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付不过来的。”
“你说的没错。”谭稹并不否认:“就算有梁公公也平衡不了;以后皇城司便是嘉王的天下;这件事情对于皇长子可是非常不利。”
秦飞心中顿时有一种无力感;莫非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自己的努力。莫非竟然是白费功夫?
谭稹微微一笑:“不过事情并非没有转机;嘉王这么做;肯定会引起御史台的反击;虽然皇城司已经不隶台察;但官家对此也不能不闻不顾。”
“另外;从皇城司这边来说;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谭稹又问道:“秦指挥使;你是个人才;梁公公可是看好你的。”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秦飞摇摇头:“除非是西门庆一夜暴毙;换成是下官去做;这样二对一;嘉王也没有办法。”
谭稹突然笑道:“你可以做勾当官;但也未必是西门庆那个位置。”
“什么?”秦飞马上就明白了谭稹的意思;绷紧的后背开始慢慢出汗:“大人的意思总不会是。”
谭稹并没有肯定或者否认;而是把手中那个小玉瓶轻轻放在秦飞的面前:“这件事情关系到你自己的前途;做或者不做由你自己来决定。”
秦飞低头看着那小玉瓶;觉得自己似乎是掉进了一个网里;而且那张网在慢慢的收紧;自己每一次挣扎;只会让那张网收得更紧;更快。
“这药是梁公公从禁内托人带过来的。”谭稹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无sè无味;每rì只要在饮食中滴上一滴;便可以让人感到疲惫不堪;力不从心。”
“反正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这种感觉非常正常不是么?本官相信;不出十天半月;他就会认真考虑把职位传给你的事情了。”
秦飞慢慢伸出手去;有如梦语般的自语道:“这药。不会弄出人命吧?”
“这药只会抑制生机;什么时候你当上了勾当官;什么时候停药;保管和以前一样。”谭稹笑道:“不过药在你手里;所有事情都是由你来决定。”
秦飞把那小玉瓶握在手中;一股寒意从手心处传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大人;我干爹他。”
谭稹依然保持着笑容:“人都这么大岁数了;你难道不想他早点回家;享享清福?毕竟他把你一手带大;和秦家村那个只养了你几年的秦力不同;是不是?”
秦飞眼前一个恍惚;仿佛又看到那个白发飞舞的老头对自己说道:“风儿;你回来了。”
心头一阵刺痛;秦飞忍不住看了看那木头匣子里的首级;但那匣子被谭稹轻轻盖上了;阻断了他的目光。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谭稹叹息道:“为了你自己;为了你干爹;这件事情在本官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可考虑的。”
“做吧!放手去做吧!”
谭稹的言语好像施展了圆光术一般;不停的往秦飞耳中灌去。
秦飞的手猛然握紧;抬起头来:“好;我做。”
。
。
吹雪楼开张之后便是异常的火爆;西门庆更加是安排了很多帮闲在丰乐楼门口;不为别的;只为了把客人拉倒吹雪楼来。
这举动虽然类似于恶意挖墙角;但其实也广泛的存在于各家正店门口;大部分掌柜的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种行为大家私底下都做;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而且如今丰乐楼的好厨子已经被吹雪楼挖的差不多了;那些帮闲只要指出这个事情;就有七八分把握轻轻松松的把人拉过来;更不用说吹雪楼还有景阳chūn这种美酒佳酿了。
“这酒据说官家也喜欢;怎么可能不去尝尝?”
“那是;这酒果然是开了先河;味道又好;一天喝不到都觉得难受啊!”
“听说是神仙喝的琼浆玉液;不知道这吹雪楼的老板是哪儿淘来的方子;禁内都没有啊!”
不出三五rì;景阳chūn的名字大街小巷;勾栏青楼里面都是酒客嘴里的话题;其他正店掌柜的也发现很多客人开始点着名的要景阳chūn了。
这种情况造成的后果就是;很多人跑来要从吹雪楼上货了。
神算子蒋敬对此早有防备;按照和西门庆商量的;实施饥饿法进行销售;如果真是等不及的;那就从别人手里高价买;反正这事情就和吹雪楼没有关系了。
与此同时;加了料的景阳chūn在那些勾栏青楼里面卖的也非常好;经常是供不应求的场面;就算是一小瓶卖上二十三十贯;对于那些豪客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当然;从安道全这边出去的价格是每小瓶十贯。
麻将也引起了广泛的兴趣;在勾栏青楼里面开始流传开来;用来消磨时光最好;来点彩头就更妙了。
那些麻将的最终目的地大多数是达官贵人的家中;三妻四妾吃完了饭没事来上几圈;比什么都带劲。
西门庆吩咐鼓上蚤时迁把疤面虎刘任重和王庆二人送回梁山;一是传授钩镰枪法;让吹血亲兵队都练起来;二是让托塔天王晁盖运送更多的景阳chūn来东京汴梁;看每天放出去的量;就算是用饥饿疗法也是捉襟见肘;毕竟吹雪楼要留下极大的一部分自己贩卖;三则是加紧制作麻将;随着景阳chūn一并送过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昏倒的小孩
随着吹雪楼的崛起;丰乐楼表面上还勉强支撑;但实际上是一天不如一天;当账房先生来对账的时候;梁乐才无比愤怒的发现几乎已经很看不到收益了。
“叛徒!都是叛徒!”
那些本来站在梁乐这边;替他摇旗呐喊的正店掌柜们已经多rì没了联系;梁乐发帖子过去;得到的回应是生病、有事、出门!
这帮鸟人已经暗中推举了胡掌柜;而把梁乐丢在了脑后。
那续子呢;梁乐本来还想着从中做些手脚;败坏吹雪楼的名声;不过返回的消息都是等等再说;或者完全没了消息。
这帮有nǎi便是娘的下贱厨子!
就连张如晦自从被皇城司的钱勾当呵斥之后;也好像躲着自己;这让梁乐更加气愤了;就连那谭稹也是逢年过节的有钱送过去;像个祖宗似的供着;怎么事到临头就变了卦了?
梁乐越想越燥热;一下午洗了两回澡还觉得内心那股邪火时不时的冒出来;身上到处也痒了起来;酸梅汤喝了几大碗也没管用;干脆脱得赤条条的泡在装满凉水的木桶里;才总算觉得好过了一些。
“东家;再这么下去;咱们丰乐楼可就真的完了。”账房先生哀嚎着:“那些吸引客人的歌jì见没什么人来;都该去了别店;门口帮闲的多半是把人拉到吹雪楼去的。老爷;你可要拿个主意才好啊。”
“慌什么!”梁乐脸上青筋都爆了出来;双手死死抓住木桶边缘:“丰乐楼这么大一摊买卖;怎么可能说黄就黄了?西门庆这厮如此恶毒;想让老爷死;老爷偏偏就不死!”
“你明天通知酒坊;先停下来;现在不管是和旨还是眉寿都卖不动;出产的越多越赔钱。另外从百花楼花钱雇歌jì来充门面;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生意清谈来;还有;那帮帮闲的不管是不是拉人的;统统赶走!”
“是;东家!”账房先生记了两笔:“但这样下去;我们丰乐楼还是亏本啊。”
梁乐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丰乐楼这些年的风光;手里的老本还是有的;这段时间是艰难了些;只要咬牙挺过去;就是一个好的前景!”
“东家;休怪小人乱说。”账房先生咽了口唾沫道:“那吹雪楼势头凶猛;不如把生意转去邻近州县;何必与他争夺?”
梁乐猛然一掌拍下;把木桶里的水溅起来老高:“放你的鸟屁!老爷我赤手空拳多少年才有如此声势;怎么吹雪楼一来;非要老爷让了不可?汴梁一个酿酒权值多少钱你可知道?我宁可天天亏本;也要等着吹雪楼垮掉!”
“是!是!是!小人乱说的!”那账房先生退出房间;到了院中回头看看在木桶里乱蹦乱跳的梁乐;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疯了;都疯了。”
“叫那贱人来见我!”
房间里传来梁乐愤怒的喊声。
梁乐口中的贱人;自然就是花了高价从桑家瓦子赎身的行首;唤作樊小妹的;本来以为进了梁府享享清福;没想到却是真真的狼窝;尤其是最近梁乐更加是脾气暴躁的不行;rì夜受了凌辱;常常以泪洗面。
这会儿梁乐大喊;早有贴身丫鬟报过去:“老爷又在那里发脾气了!”
樊小妹急忙收了眼泪赶过去;心知若是迟了;便是一顿打骂;待到屋内;梁乐已经不耐烦的从木桶里赤条条的出来;破口大骂道:“贱人;怎么这般慢?你以为还是桑家瓦子的时候;人人都捧着你;拿着捏着?”
“奴家不敢!”樊小妹急忙开口道歉:“这不来伺候老爷了么。”
梁乐冷笑一声:“也罢;只要你伺候舒服了;老爷今天就不怪你!”说着一指胯下:“还不把衣服脱光来好好唆弄一回!”
樊小妹见那物直挺挺的怒发;知道梁乐又是吃了那什么“灵药”;心下叫一声苦;转身去关门;却被梁乐喝止道:“你个贱人;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你的贱样?门开着就开着;管你鸟事!莫非还要老爷伺候你宽衣不成?”
樊小妹忍气吞声;含泪褪下衣服;跪在梁乐面前;手中一握便是火炭般的热度;便知今番这事情不好;梁乐服用那“灵药”已经有一段时rì;每rì里索求无度;元阳却渐渐稀薄;每每弄上半个时辰也不见;像今天这般的岂不是为难自己?
梁乐那里管樊小妹什么感受;暴喝一声:“张嘴!”便把那火热的东西往樊小妹口中塞去;紧紧抓住发髻使劲顶去;险些没让胯下的女人窒息。
“贱人!弄死你!”
梁乐在樊小妹口中粗暴的发泄着怒火;足足有一柱香功夫;顶的樊小妹双目翻白;元阳还是迟迟不出;樊小妹险些窒息;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梁乐心下恶烦;提着樊小妹发髻;当面便是两记耳光:“贱人!”而后把樊小妹丢去一边;自己去木桶里洗了洗身上的污物;回来又在樊小妹身上踢了两脚:“贱人!要你何用!”
说完梁乐赤条条的走出房间;又路过的丫鬟见老爷一丝不挂的;急忙躲避;梁乐邪火攻心;劈手抓了那丫鬟回来;不顾挣扎拉到房里;撕了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弄将起来。
樊小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勉强从地上爬起;批了件衣服转到后面自己房中;扑在床上大哭起来。
有房里的丫鬟;唤作小梅的;大胆上前安慰道:“小姐不用悲伤;不如去后花园看花散心。”
樊小妹哭哭啼啼:“小梅;你说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
小梅好不容易哄住了;重新换了衣服;扶到后花园散心;樊小妹见池塘映出自己面容;比在桑家瓦子之时还要憔悴;又是忍不住落泪。
“小姐;要不然从后院偷偷出去;解个闷如何?”小梅提议道。
樊小妹摇头道:“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
“这样折腾下去也是一个死;还怕什么?”小梅道:“若有事时;我陪小姐一起死!”
樊小妹听了破涕为笑道:“哪有你这种说法的;也罢;到了梁府我也好久没正经出去散心了。”
“小姐你等着;我去找人拿后院钥匙。”小梅飞也似的去了;过一会儿转回来;拉了樊小妹便走。
二人来到后院一角;这里有个小门通往外面;平时是少有人走的;小梅插了钥匙进去;费力把门打开。
猛然间一个小小身躯随门而倒;唬的二女连连惊叫起来;忙不迭的躲去一边假山后面。
还是小梅看那身躯像是个孩子;大胆走出来看时;果然是个半大的孩子;看上去不过**岁的样子;仰面躺在地上双目紧闭。
试着探探;似乎还有微弱的呼吸;小梅跑过来和樊小妹说了:“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樊小妹毕竟比小梅岁数大些;上来看看;见那孩子可怜兮兮的;也不知道是饿昏了还是生病了昏迷;靠在外面门上;回想起自己悲惨命运;未免生了些恻隐之心。
“只是个孩子;不知道怎么流落到这里。”樊小妹想了想让小梅背了那孩子回去:“老爷作孽;我就替老爷做些好事;积点yīn德。”
小梅唯命是从;把那半大的孩子背回来到房间里;从厨下寻了些米汤撬开牙关灌下;摸着似乎呼吸渐渐好转;便放下心来;盖了被子让他歇息。
待到掌灯时分;那孩子渐渐醒转;睁眼见两个女子盯着自己;自己身上也换过了衣服;明白是被人救了下来;急忙揭开被子纳头就拜:“二狗子谢过二位姐姐救命之恩。”
“二狗子?这名字倒也有趣。”樊小妹和小梅听了捂嘴笑过一回;见这二狗子乖巧;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二狗子摇摇头;只说自己是投亲不遇;饿了几rì晕倒在门口。
樊小妹见他惊魂未定;眼神中还都是慌乱之sè;便先不问他;让小梅去厨下寻了些残羹冷饭;倒了杯热茶;叫那二狗子吃。
二狗子狼吞虎咽了一阵之后;还渐渐回过神来;见二女和善;便把事情和盘托出;二女听得瞪目结舌;怀州离厩不远;哪儿来的盗匪?一声不吭把整个秦家村都屠了;连鸡犬都不放过!
“今rì天sè已晚;你就在这里歇了。”樊小妹定了定神道:“等明rì让小梅带你偷偷出去;去开封府首告便是。”
二狗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这一路来跌跌撞撞极为不易;但每每哭泣完了之后心中只有一个名字。所以樊小妹问他;二狗子便果断摇摇头道:“我不去官府;我要找西门大官人。”
樊小妹前些rì子才被梁乐拉去吹雪楼;二狗子一提便想了起来:“莫非这西门大官人单名一个庆字?”
“原来姐姐认识;那就赶紧带我去找罢。”
樊小妹苦笑一声;这二狗子无巧不巧找的是老爷的死对头;又上哪儿找去?正待出言安慰;“咣当”一声房门被人踹开;梁乐满脸怒火的走进来;见樊小妹和小梅围着个孝;冷笑一声:“贱人!竟然连野种都养出来了;若非我听人说;岂不让你蒙混过关!”
第二百八十二章 让人头大的案子
樊小妹和小梅见梁乐怒气冲天的闯进来;唬的花容失sè;梁乐听说是有个孩子;脑袋一热就过来了;等看到二狗子就感到被人坑了一把。
眼前这孩子七八岁的光景;樊小妹今年不过二十左右;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不过话已经说出来;再收回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梁乐狠狠盯了一眼传消息传的不明不白的小厮;那小厮吓得一缩脖;小梅拉着二狗子退到一边;樊小妹急忙站起来解释道:“老爷;这孩子昏倒在门口;怎么变成奴家的孩子了?”
“我怎么知道?”梁乐咬牙道:“你个贱人平时就阳奉yīn违的;从来没把老爷伺候舒服了;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你这个贱人的野种!”
二狗子虽然年岁小;但梁乐左一个“贱人”;又一个“野种”的;看着好心把自己救回来的姐姐面sè发红;喝一声冲上前去;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在了樊小妹前面:“不许这么说姐姐!你这个坏人5人!”
梁乐怒极反笑道:“这么快又变成姐弟了?你当老爷我是白痴啊!来人;把这孝拉走;先关到柴房去!”
说完又骂道:“贱人!看这笔账怎么个算法!”
二狗子赶到背后的樊小妹身子微微颤抖;胸中豪气陡然而生:“你这坏人不要欺负我姐姐;小心我找人打你!”
“哦?打我?”梁乐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道:“小娃娃;你才多大点;能认识谁?”
“别看我岁数小;可认识很厉害的人!打你就像打条狗一样!”二狗子挺起胸脯;大喝道:“他就是西。”
樊小妹唬的急忙捂住了二狗子的嘴;这个名字谁都能听得;就是梁乐听不得。
但这下却捂得有些晚了;梁乐已经从指缝里听到了那三个字。
西门庆!
“你这小娃娃;你和西门庆是什么关系?”梁乐突然笑眯眯的蹲下来问道:“我和西门庆是好朋友来着;来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