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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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姐-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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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去冷宫的馒头都得自己先藏下几个,要不然第二天就要挨饿,因为谁都不想在冷宫带着,都趁着这日子攀贵人去了,没人记得他无人照料。
  闻琉深吸口气,偏过头不看宴卿卿,攥紧拳头说:“义姐先回去吧,朕会通知人取消的。”
  宴卿卿要是再看不出自己惹他生气了,那自个这脑袋,就该好好治治了。
  她微微张口,想说清楚些。
  闻琉却不看她,说道:“回去!朕有些乏了。”
  看样子还真是气得不行,宴卿卿扶额。
  也是,要是别人答应得好好的,临到头却是说不去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可宴卿卿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她跪了下来,抬头说:“陛下先别气,因二公主有身孕不能回来,我随您前去,实在不妥当,闲言碎语难避免。”
  “就因为这个?”闻琉垂眸看她,失望地说,“义姐知道的,朕最讨厌别人失信。”
  “更何况朕早已经把全部打理好?朕是皇帝,谁敢背后议论?义姐以前去过这冬祭,朕没去过,姐姐难道就不能是去帮朕吗?何须怕这种东西?”
  宴卿卿霎时哑口无言,经他一说,仿佛这些顾虑还真是多余的。
  闻琉从小就黏宴卿卿,不懂事时经常躲着宴将军去她房间歇息,做噩梦时也只哭喊着找卿姐姐,宴小将军抱都只会哭喊得更大。
  小小个头硬往宴卿卿怀里钻,偏宴卿卿那时正长着了身子,被他的蹭得十分尴尬,回到房间胸脯都是疼的。
  闻琉长大后虽沉稳起来,也疏远了,但也还是敬重她,情绪这样外露,连宴卿卿也是少见。
  “义姐不想去,也不必找理由,是朕不该与你说赵郡王的事,你与他本亲近些,怨朕。”他拿起茶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去,我去还不成?”宴卿卿觉得头疼,闻琉这倔性子怎么还没改,“陛下别想得天马行空。”
  闻琉定定地看着她:“当真?”
  “当真。”宴卿卿叹口气,“陛下既然驳了这件事,那下件事总该不会说别的了吧?”
  闻琉看着她,“只要义姐不随意反悔就行,朕从来不会对义姐的事说三道四。”
  宴卿卿顿了顿,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知该怎么开口。
  “义姐?”
  她耳朵尖都红了半边,却依旧摆正脸色。
  “等天子山回来,我若办场招婿,皇上总不会不许了吧?”
  她这话说得实在太过突然,闻琉一开始甚至没反应过来。
  他手中的杯子掉落至地,满脸愣怔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宴卿卿。
  宴卿卿低垂着头,面容红得娇艳,耳尖更是如同滴血一般,似是浑身的羞意都涌了上来,她都不太敢抬头看闻琉。
  “义姐这是……什么意思?”
  宁愿招婿也不愿嫁给他?闻琉的手攥成拳头。
  “世家人心思太多,总归利益至上,我想还不如招个老实的。”宴卿卿叹声气。
  她仍然低着眸,不敢在闻琉面前抬头。
  闻琉的手却差点把桌子边角掰下一截。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扶起宴卿卿,低声开口:“这件事义姐决定就行,朕怎么会说别的?只不过从天子山回来再招的话,义姐确定不会改变想法?”
  “这倒不会,毕竟也花不上多少时间。”
  闻琉又问:“真的不会吗??”
  “自然。”
  “姐姐真的确定吗?”
  宴卿卿有些疑惑,“怎么了?”
  闻琉摇摇头,声音轻缓:“那朕到时得帮义姐好好‘检查’一番,免得未来姐夫不合意。”
  检查一番?检查进宴府的人吗?他要想去的话,自然是可以的。
  宴卿卿松了口气,刚才总觉得身子如针刺般被人盯着,殿内除了闻琉还有谁会看她,怕是今早还没睡醒出错觉了吧。


第28章 
  除却初始时的错愕外; 闻琉看起来十分正常,没有宴卿卿认为的那些想法,眼眸清明,这让宴卿卿松了口气。
  闻琉乃正人君子; 心思纯善 ; 极少以坏心思揣测他人; 他素来又敬重她,宴卿卿倒摇头笑自己想太多。
  他也是个知礼数的; 应当猜测到了自己的意思; 却也没多说。
  宴卿卿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倒不在乎招个一般的。
  可闻琉放在了心上。
  他留宴卿卿在皇宫中用了顿饭; 退避下人; 跟她细细商量要怎么看人才是最好的。
  既然是招婿; 来人家世自然不能太高。这种只会是空有高位的落魄家族; 明摆着就是借宴家来恢复家族繁盛; 要不得。
  也不能太低。如果太低了; 大多是没见过世面,在外见人会被嘲笑; 丢了宴家的颜面。倘若性子太老实; 到时不管什么依旧是宴卿卿出场; 招了他就如同没招; 还不如养条狗舒心。
  可中规中矩的却实在难找。知人知面不知心; 万一表面是老实憨厚; 背地里却偷养妾室; 有一大帮狐朋狗友,整天吃喝嫖赌,这以后又是一桩家门丑事。
  闻琉一一为宴卿卿斟酌具体利弊,让她不得随便乱挑,否则就算她心仪别人,他也不会同意。
  或许是闻琉觉得自己对不起宴卿卿,所以他对这件事特别上心。毕竟当初要不是因为他没有派侍卫严密防备宫中人,宴卿卿也不必退到这一步。
  和宴卿卿谈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闻琉就已经准备派侍卫去搜寻各家公子少爷的信息。
  宴卿卿连忙摆手说时间尚早,等回来再说也不晚,又道这种事靠缘分,太早做准备也易生变动。
  闻琉的眉眼全都皱了起来,他的手指攥成个拳头,深吸口气,还是开了口:“义姐,人生大事,是不能轻易下决定的。你虽说过让朕不再说那事,但朕心中仍旧十分愧疚,夜夜不能寐,若你再因这事嫁了个不知根底的,朕以后有何颜面称你为姐姐?”
  “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又不是你我的错。要是你实在怕我挑个差的,最后给你把把关总是行了吧?”
  宴卿卿最怕他说起这事,只得搪塞几句换了个话题,“我知你正在孝期,但陛下身份和常人不同,纵使不能纳后,但抬个妃子却是可以的。”
  “抬个妃子做什么?”闻琉眉眼又皱了皱,“现下冬季即将要到,用银钱的地方正多着。那种人不仅浪费银钱,多了还会各种闹事,要是那些官员又来找义姐,义姐直接同朕说就行。”
  “没人来找我,陛下不必多虑。”宴卿卿不由扶额。
  闻琉自小便是这直性子,对女色毫无兴趣。人长得是俊俏,性情也温和,待人和善,是个好夫婿的人选。
  只可惜总是不开窍,怕是连自己和他的那一次,都只是场过眼云烟,连记都记不得太清。
  “义姐别再听那帮大臣的话,都是有目的的。刘家那二小姐犯了错事,朕便直接和刘右丞把婚给退了,别家有女儿的见着了希望,都指望山鸡变凤凰,尽想塞些歪瓜裂枣进来。”
  宴卿卿只能无奈应道以后再也不说了,心中却想这以后的皇后娘娘要进了宫,见闻琉这态度,恐怕得欢愉好一阵。
  “还有件事也忘跟义姐说了,”闻琉突然想起了什么,“冬祭出发之日定在下月初九,太史局说早去早回,免得赶到冰天雪地。”
  他又说:“义姐以后别再答应又反悔,朕方才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下次定不会了。”宴卿卿无奈回他。
  虽是惹闻琉生了顿气,但宴卿卿总感觉以前的闻琉回来样,连生气这种心里话竟也和她说了,也不是那么疏远了。
  宴卿卿心中倒有了怀念,只可惜那是以前了,她跟闻琉说:“你小时候在宴家长大,父亲兄长都喜欢你,我也把你当亲弟弟样,所以有些掏心窝子的话虽是不敬,但还是想和你说上一说。”
  “义姐是想说什么?”闻琉径直问她。
  即使宴卿卿不说,闻琉也是知道的,她平日里的字里行间从没少过对他的维护。若他只是个普通外人,怕是没这待遇。
  “充实后宫的事我知道你不爱听,也不会再跟你说。”宴卿卿犹豫了下,“太傅的话你却是得多听听的,太子在世时,我曾有幸听过他教习,顿觉不愧是位大学士,学识渊博,讲解通彻,于治国有益。”
  “朕也觉得如此,”闻琉点头,“李太傅确实是个忠心为国又有才能的,时常给朕好建议。”
  “你整日忙于政务,也别忘了找时间好好歇歇,忙坏了身子也不好。”
  “说起养身子的事,义姐倒提醒朕了。”
  闻琉突然朝外叫了一声,“张新,进来。”
  张总管正在外面恭顺站着,听见召唤后连忙走进来,长拂子搭在手臂上,他朝眼前的两位行礼,“陛下,宴小姐。”
  “上次朕看波斯贡药书录,有几种药,一叫炉红石药,二名翡翠玉翎,三为白玉冠琴,还记得吗?”
  闻琉随口说出三种没听过的药名,张总管一头雾水。
  他没看过书录,哪记得什么红翡翠玉的?鹤顶红倒听过,可明显皇上说的不是那个。
  但闻琉这么问他,他也只能答:“自然记得,陛下有何吩咐?”
  闻琉眸色浅淡,“去太医院找齐三种药,拿过来给朕。”
  “是。”张总管应道。
  “拿药做什么?”宴卿卿不解问,“我身子可已经好了,用不上。”
  “外出天子山是大冷天,姐姐身子再好,要是出了事也抗不了的,更何况你那场病又生得大,不得不做准备。”
  闻琉答她,“这种药都是给女子用的,对身子进补极好,又是少见贡药,只宫中才有。现宫中无妃嫔,义姐带回去吧,从今日起,每日早上服上一次便可,至少可以避免路上出事。”
  “这……”不太好吧。
  宴卿卿迟疑半分,应道:“也行。”
  答应去的人是她,要是路上行程又被她耽搁,宴卿卿自己都觉得会对不起闻琉。
  “这药是补药,没什么坏影响。义姐就算是忘了,也别给断了,到时太医伤寒药不管用也不急。”
  “你前段时间才赏的布匹,我还没用,都放在库房里。现在又赏起了补药……”
  闻琉打断她,“义姐想什么呢?你好好的我便开心了,身外之物多的很,也不必计较。。”
  ……
  张总管小跑到太医院,遇上正闲着无事秦太医,连忙让他找出那几种药。
  秦太医是专门管这些进贡药品,贡药的药效他最是清楚,听见这三种药组合时,他还是愣了半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皇上要的?”他多问了句。
  “秦太医你快点吧,皇上催着呢。”
  秦太医只好进药房,找出三个贴着字的药瓶给了张总管。
  “张总管可小心着点,别摔了。”
  张总管赶着回偏殿,只说道“秦太医放心吧”,便跑了回去。
  秦太医摸着头回了太医院,有些困惑,正要去查一遍书录时,又有同僚兴奋地告诉他,波斯那边带回的药种子种了大半年,终于开花了。他心下一喜,把此事抛到脑后,跟着同僚去院子。
  那些药若是有危害,在他心中肯定不是这感觉,应该是有别的不出奇又不伤身的,影响不了什么,还不如先去院子看看。
  秦太医想的也没错。
  这三种药是材质较好的补药,混合一起用十分有效。自然也有副作用,不过较为慢性,只要好好引导,发作几次,不仅伤不了身子,还能滋润养颜。
  虽然是挺折腾人。


第29章 
  宴卿卿出宫时; 闻琉亲自出来送她。天还是阴的,吹过来的冷风也凉人。
  她虽是拒绝,说陛下万金之躯,不必特意这般; 但耐不过闻琉不以为然; 宴卿卿也就无奈的不再说什么。
  宴卿卿上了马车; 回头对他说:“陛下先回去吧,这天凉得快。”
  闻琉站在旁侧; 点头应她:“这就回去。”
  风又卷了一阵; 凉意渐生; 侍卫个个站得笔挺; 满脸肃然。
  宴卿卿掀开帷幔; 要进马车时; 边上的闻琉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袖口。
  宴卿卿微愣; 稍稍疑惑; 手也没动。
  “陛下还有事吗?”
  闻琉摇摇头。
  她的手很是白皙嫩滑; 柔若无骨,玉指纤纤软; 露出的小半截皓腕也是细细; 仿若只要用力就可以折断。她的身子娇软; 肤色凝白; 是最受不得疼的。
  “义姐; 世上只有身子安康才是最为要紧的; ”闻琉淡淡一笑; 朝她轻声说,“注意安全。”
  莫名的,宴卿卿觉得闻琉有些不想让她走。
  “陛下?”她疑惑。
  闻琉摇摇头,只说道:“别忘了吃补药,朕总怕义姐身子受不了风寒,落下病根。”
  “不会耽搁行程的。”宴卿卿说。
  宴卿卿还以为闻琉是怕她路上生病。
  闻琉却又笑了笑,“就算耽搁也没什么,朝中有太傅和丞相看着,乱不了,义姐先出宫吧。”
  宴卿卿对他劝道:“你也别太压着自己,看你神色不好,往常的老毛病又犯了?未来时日还长,可以多学学,别那么急着自己去做。”
  闻琉盯了她好一会,才应道:“多谢义姐关心,那朕今日便睡早些。”
  他以前就是经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好一点可以睡个半夜,差一点的话,睁着眼睛到天亮也说不准。
  冷宫里被折腾出来的坏毛病,难治。宫女太监都欺负他,三更半夜都会把他叫起来干活,久而久之也就睡不沉了。
  他那时小小一个,也不是没原因的。吃不饱又睡不熟,还能指望这孩子多高大?
  马车轱辘轴转动,马蹄声阵阵响起。闻琉在后方一动不动,看着宴卿卿的马车远去。
  张总管冻得指甲都青紫起来,他上前问道:“天色暗了,陛下可要回殿内?”
  闻琉攥过宴卿卿衣服的手指微微抬起,摩挲了几下,上面有细细的粉末痕迹,他喃喃自语道:“从前朕受欺负时,只有她过来;怎么朕现在没人敢再□□,她却要走了?”
  他这话不是谁都能听的。
  张总管吓得够呛,立即跪在地上。青石板地硬得发冷,跪得人膝盖疼。
  “宴将军说把她许配给朕时,朕都没有异议。”他顿了顿,“算起来也有父母之命,只不过有江沐这个莫名其妙的挡路……不过现在也没了。”
  “倒没人比朕要好运。”
  张总管的一声陛下卡在喉咙里,他头上冒了冷汗,在闻琉身边呆了这么久,他自然了解这位帝王的心思。
  可那宴家小姐对皇上是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想法的。若她知道皇上做的那些荒唐事……张总管不敢再往下想。
  ……
  马车在路上平稳行驶,相然方才已经在马车中等了许久。络子都打了十几个,现在手中还有个打了一半的。
  这是宴卿卿怕她在外面等得无聊,吩咐让她做的,她倒是勤快手巧。
  相然见宴卿卿眉色淡淡,手上动作停了下来,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从皇宫出来后就有些闷闷的,皇上惹您生气了?”
  宴卿卿叹口气,揉了揉额头,“皇上初次来宴府时,还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这也不敢动,那也不敢碰,现在转眼间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倒是让人十分感慨。”
  他倒还真是块璞玉,当初他要登基时,宴卿卿还担心得不行,生怕他出错被世人暗地里议论纷纷。
  哪成想,他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到底是自家弟弟,宴卿卿自然是替他高兴的。
  相然说:“皇上这是出息了。也幸好他是在我们宴家长大,又一直都很敬重您,要不然早就有人欺负上门了。还有今日赏您的东西里,装的也是稀贵之物吧?”
  “养身子的药,以后每日清晨吃就行。去一趟天子山,还是得做些准备的。”
  宴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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