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套路有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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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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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怀新黑子先落,首占天元。

    “来人,带上来。”

    黑暗中,一阵铁链声率先传来,骇得人毛骨悚然,然后才是一个痛苦的低呼声,“公子……”

    这声音!

    无忧心跳一漏,身子本能似的弹了起来,随着那个人渐渐走近,他的脸越来越清晰,竟然是陈冲!

    “你不是想要见卫家人的么,陈冲勉强算卫家人了吧,”杨怀新砰砰地敲打桌面,不耐烦道:“该你落子了无忧。”

    无忧惊怔地看着满身鲜血的陈冲,淡漠眼中此刻全是悲痛与怒意!

    一字一顿地道:“太尉,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么?”杨怀新笑容渐变,阴狠冷戾浮在了面上,他捻子手指一弹,玉子射向陈冲,“啪”地打在陈冲的左臂上!

    “杨怀新!”

    “啊——”陈冲那条被玉子砸到的左臂,立刻被人从后一刀捅出!

    无忧见状向陈冲飞奔过去,可是还没靠近,看押陈冲的人已经把刀架在陈冲的脖间!

    “你可以试试冲上去,看看陈冲会有怎样的下场。”

    “放了他,有事你冲着我来,”无忧不甘地停下脚步,狠狠握着拳,他极尽忍耐却仍克制不住滚落的眼泪,悲愤道:“杨怀新,你拿家人的性命逼我对你妥协我认了,谁叫我无能保护不了他们,陈冲是受我指使,整件事与他无关,请立刻放了他!”

    “放了他,再让他去查卫家人的线索么?”杨怀新无视这对主仆的痛苦,依然笑得满面春风,“还说对你妥协?你明着顺从,暗地里派手下去调查卫家人的藏身地点,是想等到地点打探清楚了,再配合楚璃把他们救出来,然后一致对付我是么?你想的美,乖乖去当个王爷,等楚璃完蛋后好好当个皇帝,不然你的养母,还有你两个漂亮的小弟弟,呵呵,我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忧从不觉得自已是个铁汉,在国与家的选择上他甚至是一个懦夫!家与国谁轻谁重他一直知道,但他不能无视养母受人凌辱,无视弟弟们被恶人一根根的斩断手指!

    为了保住他们,他只有妥协。

    原以为陈冲能给他带来好消息,到时所有的隐忍都算值得。

    可是,陈冲的失败意味着他再无机会!

    他自残似的苦笑,“我再问一遍,他们在哪?”

    “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他们活着,并且能受到很好的待遇,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无忧无能为力地看着陈冲,眼见着他因为受伤不支而昏死过去,

    “你的一举一动我看着呢,”杨怀新悠悠地叹了声,复又笑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

    入夜后无忧偷偷潜回锣鼓巷,跃上那颗槐树,在鸟窝中翻找手札,可窝里除了三颗鸟蛋之外再无其它!

    手札呢!

    糟了!会不会被杨怀新发现后给拿走,还是被其他无关人员无意间发现?

    但一想,以杨怀新的性子,若发现他藏起手札必定会当面指责,绝没有一声不响的道理。

    这东西只对五王有益,哪怕落在别人手中也掀不起大风浪,对于无忧来说,手札丢了岂不正中下怀,反正他本来就是要毁掉这东西的。

    从没有哪个时候,会让无忧感觉到窒息般的无力。

    杨怀新心狠手辣,若叫他得势必定会酿成更多人的惨剧,正是因为无忧明白后果,才越发纠结,究竟要保卫家人,还是要保下更多的人?

    自上官烨被关入秘牢,在楚璃的放任下杨怀新的势力迅速膨胀,楚璃将杨怀新当作重臣培养,方便以后为他护航,楚璃一定想不到,她的一番苦心,不过是养虎为患!若杨怀新得大势,必定会民不聊生!

    无忧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回府后,他含泪写下一张长达十二页长的奏折。

    奏折中揭发杨太尉罪名二十项,明日朝上,将不是他宣读先皇的悔过书,而是要把杨怀新的野心揭个干干净净!

    卫家对他有莫大的恩情,他不能无视他们的死亡,但若再放任杨怀新将造成不可估算的恶果,孰轻孰重他自能惦量。

    等这份奏折呈于楚璃,让杨怀新的罪行大白于天下,他再以死为养母、弟弟,还有陈冲赎罪。

    写下最后一个字,他轻轻吹干墨迹。再从怀中取出一块洗到发乌的白手帕,帕角一个金线的“蝶”字依然醒目,漂亮。

    多年前上州一见,无忧便忘不掉她了,那个灵动早慧的小姑娘一直住在他心中,风吹不走,雨打不散。

    待明日他自揭身份,他要以单纯的无忧身份面对他,而不是狗屁的兄长,他只是杨怀新为了得权,而不幸被选中的倒霉鬼罢了!

    他自已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将白帕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了奏折当中。

    一夜未睡,次日天蒙蒙亮开,无忧将奏折安放在身,拉开了房门。

    却见宴尔站在他门外,脸上少见地堆着笑容:“殿下昨晚听说公子去了太尉府,出来后活像个大姑娘受了委屈那般,特意让卑职过来问问,是不是杨太尉欺负你了,哈哈,”宴尔捉趣地挠挠头发,“开玩笑的,殿下说你们大概是聊到五王的事,这不公子今日要在朝上念先皇的悔过书么,定与这个有关了。”

    无忧今日带着必死之心,想着今日的决绝过后再没有无忧,也不再有他心念念的卫家人与楚璃,生命为数不多的时刻得到楚璃的关心,此生不枉。

    只是要连累养母与弟弟们,要做杨怀新的牺牲品了。

    他强按着心中激涌的悲意,撑着疲惫的眼帘笑道:“殿下真是有心了,昨天确实和太尉大人说到这个,有点想念家父。”

    宴尔点点头,“公子先宽着心。唉卑职听说无尾巷有家豆花口味不错,不知卑职有没有荣幸请公子吃碗豆花呢?”

    “你言重了。”

    无尾巷的豆花铺子每天很早开店,无忧光顾了好些次,这家店碗大而豆花鲜嫩,顾客评价一向甚高。

    此时尚早,只有无忧与宴尔两位客人。

    两人点了两碗豆花,加了些碎香菜与麻油,闻着便指食大动。

    “等卑职回去,给主子打包一份带上,她最近嘴挑地很,没准这些小食会合她胃口。”

    “她怀着身子,挑嘴很正常。”无忧不上心地说道。

    明知她食不下咽是因上官烨而起,无忧不知为何仍要自卫一般逃避那现实,一次次将楚璃的失落与怀孕挂钩,而实际上他分明知晓楚璃怀孕另有隐情。

    他自笑一声,食不知味。

    这时一名年轻男子快步进店,走到无忧身边。

    他是无忧留在店外看守的属下。

    “有个孩子让我把这东西交给您。”属下将一只约一拃长短的竹筒呈向无忧。

    这是一只寻常的青竹筒,既不华丽也不繁复,上面很随意地雕着一些图案,旁人看不出门道,但无忧一眼便看出了它的意思。

    它是根据盛放先皇手札的那只竹筒仿制,只不过故意仿制地粗糙不堪。

    “这是什么?”宴尔多嘴问。

    “我也不清楚,”无忧打开竹筒,里面有一张纸条,上写:“乐安乐坊单独一见。”

    无忧瞬间便明白了,托孩子送信的,正是拿走先皇手札的人!

    那个人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掠过遐思,无忧将纸条收回竹筒当中,对宴尔道:“我要去见一个朋友,会准时上殿的。”

    宴尔忙提出:“让卑职陪着吧,您的安全要紧。”

    无忧无奈一笑,“见朋友罢了,你跟着不方便。”

    说完他正要起身,却又想到身上还带着奏折,到底有些不放心,若叫杨怀新的人得知他目的,定会将他的打算扼杀于摇篮……

    想到可能会遇到的风险,郑重其事地将奏折递给宴尔,“你帮我带着。”

    奏折包在一块锦锻中,宴尔一摸便知何物。

    无忧学生地交待道:“它很重要,若我回得晚了,你可以代我呈给主子。”

    偷拿先皇手札的人他势必要去一见,只要能保证将杨怀新的阴谋揭发出来,哪怕乐坊一见是陷阱,他也无所谓了。

    宴尔自然明白,庄重地连连点头。

    自从上官淳在乐安乐坊“行刺”楚璃之后,乐安乐坊便进入了无限期的休整状态,大门贴了封条,久无人至的门前看起来满目萧条。

    无忧直接跃上二楼栏杆,再翻身进去。

    门前白幔飞扬,凭添了一股肃杀气息,他手覆门上,没想到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雅厅内狼藉一片,桌翻椅覆,可见当日查封时是何等的粗暴野蛮,红木铺成的地板上落了一层灰尘,从这些灰尘上可以看出有人来过,而且根据脚印的痕迹上判断,那男人身长七尺以上,身强体壮……

    “呼——”

    一道轻响从耳旁划过,接着飞尘扬起,迷得下意识背开眼去,白幔在这阵怪风的作用下直接向他的身上裹来!

    他忙于应对眼前,匆乱中听见一个熟悉而深沉的声音——

    “无忧,你来了。”

正文 151:峰回路转

    早朝时间已到,楚璃与银面相携走上金殿,见无忧没有如约到来她不免疑惑。

    本打算在今日重提五王被陷害的旧案,好将无忧扶上王爷宝座,大清早她还特地让宴尔前去看个情况,就是怕无忧磨磨叽叽,无忧向来对封王的事漠不关心,事事都得她来操心,给他把路铺好,他还爱搭不理的。

    今天倒好,他直接没来。

    楚璃捏着笔杆,不知不觉竟“啪”地一声握断。

    金殿上静得更加诡异,没有人敢第一个开声。

    银面看向楚璃,为避免气氛过于尴尬,他提醒地道:“殿下早上不是跟我说过,要说说五王的事么?”

    是要说五王,可现在无忧人还没到,气都气饱了还让她说什么?

    不过昨日无忧还表示想让五王在天之灵得以告慰,如今就要旧事重提将五王的冤情大白于天下,无忧没道理会退缩,他在做什么?

    “是啊太傅,这件事悬置已久,上回匆忙间提起还弄得你我不快,如今我们完婚了,自然不会再有异议,早日将旧事提上议程也好,算是了结两辈子的怨念了。”

    “可是无忧公子……”

    正说到无忧,宴尔在殿前请求上殿,“殿下怒罪,属下本是和无忧公子一同进宫,但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他战战兢兢地朝殿上瞧了瞧,“他,还没过来么?”

    楚璃眸子一眯:“我让你去瞧他,你却一个人回来,我还没问你他人呢,你倒问起我来了,”

    “殿下恕罪!”

    她那双琉璃色的眼眸迅即冰凉,突然拍案吼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宴尔险些没两腿一弯跪倒下去,忙解释道:“公子说他去见一个朋友,属下派人去等着了,安全方面不会出问题的……哦,公子让属下将他的奏折带来。”

    臣工当中的杨怀新听言抬头,谨慎地竖耳在听,生怕错过宴尔的每个字。

    “无忧公子第一次写奏折,”银面用上官烨的口吻笑道,但话一落地便又唤了正色:“看来事情不小。”

    杨怀新不免紧张了起来,昨日他才让无忧去太尉府见到陈冲,那时无忧情绪激动,今日这奏折会不会跟他有关……

    “呈上来。”

    听楚璃下令,杨怀新迅速走出队列,正好拦在了进殿的宴尔前方,向楚璃进言:“公子昨日去臣府上,谈及五王泪水涟涟,今日他人未来,却让宴侍卫将奏折带进宫,恐怕另有隐情,臣是担心这奏折里写了一些殿下不愿看到的事,不如等公子来了商量之下再打开。”

    “杨太尉什么意思?”楚璃哪知道杨怀新的顾虑,还以为杨怀新真为自已着想。

    杨怀新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阻止宴尔送奏折,只得强行辩解,能拦一时是一时:“殿下不是说过,要在今日说起五王旧案,昨日公子进宫您跟他说的也是这事,可殿下想没有,为何他会借故离开,却要让宴侍卫带奏折?这奏折写的什么,殿下能猜到吧。”

    楚璃被杨怀新一引导,自然以为无忧的奏折里,可能是写到了他拒绝为五王平冤云云,但出于对无忧声誉的保护不方便明说,试想子不为父平冤,一顶大不孝的帽子他铁定得戴着了。

    然后楚璃就得反思一下,为何无忧会放弃为父申冤的机会,呵,这口黑锅还要是推在她的身上,无忧当然是为了保存先皇颜面,所以才拒绝。

    若真这么猜测,奏折不看也罢,不会做坐无忧不孝,也不会让楚璃心里难安。

    “算了,宴尔你先把他的奏折收着,等他来了自已上交,”楚璃负气地道。

    杨怀新这才松下一口气,等稍后去问问无忧,看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宴尔垂头应下,刚打算退出大殿,忽然回头说道:“公子交待过,这奏折只能让殿下过目,别人碰不得,如此重要的奏折,属下不敢保管。”

    越是机密杨怀新便更觉奏折有问题,眼见宴尔再度上前递折子,杨怀新有些慌了,这种事态超出自已掌控的感觉极其糟糕!

    杨怀新正要说话,楚璃淡淡说道:“拿来吧。”

    “是。”宴尔走向台阶,将无忧所写的奏折双手奉上。

    楚璃伸手去接……

    “殿下!”一个稍显急切的声音从殿前传来。

    正是无忧!

    他应当是一路急步,呼吸紊乱,面色看起来紧张而苍白,话音未落他快步进殿,边走边道:“奏折里出了一些错误,请殿下给些颜面,等我修改过后再过目不迟。”

    楚璃瞧着宴尔手上厚厚的一份奏折,再看看步伐疾快的无忧,有些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无忧公子文武双修,写个奏折而已,又能出什么错误,你不说有错误我倒对这奏折不感兴趣,既然说了,我不看一眼的话岂不是亏了?”

    “殿下,给我留点颜面吧。”无忧急道,方才苍白的脸,此刻更显得干白无色。

    见无忧心切楚璃不禁长眉微皱,一颗想使坏的心终究狠不下来。

    她的手挨在奏折边缘,俩手指一捏便能从宴尔手上接下,可最后一刻还是放开了手:“好,等你修改过后再给我看看。”

    没看到无忧的糗,楚璃心中倍觉“惋惜”,遗憾又可气地推了宴尔一把。

    哪知宴尔头一次被主子碰着手,惊得手上一哆嗦,奏折竟然掉了下去!

    “啪!”

    奏折被摔开,一张洗到有些发乌的白帕,从奏折里摔了出来。

    “属下手滑了,属下有罪,”宴尔匆忙间弯腰去捡,却见面前出现了一张笑盈盈、皱巴巴的老脸。

    那张老脸正好搁在奏折上,完美遮去奏折上的内容。

    “杨太尉?”宴尔尴尬道:“您来的也太快了点,卑职失礼了。”

    为防奏折上的内容曝光,杨怀新遮住奏折后才反手捡起,没递给宴尔,回身时正好无忧过来,笑盈盈地给了无忧。

    杨怀新松下心弦,忙向楚璃躬身告罪,“臣殿前失礼,请殿下治罪。”

    不经允许擅自走进摄政公主面前三尺,在金殿上是要治大不敬之罪的。

    银面老好人地开口道:“杨太尉一时情急,无碍的,公主是不拘小节的人,你今后注意些便是。”

    “谢太傅体谅。”

    杨怀新其实并不确定奏折里写了什么,只是凭直觉认为不简单而已,如今能保下内容不被外露,算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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