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宋江决定,在上岸之前不再说话,要不然指不定又要被黑衣人要求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突然之间黑衣人一指前方:“你看那边有人来接了。”
宋江闻言大喜,又怕黑衣人诈他,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看,果然不远处黑暗中有几团火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个火折子,迎风晃开了,缓缓划了两个圈。
也不知道是不是暗号,不远处马上有个大嗓门喊道:“可是公明哥哥?”
宋江听得仿佛是黑旋风李逵,悲喜交加,丢下木桨站起身来,也大喊道:“可是铁牛兄弟?”
那边马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宋江大喊道:“铁牛兄弟,戴院长,宋江来了!”
话音未落,背后那黑衣人突然站起身来,飞起一脚:“孙子,下去吧你!”
就连宋江也没有想到,短短时间内居然被这黑衣人连踹两脚!
宋江这回连惊呼声都没有,“扑通”一声乖乖的被踢下船去,顿时慌了手脚:“救我!”
那黑衣人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宋江在水中挣扎,拿起木桨把船拨开,往回划去。
宋江挣扎了一时,倒喝了三五口水,心道:“莫非宋江今rì死在这里?”
“公明哥哥莫慌,铁牛来也!”
黑旋风李逵本来期盼着热烈迎接宋江上岸,没想到来人一脚把宋江踢下船来,唬的连衣服也不脱,直接跳进水往宋江这边奋力游来。
宋江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再挣扎,手脚放松了开去,马上摸到了一把河沙。
迷糊中站起身来,宋江才发现这里的水不过才到胸口。
又被耍了!
懊恼不已的宋江被黑旋风李逵直接背上了岸,戴宗和孔明孔亮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宋江被冻得直打哆嗦,戴宗赶紧给带到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里擦干了身子,又换上了干爽衣裤。
“有吃的么。”
众人没想到宋江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要吃的,幸好随身都带了干粮,赶紧拿了些给宋江。
“快点快点。”
自打从娘胎出来,宋江就没感觉到饿成这副德xìng。
李逵也换了衣服,看着宋江恶狠狠的咬着烧饼:“公明哥哥,吴军师呢?”
“死了。”宋江专心对付着烧饼,连头也不抬:“当天晚上就自缢了。”
“死了?”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宋江风卷残云般的对付完了两个烧饼,灌了两口清水,又往嘴里面塞着第三个烧饼:“吴用那厮心里有鬼,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可惋惜的。”
说完目光一扫众人:“身边最信任的人却暗藏凶器,这种人还是死了的好。”
众人被宋江目光一扫,都微微低头,宋江一扫方才被黑衣人戏耍的颓势,有些飘飘然起来,顿时对手中的烧饼失去了兴趣,随手丢在一旁。
“公明哥哥,家眷都妥善安置在一旁的寿张县。”戴宗低声道:“我们都在附近村落里面,等待山上消息。”
宋江微微点头道:“戴院长辛苦了。不过你们是如何知道今晚有人营救我出来的?”
戴宗和李逵对视一眼:“是山下酒店朱贵给我们递的消息,说是今晚在这里等候,火折子晃两圈就是信号。”
“哦。”宋江听了暗自寻思:“那黑衣人到底是谁?怎么朱贵也愿意传递消息?朱贵可不是皇城司的人。”
李逵忍不住问道:“公明哥哥,到底是哪位高人把你从山上就下来?方才远远看见山上两条火龙追赶,我们这里都揪心的很。”
“高人?”宋江想起方才被戏耍得团团转,连三声“爷爷”都叫了,果断决定将这段故事深深埋在心里,到死了也不去提它。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手段高明,单枪匹马的就把我从石牢中救了出去”
宋江含含糊糊说了一通,众人也听得迷迷糊糊,只知道山上有个极其厉害的神秘人物。
“眼下梁山已经回不去,官府海捕公文还在,这些弟兄往何处去?”戴宗问道:“公明哥哥还请拿个主意罢。”
宋江嘿嘿一笑,从怀中亮出那块腰牌:“既然从梁山下来,这东西也就不怕见光了。你们可识得这块腰牌的来历?”
黑旋风李逵劈手夺了去,拿在手中借着火把的光亮翻来覆去的看,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孔明孔亮村夫一般的,挤在方便看热闹,也没啥主意。
还是神行太保戴宗毕竟在官场上混过,做到两院节级,比这些人眼光高明多了,看了那腰牌一眼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是皇城司的腰牌!”戴宗低声惊呼道:“哥哥哪里来的?”
“皇城司是啥鸟地方?”李逵挠挠头,把腰牌放在嘴里咬了咬:“不过是块铜疙瘩,要是金的银的还能换点盘缠!”
宋江见李逵交缠不清,也不去理他,只是含糊的回道:“说来话长,有了这个眼下倒不用担心官府捉拿,明rì须得去江州白龙庙寻个人,再考虑去哪儿落脚的事情。天下这么大,哪里不能安生?”
戴宗点点头,李逵听提起白龙庙,想起来原先在江州劫法场的事情:“白龙庙除了个庙祝还有谁?公明哥哥没事寻他做甚?”
“到了才知道。”宋江若有所思道:“明rì戴宗兄弟和我同去,铁牛你和孔明孔亮去寿张县等我们消息吧。
黑旋风李逵只是嫌等消息等的烦,嚷嚷着也要去,戴宗勒了一眼道:“你吃荤的,做不得神行法,去了只是累赘!”
李逵这才罢了。
众人在村落里胡乱歇了一宿,第二天清晨起来,戴宗取过四枚甲马来,递给宋江两个,各自栓在腿上,到了无人处作起法来,往江州而去。
用两个甲马,戴宗神行法能rì行四百,小半rì即可远远看见白龙庙大殿。
二人解下甲马,戴宗收了起来,慢慢行了片刻才到白龙庙门前。
白龙庙荒无人烟,大门紧闭,门口满是落叶,连墙都倒了一半。
“前番在此聚义之时,也未曾见有这般荒凉。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破败到这种地步!”
宋江和戴宗看了,免不得惆怅一番,但又想起晁盖来,戴宗脸上多有羞愧之sè。
宋江看在眼里,知道戴宗对自己算计晁盖的事情耿耿于怀,开口道:“戴院长,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他,眼下寻了人再说。”
戴宗伸手推了推门,里面显然上了门闩,苦笑道:“反正墙都倒了,莫如从那边绕过去算了。”
“我等来此,自当登门而入。”宋江听了微微不快,呵斥道:“怎可做那盗贼行径?”
戴宗无奈,上前敲了半天也无人来应门,回头看着宋江道:“哥哥不愿做盗贼,就让戴宗来罢。”
说完戴宗从旁边倒塌的墙进了院子,见里面连落叶都堆满了,又有些蛇窝鼠穴,哪儿有人居住的样子?
摇摇头戴宗打开大门,宋江这才慢条斯理的登上台阶,从正门进来,见了院子情况也皱起眉头来。
正在两人发愁之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什么人敢乱闯白龙庙?”
风流相公西门庆:
第一百八十章白龙庙: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本营
宋江和戴宗听了这声音,前后左右看时,并无一人。
戴宗生怕宋江有失,抽了腰刀在手,将身子横在宋江前面,喝道:“莫要装神弄鬼的,有本事的出来!”
戴宗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冷笑,前方落叶堆中猛然站起一个身影:“你们是哪儿来的鸟人,也来抢老爷的地盘!”
宋江见这人中等身材,一张脸黝黑黝黑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上身上都沾着落叶,手中还拄着根打狗棒,分明是个乞丐。
想必是庙里都跑光了,反倒是被这乞丐当成了老窝。
宋江昨rì被黑衣人莫名其妙的戏耍了多次,心中一口怨气未泯,这时见不过是个乞丐,顿时恶语相对:“乞丐也敢吓唬我们,小心打烂你的狗腿!”
平rì里宋江都是温文尔雅的形象,没想到出口就是狠话,听得戴宗都心下犯了嘀咕:“公明哥哥些许是在牢中关的久了居然转了xìng子?”
戴宗却忘记了宋江连晁盖花荣都敢下手,实在是名副其实的伪君子。
那中年乞丐闻言伸了伸懒腰,言语之中毫不客气:“老爷一条烂命,还怕你来?别看你长得肥大,老爷两棍子下去,保管你哭的跟狗似的!”
宋江闻言大怒,劈手抢了戴宗腰刀,提了上前就要砍那中年乞丐。
“这年头居然一个乞丐也敢欺负到我头上来,宋某手中人命不少,也不多你一个!”
宋江平素里也就是些花拳绣腿,兵器更加是稀松平常,此时出手,一是实在气不过,二是看那乞丐枯瘦弱小,手中一根打狗棒如何能比得过腰刀锋利?
戴宗只怕弄出人命来,唬的伸手抱住宋江:“哥哥,何必与乞丐斗口,既然找的人不在,咱们还是回去商议罢。”
那中年乞丐见了刀并不害怕,抬起打狗棒胡乱摆了个架子道:“来来来,有本事明刀明枪的,在那边装腔作势的不算好汉!”
这句话正戳在宋江痛处,宋江和吴用背地里不知道密谋了多少毒计,但人前还要装腔作势,做出一付义薄云天的样子。
“放手!”
宋江恨不能一口水吞了这乞丐,大喝一声挣脱了神行太保戴宗,提腰刀来斗那中年乞丐:“够胆不要走!”
“哎哟,我好怕。”那中年乞丐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扭头拖了打狗棒就走。
宋江那肯放过,赶上两步奋力跃起,一式“力劈华山”就要把那中年乞丐连头带肩劈成两半!
那乞丐见腰刀来到头顶,这才收起来一付害怕的样子,左足一点,轻轻松松侧身让过了这一刀。
“不好!”神行太保戴宗在旁看了,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区区一个乞丐怎么有如此高明的身法?
“公明哥哥小心!”
宋江见那中年乞丐身法,心中也感觉不妙,但招式已老,腰刀砍在地上落叶中,眼前一花那乞丐已经没了踪影。
紧接着宋江就觉得屁股上被狠狠的踢了一脚,身子禁不住往前冲去,果断的和落叶来了个亲密接触。
“叫你装!我叫你装!”那中年乞丐手中打狗棒有如雨点般落下,打得宋江护得了脑袋护不了胳膊,护得了胳膊护不了大腿,被抽打的连声叫唤起来!
戴宗愣了一愣,急忙上前去帮忙,那中年乞丐不慌不忙,狠狠一脚踩在宋江肚子上,几乎连隔夜饭都踩了出来,用手一指戴宗:“你别过来啊要不然我一脚踩死这黑胖子!”
“好汉莫要伤人!”
戴宗情急之下才想起来身上带了些交子铜钱的,忙不迭的一股脑全都掏出来道:“这些钱拿去吃酒!”
那中年乞丐嘿嘿一笑,丝毫不放松踩在宋江肚子上的大脚:“老爷吃四方,拿了钱有个鸟用?等老爷踩死这个黑胖子,再来对付你好了!”
宋江见挣脱不得,仰天长叹一声,双目流下泪来:“莫非宋江今rì死在这里!”
老实说,宋江这招实在是大杀器,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听了宋江的名字,翻身跪倒纳头就拜,就连中年乞丐听了宋江的名字也变了脸sè。
“我哥哥是山东呼保义,宋江宋三郎!”戴宗生怕那乞丐没听清楚,远远的又强调了一遍。
“你真是宋江?”那中年乞丐抬开了大脚,认真的问道。
“如假包换!”
那中年乞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本来放松的脚又狠狠的踩了下去!
“你若是宋江,现在就应该在梁山好好呆着,没事来江州作甚!”
这“好汉”的反应如此强烈,别说戴宗,就连快被踩出内伤的宋江都吓傻了。
幸好那中年乞丐踩了这一脚之后就抬起了腿,淡淡的道:“起来说话。”
戴宗上前赶紧扶起宋江,宋江揉着肚子好半天才喘过气来:“好汉,可有姓名?”
“废话少说,信物呢?”那中年乞丐不耐烦的道:“快拿出来!”
宋江这才恍然醒悟,赶忙从怀中掏出那面腰牌,递给了那中年乞丐。
“果然是你。”那乞丐并未接过腰牌只扫了一眼就确定了宋江的身份:“随我来吧。”
说完那乞丐自顾自的往大殿走去,宋江叫戴宗扶了跟上。
“公明哥哥,这就是你要找的人?”戴宗低声问道:“怎么却不认得你?”
宋江想起方才的情形,有些害怕的看了看那乞丐的背影:“我也不知道,上次在江州牢中和我说话的是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
大殿里柱子都倒了一根,神台上那尊泥像连脑袋都不见了,一付凄凉的样子。
那乞丐带着宋江绕到神台后面,打狗棒在一旁不知道什么地方轻轻点了两下,又伸手一推,居然推开了一扇门。
那门后面乃是一路台阶往下,黑呼呼的不知道通往哪儿,宋江和戴宗看得直发毛:“好汉,这什么地方!”
那中年乞丐不耐烦的用打狗棒一指:“自己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老爷只能送到这儿了,还等着回去晒太阳呢!”
戴宗无可奈何,率先钻进门去,宋江心惊肉跳的也跟了下去,摸黑走了几步,就听上前轰隆一声,想必是那个乞丐关了神台门户。
二人咬牙拦着台阶往下摸去,没想到不远处突然透过些光来,戴宗细细看去,原来前面有道弯。
待二人转过两道弯,前面已经是石头铺的平地,墙上有两三根火把亮着,前面似乎有道木门。
宋江见皇城司行事处处诡异,那院中的中年乞丐说不得是皇城司的察子,在外面放哨的。
眼前这木门后面到底是什么,宋江一点底都没有。
皇城司不会是想要把宋江和戴宗二人关在这地下吧?
正在宋江胡思乱想之时,那道木门居然消无声息的自行打开,里面灯火通明,传出个声音来。
“宋江,进来!”
宋江听那声音,依稀记得是当初江州牢中的那个皇城司官员,这才放下心来。
“戴院长在此稍后,宋江进去了。”
戴宗一把拉住宋江,低声道:“里面这人将哥哥呼来喝去的,只怕对哥哥不利,还是我陪哥哥进去吧。”
宋江安慰道:“官场上的事情戴院长还看不透么?此人算是我的上司,还能有什么好脸sè?既然未曾唤你进去,你还是在此安心等候。”
戴宗琢磨也是这个道理,只好说了句:“哥哥小心。”
宋江点点头,慢慢行进门内,戴宗本想在门口张望,没想到那木门悄然又自行合起,只好无可奈何的在门口相候。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才再度打开,宋江慢慢走了出来,脸上悲喜交加:“戴院长,我们得去河北威胜州一趟了。”
rì子过得飞快,自从把宋江赶下梁山,已有二十余rì光景。
不得不说,这段时rì西门庆过得相当充实。
晁盖如今对西门庆是敬佩有加,言听计从,甚至于私下里有意要把梁山头把交椅让给西门庆。
西门庆对即将在东京展开的官场人生非常期待,自然不会窝在梁山这种地方做草寇。
梁山么已经变成西门庆的大本营了。
在汤隆的领导下,铁匠铺大幅度扩张,不但出产了大量质量上乘的朴刀花枪等常见兵器,钩镰枪也被成功打造出了一批,率先配装了吹血亲兵队。
秦明孙立为首的朝廷降将得到了军队指挥权,勤加cāo练,西门庆眼见着梁山士兵渐渐又了些强军的模样出来,心中欣喜有加。
吹血亲兵队本来就都是老兵油子,这段时间下来,几乎可以说达到了西门庆心目中的jīng兵水准。
目前阶段梁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