都过去那么久了。”
    “这里怎么弄的?”她故意问。
    那是利器所伤,一望既知。他晓得瞒不过去,含混应着,“和人打架弄伤的,那时节你刚走,我心情不好。”说着搂着她的背,再度将她按在怀里,“现在心情好了,这些都不重要。倒是说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肯回来了,外头不好玩么?”
    “不好玩,往后再出去一定要带上你,一个人没趣儿。”她笑说,其实也懒得谈及那些孤独或是委屈,干脆报喜不报忧,“我找到我三哥了,他过得很好,娶了妻子就快有孩子了,我答应他,等办完了这边的事,就和你一起去找他。”
    他为她高兴,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有每天每夜煎熬过的人,才会知道个中滋味,好在,他们都挺过去了。
    抚着她的头,柔声道,“赶了那么久的路,好生歇着,明天醒了咱们再说话。”
    确实有些乏了,她在他怀里,懒洋洋的,“明天,我会不会,起不来床?”
    他笑着握紧她的手,“没关系,起不来,我就服侍你,保证让你舒舒服服,很快好起来。”
    她满意的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也没觉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他看着她阖上眼,神态安然,仿佛迷路后终于被找回家的孩子。
    真正的一夜无梦,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她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这么沉,睁开眼,迷蒙的看了看周围,手上顿时一热,转过头,对上他含笑的双眸。
    “什么时辰了?”
    他看看更漏,“辰时二刻。”其实自己也许久没这么晚起床了。
    她揉揉眼睛,“你今儿没事做么?赖到这会子。”她想问他,不用去铺子里照看生意,可他还不晓得自己和含香打听过他的事,那就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他却说没事儿,大有继续赖床不起的意思,半晌才笑说,“反正今天我伺候你,你就安心躺在床上,只管受用就好。”
    果然不一样了,忽然间彼此的亲密度增加,他有了做丈夫的感觉,她呢,似乎也有了点小妻子的想头,顺着他的话,好好感受了一下,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撕心裂肺的痛。
    不过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做出难以忍受的样子,惹得他皱眉心疼。
    笑着看他一脸紧张,到底还是拍拍他的手臂,安抚道,“没事的,说好今天好好说话儿,咱们一年多没见,你总该有不少事要和我交代。”
    他莞尔,估摸着她又要逼问那道伤疤,想了想,索性故意吊她的胃口,“好,今天一整天都陪你,你要是能下得来床,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82章


    叫人套了车,他真的带她去了一个地方。穿街过巷,一路往繁华地界儿走,半柱香的功夫,车子停在灯市口大街一座五进的宅门前头。
    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她已心有感应。下了车,瞧见宅门门脸,心里更是一颤。
    “这是早前我住的地方,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她说完,忍不住低声惊呼,“你该不会是,把这儿买下了罢?”
    他笑着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拉着她的手进了大门。门上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苍头,见了他赶着行礼问安。他也不惊动人,只叫苍头在值房歇着,自己牵着她的手,往影壁后头走。
    故地重游,她心绪难平,脑子也还是乱乱的,一时语塞,一时又不解的问,“这宅子被朝廷抄没,后来归了谁我也没再打听。不过爹爹当年是从一个致仕的工部侍郎手里买下的,花了近两万两银子,你这会儿当真是阔气了?”
    他气定神闲,“钱的事儿就不消姑娘操心了,你只说喜欢还是不喜欢。”笑了笑,终究还是有点羞涩腼腆,“我其实也不知道买下这里合不合你心意,毕竟这儿对你来说,有好的回忆,也有不好的。我不知道能送你什么,想着或许你可以尝试忘记那些不好的,在这里多怀念一些和父母,和哥哥们愉快的经历。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不勉强,转手卖了它,你再挑喜欢的就是。”
    她顿住步子,刚好站在抄手游廊底下,脑子里忽然像过西洋镜儿似的,想起从前和沈宪在廊子上斗嘴扯闲篇,那时节他说要把廊上的彩绘都改了,净是些忠孝节义的故事怪无聊的,改换成西厢牡丹才富意趣。彼时连她身边的丫头都听不过,直笑说三爷要敢把这话告诉太太,瞧太太不拿大板子揍您一顿不算完……
    她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当日的玩话成了真,她的三哥如今正在西北过着佳人在侧的小日子,这辈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只是笑中还是带了些泪光,她颔首,不无感动,“多谢你,我喜欢!”
    他长舒一口气,捧着她的脸,看她泪光点点,心疼得无以复加,“别哭,本来挺高兴的事儿。原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买下来,也还没叫人收拾。既然你喜欢,咱们搬过来住下,这么大的院子,平常只有你一个人太空落,再添些人伺候就不寂寞了。以前你说过,顾家那个小院地段不算好,宅子也不大,是有些委屈你,委屈了三年,是我不好。好在你肯回来,往后我加倍补偿你。”
    她摇头,“你又不欠我什么,认真说,该是我补偿你。这次回来,我本来想好的,如果你当真娶了方巧珍,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但我欠你的恩情总还是要还。纯钧,你待我太好,现在又这样,我更加还你不起了。”
    他抚着她的鬓边碎发,笑容清澈,比游廊外的阳光更温煦,“早说过不要你还了,我从前是你哥哥,如今是你丈夫,就该好生养着你,让你过得舒服惬意。”
    她无语凝噎,自己当真是快被他化成一道绕指柔。
    他看在眼里,心动又心疼。
    这宅子放出来的时候及时,刚好赶上内务府管事的需要一笔银子,他不过略透了些口风想置业,人家自然而然就向他荐了这一处。他是皇商里的新贵,众人又都知道他攀上的是常千岁这尊大佛,也愿意卖他些人情体面,双方你来我往谈了几回价钱,也就各让一步叫他拿了下来。
    他当然还有自己的想法,一则如他所说,过去三年委屈了她;二则便是想让她生活得尊贵体面,不再挂怀外头那些事儿,要是真能沉浸在他精心炮制的温柔乡里,忘却那些仇怨,就是功德圆满了。
    至于报仇那些事,他自会尽力,争取替她办妥当。
    她没想到他有这么多打算,终于还是兴奋起来,牵着他的手到处游走,说往昔的故事给他听。到了她早前住过的院子,抬头见上面石刻的匾额还在,上头凿着三个字,响月斋。
    “和过去一样,没什么变化,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她难得感慨,更是难得伤春悲秋,不过一瞬间罢了,转头再看他,唇角已衔笑。
    他不声不响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卷轴,打开来,那幅道君皇帝听琴图就呈现在她眼前。
    “我不知道它从前挂在哪里,你的闺房,还是你做主罢。”
    这一日的惊喜太丰盛,虽则她早看见这幅画,还是禁不住感怀雀跃,她的纯钧,还是那样恬淡温润,却在不知不觉间,多了一份运筹帷幄的自信透彻。
    也许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他从来都是个有主张的人,当年救下作为犯官之女的她,演一出戏就能迫她只身远走,再回来人已摇身变作富贾皇商,可见他人虽然温和无害,却也不是能由着人拿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她于是问起这一年他是如何发迹的,他笑着解释了一番,只是隐去了和常全义有关联的部分。她听完盛赞他懂得抓住时机,想了想肯定道,“原以为做生意都该是一脸精明奸诈,看看你,才知道其实不然,越是把算计写在脸上的才越让人想要防范,倒是你这样斯文仁义的,反而叫人不生疑心,信得真。”
    他眉锋一挑,“这样啊,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我是外表宽厚,实则奸狡?”
    这人如今越发俏皮活泼了,她手指点上他的额头,“是啊,可是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从前那只呆头鹅。”
    抓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抱过来,放在他膝上,“我和过去没有两样,还是那个人,就算在外头有那么点子精打细算,在你面前,仍旧一副呆相,动辄手足无措,只盼你别嫌我无趣就好。”
    她垂下眼,看着他所谓手足无措的样子,那两只手这会儿正落在她的腰上,轻轻揉捏着,“口是心非,那两只手爪子可不像你说的那么无措。”她调侃道,“说起来你也够托大的,我人都走了,岂知还会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了,难保不在外头碰见个更好的,你怎么知道我一颗心就永远系在你身上?就这样舍得花钱置办了宅子!”
    他满心柔情蜜意,声音低下去,春水流觞一样,“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你不是说过,你这人最是执着?终究还没让你得到我,怕没那么容易忘怀……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但我可以等,十年二十年,只要你回来,我就在从前的小院儿里。记得我说过么?你还肯要我,我就跟你走。”
    耳鬓厮磨,她被他揉搓的全无气力,败下阵来,半晌听他在耳边轻声问,“那你到底有没有碰见,比我更好的人?”
    嗤笑一声,她躺倒在他怀里,回首贴上他的脸颊,“要是遇见了,我还肯回来么?”
    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叹了口气,手上更不规矩了,好似惩罚她这样不拿他当唯一。
    她被弄得又麻又痒,意乱情迷,“别,别这样……好了,我说实话,你是最好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这世上还能有比你更好的人……”
    可他不依不饶,嘴唇双手都不肯停歇,他吻她,从颈子一直吻下去,“那就好,说的,我又想要你了……”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外头的天光,笑斥他,“大白天的,你疯了么?”
    “这儿没人,只有咱们两个……”他声气满含委屈,“咱们在这儿成亲好不好,该有的一样都不缺,我娶你过门,这辈子只和你厮守。”
    如同天籁之音,她心里清楚,一个男人肯承诺婚姻,就是对她怀着最大的尊重和爱意,她不过是个孤女,家世全无,身上有累累命案……倘若他还是籍籍无名的教书匠,也许身份上并没什么差异,可现下他不是了,有了财富也有了地位,难得还是心如磐石,不曾有分毫转移。
    可惜,她并非一个被情爱冲昏头脑的人,越是爱得深,越是要想到今后的艰难。她回来,是为报恩,也是为报仇!依着她的想法,是要在报仇之前把他安顿好的,等她手刃了仇人再和他远走高飞。若是中间有了意外,她宁可自己折进去,也不要他有任何闪失。
    不过这些话,不必在这个时节言说分明,她才回来,还没享受够那些温馨甜蜜。
    “当然好,我这辈子是非你不嫁,不过现在又不一样了,我找着我三哥,就是有了娘家人。嫁你之前,总该要我三哥掌掌眼,请他做证婚人才好。”
    这话说得在理,他果然停了手上的动作,冷静一刻,“是我疏漏了,你说的对。回头你写信给他,事情过去那么久,他也有了新的身份,带着嫂嫂孩子上京来也没什么。要是他觉得路途太远,我亲自过去也是应当应分的。回头我安排一下,陪着你一道去探望他。”
    她说好,又是一阵感动,就着话儿问他,“铺子里的生意呢,你一时半会儿走得开么?”
    “无妨,都上了正轨,有我没我也不要紧。”他自有分寸,“娶你是大事,马虎不得。”
    “这会子你是做大事的人了,正经需要你的地方儿可多了。”她还是好奇,摸着他的脸,温存一片,“以后我方不方便去铺子里找你?”
    他想了想,瑞安堂里认识她的人只有吴掌柜,眼下人已被调去别的店面,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点点头,他说没问题,却忘了那铺子里如今还藏着一只愣头青。等到她真的一声招呼不打,扮成个书生模样去了,好巧不巧就被那个会幻术,满脸不安分的许玉清撞了个正着。
    “这位爷可是脸生,像是头一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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