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形刚动,王薇薇也随即加快速度冲了上来,比翼齐飞。
吴展展也没时间骂他,冲到灶台边,忽地一个后旋飞腿,双腿连环踢向王薇薇的脑袋。
王薇薇吃了一惊,急忙闪身躲开。
眼前一花,兔起鹘落之间,吴展展已经站在了三尺多高的灶台上。
“吴仙姑,我不是来和你抢夺令牌的,而是来帮助你的,请不要误会。”王薇薇站在一边说道。
“你闭嘴,就是给我帮忙了!”吴展展取出纸符,准备做法。
“行行行,我闭嘴。”说罢,王薇薇退后两步,果真一动不动,闭嘴无言。
似乎在他看来,讨好吴展展,比争夺令牌更加重要。就算眼前放的是天师令,估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以此博取佳人欢心。
然而吴展展却认定这是个登徒浪子,所以面向着他开始做法,防止他暗中捣鬼,把自己推进油锅里。
“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吴展展手中掐绝,口中念咒,然后将两张画好的纸符随手抛出。
纸符飘落,被油锅上的热浪一冲,又升起了一点点。
“阴阳常转,大道归真,急急如律令……!”吴展展掐着指诀凌空点向纸符,那纸符受到法力催动,又慢到快,只在油面上三寸远处,嗖嗖地转动起来!
光影缭乱之中,纸符似乎变化了形状。一张变成圆圆的太阳,一张变成了弯弯的月亮。
日月齐辉,转动不停。
王薇薇果然站在一边袖手不动,却口中连声赞叹:“好俊的法术!”
吴展展自然不能分心搭理他,专注着锅面,继续施法。
纸符越转越快,竟然在油面上,刮出了一个漩涡。漩涡渐渐扩大并且向下加深,吴展展掐着指诀,不敢怠慢,连声咒语催动。
须臾之间,油面上的漩涡已经深达锅底,那块锡制令牌,出现在吴展展的眼里。
“阴阳常转,大道归真,急急如律令……!”吴展展一边念咒,一边缓缓地抬起双手。
那深入锅底的旋风,竟然带动了锡制令牌,缓缓地升了起来。
“阴阳常转,大道归真,急急如律令……!”吴展展的双手,突然猛地向上一抬。
嗖地一声,那令牌终于跃出了油面,并且高过了吴展展的脑袋。
但是令牌只是在这个高度上微微一顿,便立刻向下坠去。
“哎呀糟糕……!”王薇薇变色,叫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王薇薇的惊叫还没结束,吴展展已经伸出了右手,用两枚铜钱,稳稳地夹住了即将落进油锅里的令牌。
令牌太烫,不能直接用手拿。
纵身一个后空翻,跳下灶台之后,吴展展才斜视了王薇薇一眼,道:“算你老实!”
刚才作法的时候,如果王薇薇横加阻拦,胡搅蛮缠的话,吴展展就不能这般顺利地取到令牌。那样的话,必须先解决王薇薇,才可以做法。
但是一旦交手,耽误时间是肯定的,能否在锡制令牌融化之前,将它取出,就不好说了。
“我说我是来帮你的嘛,你偏偏不信。”王薇薇摊开手,道:“吴仙姑神仙一样的人,在下非常仰慕。就算是玉皇大帝的法印在这里,我也不会跟你争抢的。”
“谢了!”吴展展的脸色微红,带着令牌,大步走向罗茜那边。
对于王薇薇这样的痴情种,吴展展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人家的确是放弃了争夺,怎么说,也不算坏人。
所以吴展展也不好骂他轻薄,只能不理不睬,溜之大吉。
“恭喜吴大法师,马到功成啊。”罗茜也看到了王薇薇的放弃,所以坏笑着恭喜吴展展。
“侥幸!”吴展展一瞪眼,把令牌丢在了罗茜面前的香案上。
那令牌已经在油锅里被煮的滚烫,现在隔着铜钱,都感到手上炙热无比。是个烫手山芋,必须放下来凉一凉。
王薇薇跟了过来,冲着罗茜一笑:“吴仙姑真的好本事,眨眼间,就把令牌收入囊中。她是这一轮比赛的第一个胜出者,可喜可贺啊。”
罗茜敷衍地一笑,来看其他小组的情况。
而吴展展却一转身,走到了丁二苗的身边,和丁二苗并肩而立。
王薇薇还想跟过去和吴展展套近乎,可是却看到丁二苗冷冷的眼光,正冲着自己射来。
对于王薇薇的纠缠,丁二苗早就心生不快了。如果他再跟过来,丁二苗真的要把他丢进油锅里。
赛场上,其他的六组都在拼斗,撕扯打斗,呼喝叫骂,简直乱成了一团。
黄超绊了杨勇一跤,抢先冲到灶台边。
可是他正要做法的时候,却被杨勇赶上,飞起一脚踹到了一边。
两人都想先把对方制服,再去捞令牌,于是就在灶台边打了起来。
一个是人老经验足,一个是年轻血气旺,拳来脚往,打了一个不可开交。
在起跑线外旁观的姬九爷连连摇头,他知道,这个徒儿是拿不到令牌了。
因为时间不够,这时候,估计令牌已经在锅里融化了!
第1313章 上官灵犀
面对场上的混乱,罗茜和雨晴道姑,都是笑而不语。李清冬等人,也各自沉默,冷眼旁观。
忽然听到人群中,一个女声叫道:“错啦错啦,你们都错啦。同组选手,这样纠缠打斗,到最后只能彼此拖延,让令牌融化在油锅里。首先应该合力想办法,把令牌捞出来,然后再争夺。”
丁二苗不用回头都知道,说话的一定是王雨馨。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雨馨说的这一点,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但是却没有人愿意说破。
因为现在的旁观者,也都是五雷天师令的竞争者,都希望对手越少越好。谁愿意指点别人,然后让自己多一个对手?
唯有王雨馨本性善良,眼见剩下的六组选手都要落空,所以忍不住出言指点。
真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场上打斗的人听闻此言,都是一怔。
随后,有三组对视了一眼,达成了共识,直奔灶台上,合力捞令牌。
可是还有另外三组,反而打得更加厉害了。
为什么?因为这三组的选手,有的是因为实力悬殊比较大,所以弱的一方,知道自己夺牌无望,就铁了心拖对手下水。——反正我也抢不到了,你也别想如愿,我就死缠烂打咬着你,有本事你咬我啊!
还有的是因为先前的打斗,动了无明业火,这时候控制不住。
姬九爷的弟子杨勇和对手黄超的情况,就是如此。两人打红了眼,也不管令牌了,拳来脚往,打得虎虎生风,连猴子摘桃这样下三滥的招数,都用了出来。这时候,打倒对方,似乎比抢到令牌更加重要。
说起来要半天,其实也就是一瞬间。
转眼,结果出来了。唯有第三组捞出了令牌,但是捞出来以后,两个选手又在争夺厮打,都说令牌是自己捞出来的,互相对骂,全无体统。
另外还有两组在灶台上作法,可是脸上却已经写满了失望。那三组还在打,愈战愈勇。
罗茜在这边摇铃,大声说道:“时间过去很久了,没有捞出来的不用费事了,令牌已经在油锅里融化。还在打斗的各位,也歇歇手吧,道家清静之地,还是要存点庄严风范。”
可是都打在兴头上,哪里能够听得住手?
步逍遥和李智华对视一眼,各自上前,挥动拂尘,分开了还在打斗的三组。
姬九爷的徒弟杨勇,双眼变成了熊猫眼;黄超也不好过,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两个人都狼狈不堪,没有赢家,谁也没有抢到令牌,反倒闹了一个灰头土脸。这就叫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
但是正在争夺令牌的两位,却没法阻止。因为令牌的归属还没有明确,现在不能出手阻止,否则,必定会引起“拉偏架、不公正”等等闲言。
正在争夺的两位,一个是鹤山弟子铁小楼,一个是清静派的女弟子上官灵犀。
上官灵犀三十许人,但是清静派注重养生之道,所以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模样,端端正正一个美道姑;铁小楼却有四十多岁,抠脚大汉一个,形容粗鄙。
此时的令牌在上官灵犀手中,正被她的拂尘卷着。铁小楼挥掌来攻,杀法骁勇,上官灵犀渐渐不能抵挡,一个不小心,令牌已经被铁小楼一把夺了去。
但是令牌刚刚到手,铁小楼嗷地一声叫,又丢在了地上。令牌刚刚捞出来,足有两百多度的温度,肉掌承受不住。
拂尘卷过,上官灵犀又把令牌收了回来。
双方再度交手,各不想让。
一男一女相斗,大家自然偏向于上官灵犀,但是谁也不能说出来,否则,弄不好就会落一个好·色的名声。
可是万书高不管这些,扯着嗓子叫道:“铁小楼,跟一个女人抢东西,要不要脸啊!”
铁小楼脸上一红,手下一缓,被上官灵犀一个推云手击在右肩,腾腾腾地连退了三步。
得了这个空,上官灵犀一挥拂尘,隔空将令牌抛了出去,当地一声落在罗茜面前的香案上。
“罗姑娘,令牌交给你了,请查验!”上官灵犀得意地一笑,冲着罗茜叫道。
罗茜也一笑,点头道:“收到。”
“喂,这样也算啊!”铁小楼追悔莫及,早知道,他刚才夺了令牌,也这样扔给罗茜了。
“当然算了,令牌是上官灵犀交给天师传人的,不是你交的!”万书高就像裁判一样,指手画脚。
围观众人不说话,但是都微微点头。
这些人都奸猾,刚才看到铁小楼和上官灵犀的交手,都知道铁小楼稍胜一筹。而且,和上官灵犀交手,铁小楼因为对方是女子,没好意思出全力,否则,差距还要大一点。
因此,大家都希望去强留弱,等到下一关的时候,自己少一个劲敌。在这种奸猾的思想下,大家几乎是一边倒地支持上官灵犀。
铁小楼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这种场合下,只能自认倒霉。
而上官灵犀却笑颜如花,冲着四周稽首:“多谢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仗义执言,是我辈本色!”万书高咧嘴一笑。
丁二苗也笑,我辈本色?有意思!
罗茜挥挥手,宣布了第一轮的胜出者,吴展展和上官灵犀,然后让第二轮参赛选手准备。
第一轮十四个人,最后只有两个美女胜出,恐怕是先前没人料到的结局。
丁二苗略算了下,四十九人,也不过三轮半的比赛,最终能胜出的,大概也就十来人左右。
丁二苗就在这一轮参加比赛,他是十四号,对手是三十六号,金山派的张镭,外号不良道长。
这家伙大约五十出头,相貌平常,不喜多话,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昨天过二鬼把门阵的时候,他显得很狼狈。
但是丁二苗却看出来了,他这是在以弱示人,企图攻敌于不备。
不过拳怕少壮,丁二苗并没有把不良道长当作劲敌,自认为,拿下他没有问题。
“各位,这一轮开始之前,我再重申一次!”罗茜举起手,高声道:
“刚才的第一轮有些乱,为了避免再次的情况发生,所以决定,参赛的选手,一律留下自己的法器或者兵器!开始以后,除了各自念咒掐诀之外,只允许使用这里领取的装备。带法器入场者,一律视作违规!”
第1314章 不良
刚才的混乱,确实太不像话。
如果没有详细的规则加以限制,估计大家到最后,要动用机关枪了。
所以罗茜必须重申,严禁参赛者,带任何法器进入赛场。
没有兵器,大家拳脚往来,重伤的概率,就小得多。要不。
真的会闹出人命来。打个鼻青脸肿没事,大家都有自家配置的跌打药酒,擦一擦就好。
丁二苗无所谓,把腰间的打尸鞭抽出,递给了季潇潇,然后拍了拍自己口袋,表示别无一物。
丁二苗的对手,不良道长张镭,也一言不发地把拂尘递给了罗茜,然后举起手转了一圈,表示自己也很干净。
“大家各自小心,一旦发现你们带着其他的法器进场,就取消资格。”罗茜又强调了一遍,然后一挥手:“开始吧。”
众人随即行动,一起抢到了灶台边。
有了上一轮的经验教训,这一轮的开局,和谐了许多。大家都打定主意,先合力把令牌捞出,然后再商量归属问题。
走在路上,丁二苗就问身边的不良道长,道:“不良道长,咱们怎么办?”
“还用说吗?先把令牌搞出来,再说别的。”张镭脚步匆匆,道。
“好,你来做法,还是我来做法?”说话间,已经到了油锅边,丁二苗问道。
谁做法,这也是一个问题,里面有讲究。
假如丁二苗作法,在取出令牌的最后一刻,不良道长就有可能出手偷袭,抢夺令牌;假如不良道长作法,那么取出令牌以后,他肯定又要居功,在分配上,将会占了理。
所以,丁二苗先问清楚。
“我做法,你准备;我不行,你再上!”张镭倒也不客气,一纵身上了灶台,动作也是非常麻溜。
“行,不管谁来,取出令牌以后再说!”丁二苗暗自准备,一边来看张镭作法。
却见张镭取出一张纸符,在手里折了几折,然后迅速地撕去了一点,再随手抖开,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纸人。
“白纸作你面,彩纸作你衣,未开光便是纸,开了光便神通;开你左耳听阴阴曹,右耳听阳间;开你左手提钱财,右手去灾殃;莫问是谁人,与我同时同日同月同年生;翻山过海下油锅,与我一条心。去也,——神兵火急如律令!”
张镭念咒极快,一边念咒,一边早已咬破中指,在纸人身上乱点一通。
咒语念罢,张镭手一挥,那张纸人就像鱼儿一样,游进了油锅里。
丁二苗看得明白,他这是在用替身咒,驱动纸人代劳,下油锅取令牌。这种通灵法术,对自身伤害较大,纸人下了油锅,施法者也会感同身受,十分痛苦。
果然,纸人刚刚下去,张镭的身体,就是剧烈一抖,满脸惨白。可以想象,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行不行啊,道长?”丁二苗看着摇摇晃晃的张镭,有点担心。
“先看看、看看……”张镭痛苦地挤出几个字来。
可是他的话刚刚说完,就看见油锅里,那张小纸人忽地一下翻了出来,最后碎成了几处,飘荡在油锅边缘。
“妈的,竟然不行,我再来!”张镭骂了一句,又取出第二张纸符,随手撕成了一个神将门神的模样,丢在空中,掐着指诀点去,喝道:
“天雷尊尊,龙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神魂;远去朋友,接我号令!调到天兵天将,地兵地将,神兵神将,官兵官将,五雷神将,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那纸符受到催动,随即活过来一样,一头扎进了油锅里。
可是不过是几秒钟之后,油花翻滚,那个神将也没了。
“还有一张纸符,我再来!”张镭又急又怒,取出最后一张纸符,准备最后一击。
“道长你歇着吧,再来,令牌都融化了!”
丁二苗纵身跳上灶台,把不良道长推了下去,然后取出一张纸符,在手里一搓,搓成了细细的纸卷。
弯腰探身,从灶下引火点燃了纸卷的一头,丁二苗摆出上香的模样,道:
“天清清,地灵灵,焚香拜请张天尊。千星雷公千星尖,万星毫光万星明,千星发起毫光视,万星制法鬼神惊;弟子一心专拜请,天师教主降来临。神兵急急如律令!”
张镭愕然不已,道:“你是茅山弟子,怎么请张天师出来?”
“这是他的地盘,难道他不该给我把令牌捞出来吗?”丁二苗瞪了张镭一眼,然后取出三枚铜钱,哈了一口气,全部丢进油锅里,喝道:
“三光日月星,三才天地人。电逐星驰出玉真,阴阳二气逆顺行,转——!”
铜钱落在油锅里,自然看不到转动,但是油面上,却旋转起来,越来越快。虽然油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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