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画风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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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画风有毒-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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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你还伤着!”于廉按着她的肩膀,又将她重新压了回去,抿了抿唇道:“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的身体最重要。”
  “大哥撞到硬茬子了,他……他……”毛三儿“呼呼”猛喘。
  “娘,你别担心,安心的坐着,我去看看。”孟扶苏声音平稳地安抚着孟湘,又问:“他人在哪里?”
  “扶苏!”孟湘唤了一声,孟扶苏却立刻打住动作,回头去看,孟湘已经被于廉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你扶她出来做什么!”孟扶苏的一股气全都冲着于廉发了,可于廉除了在孟湘面前,也并不是那么绵软无力。
  “孟扶苏,你在决定做什么之前也该多考虑一下你自己的情况,和你娘的心情。”于廉扶着孟湘,努力板起自己杀伤力并不大的脸,然而,他认真说教的样子倒也挺让人发憷的。
  “你以为自己能够处理一切了,你真的可以了吗?人贵自知,而不是自以为是。”
  孟扶苏的上牙死死咬着唇,眼睛瞪的大大的,双拳攥紧,身子瑟瑟发抖。
  孟湘心里一阵心疼,将自己的手从于廉的手中扯了出来,淡淡道:“你说的也太严重了。”
  见识过这娘儿俩感情好,于廉没有说什么,却显而易见地有些失落。
  孟湘又朝情绪明显更加激烈的孟扶苏走去,却脚下一歪,孟扶苏赶紧上前扶住她,又忍不住对于廉道:“你怎么不好好扶着她。”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朝于廉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于廉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跟个孩子计较。
  “不要给自己背负那么多负担,我和孟子期并不是你的负担。”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温柔的像是夏日的水,“我会担心你,担心你背负那么多,终会有压垮的一天,我相信你会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所以不想让你背着沉重的负担上路。”
  孟扶苏漆黑如夜的眼眸里似有星子闪烁,“我明白了。”他点点头。
  “那我们一起去吧,快!”
  孟扶苏刚准备做些什么,却见于廉背对着孟湘蹲了下来,他红着脸轻声道:“我背你去吧,你的脚不能再伤到了。”
  孟扶苏盯着他的表情一时有些奇怪。
  玉娘同王云梦这时也走了过来,“九娘,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
  孟湘微一点头,低声朝于廉道:“麻烦你了。”说罢,便覆了了他的后背,于廉先是一僵,而后轻快道:“这、这没什么……”说着,声音又低下来,“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可是,孟湘并未听到,她忙着问毛三儿地点,毛三儿一时说不清楚,便道:“我来带路吧。”
  四个人便急切地跑了出去,一边跑,毛三儿一边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孟子期气呼呼的出去,一时撞上了人,口气可能不太好,两个人便起了冲突。
  在孟湘的记忆里孟朗的性子和孟九娘的性子都没有那么急,也不知这孟子期究竟是怎么养成了这么一副桀骜性子,若是有能力,这种性子可以说是高傲;可若是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那等待他的便是欺辱了。
  她现在心里满心满眼的都是孟子期,却不知道,她经过的身旁茶楼上一人见她匍匐在另一个男人的背上时,差点把栏杆给捏断了。
  “小九,你要做什么!”
  嬴景倏地回身,那双透着碧色的眼眸却像是啐了孔雀胆的尖刃,而尖刃正死死地抵在秦藻的身上。
  “放手。”他咬着字道。
  秦藻眼中透着无奈,“你冷静些。”
  “我很冷静。”眼睛里凝成了冰。
  “可能是你误会了,她不是刚刚才受过伤吗?”秦藻轻声提点他。
  嬴景刚从紧绷的状态里恢复出来,突然又死死瞪向他,“刚刚那人我看着熟悉。”
  “自然是熟悉,那可是养了你好长一段日子的女人。”秦藻眼神温和。
  “我说的是背她的人,啊,是于家的人!你去找了谁?”
  秦藻看着他十足像个被妻子背叛的妒夫,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可亲,毕竟他以前就像是生活在一副画中一样,美则美矣,没有半点生气,现在这副样子可总算像个活人了。
  “你知道的,我只是找于廉去医治她的脚伤,我并未让他去勾引她,而且,于家二郎是怎么个痴样你我都知,天下间除了医术和疑难杂症,再没有什么能让他看进眼里去了。”秦藻耐心地解释着,却觉得他忽紧忽松的神情十分有趣。
  嬴景刚重新落座,又将目光刺向他,口气冷淡道:“秦藻,你让于廉去的意图真的只是让他看病吗?”
  秦藻抽出扇子微微扇动,笑道:“难道我还能给他们拉红线吗?”
  “真真假假,只有你心里清楚。”嬴景端起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云淡风轻道:“我却知道你一紧张就喜欢捏着扇柄。”
  秦藻不在意道:“你说的我怎么不知?”却装作不经意地低头,自己果真死死捏紧着扇柄。
  “你若是真的不相信的话,不如我们追上去看看发生了何事?”跟也没了人影,秦藻故意以退为进道。
  嬴景勾了勾嘴角,“还有正事。”手指死死捏紧了杯壁。
  这时,他们所在的茶楼独间儿的门也被敲响了。
  第六十六章 双子
  日头当空,这条街道上却挤满了人,于廉、孟扶苏二人一面小心护着孟湘,一面往里头挤,这些看热闹的人还不乐意,胳膊肘故意往后甩,二人因为护着孟湘都受了不少伤。
  等三人好不容易挤到圈子里面,就见一个虽精瘦却很健壮的胡须大汉,他胡子上方红扑扑的,一看就像是喝酒喝出来的。
  “你这小子还敢这么横不?”他用一只手牢牢地攥紧孟子期双手手腕,使劲儿一拎,将他拎了起来,另外一只手还握着一个酒葫芦,嘲讽孟子期几句,便仰头酣畅大饮起来。
  孟子期则默默咬着牙,一声也不吭,脸色灰败。
  那人将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干,粗鲁地用袖子擦了擦,却自有一番潇洒气度,他轻笑一声,逗弄地将孟子期上下晃动了一下,“怎么了?这下子蔫儿了?可是直到了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孟子期的脸气得涨红了,他咬着牙发出“科科”的声响,“士可杀不可辱。”
  “哟!”那人颇觉好笑地将手里空酒葫芦重新挂回腰间,伸出手想要做些什么,就只听一声娇斥——
  “住手!”
  他便立即停住了手,好像等待着什么,好整以暇地望去,听声音就知道是个佳人,看见那张美艳动人的面庞,他一时有些失神,怪不得……
  他偷偷挑了挑嘴角,却板着一张脸道:“怎么的?难道你这个小娘子是看不过眼要做些什么?”
  孟湘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于廉的肩膀,“放我下来。”
  谁知道于廉竟在看着那人发呆,等孟湘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小心意意地将她放下,又不放心地不停询问:“你一个人可以吗?”
  孟扶苏默不出声地挤了过去,直接动手扶住了孟湘,孟湘就这样一跛一跛地走到那人跟前,那人低头看着她不敢落地的脚,手不自觉松了松。
  “如果子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就由我这个做娘的来道歉,都是我教导无方。”她说着就撤下搭在孟扶苏手里的手,深深一礼朝他拜了下去。
  那人手顿时一松,便将孟子期放了下来,手里拎着酒葫芦随意甩了几圈,打了个酒嗝,笑道:“放了他也没关系啊,不过嘛,他要给我道歉,这可是好酒啊,就这样被他撞潵了。”他便说着视线便落在了脚边一滩湿漉漉的痕迹上,颇觉可惜地摇晃了一下酒葫芦。
  “这些我都会赔偿给你的。”孟湘说罢,便将视线落到孟子期的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见孟子期久久没有反应,本就怪他让娘亲丢脸的孟扶苏便越发没了好脸色,他严肃道:“孟子期,你自己做的事不敢当吗?”
  孟子期的唇都快咬烂了,可仍旧像头倔驴一样,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孟子期。”孟湘声音平静,不带喜怒,“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孟子期偏过了头,不敢看她,这也说明了他的确是不占理的一方,若不然他定要跳着高反驳。
  “既然是真的,你连认下自己做的错事的勇气都没有吗?”
  他攥紧了拳头,掌心发白。
  “若你真觉得失了面子,便应该好好记住这一刻的感觉,懂得以后不要再莽撞行事,这才是真的长大。”
  她的话轻轻拨动着他的心里的一根弦,孟子期僵硬着脊背,一寸寸地低下头。
  那人仰头哈哈大笑,却不防,站在他身边的孟子期突然暴起,一拳就朝着他的面目回去,那人目露精光,手臂一展,那拳头虽是后至,却伴随着潇潇风声,硬碰硬的两拳相击,“嘭”的一声闷响,孟子期手指一阵剧痛,一条手臂都麻了,无力地垂落到身旁。
  “住手!黄庠你给我住手!”于廉的声音炸响,却已然晚了,他立即冲上前去,却见孟湘已经□□两人中间,冷冰冰地看着黄庠。
  “他不该动手的,这是他的错。”
  “我也不该动手的……”他话未说完,于廉便拉住孟湘警惕地看向黄庠,“九娘,他是前武学教渝黄庠。”
  黄庠看了于廉一眼,无奈地耸肩,“我是,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里还能撞见认识的人,不过于郎中这样说,就实在让我难堪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欺负这孩子的。”他揉了揉鼻子,讪讪地说道。
  孟湘的眼神落在这半张脸都被胡须覆盖的人身上,这大秦既有文试,又有武试,放眼整个大秦教授武技的人不少,却独有梁京官办的武学中教导武技者才能被称为教渝。
  这人来自梁京?
  许是被她看着有些不自在,黄庠抖了抖肩膀,捂着嘴轻咳了一声,“算了,算了,我也不追究什么了。”
  孟湘眼神打了个转儿,回头按住了孟子期的肩膀,柔声询问:“你为何要打他?”
  孟扶苏就好像他娘的贴身小棉袄,只要孟湘的眼神在那一处过多停留,他便能即刻猜到他娘又起了什么心思,于是,他踱到孟子期的身边,偷偷攥了一把孟子期的手,孟子期小动作的甩,却怎么也甩不开,他虽然有时候直肠子,可他并不是傻子,孟扶苏都表现的这般明显了,他自然猜到了他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不想看到娘给他低头。”他抿抿唇,却感觉到床上的伤口一阵刺痛,手指也痛,可那都比不上当时的心痛,他不是懦夫,他不想让她娘给任何人低头。
  孟湘轻轻叹息一声,还是忍不住弯腰抱住了他,“可这本就是你不占理,你这样鲁莽的出手只会让人看轻了你娘我,更看轻了你。”
  对于围观诸人的视线她视而不见,只对着她的小儿子认真道:“我不想你被人轻看,因为我的孟子期是如此优秀。”
  明明自认为是一个响当当汉子的孟子期却忍不住红了眼圈,他的唇上结了红色的血痂,却喃喃着:“娘——是我错了。”
  孟湘微微一笑,那笑容柔软的让人心都化了,她没有训斥孟子期,也没有再让他给黄庠道歉,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既像是喜爱又像是警告。
  这次,他既没有红着脸扭过头,也没有不满地躲开,而是垂下眉眼,安安静静的不像孟子期,倒像是他哥哥。
  孟湘直起身子,对着黄庠刚要开口,孟子期却已然挡在了她的面前,“对不起!”他大声喊着,朝他深深施了一礼。
  黄庠感兴趣地挑了挑眉,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见你出招也挺有板眼的,不知师从何人啊?”
  孟湘跟孟扶苏二人皆屏住了呼吸,就怕孟子期一不小心说了什么错话。
  孟子期抬眼看他,黑白分明的眼中淡漠一片,“之前在山里遇见了一个猎户,他说跟我投缘,我便跟着他学了几招。”
  黄庠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你快找个大夫看看,你的手指恐怕是折了,哎哟!你看,这于大夫不是正在这嘛。”他回头似乎对着于廉笑了一下,只是胡子太过茂密谁也看不清楚。
  他正说着的时候,于廉早已经开始为孟子期治疗了。
  “说起来,我跟于大夫是在花州相遇的,没想到来了这青州还能碰上。”
  怪不得他虽然曾住在梁京却一副对于廉家世不熟的模样,原来他竟然也不知道于廉的身份。
  “我四处行医,大概是跟黄教渝有缘。”
  黄庠呲咧着嘴,揉着脖子道:“可饶了我吧,别再叫我黄教渝了,当初不是在花州就说好了吗?我可是好不容易逃离了这个称呼,让我再放松一段时日……”
  他一扭头见孟湘正打量着自己,便挠了挠胡子,“这位娘子,我真的不是欺负你家孩子,你……”就不要再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了。
  孟湘无辜一笑,便转头问:“怎么样了?严重吗?”
  于廉摇了摇头,“幸好他收了些力气,不算太严重,等用我调的膏药敷个十几日便也好的差不多了。”
  她送了一口气,揉了揉孟子期的头发,“你可都听到了?看你以后还逞能不?”
  孟子期这次乖巧地不说话了,可沉沉的眼神投在黄庠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哈,小子你还是不服吗?”黄庠笑道。
  孟子期“哼”了一声,“我差的只是年纪。”
  “嗯,这样说来,也并非毫无道理。”他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你的天分的确很高,若是好好教导……嗯?你现在是没有人教导?”
  他眯着眼睛,突然提议:“那不如我来教导你,我可是等着你来打败我呢。”
  真是瞌睡赶上送枕头,孟湘与孟扶苏刚听到他是武学教渝的时候便做了这个打算,谁知道两人还未下套,他竟然就这样提议了。
  其中该不会有诈吧?
  孟扶苏看向她。
  那也不能拒绝啊。
  孟湘回视。
  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目光相接,又迅速收回,孟湘没有替孟子期立即答应,而是笑着问:“子期,你觉得呢?娘,这次听你的。”
  孟子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许久才突然仰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我要当武状元。”
  黄庠装出一副惫懒模样,用小指抠了抠耳朵,“那就看你了,我又不是没教出来武状元。”
  他的眼睛顿时一亮,响亮地应答:“好!”
  没想到这样一场闹剧,居然会以孟子期得到一个武学老师为结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客们,满脸失望地走掉了,因为人群的疏散,视野范围也更大了些。
  孟湘偶然转头,见到一个头戴幕笠的熟悉的背影,那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的掩映之中。
  黄庠同意做孟子期的老师后,每天天不亮就站在院门口,揪着他去习武,直到月满中天,才将他给送回来,疲惫不堪的孟子期连话都懒得说,就一头拱进了被子里,他话少了,也显得越发沉稳了。
  相反,许是那日在院子里孟湘对孟扶苏说的话起了作用,他便渐渐露出些小孩子的霸道,磨蹭在他娘身边,也不总是将自己当做一家之主,时常跟孟湘撒娇,也会在孟湘对他好的时候,口不对心的傲娇一下。
  要不是两个人的肤色差别能将两人分开,孟湘还真以为这两个孩子是想跟她玩什么双生子的互换身份的游戏呢。
  于廉每天都来为她施针、敷药,不过三日,她便觉得脚踝好了许多,也能稍稍做些舞蹈动作,可会施压于脚踝的跳跃都不能做了。受伤的地方一日好过一日,若是可以她也想多有几日能将脚踝彻底养好,可是县衙的已经派人来,让她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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