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听好了!让你们出来是要去梁山贼子那里抢了我四弟五弟的首级,若是再有半分怨言,我拿鞭子抽都嫌吃力,手中这口环首刀能杀得了梁山贼子,也能斩得了你们的狗头!”
曾密恶狠狠的一挥手中环首刀:“前面不远就是梁山寨栅,给老爷我跑起来!”
众士兵心里不服,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跟在曾密马屁股后面跑了起来。。。
今晚值夜的正是病尉迟孙立,有够无聊的抱了自己那条铁鞭,旁边插了钢枪,依着寨门看了曾魁曾升的人头发呆。
对于西门庆的突出表现,孙立虽然从心里有些抵触情绪,但平心而论西门庆的所作所为确实已经超出了梁山上的大部分头领,爱兵如子也是孙立的宗旨,听说西门庆一百人对五百人,居然无一人折损的战绩,病尉迟孙立的心也被狠狠的震动了一下。
“虽然说曾头市那帮货sè和拿了粪叉的农民没什么区别,但梁山这边也强不到哪儿去啊。那帮刺头是比较能打,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那帮刺头,尤其是疤面虎刘驼子乖乖听话,比起战绩来更了不得。”
病尉迟孙立仰天叹了一口气,苦逼的想着:“我孙立也算小有名气,没想到自打上了梁山,手底下没有兵,也没了立功的机会,在山上也就是混混rì子。这种无趣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孙头领!”放哨的士兵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大呼小叫起来:“有一支人马打了火把,直奔我寨栅而来!”
“有多少人?”病尉迟孙立一下子来了jīng神:“来人,给我牵马来!”
那放哨的士兵仔细看了,口中呼道:“一百。。。两百。。。大约三百人上下!”
“三百人?”病尉迟孙立哈哈大笑:“今天晚上值夜算是值对了!你们都给我打起jīng神来!”
“孙头领,不用去叫其他头领起来应敌吗?”有士兵给牵来了战马,不解的问道。
孙立上下整理利索,翻身上马,把鞭背在背后提了钢枪道:“区区三百人怕他怎的?你把守夜打瞌睡的都给我叫起来,调五十名弓箭手给我看好大门就行!”
那士兵慌忙去了,孙立看着远处已经依稀可见的队伍,冷笑两声,催开胯下战马迎上两步,静静的等待。
“这帮家伙也太嚣张了!就三百人还想来劫营!而且还是明火执仗,真是不怕死啊!”
孙立观察了一阵,暗自腹诽,同时握紧了手中钢枪:“今天活该撞在你爷爷手心里!”
曾密眼看前方梁山寨栅不远,连连催动战马,后面三百士兵哪儿能跟得上?一个个跑得气喘吁吁,队伍散落的不成章法。
“嗯?那人是谁!”曾密一眼就看到孤零零站在梁山寨栅前面,一人一马冷冷看着自己的病尉迟孙立。
同时,旁边两根杆子上挂着的人头叫曾密看得七窍冒烟,大喝道:“兀那汉子,拿命来!”
不管现在是什么东西挡在曾密和两颗首级之间,曾密唯一的念头就是冲过去,杀!
病尉迟孙立也冷笑着抬起了钢枪:“你这鸟人作死,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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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枪里夹鞭
曾密的武艺在曾家五虎中算是比较差的一个,关键这厮平时信奉的观点就是“力大吃不了亏”,依仗着自己的一身蛮力,连自己父亲请来的两位教师也不放在心上,看着其他兄弟跟着史文恭练习枪棒,曾密最喜欢的是跑到一边去丢石锁玩。。 。
此时看着面前并不算魁梧的黄脸汉子,曾密心里只把病尉迟孙立当做面黄肌瘦的病汉,自己手里这把二三十斤的超大号环首刀,两三刀砍下去绝对扛不住。
曾密二话不说,纵马上前当头就是一刀!
“铛!”
病尉迟孙立手中钢枪一举,稳稳当当的架住了这一刀,两样兵器刚一接触,孙立就马上知道对面这厮力气不小。
不过孙立诨名病尉迟,可不是曾密想象中的花架子,而是实实在在一员虎将,虽然长的不算魁梧,但手中这杆钢枪可是实实惠惠的钢铁打造,也是三十多斤,如果没有十足的力量,可是玩不开的。
病尉迟孙立从这第一刀中也看出了曾密武艺上的不足,招式用老,没有变招。
所以孙立露出一丝冷笑,手中钢枪轻轻一抖,就把曾密这一刀给弹了出去。
曾密只觉虎口一热,自己这柄超大号环首刀就叫孙立这一下给嘣开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黄肌瘦的家伙能迸发出这种力量。
“这肯定是幻觉!”
这就是曾密当时的想法。手中钢刀往回一撤,对面病尉迟孙立钢枪在手中一转,已如毒蛇吐信一般,往曾密胸前点来。
这下如果点实了,就算曾密穿了盔甲也要气血翻腾,何况曾密来得急,一身布衣,连个皮甲都没有,如何抵挡?
这一枪下去,曾密胸口必然是一个血洞!
曾密无奈,一提缰绳,胯下战马往旁边闪了开去,堪堪躲开了这一枪。但孙立毕竟是孙立,而不是曾密,这一枪招式未老就直接收了回去,由直刺改成横拍,带着风声奔曾密肋骨而去!
曾密见这枪角度刁钻,来不及躲闪,只好万忙中把那口环首刀往身子右侧一贴,想要抵挡一下。病尉迟孙立冷笑一声,手中钢枪狠狠的扫在了那口环首刀上!
“铛!”这次的兵器撞击比上次更响亮。
“唔?两更天了么,还是早点睡吧。”后营本来躺在床榻上想事情的西门庆,听着奇怪的“打更”声音,翻个身准备睡觉。
曾密只觉腰间一股大力涌来,竟然震的虎口出血,在马上身子往反方向一歪,几乎要被这一扫撞下马去,心中大骇:“这厮看着面黄肌瘦,怎么能有这么大力?”
其实想曾密这等只会用蛮力的,比起病尉迟孙立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孙立本身的力量就不低于曾密,更何况把一身力量都用活了,灌注在钢枪上,曾密如何抵挡得了?
所以只不过一来一回,曾密就全面败了下去,连抵挡的心都没有,什么抢首级回去啥的心思,早就不知道丢哪儿去了,灰溜溜拨转马头,就要逃开去。
病尉迟孙立收了钢枪大喝一声:“你这厮怎么打一下就跑?纳命来!”
“不跑就没命了!”曾密现在只有个逃命的心思,纵马往不远处站住脚喘着粗气的士兵们跑了过去:“你们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这三百士兵也算是悲催到了极点,刚吃饱了饭就叫曾密点了出来,大晚上的过来要抢首级回去;这一路跟在曾密马屁股后面吃灰,跑得快的赶到了,后面稀稀拉拉的还有偷懒没过来的。
不过看到曾密上去跟别人一个来回就灰溜溜的逃了过来,还大呼“帮忙”,几乎所有的士兵都用一种怨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二少爷。
“这厮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大晚上的拉人过来抢首级吧,还明火执仗;跟人打架没两下就撤了,简直就是坑爹啊!”
病尉迟孙立见来个软柿子,当然不会白白放过,双腿一夹胯下战马,手中钢枪如影随形,盯着曾密后背不放!
曾密纵马逃出几步,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大喊道:“救我!”
曾头市士兵们一副力不从心的姿态,连手中的刀枪都懒得举起来,反而见孙立跟在曾密后面,一个个互相看看,反而往后退去。
“休伤我二弟!”在关键时刻,另外一边的树林中一条白影突然如飞似地冲了出来:“我曾涂来也!”
“好快!”病尉迟孙立见来势迅捷,不得已停了马细看,原来是一匹白马上驮了个三十多岁的大汉,手中一条点钢枪二话不说分心就刺!
“这马厉害,莫不是那匹照夜玉狮子马?”孙立用手中兵器拨开曾涂那条点钢枪:“那马不是史文恭的坐骑么,怎么给了这曾涂?”
曾涂见一路上全是树林子,这才知道当了恶当,幸好照夜玉狮子不过是宝马良驹,就是在树林中也比寻常战马快上许多。曾涂伏在马鞍上,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好不容易看到远处亮光,这才不至于迷路,赶到了梁山寨栅前面。
曾涂没想到刚刚钻出来,就看到自己弟弟曾索差点被那黄脸大汉一枪刺死,惊出一身冷汗来,急忙提马上前,来救曾索。
也亏得是史文恭把这匹照夜玉狮子借给曾涂用,要不然换了其他战马,孙立这一枪就先刺了曾索,再转回来对付曾涂。
“兀那黄脸汉子,报了姓名!”曾涂见曾索逃了士兵那边,暗自松了口气,一举手中点钢枪:“曾头市曾涂枪下不杀无名之人!”
“病尉迟孙立!”孙立提了钢枪和曾涂打个对面,见此人也是条大汉,方才这一招可比曾密强太多了,当即收起了小觑之心问道:“你这匹战马,可是照夜玉狮子?”
所谓宝马配英雄,像病尉迟孙立这种马军将领,如果能得上一匹如此宝马良驹,实力绝对加上三五成,所以一见曾涂的战马,顿时起了询问的心思。
“是又怎样?此马乃是我曾家从大金国买来,特意供史文恭教师乘坐!”曾涂大喝道:“你竟然敢打这匹宝马的主意,简直是不自量力!”
话不投机半句多,孙立也懒得再问,纵马上前,钢枪直刺曾涂胸腹,曾涂举枪抵挡,两人使得都是枪,当即双枪并举,战在一处。
曾涂得了史文恭真传,这杆点钢枪使发了当真是有如梨花暴雨一般;病尉迟孙立更是其中好手,手中钢枪有如怪蟒翻身,往往角度刁钻,让曾涂不得不收回枪去抵挡。
两人手下极快,有如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已经十个回合过去,曾涂凭了马快枪急,堪堪和孙立站个平手,病尉迟孙立却有些不耐烦起来。
“这厮要不是马快,早就一枪挑了下去。这样下去再来二三十个回合也未必能取胜,何不用那绝招赢他?”
想到此处,孙立手中钢枪不停,纵马冲了过去,曾涂看他来的凶猛,将照夜玉狮子一提,闪了开去。
病尉迟孙立纵马冲出数步,左手已偷偷摸了背后那把竹节鞭下来,和右手枪柄合在一处。
那铁鞭虽然有竹节之名,但其实并非真是竹子做的,还是生铁打出来的,足足有二十四斤,上面有像竹节一般的数道突起,这才有竹节鞭的名字,这二十四斤的铁鞭抡起来打到人身上,有几百斤的力量,那绝对是一下子打到吐血。
等兜转回来,二人重新对面时,曾涂以为病尉迟孙立力有不支,当即讥笑道:“看你面黄肌瘦,想必连晚饭都没吃,还是回去先用过了饭再来。”
后面曾密逃了xìng命,才定了定神,听曾涂这等说法,以为已经稳cāo胜券,顿时得意洋洋。
“大哥打得好!一枪挑了那黄脸汉子,抢回首级!”
曾涂听这话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惹祸的也是这厮,口不择言的也是这厮,曾涂连回身一枪挑了这厮的心都有。
“这厮找死!”孙立听了曾涂的讥讽,暗自冷笑,大喝道:“胜负未分,胡言乱语,吃我一枪再说!”
说完孙立手中钢枪一举,冲杀过来,曾涂急忙举枪招架,两人又战在一处,杀的难解难分。
没过三五个回合,孙立轻轻用枪拨开了曾涂的直刺,却把枪交在左手,暗自抡起那条二十四斤的竹节鞭,劈头盖脸就是一下!
“不好!”这一下吓得曾涂额头见汗,本来斗枪斗得好好的突然杀出来一条铁鞭,带着“呜呜”的风声就砸了下来,急忙身子往后一仰,同时双腿一夹,让那匹照夜玉狮子马冲上两步,好躲了开去。
孙立这一鞭来的突然,速度极快,虽然曾涂反应都对,但时间上已然来不及,看着铁鞭快挨上脑门,曾涂急忙一歪脑袋,这下如果砸到了,还不得砸出脑浆来!
曾涂脑袋是让过去了,但肩膀却让不过去。
病尉迟孙立这一鞭实打实砸在了曾涂的左肩,骨头的碎裂声听得很清楚。
曾涂的左胳膊直接耷拉了下去,没法抬起来,这一下绝对是粉碎xìng骨折。
孙立脑中可惜的念头一闪而过,钢枪重新换到右手,直刺曾涂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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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功与过
“大哥!”曾密没想到方才看起来还似乎要赢的曾涂一下了输了,病尉迟孙立手中的竹节鞭来去无踪,曾密只听见自己大哥曾涂一声痛苦的闷哼,明显受了不轻的伤。
“你敢伤我大哥!”曾密状若疯虎,一催战马冲了出来,手中超大号的环首刀直指孙立后背。
病尉迟孙立听得后面动静,就知道是曾密又冲了过来,但自己这杆钢枪离曾涂的后背不过尺余,孙立艺高人胆大,并不回头,一口气猛追曾涂不止。
曾涂在马上疼得几乎昏厥过去,已然顾不上背后刺来的钢枪,关键时候还是那匹照夜玉狮子马,不愧是宝马良驹,本能觉察到了危险,随着一声长嘶猛的往前一蹿,离孙立的枪头越来越远。
病尉迟孙立并不懊恼,反而暗自赞了一声,勒住了马,回头略略看了一眼直扑过来的曾密,手中钢枪一个旋转,从胁下向后反刺而出!
“你们两个,好歹留下一个!”
随着病尉迟孙立一声大喝,那杆钢枪有如神来之笔,不可琢磨。曾密见孙立勒住了马,正要举刀砍下,只见一点寒星从孙立胁下钻出,顿时胸口一阵剧痛!
孙立这一刺并无正式名称,乃是孙立参照了军中流传拖刀计和回马枪,从中领悟出来的可谓是平生绝招。
只要看准了敌人方位,并不回头,反手往后就刺,这一刺虽然比不上举枪直刺的威力,但往往出乎敌人意外,能收到奇效。
孙立这一下本来就用尽全力,再加上曾密纵马而来,自然有一股冲力,所以这一刺已然透胸而过,曾密哼也没哼一声就栽下马来,那把超大号的环首大刀也跌落尘埃。
那匹战马失了主人,一声悲鸣自动跑了回去,病尉迟孙立收了钢枪,拨转马头转回来大喝一声:“还有谁!”
这几下兔起鹰落,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曾密已然丧命,尸体倒地,曾涂重伤,幸的那匹照夜玉狮子马似乎认得曾头市人马,自行兜转一圈,驮了已然昏迷的曾涂跑了过去。' 。 '
曾头市士兵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持枪大喝的病尉迟孙立,几乎是天神下凡,谁人敢上?
孙立冷笑一声:“曾家五虎,不过如此!尔等将尸体带回,给那史文恭带条口信,就说我病尉迟要会会他的那口方天画戟!”
曾头市士兵不敢多言,派出两人来收尸,孙立喝道:“尸身拿走,头颅却要留下!看这身后已有两颗狗头在,今晚再添一颗!”
看着横枪立马的孙立,还有后面寨栅虎视眈眈的数十名弓箭手,那二人不敢有违,只好割了曾密人头,抬了尸身回去。
“来人!把此狗头挂起来!”
随着曾头市人马扶了曾涂,抬了曾密尸体,灰溜溜撤回去,梁山寨栅又恢复了一片安宁。
守夜的士兵对病尉迟孙立心服口服,把曾密首级找了个杆子立在寨栅门前,和其他两颗人头并立。
“啊。。。唔唔唔,雪儿你什么时候学了这招。。。好犀利”全然不觉的西门庆在梦中翻了个身,接着沉沉睡去。
当然,还有那些晚上睡不着觉的人,把这一幕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比如鼓上蚤时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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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昨晚有敌人劫营?”托塔天王晁盖听了守夜士兵的回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有些恼怒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