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武松笑道:“此乃景阳chūn;不同其他酒水。”
“景阳chūn?这就是景阳chūn?”刘唐大为惊讶;赶紧喝了一口;大赞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景阳chūn;这酒。居然是妙手西门酿制的”
晁盖虽然伤势未好;也忍不住尝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体会;良久之后点头赞道:“此酒只应天上有啊西门贤弟;哥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王哥哥有话尽管讲来。”西门庆满脑子都是史文恭和段景住的事情;没表现出太多高兴来;看在其他人眼中反倒是一付泰然处之的模样:“只要我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好好好。”托塔天王晁盖连连点头:“贤弟有所不知;山上有位朱贵兄弟会酿酒;不知道贤弟可不可以把酿制的方子给他一份;这样以后梁山就也有景阳chūn了。”
“这个。方子要是无关紧要。”西门庆想了想道:“只是我手下那些酿酒师傅还在清河县;没有了他们;也是酿不出来的。”
晁盖痛快的答应道:“这个好办;派人去接过来就是了梁山什么都不缺;要人有人;要地有地;酿酒的粮食山寨出了贤弟考虑下?”
在梁山酿酒?这个主意听上去也不坏啊;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保密;而且更重要的是可以不交税
酒税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国家都是一等一的重税;所以酿私酒绝对是发大财的路子。就像西门庆自己;之前在清河县有朱知县关照;已经是占了不少好处;如果改到梁山来酿酒;那就不用再搭理官府了;谁也不可能脑残到派税官来山寨查账吧?
而且酿酒的粮食也是由梁山出了;人力免费;地方免费。
有好处;天大的好处
干了
西门庆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又加上自己的条件:“这酒酿出来;不但要供应山寨;剩下的还要运送到东痉卖;这里面的利润;我就不上缴山寨了。”
“兄弟之间还谈这个?”晁盖拍着胸脯道:“只要山寨供应不断;酿多少贤弟你说了算”
旁边智多星吴用听这话心下打个突:“西门庆这厮不简单;这么说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以后梁山还不成了他西门庆的酿酒场了?”
不过托塔天王晁盖已经大包大揽;吴用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到时候弄死西门庆;这生财之道就是宋江和自己的。
西门庆和吴用算盘都打得叮当响;都露出一丝笑容。
“来来;说了半天废话;喝酒啊”一旁阮小七已经一碗下肚;只觉腹中暖洋洋的舒服极了;自己又去倒了一碗。
众头领笑着都端起碗来;正要喝时;后面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过来道:“不好了。死了”
众头领纷纷侧目;西门庆闻言一惊;看对面智多星吴用带着一付似笑非笑的脸sè;顿时知道事情不好。
托塔天王晁盖皱了眉头;命人将那士兵带来问道:“何事慌张?谁死了?”
那士兵磕了个头道:“大头领在上;小人和几个弟兄受了军师命令;去后面看守史文恭;没想到却发现帐内传出一股血腥气来;大胆进去一看;史文恭还有新入伙的头领;唤作金毛犬段景住的;全身是血;死在地上。”
“竟有此事”晁盖把手中酒碗一丢;站起身来喝道:“先前看守的士兵何在?”
那士兵回道:“我们几个去的时候;帐外一个人都没有。”
西门庆听到这里;知道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将原先看守的士兵引开;而这个人十有就是智多星吴用。
这时一旁画童儿拉了自己老爷袖子低声道:“老爷;小的方才去取酒的时候;和那个摇扇子的撞跌了一跤;那厮好像就是从一个帐篷里钻出来的。”
西门庆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就听托塔天王晁盖大怒道:“来人速将方才把守的士兵抓来问话”
众头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个个都是茫然;或者愤怒的神情。
“这是谁干的”
“好不容易生擒了史文恭;容易么?”
“连新入伙的金毛犬都死了;这到底算什么?”
少时几个醉醺醺的士兵被架过来;见了晁盖几乎都行不了礼;晁盖一看这几名士兵都醉的不成样子;脸sè顿时一沉。
“都给我拉下去;二十军棍伺候着;等醒了再问话”
“且慢。”智多星吴用制止道:“这些士兵是我看着辛苦;特意找人换岗;好来分些酒肉吃的。如果天王哥哥要责罚的话;就从我开始吧。”
“唉;也是我不好;看着史文恭那厮并未清醒;又绑得结结实实;所以没让士兵等到换岗再离开。”
“嗯?吴用这厮是以进为退啊”西门庆想道:“这一招够狠;晁天王看在兄弟情分上;肯定不会把吴用怎么样;但这样一来;这厮利用时间差把史文恭和段景住杀掉的事情就给掩盖下去了。”
果然晁盖面sè稍微好看了些;摇头道:“军师体恤士兵;却是无罪。人非圣贤;焉能无过?想必是那史文恭正好清醒;挣脱了绳子;和段景住正好遇上。”
智多星吴用见晁盖果然是按自己设计的思路走;暗自得意;口中告罪不已。
托塔天王晁盖喝退士兵;带了众头领到后面查看时;果然史文恭和段景住两具尸体倒在地上;绳索多有割断的痕迹。
众人正在查看之时;智多星吴用假装不小心把地上带血的尖刀踢了出来;惊呼道:“原来这史文恭暗藏利器;这才隔断了绳索脱身可惜段景住兄弟刚刚入伙;就和史文恭同归于尽”
西门庆当然知道这肯定是吴用的鬼话;就连旁边武松听这话也皱了皱眉头;显然不认为史文恭既然有本事脱身;还能“不小心”和段景住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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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晁盖的怀疑
想史文恭那是何等的英雄好汉,武艺超群,既然是暗藏利器,割断了绳索逃走,又怎么会打不过赤手空拳的金毛犬段景住?
而且看上去史文恭的胸腹都快被扎成筛子了,而段景住只有胸口一处伤痕,这更加说不通了,总不能是史文恭发了失心疯,先把自己扎的快死,再一刀捅死段景住?
疑点重重。
但却没有实际的证据。
西门庆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托塔天王晁盖,其他头领也是议论纷纷,除了表示可疑,更多的是惊愕。
都在前面喝酒,居然后帐能出这种事情!
这以后还能安心喝酒吃肉,安心睡觉吗?
“加派人手巡逻。”托塔天王晁盖冷静的吩咐道:“这件事情到底为止,将两人尸体烧化了,段景住兄弟的骨灰带走。”
“明rì一早,全军开拔,回山寨。”
这句话一出,智多星吴用暗自松了一口气,其他头领也连连点头称是。
到这份上,喝酒也没什么意思,众人灰头土脸的散去,武松低声对西门庆道:“哥哥,这事有问题。”
“我知道。”西门庆摸了摸腰间的羊脂玉佩道:“此事有大问题,但却是梁山内部事务,晁天王没有发话前,不可妄动。”
武松点点头去了,一旁晁盖若有所思的经过西门庆身边,似乎无意间丢下句话:“去我帐内,把疤面虎也叫来。”
西门庆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算是回应,托塔天王晁盖这才满意的去了。
“晁盖果然并非是无知之人,也看出了问题。”西门庆想道:“史文恭是疤面虎刘任重扑上去捆起来的,有没有暗藏利器,没有人比刘任重更加清楚,这恐怕也是晁盖为什么要把刘任重叫过去的原因。”
“见过大头领。”疤面虎刘驼子大咧咧的冲晁盖唱了个肥喏,满嘴都是酒气,想必喝得不少。
西门庆在旁边咳嗽一声道:“刘驼子,大头领有些话要问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千万不要隐瞒。”
刘任重听这话其中大有深意,猛然间酒醒了几分,连驼背也直了一些:“头领,小的有一说一,绝无半句谎言。”
“疤面虎,史文恭方才已经死了。”晁盖看了西门庆一眼,对刘任重道:“我唤你来,只问一句话,你定要从实讲来。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询问你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讲。”
刘任重身子一颤,眼睛看向西门庆:“史文恭死了?”
西门庆轻轻说道:“人已经死了,这事你不用去想。”
刘任重这才低下头去拱手道:“大头领有什么要问小人的?”
“史文恭被抓的时候,是你动手绑起来的。”托塔天王晁盖问道:“有没有在史文恭身上发现利器?”
刘任重拍拍脑袋,好让思路从酒jīng中浮出水面:“让我想想看。”
“比如尖刀什么的?”看着刘任重认真回想的样子,晁盖又加上了一句。
刘任重想了两遍,这才肯定的回道:“没有,没有任何利器。”
“确定?”
“确定。”
托塔天王晁盖眼神闪烁,不知道想些什么,帐篷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西门庆冷眼旁观,晁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平静,但按住椅子扶手的双手在袖子底下微微抖动,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西门庆甚至觉得能听到扶手的木头在晁盖的重压下喘不过气来的声音。
“好了,你下去吧。”晁盖肩头一松,挥手让刘驼子下去:“记好了,出了这个门,你就从来没来过这里。”
疤面虎刘任重虽然不知道晁盖到底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史文恭的死肯定没那么简单,所以眼睛望着西门庆,期望能得到暗示。
西门庆微微点头:“你下去吧,外面的兄弟还等你喝酒,出了这个门,之后就没你什么事了。”
刘驼子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行了个礼出去了。
帐篷里面只有托搭天王晁盖和西门庆两个人,气氛顿时更加沉闷起来。
晁盖望着面前案上油灯的火光,由于刘驼子的出去有些飘忽不定,抬手轻轻拢了拢风,让火光重新稳定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
西门庆没有说话,而是静等着晁盖开口,从刘任重那里获得答案,对于吴用这个人,晁盖现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怀疑,而并非是智取生辰纲那是的全然信赖。
如果托塔天王晁盖真的能想多一层,恐怕现在已经联想到吴用背后的宋江了吧?连晁盖这个山寨之主都敢欺骗,吴用肯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晁盖抬起眼睛看着前方道:“这次好不容易出来,把老兄弟都带上了,没想到却是。。。”
我勒个去,这不是那什么电影里面的台词么!
西门庆回想着那电影里面一边摇头叹气,一边正儿八经说出这句名言的葛大爷,眼前的情况还真是有些类似。
“智取生辰纲的时候,我们七人做了兄弟,何等的同心。。。”晁盖言语中隐藏着愤怒:“但是现在。。。”
看着托塔天王晁盖yù言又止的样子,西门庆安慰道:“天王哥哥何须灰心,所谓rì久见人心,山寨大了,总会有人动了不改动的心思。哥哥一向宽厚待人,义气为先,但毕竟做山寨之主,有些事情也要提防些。”
晁盖苦笑着摇头道:“那些老弟兄没有看出来,没想到贤弟你却看出来了。我只是弄不懂,为什么非要把史文恭杀死,还搭上了个金毛犬段景住?”
“天王哥哥不妨再细想想,其实真相往往就隐藏在这些事情里面。”西门庆慢慢说着,既然晁盖已经开始怀疑吴用,那么正好可以引导晁盖慢慢的去想,对宋江那个黑三胖准备实施的“招安大计”,晁盖肯定会多加提防。
就算晁盖有一天想要招安,西门庆也会想尽办法阻止,招安了朝廷肯定是把山上的这些头领分散开来,西门庆要把梁山作为自己后手和隐藏力量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么?
当然,不管是小说,还是这些天和晁盖的接触,西门庆觉得晁盖对招安是绝对厌恶的。
晁盖重重的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道:“有些事情,我不愿意去多想,想多了只怕是疑虑重重,今后在公。。。众兄弟面前,还怎么做这山寨之主?”
西门庆闻言眉头一跳,晁盖不经意间吐出个“公”字来,又赶忙改口,肯定是想说“公明”二字,姓宋名江字公明,晁盖真正想说的是宋江那个黑三胖啊!
“贤弟,你说我将这山寨之主让了给你,你看如何?”晁盖猛然抬头望着西门庆问道:“我在中箭弥留之际也曾说过:谁捉住shè我的,让他作梁山山寨之主。”
“不可。”西门庆拱手推辞道:“哥哥众望所归,梁山上上下下,都是服的,我只是个外来的。若真是做了山寨之主,只怕不出七八天,人都走光了。”
“何况,天王哥哥莫非忘记了,我并没有捉住shè冷箭之人?”
晁盖“嗯”了一声道:“贤弟言之有理。本来生擒史文恭,就是想要问出了些眉目来,没想到史文恭离奇死去,这下倒是无从问起了。”
见晁盖的态度,碍着兄弟情分,明摆着不想追究下去,西门庆也不好再往吴用和宋江身上引,毕竟眼下史文恭和段景住两个人证都被吴用干掉,一支刻了史文恭的铁箭又证明不了什么。
晁盖又岔开话题道:“贤弟,我看那刘驼子对你恭恭敬敬,不像以前旧rì光景,也不知道贤弟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些个刺头军听了你的命令?”
“无非是投其所好。”西门庆笑笑道:“天王哥哥如此说,莫非刘驼子之前犯过事?”
提到这个,托塔天王晁盖嘿嘿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不服管教,刘驼子在山寨也算是个有名的刺头,拉了一帮人整天好吃懒做。不是满山找人赌钱,就是偷偷杀了山寨里圈养的牛羊打牙祭。”
“这厮原先是霹雳火秦明手下的亲兵,现在就连秦明也管束不了他,三言两语不合就拿刀赌斗,所以山上那些头领也轻易不去惹他。”
“幸好贤弟把这帮刺头军给收了,也算是给山寨除了一害。”
西门庆笑道:“天王哥哥有所不知,那刘驼子打仗却颇有一手,我收了他们做亲兵队,反而是捡到宝了。”
“哦?有这等事?”晁盖听了这话,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难怪贤弟在法华寺能凭着他们以一敌五,反而完胜!”
“没有他们确实做不到。”西门庆点点头又道:“山寨之中大有能人,天王哥哥何不重用?”
托塔天王晁盖笑道:“贤弟莫非说的是病尉迟孙立?此人弓马娴熟,我是知道的,不过之前总体是公明贤弟统军,出征时未曾带上孙立兄弟而已。要不然以他的身手,早就立下大功,何必等到现在?”
说到这里,晁盖猛然醒悟了什么似的,点头道:“贤弟你提醒的好,这些能人等回到山寨,都要用起来!”
见晁盖有所醒悟,西门庆也不再多说,聊了两句闲话就起身告辞。
“贤弟自去安歇,有些事情我要再想想。”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讨论
西门庆走出帐篷的时候,已经是初更十分,不比前几天的繁星点点,抬头望去月亮被云遮住了,模模糊糊的不甚分明。
寨栅中灯火通明,前面庆功宴还在继续,西门庆忽然觉得没什么兴趣去跟阮氏三雄他们喝酒。
生擒了史文恭,西门庆还是抱了一丝希望要将他说服入伙的,至少这厮的武艺比病尉迟孙立高上一些,是难得的好手。若是收编到梁山军队里面,至少是个马军五虎将级别的。
而且,在曾头市被梁山攻击的时候,史文恭其实大可以丢下曾家和zhōng yāng大寨,一走了之。但史文恭并没有这么去做,西门庆觉得此人在信义方面还是值得依赖的。
不过现在对于梁山众头领来说,史文恭不过是一个敌人,生擒了也罢,死了也罢,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一点从前面的喧闹声来说,就可以体会了。不但是史文恭,就算是刚入伙的金毛犬段景住,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