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质问阿天:“有什么事说明白点,别扣错帽子。”
阿天说:“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隐瞒了,钟向东,你露馅了。”
因为阿天曾跟我提过怀疑钟向东的话,我听后反应没有其他人强烈,致远是直性子,有些接受不了,问阿天:“你小子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说钟哥是内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卓宇冷着脸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相比之下钟向东的反应倒很平静,直直看着阿天,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样。
老段打开僵局,问阿天:“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阿天没有急于回话,而是用力踢开脚边的尸体,把腿从尸体的手里脱离开后才说:“看看这张照片你们就明白了。”
说完阿天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照,因为环境的影响,黑白照上的人物有些模糊,仔细看得话,能看出是一对夫妻牵着两个男孩的全家福,从着装上看,这一家都是日本人。
致远抓抓头,自言自语:“怎么上头的男人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看完脸都青了,拍了拍致远的肩膀,又示意一下钟向东,致远瞪大眼说:“真像!”
致远说完就变了脸色,问钟向东:“钟哥,你跟照片上的鬼子有什么关系?”
卓宇在一旁说:“根据年份算,照片上的两个孩子也该跟钟向东年纪差不多了。”
老九跟老段没有说话,面色有些凝重,他们都看向钟向东,眼神很复杂。
致远心直口快,问他:“你自己说,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整个过程中, 钟向东显得异常冷静,即便所有矛头都指向他,他也是泰然自若,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他这种反应完全是无懈可击的。
致远问完,钟向东缓缓开口:“仅凭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世上长得像的人多得是,就凭这个就一口咬定我是日本人的后代?这未免也太武断了。”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东西是怎么回事?”阿天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两个玻璃药瓶,我们有些茫然,不明所以。
阿天说:“这两个药瓶是我追踪时无意间发现的,在我们中,只有你带着这种药瓶,如果说无意遗漏,我肯定不信。”面对老九几人不解的眼神,阿天又把之前单独去追跟踪者的事向他们简单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他用药瓶给跟踪人做标记?”我问阿天,随即明白这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没等阿天回答,我就看向钟向东,这次他的脸色变了,自我认识他一来最难看的一次,而他这种态度恰恰证实了我的话。
致远牙根咬的咯咯响,冲上去拽住钟向东衣领,一拳狠狠打在了他脸上,钟向东嘴角立马渗出血迹。
“别打了!钟向东回去交个组织处理!”老九命令道。
致远松开手,愤愤说:“我真他妈看错你了!亏我还把你当兄弟!”
钟向东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脸色很快恢复常态,一句话都没说,冷静地让人觉得不自然。
“九叔,用不用找绳子把他绑起来?”致远问。
“不用,找个人看着他就行,毕竟他一路上没少给我们出力。”老九说。
“钟向东,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争取给你宽大处理。”老段说。
钟向东看了看老段:“你不需要用这些空话哄我,你们那套政策我全都知道,能不能宽大你说了不算,另外,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处理。”
“你这话什么意思?”致远问。
钟向东笑了一声,没有回话。
他的笑让我心里别扭,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致远火气又上来,朝老九说:“九叔,我看还是捆了,看他这德行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第六十一章 黑匣 '本章字数:301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2 17:23:53。0'
“这里还有他的帮手!”我忽然想起跟踪者,既然钟向东给他留记号,那肯定是跟他一伙的,怪不得一路上出了这么多乱子,原来不只有内鬼,还有外人帮忙,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一方面。
“怕个毛,这地方能藏多少人?我们六七个人还怕他们几个鬼子?铁头儿你跟致远就负责看好钟向东。”老九说。
“照片后面还有字,卓宇你看看。”阿天说。
卓宇接过黑白照,翻过去看了看说:“秘密在波雅身上。”
“波雅?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致远说。
“波雅你们见过,就是那条水蟒,它身上的秘密你们永远不可能知道。”钟向东忽然说。
我联系起日记本上对‘波雅’的描述,心里豁然开朗,如果波雅就是水蟒的话,从记载上看,这条水蟒与人类共同生存了至少十年,多少通些人性,怪不得我跟阿天落水之后,它会把我们救上来。不过,它就是一条普通的水蟒,说奇怪也就体型大了点,它身上能藏着什么秘密?
“照片上的男人是不是藤田?”卓宇忽然问。
钟向东笑了笑,脸上引以为豪:“是的。”
藤田这个名字我有些记忆,应该是当时底下要塞里的最高统治官,让我惊讶的不是藤田的身份,而是钟向东如此坦然的态度,他说这话时完全是一种引以为傲的态度,丝毫不隐瞒。
致远紧紧握着拳,手上都暴起了青筋,大概是听不惯钟向东的口气。
我问阿天:“照片是在哪找到的?”
阿天指了指鬼子的尸体:“从他身上。”
老段问:“这个鬼子会不会就是藤田?不然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我看了看钟向东又看了看鬼子的尸体,朝老段说:“我认为不是,藤田跟他是父子关系,如果见到自己生父的尸体都能这么镇定话,他根本不配称得上一个人。”没人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因为尸体的身份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用途了。
老九问阿天:“你胸口里什么东西?”
阿天说:“是个箱子。”说完从上衣里面掏出一个木箱,箱子的木质结构很细腻,呈现暗红色。
阿天摆弄半天都无从下手,我们接过来来回看了即便都找不到箱子的开口处,仿佛就是一个实心木头。老九接过去轻轻晃了晃,从里面传出来清脆的碰撞声,有点像玻璃撞击的响声。不过这个想法随即被否定,从箱子的做工跟材质上看,不是近代品,少说也有上千年的岁月了,那时候怎么会有玻璃,如果说是玉器玛瑙一类的东西还差不多。
“实在不行就砸开它,跟这耗着难受。”致远说。
老九摇摇头:“这里面不定什么东西,万一出了差错,就得不偿失了。”
我一转眼看到钟向东,心里霍然一动,之前他极力阻止我们靠近祭祀井,或许就是怕我们找到里面的东西,既然他知道这个木箱的存在,没准就知道打开的方法,想到这里另一个问题也迎刃而解,那就是阿天为什么执意要下到祭祀井里,钟向东是内鬼已经是阿天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凡是他阻止的东西就有必要检查一遍,至于实情是不是这样,以后找个机会找阿天证实一下就知道了。
因为老九跟老段在场,我不敢自作主张,灵机一动,借故走到老九身边向他耳语了一遍我的猜想,老九略一停顿,径直走到钟向东跟前不动声色说:
“你这一路上救过我们也害过我们,也有很机会可以把我们一窝端了,但是你没这么做,就说明我们还有利用价值,我说得对不对?”
钟向东看着老九神色复杂,没有说话。
老九继续说:“我不知道你这次潜入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但从你之前的举动推断,这个木箱也在你的目的范围之内,我知道你有打开它的方法,如果你现在不说,恐怕你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老九这套循序渐进的心理攻势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换我处理,肯定不会这么细致。但我低估了钟向东,他听完老九的话,居然笑了,等了一会才说:“如果这话说给别人,或许有用,但是对我来说,完全没用,因为这里东西你们带不走。”
“我们带不走你就能带走?老子现在就崩了你你信不信?”致远怒气冲冲朝钟向东说。
老九挥手止住致远朝钟向东说:“你真以为就你自己能打得开?阿天,砸了它!是好是坏今天我都要看看里面是什么玩意儿。”
阿天一愣,接着会心一笑说:“早该这么办了,说完就掏出枪托准备硬来。”
钟向东这次彻底变了脸色,冲过去护住盒子说:“不能砸,我开。”
我恍然大悟,老九原来是在演戏。
钟向东果然是懂得打开箱子的方法,他接过去上下翻动了几下,木箱两侧就裂开了两道缝隙,致远眼睛一亮,从钟向东手里抢过箱子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就行了,你现在离箱子远点。”
钟向东嘴角有些抽动,没有说话,往后挪了挪身子。
致远不敢乱来,把箱子交到老九手里,我们几个一齐围过去,几把手电筒全都聚焦在木箱上。
老九吸了一口气,把上往上一搭,接着发力,木箱的上盖’咯吱’一声打开了。
我本以为箱子里面装满了玉器玛瑙之类的珠宝,但里面的东西让我大失所望,甚至有些困惑,木箱里面装的竟然是一盒沙粒。
老九把手指插进细沙里左右搅了一下,接着整个手掌都伸进沙粒里,我见他脸色一变,紧接着从里面掏出了两个圆形的东西。
“这是不是黑石?!”我忍不住叫出来,从外形上看,这两块石头乌黑圆润,晶莹剔透,透着一股子邪乎劲,不是黑石还能是什么?
老九说:“看样子像,这玩意儿究竟跟X有什么关联?”
“这东西会不会就是来自于X?”致远试着问。
“哼哼。。”一声冷笑忽然从身后传过来,我们一齐望过去,看到钟向东面带不屑的朝着我们看。
我火气上来,心道你一个内奸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随即想到他曾救过我性命,怒气硬生生压了下去。
致远是藏不住性子的人,上去就要抽他,卓宇突然喊了一声‘小心’,我们精神一瞬间紧绷起来,不住问他怎么回事,卓宇让我们先捂住鼻子,接着透过衣袖瓮声瓮气说:“香味!”
阿天闻言立即变了脸色,他上次就是在这上面上栽了跟头,从过往的经验看,只要突然生出香气,就要出事。
我猛然意识到钟向东冷笑的含义,肯定是这孙子捣的鬼!之前还念他的好,现在完全是仇视,如果不是顾忌香气的影响,早跟致远一样上去抽他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跟这种高资质的内奸较量绝对不能心存私心,更不能掉以轻心。
尽管我死死堵上口鼻,但仍有轻微的气味透进鼻腔里,接着脑袋里涌上一种不可抵抗的困意,身子疲乏无力,就像醉汉的那种轻飘感。
“看住钟向东,别让他跑了!”慌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句,我已经自顾不暇,眼皮子重的撑都撑不住,一不留神,睡了过去。
我醒过来是被一阵火辣辣的痛楚激醒,我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肿起来老高。我迷迷糊糊看到阿天的身影,正奋力的抽致远耳刮子,看我醒来,喊我快去帮忙。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知道阿天的用意,就地爬到卓宇身边,举起手掌开始抽他,他两颊被我扇得通红,但丝毫不见清醒过来的迹象,应该是吸入的香气太多。致远也没醒过来,我跟阿天都放弃了努力,这俩人就像惯了迷魂汤,无论怎用力都无济于事。
我转身看了看老九跟老段,不见人影,问阿天他们人呢?
阿天说:““追钟向东。”
“不行!他们两个可能应付不了,这地方有钟向东的帮手。”我一想起那孙子不露声色的城府,心里就为老九跟老段担忧。
“正好你醒了,你留在这里看住他俩,我去帮忙。”阿天说。
“一起去!一人背一个!”我说,“现在最好不要分散,在这种环境下,单对单我们讨不着便宜!”
阿天二话没说,背起致远就往门口的方向跑,我不敢拖后,背起卓宇跟了过去,因为体力的消耗以及香气的影响,我根本没有太多余力,刚一背上卓宇,身子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后来调调姿势,强打起精神才顺利把卓宇背走。
我跟阿天挤过门缝,在外面四下照了一遭,不见人影,我心里发虚,问阿天:“他们是不是离开这了?”
阿天摇摇头:“他们两个刚走没一会,再往前看看。”
我吊着心往前走,心里因为一直想着老段跟老九的安危,背上的负担在不知不觉中就消减了许多。
第六十二章 血战 '本章字数:317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7…13 17:34:44。0'
我俩一直走到那条诡异的石桥前,才模糊看到几个人影。我心里一喜,疾步走了过去,到了跟前我彻底傻眼了,那团模糊的人影中除了老九,老段,钟向东外,还多加了一条水蟒。
老九跟老段脸色像铁板一样阴冷,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水蟒,之前我俩跟这玩意儿接触过,虽说当时救了我们一命,但此时见到这个‘救命恩人’,身上仍旧丝丝寒意,两腿不自主的发颤,这玩意儿长得也太慎人了!
阿天把致远放到地上问道:“九叔,什么情况?”
“这水蟒好像通人性,挡死了我俩的路。”老九说。
老九话音刚落,水蟒对侧就传来钟向东的声音:“你们说对了,波雅确实通人性。”
钟向东说完抱着东西朝跷跷板石桥跑去,我心里一动,问老段:“段叔,黑石让他抢走了?”
老段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在心里骂了一声,看来钟向东此行的目的果然包括这块黑石。
我们抬腿要追,大水蟒忽然扬起头,低吼了一声,两个牛眼突兀的盯着我们,信子一吞一吐,腥气四溢。我头皮发麻,心想这次死定了。
“这条水蟒真能通人性吗?”阿天忽然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从这几次经历看,波雅确实不是一般的冷血生物。
老九问:“你想干什么?”
阿天说:“我想跟它沟通沟通。”
“扯淡,你当这玩意儿是人说沟通就能沟通?惹得起就惹,惹不起咱大不了绕路走。”老段第一个反对。
我跟着点点头,这时候绝对不能再纵容阿天胡来。
阿天居然笑了一下,接着凑到我耳边说:“沟通是小事,其实我是想拿回我那把匕首。”
我一愣,刚张嘴说了声“草”,后面还没接上,阿天已经径直朝水蟒快步走过去。
我恨得牙根发痒,阿天这小子真他妈抽风了,匕首遍地都是,为什么一定要原来那把?又不是金子做的,没准水蟒已经把挨刀的事忘了,如果阿天真拔下来,它旧愁新恨一起涌上来的话,我们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了。
老九没想到阿天在这种时候会乱来,拔腿跟了过去,但刚往追没几步,就被老段拽住:“先别慌,那玩意儿动了!”
老九停下脚,我们一齐朝波雅看去,发现它已经调整了姿势,从之前的横卧转变成了高昂,挺直的脖颈尤为骇人,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姿势是蛇类准备攻击的姿态。
就这会功夫阿天已经走了水蟒的跟前,近到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如果水蟒真打算攻击的话,阿天一定无所遁逃。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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