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没有说,给支到何九那儿去了。。。”师爷回道。
何九?武大郎不是中毒而死,尸身还在家里面停着灵,西门庆也用不着去贿赂何九,那厮手里面也没有自己的什么把柄啊。
西门庆突然有一种极其愤怒的感觉冲上心头,这到底是谁,在背后和哥过不去啊!这个幕后黑手,自己一定要抓到!
“去大牢!”西门庆果断的说道,不管武松现在去了哪儿,最不可能出现的地点就是大牢,而查出郓哥为什么翻供,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潘金莲没有像小说里面毒死武大郎,那么至少现在,她还是安全的。
这时隔壁歌声又是一停,传出朱知县的一声怒吼:“说好的烤全羊呢,怎么还不上来!”
第六十五章 鼓上蚤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西门庆和师爷,就看见门外那豪门楼,不,狮子楼楼主气得脸都扭曲了,面对瑟瑟发抖的伙计数落着:“这早就弄好的烤全羊,放在后厨,还能丢了啊!我看你是吃翔吃多了!”
“老板,这一转身的功夫,好大一盘烤全羊就不见了。。。”伙计一付委屈的样子:“后厨七八个做饭的,再加上来来回回上菜的伙计们,谁也没看到是咋回事啊。”
“放屁!这怎么可能!肯定是你们偷吃了!”楼主一付暴跳如雷的样子,转眼突然看到了西门庆:“县尉大人,你看看这帮贼骨头,简直无法无天了!小人拿什么呈给知县大人啊!”
“楼主且慢!”西门庆示意楼主少安毋躁:“依我看这事情有点蹊跷。”
不管从哪个方面想,伙计也不可能那么胆大,能合起伙来把一只烤全羊给藏了起来,给自己老板难堪,这件事情十有仈jiǔ是另有人做的。
听那伙计的描述,就这一转身的功夫,烤全羊就没了,这种功夫几乎不次于鼓上蚤时迁啊!
“县尉大人,小人是冤枉的!”那伙计一咧嘴,差点没哭了。
“带本官去后厨看看!”西门庆突然来了兴致,莫非自己的猪脚光环又吸引了某一条好汉?
从自己玩RPG游戏的经验下,在这种关键时刻,这是要给自己加队友啊!
而且西门庆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弄不好此人能发挥出极大地作用!
后厨没有在楼里面,而是有一个院落和狮子楼是通着的,院落是封闭的,可以看到取菜、上菜的伙计来来回回,络绎不绝。
就算这个贼人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夹杂在这些伙计里面混出去。
何况,还要藏着一只大大的烤全羊!
所以西门庆断定,这个贼人还大摇大摆的藏在后厨里,只是在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
“让伙计们先别上菜了。”西门庆指挥道:“把后厨大门围起来。里面做菜的不用停,我进去看看。”
“好!县尉大人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办!”虽然是弄不明白西门庆的想法,狮子楼楼主还是痛快的答应了。
“县尉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在一旁看得有些糊涂的师爷干脆直接问道。
“真相只有一个,我已经知道那只烤全羊被藏到哪儿去了。师爷你随我进来找找吧。”西门庆笑笑,率先往后厨走去,师爷无比好奇的紧紧跟了上去。
很快,在楼主的指挥下,伙计们不再传菜,而是渐渐的围在了门口。
“连只老鼠都不要放出去!”
后厨里面,还有不少厨子忙乎着,大锅和铲子齐飞,脸上油油的和东坡肉一sè。
西门庆扫了一眼,暗自点头:脑袋大脖子粗,这厨子放到哪个时代,都是一个德xìng。
而中间的桌子上,一个空空的大盘子什么醒目,相比就是之前装着烤全羊的盘子。
“师爷,你觉得贼人会在哪里?”西门庆把玩着腰间的羊脂玉佩,转头问道。
“大人,小人愚昧,不过这偷了东西,当然是跑得远远的。”师爷回道。
西门庆哈哈一笑:“那是一般的贼人,像那种手艺不凡的,会在最危险,也是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躲起来,等到别人放松了jǐng惕,才会溜走。”
“我看这个贼人就很聪明,根本就没离开这间屋子。”西门庆站在空盘子边上,手往上一指。
师爷随着西门庆手指的方向一看,这才惊讶的发现,屋顶的大梁上露出来一个死不瞑目的羊头,原来那只烤全羊不知道被人弄了什么手段,从底下的大盘中提到屋顶大梁上;好端端的放着!
屋顶可谓是众人的盲点,忙碌的厨子和伙计把后厨都翻遍了,也没有人想起要抬头看看。
就在师爷惊讶的同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不远处房梁上飞身而下:“算你有些眼力!”
脚下似乎绑了三两棉花,落地无声!轻功相当不错!西门庆觉得自己的猜想一点没错,这厮是个高手!飞贼中的高手!
再看看相貌,贼眉鼠眼!这种人不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简直就是没天理了!
“你这厮胆大妄为!报上名来!”西门庆脚下不丁不八,朗声问道。
“像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姓名?”那人声音有些古怪,似乎是一种假声,尖的有些刺耳:“没想到小小的清河县,除了打虎英雄,你这个县尉倒也懂些江湖上的路数。”
“既然被找到了,那我就不陪你们玩了。”那人一扬手,成功吸引了屋内人的注意力,同时一矮身,就从西门庆和师爷中间穿了过去,急速往门口投去。
伙计们,包括狮子楼楼主,都极力阻拦,那人好像身上抹了油似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等西门庆和师爷冲出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翻身上了院墙,尖声大笑道:“你那块羊脂玉佩不错,就送给我吧。”
西门庆脸sè一变,往腰里摸去,果然,那厮刚才从身边擦过的时候,顺手把自己的羊脂玉佩给捞走了。
关于这块羊脂玉佩,西门庆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在腰间挂着,但总是觉得那东西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时常把玩不停,从不叫别人染指。
“山不转水转,爷几个,回头再见!”那人得意的亮出手中的羊脂玉佩,一副炫耀的样子。
“时迁!”西门庆情急之下大声呼道:“那玉佩是我随身之物,你若肯还给我,有百贯奉送!”
那人本来就要扭转的身子顿了一顿:“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果然,这厮真的是时迁!实实在在的人才啊!偷点宝贝,顺手放个火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水浒里面能给人极深印象的,就数时迁这厮了。
一定要像个法子为哥所用!
“钱财于我如粪土,我想要钱,直接上别人家拿就是了。”时迁的声音还是有些尖尖的:“今天就是看上你这玉佩了,看在你知道某家姓名的份上,等玩腻味了,还你就是了。”
说着时迁干脆就用力把玩那块羊脂玉佩,眼睛看着西门庆,一付“我就玩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但接下来,一件让在场所有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时迁的头发猛然竖起,紧接着一身尖叫,把那块羊脂玉佩远远的甩了出去,同时脚下一个不稳,从院墙上倒栽葱掉了下来。
眼尖的西门庆看到那块在空中的羊脂玉佩还在闪闪发亮。。。活像一个LED灯泡。
时迁这厮,是不是被电到了?
“按住!”西门庆一声令下,十几只手同时把被电得昏呼呼的时迁死死按在了地上,那狮子楼楼主还上去踢了两脚。
而那块羊脂玉佩,无巧不巧的挂在了院中的一棵树上。
“先别打人!”西门庆制止了更多的拳打脚踢,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块羊脂玉佩,现在,光亮已经暗了下去。
无比小心的用指尖碰了碰,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西门庆轻轻把那块羊脂玉佩从树上摘了下来,重新握住手心,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再次出现。
尼玛这是怎么回事?哥这块羊脂玉佩莫非是穿越的时候带过来的?里面至少有一个LED灯泡?还是光能电池?
“大人,贼人已经抓到了,是不是带回衙门?”师爷无比佩服的看着县尉大人:“大人刚才那一招是什么?这么犀利!”
“呃。。。小法术而已。”西门庆随口糊弄道:“从吴道官那里学的,失灵时不灵的。你们几个,把时迁带过来。”
时迁被带到西门庆的面前时,还是一副膛目结舌的架势,头发被电得有如鸡窝一般:“你。。。你这玉佩有古怪!用这种手段拿我,不算英雄好汉!”
西门庆哈哈笑道:“谁叫你手痒,来偷我的东西,我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不过你被我拿住了,怎么说?”
时迁一付愤愤然的样子:“这世上没有能关的住我的牢房!”
“我相信。”西门庆莞尔道:“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放你走如何?”
“你这人倒也干脆,不像寻常当官的。我答应你就是。”时迁想了想,眼珠子乱转:“不过,你要告诉我那块羊脂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西门庆示意伙计们将时迁放开:“就这么定了。”
狮子楼楼主见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急忙叫人找梯子过来,要去后厨屋顶把那只烤全羊取下来,朱知县还等着吃呢!
“放着我来。”时迁卖弄道:“这点小事还用梯子?”
“也好。”西门庆微笑道:“时迁你去把烤全羊取下,也算了结你偷窃之事。”
“我也没饿,就是和他们开个玩笑。”时迁说了一句,就是一个闪身去了后厨,少时里面发出几声惊呼,等西门庆和师爷过去的时候,烤全羊已经好端端的又放回到大盘子里面。
再看时迁双手,连点油星都没沾上,果然是此中好手!
于是后厨又恢复了平时的忙碌。。。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西门庆在时迁耳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我就怕你能力不够,做不来也别勉强。”
果然,时迁一付藐视的神sè:“这等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倒是那打虎英雄,还希望你能帮着引荐引荐,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清河县,就是来见见打虎英雄的。”
“方才忘记告诉你了。”西门庆笑眯眯的:“这事和武松有天大的关系。”
第六十六章 苦情戏
“嫂嫂,你再阻拦武松,休怪刀下无情!”武松已经是身在紫石街的小楼中,面对潘金莲亮出了尖刀。
“武都头,你这是要做什么啊?”王婆在一旁想要上来劝解,但看到明晃晃的刀子就有些犹犹豫豫的。
“这里面没你什么事!”武松手握刀把,中指搭在刀身上,一股凌然的气势含而不发:“你要再来唧唧歪歪,小心武松先割了你的人头!”
“武都头好好说话,莫要喊打喊杀的。。。”王婆嘴上还算硬气,但脚步已经往后退去。
潘金莲身子挡住门口,一眼不眨的看着武松,至于武松手里的尖刀倒是视若不见:“叔叔,奴家已经说得很清楚,和西门大官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叔叔要是一意孤行,还请从奴家的尸体上迈过去!”
武松握刀的手没有丝毫颤抖,但他的心在颤抖。
这还是那个和自己哥哥武大郎相依为命,做炊饼的潘金莲吗?
武松还记得跟随着满脸兴奋的武大郎,第一次来到这个小楼的情景,武松没有想到,自己的嫂嫂是那般的。。。和武大郎不搭配。第一眼看到潘金莲的惊讶,已经大大的超过武大郎已经成亲的惊讶。
这还是那个和自己雪夜饮酒,风情万种的潘金莲吗?
那晚,面对自己嫂嫂端过来的酒,武松把潘金莲冷冷的拒绝了。第二天,连招呼也不大,就搬去了县衙居住。武松心里明白,自己面对潘金莲的热情,退缩了。究其原因来讲,大半是对武大郎的歉意和伦理的束缚。武松在阳谷县的时候,可没少给自己哥哥惹麻烦。
而现在,潘金莲口口声声指认郓哥是凶手,但面对武松越来越细致的问题,潘金莲坚决闭口不言。这里面,必有猫腻!
武松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为什么一个天天陪着自己哥哥喝酒的少年,就算有两三分sè心,怎么就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潘金莲遮遮掩掩,无非是给另外一个人打掩护!那个人就是西门庆!
武松的眼神越发的尖锐了起来:“嫂嫂,哥哥灵柩就在一旁,欺天欺地莫要欺人,武松这就去狮子楼,向那西门庆问个明白!”
“有些事情,奴家找机会慢慢和你说就是了。”潘金莲的眼神虽然有些无助,但越来越坚定:“若是叔叔坚持要去,奴家也只好坚持挡在这门口,等叔叔心平气和了再说。”
“心平气和?”武松眼神中厉光一闪:“你处处维护那西门庆,其中必有jiān情!”
“jiān情么?这话武大郎也说过的。”潘金莲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本来这事情要等你回来,再做商议的,没想道武大郎他。。。”
“也罢,奴家今天就死在叔叔刀下,也算是个了结。”
潘金莲说着说着身子不退反进,闭着眼睛往武松的刀头撞了过去。。。
“六娘不可啊!”王婆在一旁凄厉的喊叫着。
武松看着潘金莲压下来的身子,握刀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
猛然间,门旁边伸过一条胳膊来,把潘金莲拦腰抱住,往后一拉,潘金莲只觉自己失去平衡,倒入了来人的怀中。。。
同时,一个惫懒的声音响了起来:“六娘你要死,有没有先问过我?”
潘金莲半忧半喜的睁开了眼睛,果然,那一身白衣胜雪的,不是西门庆又是哪个?
“你这厮就是西门庆!”武松顺势收回刀子,横在胸前:“我不去狮子楼找你,你倒敢来这里!”
“放开你的脏手!”
西门庆微微一笑,把潘金莲稳稳扶住,还没来得急说话,旁边时迁迫不及待的蹦了过来:“你就是武松!”
还没等武松回话,时迁直接剪拂了:“哥哥在上,受小弟时迁一拜!”
西门庆和武松都很无语的看着时迁,这一出年度苦情大戏正在上演,你这横插一杠子算是怎么回事?
武松无可奈何,时迁都下拜了,总不可能不理不睬,只好微微点头,也算是示意:“武松和这厮有段仇怨未了,你且起来闪在一边!鼓上蚤的名头武松也听过,一会儿再行叙话!”
“时迁今rì前来,正合替两家解决此事!”时迁站起身来,不依不饶的反而将身子插进武松和西门庆二人中间,一付劝架的架势。
“你!”武松只好把解腕尖刀往后收了收,以免误伤了时迁:“此乃我和西门庆那厮的恩怨,和你无关!”
“武都头,可否插一句?”西门庆作为武松的顶头上司,此刻却被武松用尖刀遥遥指着,感觉很没有面子。
哥可是县尉大人啊,武松虽然是打虎英雄,但也是自己的下属,什么时候老板向员工这般低声下气的请求了?
“你且讲来!”武松手中的尖刀没有丝毫的放松:“你是如何贿赂了朱知县,反而将郓哥关在牢中?”
西门庆面对武松的质问,笑了笑道:“这些言语,是都头在大牢里听郓哥讲的吧?一面之词,不可轻信。”
“我前些rì子把武大郎救活的事情,不知道武都头听过没有?”
“那又能代表什么?”武松冷笑道:“武松在江湖上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
“那好。”西门庆淡然一笑:“我今天人也来了,老实说就不怕都头能把我怎么样。都头既然见识颇多,那么今天我就安排一出好戏给都头看看。”
“就是不知道都头愿不愿意跟我来?我们去大牢看看郓哥嘴中的实情到底是什么!”
“好!你就算到天涯海角,武松奉陪就是。”武松手中尖刀一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