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3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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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3残眼-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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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剃度出家以后,有良早就绝了成家的念想,除非是妮子,否则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能让他喜欢的女人了。

“如今你的阴眼已成,是时候到江湖上去历练了,先回去收拾一下行装,我们今夜就走。”

有良默默的回到耳房开始拾掇东西,其实自己除了僧衣和几件内衣裤外已别无他物。

回想起在佛崖寺的几年里,住持未渡对自己最好,如今就要离开了,心中毕竟还是有些难舍。他最早是在风陵寺出家,一渡法师是未渡的师兄,可惜后来被费道长暗算而死。当年就是在风陵寺第一次见到妮子的,一晃已经数年过去,也不知她现在怎样。那个神秘的蓝月亮谷,曾经听首长说过是在梅里雪山一带,曾经派军用飞机前去搜寻却始终都没能寻找到,自己也许今生今世再也见不着妮子了。

夜深了,有良背着包袱悄悄的溜出耳房,来到未渡老僧的禅房前,轻轻的跪倒在地叩了三个头。

“有良,你要走了?”屋内传来未渡老僧的话音。

有良一愣,缓缓站起身来。

“孩子,几年了,你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吗?”

有良踌躇着,双腿仿佛沉重得迈不开步。

“既然如此,去吧,你尘缘未了怨念太深,在俗世待不下去的时候就回来,佛崖寺才是你的家。”

两行热泪扑簌簌的流淌下来,有良再次跪下叩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走出去很远,依稀听得到未渡老僧那长长的叹息声。

月明星稀,窝棚外面,柳十三已经在等着他了,有良挎上师父那只破旧的背囊,两人趁着月光连夜下山直奔潼关而去。

“有一个人知道药王墓的线索,就是京城华夏气功针灸培训学校的孙遗风教授,他是药王孙思邈的后人。”柳十三告诉他说次日,潼关旧货商店内,柳十三为有良买了一套藏青色的化纤中山装以及两双鞋,总共花了几十块钱。

“僧衣不要再穿了,反正头顶也没烫疤,从今往后你就是一名来京城求学的农村小伙子,”柳十三自已也由破背囊里找出件皱皱巴巴的旧衣服换上,“既然到京城去,总不能太寒酸了。”

“求学?”

“当然是去华夏气功针灸培训学校了。”柳十三颇为神秘的说道。

八十年代的京城,改革开放已经有几年了,各种新鲜事物层出不穷。此时,全民修炼气功的浪潮方兴未艾,以“耳朵识字”等特异功能为代表的人体科学正大行其道,各种讲座与学习班多如牛毛,一些着名的气功大师和超能力者齐聚首都。

在天坛附近有一座三层高的旧式老楼,门前挂着“华夏气功针灸培训学校”的牌子。

他俩在距学校两条巷子的地方,找了间名叫“东风旅社”的人防工程地下室旅社,住宿费不贵只需五元钱一夜。

第二天,有良穿着那套藏青色的中山装走进了学校大门,柳十三则独自留在东风旅社等他。

办公室杜大姐大约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十分热情,递给有良一张入学登记表,望着他颤抖着填写表格时惊讶问道:“你的双手有残疾?”

“野狗咬的。”有良淡淡回答。

“唉,”杜大姐阅览了一遍登记表,口中感叹说,“你这孩子虽然没有了父母,但身残志坚求学,十七岁年纪不大可真是有毅力啊。”

有良报了名,缴纳学费后被带到了教研室。

“有良同学,我们学校总共有两名教师,一个是教古典针灸术的孙遗风教授,面前这位是传授‘香功’的李林大师。”杜大姐介绍说。

沙发上那位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正在饮茶,抬眼打量着有良似乎感到有些诧异:“你以前练过气功?”

有良摇摇头。

“感觉到你体内气场似乎挺强的,过来让我瞧瞧,”李林招呼有良到跟前,抓住他的手腕试了试,自言自语道,“奇怪,又察觉不到内力,也许你的体质天生就异于常人。”

“这孩子小时候双手被野狗咬坏了,留下终生残疾。”杜大姐惋惜的说。

“这点毛病不算啥,当年我的学生里有不少瘫痪病人通过练功都重新站立起来了。”李林信口开河的吹嘘道。

“学校安排上午气功课,下午针灸术,你今天先回去准备一下,正好明天新的学期就开始了。”杜大姐告诉他说。

有良回到旅社房间,把情况说了一遍。

柳十三点点头:“上午的‘香功’随便应付一下就可以了,上针灸课时要设法引起孙教授注意并取得他的好感,关系越亲密越好,明白吗?”

“知道了。”

次日,有良按时来到了教室,里面已经坐了几十个人,男女都有,以五六十岁的老年人居多,他们都是为了养生而来接受气功培训的。

“同学们,我的名字叫李林,从今天开始传授你们‘中国佛法芳香型智悟气功’,简称‘香功’。此功为两千多年前的一位密宗高僧所创,唐代的玄奘法师你们都应该知道的,对啦,就是西游记里唐三藏,他的香功赫赫有名,据说唐僧练功的时候,半个长安城都能闻到香气。”

众人交投接耳起来,无不啧啧乍舌。

“香功当代正宗的传人就是我李林了,幼时曾患表皮脱落症几乎丧命,所幸遇见一位西藏密宗活佛以香功治愈并传授此功法。还记得当年师父临别时曾捻珠留言‘出山济世,造福苍生’,所以我来到了京城开班授徒,另外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师父说他会在昆仑山上发功,你们是幸运的,可以每天清晨七点十五分面朝西方,接受师父的千里传功。”李林无比崇敬的说道。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在座的老人们满是褶皱的脸上绽开了孩子般的笑容。

第五章孙教授

李林微笑着接着说道:“同学们,现在社会上也有不少滥竽充数的假香功学习班,你们在他们练功的时候去闻闻有没有香气就可辨别真假,我敢说那里只有一股汗酸味儿。”

“我去过什刹海和朝阳公园的香功班,除了汗酸气还有阵阵的屁味儿呢。”一个中年人高声叫道。

“不错,运功不当便会排空肠气,至于味道嘛还得看看昨晚吃的是啥。”李林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老人们也都跟着哄堂大笑,气氛亲切而活跃。

“老师,您能发出香气么?”有人问道。

“好,现在让你们大伙儿瞧瞧我李林师父发功散发的是什么气味儿。”

众人闻言纷纷的鼓起掌来,揉了揉鼻子做好准备。

李林脱去了外套与汗衫,叠好放在讲台上,身上只穿一件桃红色的小背心,站好步子调匀呼吸随即运气发功。

“菩萨抚琴,”他口中诵道,两只手心朝下,一指向前在胸前开合,随即双手作画葫芦状顺时针旋转并大幅度的摆动胯部,嘴里念道,“哆罗画葫。”

大伙儿紧张的盯着他,有的人鼻子已经迫不及待的翕动起来,此刻空气中还没有其他特殊的味道。

“玉女缠丝,龙女采莲,飞天散花,佛塔飘香……”李林扭动的身躯做出一连串灵活的动作,然后伸展双臂,面色陶醉的嘤嘤说道:“出香……”

果然淡淡的香气从其腋下黑毛间飘散开来,慢慢的教室里弥漫充斥着一股山间野花的香味儿。

“太神奇了,是水仙的浓郁香味儿。”有人惊讶的叫喊起来。

“不对,是茉莉花。”有人当即反驳。

“胡说,这明明是蒲公英淡雅的香味儿。”一老者怒道。

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吵得面红耳赤。

“你们说的都对,”李林放下手臂,笑道,“每个人的体质不同,闻到的花香自然不一样,我告诉你们,这是来自大自然最纯净的气息,是延年益寿的讯号。”

“李大师,可以看看你的胳肢窝吗?”一位老年妇女扭捏的上前要求。

李林微笑着张开臂膀,那女人鼻子凑在了腋毛上深沉的吮吸着,面色绯红沉醉的喃喃说道:“这香气使我想起了当年姑娘时野外的那次……”

有良深感奇怪,这功法也太神奇了,简直闻所未闻。

中午下课回到旅社后,他向师父说起这种香功。

“雕虫小技而已,”柳十三解释说,“春天百花齐放的时候,到野外采集各种花蕊阴干,再放到夜露下漂七夜,然后加蜂蜜拌匀抹在腋窝处,发功时腋下产生热量便自然蒸发出香气了。”

下午开始学习“古典针灸术”课程,学生不多,只有几个男女青年,各个文静白皙,一看就像是学医的材料。

孙遗风教授是一个退休的中医师,身材纤瘦赢弱,呆着一副黑边眼镜,但其说话却是中气十足。

“同学们,针灸术是针刺术和灸灼术的合称,针灸的银针源自于原始时代的砭石,直到春秋战国时代,铁针出现并取代了砭石,《史记》中就曾记载扁鹊用针灸术治愈了虢国太子的‘尸厥症’。”

“老师,什么是‘尸厥症’?”有人举手问道。

“‘尸厥症’也叫‘阴厥’,为突然间昏倒四肢逆冷,即使苏醒也伴有神智不清说胡话等症状,从现代医学意义上来讲就是一种假死。”孙遗风解释道。

“是犯‘花痴’么?”又是方才提问之人。

孙遗风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瞅着这个穿蓝中山装的年轻人,他正是有良,想要引起教授的注意。

“你叫什么名字?”他感兴趣的问道。

“有良。”

“很好,”孙遗风点点头,赞许道,“大家都应该像有良同学一样踊跃提问发言,如饥似渴的学习知识。所谓‘花痴’其实是一种‘癔症’,以身体虚弱的年轻女子居多,病理目前仍不十分清楚,西医没有太好的方法,而中医则疗效较为显着,你们有谁知道中医采用哪种方法医治?”

年轻学生们都在“唰唰”的记着笔记。

“是针刺术吧?”有同学回答。

“用艾叶灸或者吃‘安宫丸’。”

同学们议论纷纷,气氛积极热烈。

“鬼门十三针。”有良的声音不大。

“你知道‘鬼门十三针’?”孙遗风惊讶道。

“俺见过。”

下课时,孙教授留下了有良在课堂里。

“你的手是怎么弄残的?”他问。

“狗咬的。”

孙遗风仔细检查了一下,摇摇头遗憾的说道:“筋脉俱断,陈年旧创,可惜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已经无计可施了。”

有良没吭声。

“说说你见到‘鬼门十三针’的情况。”孙遗风深沉的目光望着他。

“俺老家在黄河边上,春天油菜花开的时候,有些女人会犯‘花痴’,甚至光着身子就往外屋外跑。前些日子在佛崖寺玩儿的时候,见到一个老和尚用银针给女孩儿治病……”有良讲述了李二丫的事情,不过隐去了柳十三,也没讲自己就是山上的火工小和尚。

“你还记得那个李二丫是来自汉中哪里的吗?”

“好像是紫柏山。”有良答道,这些话都是师父柳十三特意教他这么说的。

孙遗风闻言怔了好一会儿,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

旅社房间内,柳十三让有良一字不漏的复述他与孙教授的对话,听完后似乎很满意。

“为啥要俺这么说?”

柳十三神秘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第二天下午的针灸课,有良早早的坐进了教室,但孙教授没来,是一位中年女医生代的课,主要讲解人体经络和穴位,放学时,有良来到了教研室。

“孙教授有事请了几天假,”杜大姐微笑着亲切说道,“有良啊,你衣裳这么单薄,没爹没娘的孩子怪可怜的,来量一下身子,我给你打一件毛衣。”随即不由分说的拽着他用手指比划着量了下肩宽袖长等尺寸。

有良感到实在过意不去,扭捏着不想让她做。

“别不好意思,你就像是我的小弟弟一样,记住要好好努力学习,将来做一个对国家和社会有用的人。”杜大姐叮嘱他。

回到旅社,他照常向师父报告当天的情况。

“孙教授请了几天假?”柳十三面色严肃的问道。

“一星期。”有良答道。

柳十三沉吟片刻,随即说道:“你马上去学校,就说身子不适也请一周的假。”

有良疑惑不解的望着他。

“快去吧,今晚我们要乘夜车离开这里。”柳十三说着开始收拾背囊。

有良来到办公室,此时杜大姐还没下班,听他说要请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他养好身体早点回校,落下的课程一定要争取赶上。

“是。”有良不无歉意的说道。

柳十三师徒俩匆匆结账后离开旅社,赶到火车站登上了西行的夜班列车。

“哼,孙教授听你说了‘鬼门十三针’的事情后坐不住了,师父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是赶去了汉中。”柳十三嘿嘿道。

“汉中?”

柳十三淡淡一笑,说道:“当年刘邦成就帝业后大杀功臣,留候张良托名‘辟谷’隐居紫柏山中修仙学道,得以终老,老夫倒要瞧瞧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他往那儿去。”

紫柏山位于秦岭南麓留坝县境内,山上多紫柏,故而得名。此山有九十二峰、八十二坦和七十二洞,山岳巍峨连绵,幽深静谧,誉为秦巴千里栈道“第一名山”。

此时的汉中平原油菜花正在盛开,极目望去遍地金黄煞是好看,当柳十三师徒俩赶到紫柏山下时已日暮西山,天就快要黑了。

有良心道,柳十三以前肯定来过这里,不然怎么会如此轻车熟路,或许药王墓就在这紫柏山中也说不定。

两人沿着崎岖的山道攀上一座小山岭,面前是一片茂密的紫柏林。

“好了,我们就在这林中过夜。”柳十三停下了脚步。

有良四处望了望,岭下不远处是一个小山村,暮色下炊烟袅袅,闻得到村里鸡鸣狗吠之声。

“此地名叫李家沟,就是那个李二丫头的家,我们不能冒然进村,以免打草惊蛇。”柳十三缓缓说道。

有良想起了佛崖寺中的那个花痴女孩儿。

师父果然熟悉这里,孙遗风教授看来也到了李家沟。

“孙教授是这儿的人么?”他问。

“不,孙遗风是京兆华原人,就是现在的耀县,离这儿还有七百多里地呢,不知道他与这个李老汉到底是什么关系?”

“药王墓会不会就藏在这紫柏山?”有良心中有些兴奋。

“别瞎猜了,今晚咱俩轮流睡觉,要时刻注意观察村里的动静,老夫先眯一会儿,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喊我。”柳十三说着打了个哈欠,合衣就地而卧,不多时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一轮明月高悬在夜空中,月色清凉如水,远山呈现出一抹黛色,偶尔听到山林里几声夜鸟怪啼,他猜想那一定是猫头鹰。

有良打起精神坐在柏树下,用那只唯一的右眼瞅着山下朦胧的村庄,夜深了,白色的雾霭渐渐笼罩了村庄。

第六章渡气

此刻,李家沟的村民们大都已经睡熟了,紧靠山边的一户人家院子里停放着一副杉木棺材,月光下显得有些阴森,村里的孩童们听说里面装着那个丑陋的廖神婆,天一黑都吓得不敢出门了。

这儿是李老汉的家,前不久在京城打工的儿子李继祖不幸因煤气泄漏起火爆炸去世,现在只剩下他与孙女两人伺候着那几亩油菜田勉强度日。

二丫思父心切,于是李老汉便请了当地有名的廖神婆来通灵,谁知刚刚施法廖神婆便倒地身亡,县公安局来人勘验了尸体,说是突发心脏病猝死。事情虽与李家没有直接关系,但请神婆本身就是搞封建迷信活动,因此要承担一副棺材钱作为惩戒,因这廖神婆孤身一人无儿无女,常年游走在留坝一带,连个固定居所都没有。

如今廖神婆已经死去十余天了,此地是山区允许土葬,村里人经过这段时间的协商终于达成一致意见,明日便将其抬去附近的山里埋了。

子时初,月明星稀,村中小路上走来一个人,消瘦的身材,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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