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画被开启过就自动销毁,看来这也是当初张道陵设置好的。
有良望着那一缕青烟,心中寻思着,古空禅师不是说张道陵会在《敦煌梦魇图》中设置对付千年大魇的陷阱么?现在也都随着古画的焚毁而统统灰飞烟灭了,如今身处黄老魇的巢穴之中,就凭他们几个人能对付得了?
“这就是黄巢的地下古墓,大家小心了。”有良阴眼紧张的盯着洞顶金井口,悄声提醒大家说。
众人站在那儿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石窟内静悄悄的,唯有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奇怪,”过了许久,薛道禅缓缓开口说道,“按理说,黄老魇肯定会发觉我们,怎么会没有任何反应呢?”
而董贵妃则显得异常兴奋,双臂乱舞口中叫嚷个不停,但她的话音谁也听不见。
虚风试着暗地里调息,真气运行畅通无阻,“先天气功”又回来了。
有良轻轻的朝洞壁发出一记“梦遗指”,墙上瞬间出现一个冰冻的霜点,心中不由得暗喜,功力恢复就不用再惧怕老白了。但随即心中一沉,既回到了尘世,二丫若一昼夜汲取不到“噬嗑阳针”的针气,就会发疯而死了。
他想二丫所受应该是“阳针”的反噬,自己经历的则是“阴针”反噬,曾静说“阳针有形,阴针无形,双针合一,方尽其效”,那么俺和二丫的情况正好相反,是否可以互补来消除反噬呢?
正寻思之间,忽闻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过来了。
第116章
昏暗的灯光下,外石窟走进来一中年人,面色十分的苍白,深灰色便装文质彬彬。
“咦,你们怎么出来了?”他惊讶的看着这帮人,又抬眼望了下石壁,发现那幅《敦煌梦魇图》已经消失了,地面上残留着余烬。
“冯生,”有良上前一步,指着金井口问道,“主人还在里面么?”
“有良,是你啊,主人闭关正当紧要关头,已经好些日子了。”冯生认出有良,知道他是杜大姐的下属。
虚风轻轻附耳道:“有良,你认得此人?”
有良点点头,悄声说:“他叫冯生,当年死于唐山大地震,现在成了甲尸。”
虚风愣了下,上前问道:“你是原来公安部的那个冯生么?”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冯生面现疑惑的答道。
“是刑侦局张局长告诉我的。”
冯生闻言怅然不已,口中喃喃说道:“唉,十三年恍若隔世,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冯生,这位是董贵妃,黄巢当年的嫔妃,她在敦煌西域之门等候了千年之久,把她交给你的主人吧,我们就不打招呼先行离开了。”虚风说道,他心下明白,趁黄老魇闭关之际还是赶紧撤离为上。
“你说主人是谁?”冯生诧异道。
“黄巢。”
“唐末农民起义军首领,‘冲天大将军’黄巢?”冯生闻言愕然不已。
“你不知道主人是谁么?”这回轮到虚风惊讶了。
“他从未说过,也不准问及,凡是知道主人名讳的必死无疑。”冯生说道。
这个黄巢隐藏的够深啊,虚风思忖着。
“哈哈哈……”洞窟内蓦地响起桀桀笑声,一个苍老阴森的声音飘入耳中,“不错,凡是知道老夫名讳的人都要死,想不到你们几个小子竟然能破解《敦煌梦魇图》,看来能耐不小,究竟是谁干的,老夫倒要见识见识。”
大家凛然一惊,目光瞅向了金井洞口,声音正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二丫吓得紧紧的拽着有良胳膊,身子在微微颤抖。
董贵妃闻言浑身一凛,随即双膝跪倒匍伏在地,惊喜的泪水直流。
“是他干的,”老白突然手指向了有良大声喊道,“这小子名叫有良。”
“白老爹!”二丫愤怒的瞪着佘天庭。
“哦,是那个老阴之气浓厚的小子?嗯,想不到杜十娘手下还有这等人才,老夫说的不错,调教好了的确是把好手。说说,你是如何破解张天师所设机关的?”那声音阴鸷寒冷,语气不容置疑。
“回禀主人,”有良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是俺用‘鬼门十三针’破解的,另外,我们还将您的董贵妃也护送来了。”江湖上历练了这些年,他也懂得见风使舵了。
众人的目光惊异的望着有良,这只千年老魇怎么变成了有良的主人?连二丫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只有薛道禅心中有数,微笑着不言语。
“爱妃请起,这一千多年来,朕委屈你了……”黄老魇颤抖着声音说道,言语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爱怜。
董贵妃伏在地上仰脸望着洞顶,嘴里说了一阵子话。
“什么……呀呀呀,气死老夫了,”黄老魇听罢勃然大怒,气冲冲的问有良,“那个楚大师是何方神圣?竟敢将老夫的属下全都剿杀打至魂飞魄散。”
“楚大师是茅山宗的第一高手。”有良答道。
“哼,什么茅山宗,在老夫眼里狗屁都不是。”黄老魇忿忿说道。
“嘻嘻嘻……”薛道禅又尖声笑了起来,“华阳隐者陶弘景身为南朝宋齐梁三朝道术之集大成者,其后人得其真传以茅山术驱鬼降妖上千年,并且享誉海内外,古往今来还从未有人敢于小觑呢,太好笑了。”
“薛道禅,老夫见你是个儒生才放一马,竟敢言语如此的不敬,奇怪的很,去到《敦煌梦魇图》里一次,你何时变得娘娘腔了?”黄老魇大惑不解。
“嘻嘻,你知道我是谁么?薛某本是武周朝白马寺寺主、右卫辅国大将军、鄂国公薛怀义。”薛道禅沾沾自喜道。
“哦,”黄老魇愣了下,随即怒道,“原来是武则天的第一面首啊,老夫生平最讨厌这些后宫乱政的小人,恨不能生啖其肉。”
话未落音,金井口喷出一道七彩霞光电闪般的击在了薛道禅身上,众人无不惊呼。
但见薛道禅周身血芒暴涨,原本如凝脂般的皮肤骤然变得如鲜血一般红,就像是一只煮熟了的大虾。
“嘻嘻嘻……”薛道禅仍旧淫笑不止,伸手挠了两下说道,“黄老魇,你这是在为薛某抓痒么?”
“啪啪”一座七彩光罩牢牢的将薛道禅套在里面,毫光接连不断的射在他身上,红光渐渐转淡变为了橙色,没过多久又再次变色为土黄和翠绿,最后浑身闪烁着一层青芒。
“嘻嘻嘻,多谢黄老魇帮薛某提升功力,节省了数百年的修为。”薛道禅开怀大笑。
有良见状不禁骇然,赤橙黄绿青蓝紫,难道薛先生在七彩霞光的电击下,竟然从赤魔一下子跃升到了第五级青魔?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黄老魇也发现不对了。
“哼,黄老魇,你目前破不了薛某的这身蝉蜕,还是别费力了,收回七色光罩放我出来。”薛道禅说道。
“原来你是巫蝉,老夫倒是看走眼了,”黄老魇停止了七色电芒的攻击,但未收回光罩仍将其套在里面,沉吟道,“待老夫处理完他们的事儿再来对付你。”
金井口“噼啵”一阵七彩毫光闪过,众人面前赫然出现一位身形极高大的老者,头戴覆钵型朝冠,身穿明黄色九龙十二章龙袍,挂着一串柬珠朝珠,分明是一身清朝皇帝的装束,只是脑后没有那根长辫子。
冯生垂手而立,口中恭敬的说着:“主人。”
大家终于见到了千年大魇黄巢的真面目,此人身材伟岸,浓眉阔鼻,长着两只硕大的蛤蟆眼,金黄色的双瞳目光如炬,单是外表就足已令人心生畏惧。
“主人,我佘天庭愿意舍身为仆,终生侍奉您老人家。”老白“噗通”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
“嗯,白花蛇妖,也有数百年的道行,起事之际正需要人手,你就跟着老夫吧。”
“还有我的女儿二丫,也请主人收留,您老人家可以纳她为妃。”老白谄媚的说道。
“你!”二丫气得差点没噎过气儿去。
“嗯,千年老牛吃嫩草倒也够味儿,哈哈……”黄老魇大笑。
“主人,这绝对不行,二丫是俺的媳妇。”有良愤怒的叫道。
“哦,老夫想起来了,怪不得你上次一入古墓就往画里寻找她,既是这样,老夫怎能夺属下之爱呢?你就自己留着吧,等到老夫九月九破墓出关,天下美女多的是,再抓些来也就是了。”黄老魇倒挺大方。
他的目光落在了虚风身上,打量了一下说道:“董贵妃说是你带着她闯入虚空通道来见老夫的?”
“不错。”虚风不卑不亢的答道。
“嗯,既然有功于老夫,就放你一马,”他说着又望向了憨叔,“你这个老儒生呢?”
有良急忙接话:“主人,若不是憨叔带来昌瑞山地下古墓,俺也见不到您,请放他走吧。”
黄老魇点点头:“有道理,也放他一马吧。”
憨叔瞅着黄老魇身上的服饰,轻轻伸手摸了一下,惊叹的说道:“这身龙袍乃是顺治衣冠冢内之物,若是送去荣宝斋拍卖一定价格不菲。”
“哈哈,”黄老魇非但未生气,还大加赞许道,“眼力不错,老夫穿上瞧着合身吧?”
“非常的般配,简直就像是为您专门定制的一样。”憨叔在关键时刻也知道拍马屁。
“好,今天是老夫与董贵妃重逢的大喜之日,就赦免了你们吧,”黄老魇一指薛道禅,“他不行,其余人等可以走了,冯生,送他们出去。”
“是,主人。”冯生应道。
“有良啊,你出去以后告诉杜十娘做好准备,九月初九老夫要破墓而出,大开杀戒了。”黄老魇桀桀一阵怪笑。
“那薛先生……”有良目光瞥向了薛道禅。
“有良,黄老魇破墓之前是奈何不了薛某的,速上衡山告知古空禅师。”薛道禅在七彩光罩内急叫道。
黄老魇嘿嘿两声,嗤之以鼻道:“老夫功成天下无敌,来者无惧。”
虚风见好就收,催促道:“有良,我们走吧。”
有良抱着媚娘搀着二丫,虚风扶着憨叔一并离开了石窟,跟着冯生顺利的走出了地下古墓。当冯生开启了石门,一缕淡淡的夕阳射入,此刻已是日暮时分。
“你们谁听说过江西婺源朱寒生这个人?”冯生突然问道。
“当然知道,”虚风愣了下说,“他如今隐居在雪域高原的蓝月亮谷中。”
“蓝月亮谷……”冯生喃喃说道,心中似有无限感慨。
下到沟底,二丫和憨叔趴在小溪旁拼了命的饮水,困在画里的这些日子脱水到了濒死边缘,憨叔甚至连小鱼都一同吞进了肚子里。
有良、虚风和媚娘也都灌了个饱,立马精神了许多。
喝足了清凉的山溪水,虚风施展轻功将大家一一送上了崖顶,半个多时辰后下山到达清东陵裕陵前,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京城而去。
“有良,你和二丫可以来贫道白云观暂住,有很多事情想同你谈。”虚风叮嘱说道。
“俺先送憨叔回家,还要到衡山报个信儿,然后再回去白云观找你。”有良回答。
“好,一言为定。”虚风点头道。
的士风驰电掣的沿着京哈公路疾行,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行人车辆稀少。
憨叔精神抖擞的坐在前排,通过这一次死里逃生的劫难,又见识过倾城之貌的杜十娘,他如今仿佛已经不那么惧怕憨婶了。
第117章
刚到胡同口,憨叔犹豫了片刻,随即挺起了胸膛率先朝自家的四合院走去,有良看着好笑,搀扶着仍很虚弱的二丫跟在了后面。
“你这个老不死的呀,连个信儿也没有……”还没转过影壁墙就听到憨婶在哭诉着念秧儿。
憨叔回头一乐,得意的悄声说:“怎么样?憨婶终于知道失去憨叔的痛苦了吧?”
紧接着听憨婶又在念叨着:“你到底是有还是没了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胡同里的老头们可都在等着呐,我到底应该挑谁啊……憨叔,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还竟敢说解脱了。”
有良“噗哧”一乐,憨叔此刻已是面红耳赤尴尬之极,感觉无地自容似的。
二丫愕然的望着憨叔,在汉中农村里可从未见过这等事儿,人刚失踪几天,老头们就都候上门来了,京城确实与众不同。
“憨婶一定很漂亮吧?”二丫寻思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有良小声说。
“是谁在那儿偷窥?深更半夜里跑来是想吃老娘的豆腐么?”突然憨婶一声暴喝,冲到了影壁前。
月光下,二丫惊奇的发现一个高大肥胖白嫩的女人手举菜刀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哎呀,是我憨叔啦,干嘛这么凶巴巴的?”憨叔壮起胆子挺身而出站在了庭院当中。
憨婶一愣儿,定睛看清之后随即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憨叔拔腿就跑,听得身后“咣当”一声菜刀落地,由于困在《敦煌梦魇图》内太久体虚无力逃不快,一下子被憨婶楸住了后脖领。
这下完了,憨叔彻底没了底气。
体型高大威猛的憨婶抓着憨叔低下脑袋便是一阵狂吻,弄得他满脸都是口涎水和吐沫星子。憨叔反应过来后不由得心中大喜过望,双手紧紧搂住她粗壮结实的大腰,闭上眼睛任由憨婶蹂躏。
二丫有良面面相觑,“咯咯”的笑出了声。
憨婶急忙回头看见了他俩,于是赶紧松开了手,而憨叔闭眼搂腰硬是不肯撒开。
“哎呦,憨叔你也真是的,家里来了客人也不吱一声。”憨婶尴尬的拽开丈夫说道。
众人回到堂屋,憨婶客气的给有良和二丫端来了茶水,与方才手持菜刀的凶恶模样判若两人。
“呦,这姑娘眉清目秀的就是看起来有点虚弱,是生病了么?”憨婶端详着二丫说道。
二丫点点头,确实感觉极度的疲惫。
“憨婶,先去做点好吃的,然后去给他俩收拾出间房来。”憨叔品着茉莉花茶傲慢的吩咐说道。
“是,憨叔。”憨婶嫣然一笑,扭动着粗壮的腰肢去了。
“怎么样?做人就要这样威风才是。”憨叔颇为自鸣得意。
“憨叔,俺想打个电话。”有良说道。
“跟我来吧。”憨叔领着有良来到了书房,他的电话大都涉及到古董买卖,因此安放在这里。
有良拨通了衡山藏经阁古空禅师的电话。
“师父,薛先生被黄巢给困在昌瑞山下的古墓里了。”有良讲述了这段时间所遭遇的变故。
电话那端沉默良久,古空禅师才缓缓说道:“巫蝉合体后自保有余,唯一担心的是黄老魇以‘噬嗑针’来对付薛道禅。老僧本以为张道陵能在《敦煌梦魇图》中暗设陷阱,没想到此画就这么自动销毁了。如今之计,待老僧做些准备赶赴京城去会一会这只千年大魇,你在京城的落脚点是在哪儿?”
“师父,你可以去白云观找虚风观主,俺一般应该会在那儿。”有良说。
“好吧,你就在京城等着老僧吧。”古空禅师撂下了电话。
憨叔诧异的问道:“你不是说要亲自前往衡山的么?”
有良笑了笑:“俺在京城还有事儿要办,跟虚风道长这么说是想争取点时间。”
憨婶动作极为麻利,不多时就炒了几个小菜端上来,外加一瓶五粮液,然后温顺的坐在一边,静静的听憨叔讲此次探险之辉煌经历。
憨叔一面借着酒兴大肆发挥,吹得天花乱坠,憨婶的在一旁含情脉脉的听着,偶尔发出惊羡的“哦哦”声。
“我累了。”二丫显得十分的虚弱,受困的这些日子已经精疲力竭了。
憨婶带有良和二丫来到西厢房,里面床铺都已经整理好了,二丫一挨上被褥就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憨婶,”有良说道,“憨叔被困之中始终记挂着你。”
“嘿嘿,”憨婶微笑着说,“憨叔吹牛不上税,我心里有数着呢。”
不多时,听到正房里憨婶的暴喝声:“你到底洗不洗那两只臭脚?”
有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望着二丫,一昼夜的时间很短,必须得尽快想出法子来阻止和化解她体内“噬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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