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套路有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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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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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烨好整以暇地看着,微眯的眼睛却是波澜不惊,看不出情绪。

    等楚璃解开铁链,他缓缓松动腕子,淡然目光这才露出一丝锋芒。

    “来,”楚璃将铁链递给他。

    上官烨抬眸。

    “我知道你又想勒我,用这个勒。”

    那双危目又险了几分,“你以为我不会?”

    “你会,”楚璃将铁链扬了扬,发出“哗哗”的响动声,“你现在最想做的事,可不就是把我杀了么,来杀,我跟你不同,我杀你你生气地要死要活,你杀我的话,我两眼一闭、两腿一伸这事就算完了。”

    盯着她手上的铁链,上官烨的眼神愈渐锋利,忍无可忍地挥开那链子,链子应声掉落。

    颓废地靠坐墙角,似笑非笑地看去:“能如此闲庭信步,外头的人你都收拾妥帖了?”

    “你终于忍不住要提这事了,”楚璃盘腿坐在他面前三尺,无聊地捡起铁链在手腕上缠动,像在尝试被铁链锁起是什么感觉,“你一定在想,你都被拉下来了,那么你同族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其实并没有。除了干掉一批作乱的南部官员,对上官淳穷追猛打之外——可我还让他给逃了。对于其他人都是留了情面的,不是我软弱舍不得杀人,而是我明明可以用别的方法达到目的,为什么还要杀人?

    你教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用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才是上策,如你所想,我已经控制了情势,现在有一个假的上官烨在帮忙撑着,并且得到了夫人的信任。我不知道这个计划会不会在某天崩盘,但暂时,我是成功的。”

    她俏笑着,轻轻拂上这条似乎还带着上官烨余温的铁链,“我来到这里,并不是想得到你的原谅,只是这些年陪伴,我突然一个人了,有些不习惯,今天我莫名烦躁,像要发生某些不好的事情,却又想不出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你凭空抽走了一个上官烨,”上官烨讥笑地望着,昔日宠溺的眼神不再,冰削刺骨,“你以为,离开上官烨以后你一样能把控局势,你过份虚妄自大,实际上外强中干,你空有一个架子,看似坚定地在为一个目标努力,其实你的迷茫一直困扰着你,导致每个决定都异常艰难,你时刻处在挣扎犹豫的边缘,做下决定后,又要为自已找借口,来说服自已那件事非做不可。

    这是你自以为的‘非做不可’罢了,你若不做,其实也无不可,这让你更加不确定以及浮躁。包括你来见我,都是因为你的实力并不能撑起你对大陈过大的勾画,像在一块绵软的土地上建一座高塔,塔,兴许可以建成,但,它迟早会坍塌。”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强大么?

    她默默记住上官烨的话。

    “是,我只会耍小聪明,比不上太傅雄才大略。”她露出辛酸笑容,将手中的铁链攥紧,“太傅,我记得以前,只要我认错,你便会原谅我的。”

    说完才见上官烨正直勾勾地盯看自已。

    “想让我原谅你?”

    她深吸口气:“我刚说过,不是。”

    伤害已经铸成,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走,尽管她在留退路,冒着被反噬的危险留下上官北,并且未动上官家旁系中任何一人,她这么做,一旦假上官烨的伎俩被戳穿,便意味着她会变成众矢之地。

    恨归恨,情归情,上官家参于当年宫变是不容争议的事实,当天逼宫的每个人身上都溅着母亲的血,包括上官烨!她为何不恨!

    但她喜欢上官烨——这是她此生的劫。

    八年前上官烨留下她的命,八年后也曾拼死救过她,她要还他这份人情。

    “你的人,我全部给你留着呢,”楚璃垂下头,视线里唯有渐渐冷却的铁链,“甚至我最讨厌的尘湮,都没有动她,我看得出她很讨你欢心,如果我杀了她,你一定会舍不得的。”

    上官烨无所谓信疑,淡淡地道:“国公呢,你如何让他不发飙?”

    提到国公,楚璃唏嘘一叹:“我给他下了一点毒药,现在他神志不清,除了会胡闹,没别的了。”

    “你连国公也动手!”上官烨微欠身子,突然发怒的他几乎要冲了上去,“他可是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臣,先皇还要对他礼敬三分,你怎么敢!”

    “对,”楚璃认同他的前半句,“他为大陈做了很多贡献,我本该礼敬他,但他不仅是功臣,他同样是一个是非不分、野心勃勃的权臣!上官北与长子做了多少恶事没人比你更清楚,构陷五王有他的份,排除异己有他的份,先皇停灵期间尸骨未寒,率人逼宫也有他的份,他多少次想置我于死地呢上官烨,我由着你们操控八年!

    在你看来我是个白眼狼,我忘恩负义,但你们父子俩背地里算计我和大陈的时候呢?你们上官家的罪我早给你理得明明白白,我没有杀你爹,没有抄了上官府,我连兵权都不曾打心思动过,哪怕我已经尽力退让,在你眼里,我仍是个坏蛋对吧?”

    上官烨一直冰冷的面容始见一缕痛色,他无力地坐在墙边,手垂耷在膝头上,像没有骨头那般。

    “我跟你说过打算,说过会推无忧上位……”

    “但是,当我告诉你先皇手札被我放在天禄阁后,天禄阁转眼被烧。”

    天禄阁的事上官烨不想再推诿,因为他知道那是父亲做的事,既然父亲还有活路,有什么罪自已担着就好,“我曾想,只要能帮你解脱,我可以无底线退让……”

    “我做不到,我的底线是,大陈不能随了上官家的姓,楚家在上官氏手上受到的屈辱必须要还。”她的目光一瞬冰冷,“我知道你爱我,只是,我恰好爱楚家爱得更多。”

    因为绝望,上官烨的眼神越见散漫,他直直地瞧着,眼中却失去了神采,“正好,我爱上官家,比爱你多很多。”

    楚璃不知该哭该笑,拱手道了一声:“彼此。”

    他仍是看着女人。

    “承让了。”静煞的牢房内,他幽幽地道。

    ……

    神不守舍地回到怡凤宫,楚璃心头抑郁并未得到开解,她以为多见上官烨几回,慢慢将心里的亏欠说出来,再弱弱地强调自已并非他想象中那么冷血无情。

    她以为能让自已好受一点,算不上问心无愧,终究还是“非做不可”吧,各有各的无奈,像他们这种人,谁的肚子里没有一点肮脏诡计,谁的手上不曾沾过血腥呢?

    她也做错过好多事。

    但除了上官烨之外,仿佛还有什么东西错了,却不知到底哪儿错了……

    楚璃怀着忐忑心情步入宫门,忽听有人急切喊道:“殿下!”

    是宴尔的声音。

    宫灯硕硕,楚璃见宴尔脸色惨白,脸上、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诧异问道:“你不是喝花酒去了么,怎么回事!”

    “属下跟杨太尉从暗香艺坊出来后遇到伏击了。”宴尔现在还惊魂未定,“能看得出人是冲着杨太尉去的,使的全是些致命招式,异常凌厉,但他们可能没想到,杨太尉在暗中也有人手保护。”

    “杨太尉没事吧?”

    “当然!”宴尔面露庆幸,“属下们拼死护着,杨太尉只是挨了两脚。”

    “杨太尉在朝多年,难免得罪几个人,遇到这种事在所难免,”楚璃长舒一口气,领着宴尔走进凤怡宫,“还好有你在,不然杨太尉肯定老命不保,得了,明天我得好好宽慰他几句,老人家啊,还是需要一点关爱的。”

    宴尔暗自发笑:“殿下说的是。”

    “对了,刺客呢?”楚璃缓下步子问道。

    “当场格杀十人,另有一个人属下打伤逃走,太尉的人追去了,属下回来时还没有消息。”想到当时情景,宴尔颇觉异样。

    那名逃走的刺客其实有机会杀他,却在关键时候分了神,刀从他脖间划过那一招本可以取他性命,但在那瞬间刺客把刀往回一收,只在他颈下留了一个很浅的表皮伤口……

    “不能让杨太尉活得担惊受怕啊,”楚璃叹气地道:“宴尔,关注一下后续,我要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是。”

正文 149:事端频出

    杨怀新挨了刺客两脚,负伤在家,次日楚璃特意上门看望,还吩咐太医院给开了一些养伤、养身的药材带上。

    出于关心,楚璃问到刺客的事,杨怀新说刺客逃了,问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他说尸体交给了刑部,暂时还没查出他们的身份。

    楚璃听后有些不快,最近事出频繁,却很多事不得善终,近的有上官淳在神秘高手的帮助下出逃在外,远的有太子哥哥下落不明,

    这些事如鲠在喉,让她心烦意乱。

    出太尉后她再次叮嘱宴尔,切记不要放松这件事,她不想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反正出宫一趟,楚璃想了想,决定去国公府看看,好歹她现在是上官家“儿媳”的身份。

    马车还没停下,便听驾马的阿年惊声说道:“国公府那边出事了!”

    楚璃忙掀帘下车:“去看看!”

    府前围着人山人海,惊讶声唏嘘声不绝于耳,有人唉声叹气,有人暗自看着好戏,直到有人出言定音:“都散了吧,死者为大,请给死者留些尊严。”

    开声的妇人雍容华贵,一派典雅端庄,手中捻着一串佛珠。

    楚璃挤过人群,看见站在国公府门前的睿夫人。

    而府前不到十丈的距离,躺着着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竟然是小夫人!

    小夫人只穿着一身乳白色里衣,胸前深深陷下了一个血洞,仍有鲜血与内脏的碎渣从那洞中汩汩涌出,惨不忍睹。

    “盖上吧,别失了国公府体面。”睿夫人对身边的下人吩咐。

    楚璃微微惊诧,这是睿夫人说的话?她方才还说死者为大,现在……

    呵,高捧低踩,人性都是一样的罢了,不过睿夫人常年受小夫人闲气,小夫人为人乖戾,想必没几个人会伤心她的死吧。

    睿夫人的话一落,围观群众们陆续散去,很快便只剩楚璃与她的随从、睿夫人与其下人,以及地上这具还未失温的尸体。

    “殿下?”睿夫人没想到楚璃会来,忙迎上前去,“来府上怎么没吱会一声呢,这情形,也太失礼了。”

    楚璃向睿夫人俯首示礼,“婆婆您又见外了。”

    “哦,我该唤你阿璃才是,阿璃快请进。”睿夫人说着又给下人递了眼色,让他们快些处理尸体。

    “小夫人她?”楚璃疑惑。

    睿夫人面露失意,叹道:“国公与小夫人中毒后,我为他们搜罗四方,只盼着哪天能寻得解药,助他们恢复从前,到时也能让国公的事水落石出,不耐至今音信全无。小夫人今早犯了疯病,嚷嚷着要去大公子,丫环一时大意没看住,让她从后门溜出了府去。”

    楚璃与睿夫人往门内进,“我看她的伤属于踩踏伤。”

    “是啊,不幸被马踩上了。”睿夫人面色沉郁,浓浓的忧虑堆在眉宇,她轻挽楚璃道:“阿璃,这件事我也有错。”

    “夫人不必歉疚,小夫人的死与您无关。”楚璃回身看去,正见两名小厮将小夫人尸体抬上一张草席,卷作一起后抬了过去。

    依例小夫人是妾,死后不能经大门,不能停灵在国公府大厅,楚璃现在才知道,如果没有男主人护着,一个妾室的死会有多么凄惨。

    小夫人的死与睿夫人无关,却是与她有关,若不是她将下毒的事推在小夫人头上,害小夫人百口莫辩并身中同样的毒,小夫人也不会发疯,不会死于马蹄之下。

    “夫人,”楚璃停步道:“说到底小夫人与国公仍有情分在,请夫人厚葬。”

    “这是自然。”

    刚绕过影壁,一阵不大利索的歌声传来,“小花儿啊,你别走啊,笑容俏啊,哥哥来啦……”

    随着歌词一句句出口,歌者手一捻、脚一跳,好不押韵。

    楚璃:“……”

    这竟然,是威风八面的成国公上官北!

    “嘿,小花儿!”上官北见到睿夫人后眼睛一亮,唱得更加卖力,“我的小花儿哟,可还睡得着哟?嘿!”

    楚璃顿时外焦里嫩,明知上官北如今已不正常,但这色色的歌儿从他嘴里唱出,仍叫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向睿夫人,却见她泪湿眼眶,下巴微颤,手中的佛珠“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睿夫人激动地抬步迎去,颤声喊道:“北哥。”

    上官北夸张地惊喜道:“花妹!”

    楚璃:“……”

    听说,上官北在未认识小夫人之前是极宠睿夫人的,睿夫人出身名门世家,才貌双全,修养极高,或许这便是上官北宠她的原因。

    同样,也是睿夫人失宠的原因。

    上官北是个粗人,他野蛮专制残酷,希望自已的爱人与他一般狂放,而睿夫人是教条下的产物,守礼克己,时间越长,二人便越疏远,因此导致睿夫人未色衰却已爱弛,上官北与不守礼法的烟花女子一拍即合。

    想到门口刚刚死去的小夫人,再看面前“恩恩爱爱”的上官北与睿夫人,楚璃百感交集。

    她一声不响地退出府去。

    他们挺好,不需要被人打扰。

    见楚璃一副受了刺激的蔫状,阿年低声说道:“殿下宽心一些吧,一切都会好的。”

    她现在已然不知什么叫好,什么坏了,她曾想到,她这一生最好的时段便在此刻,因为现阶段她做到了这八年来,一直期望做到的事。

    但是,最坏的也不过现在。

    她可能失去了最好最真的东西。

    “可能对于睿夫人来说,最好的东西回来了。”

    她到底是对是错呢?小夫人因她而死,睿夫人因她重新掌家,重新得到了上官北的爱。

    好讽刺。

    两天后的午夜,叶成的尸体出现在太傅府门前。

    暴雨倾覆上州,太傅府前一片迷蒙,在雨水的冲刷下,尸体上的伤口早已不见血色,不知他死前遭受过多么惨烈的折磨,各种各样的伤痕不计其数,像是故意让别人认出他,他的脸上未有一丝伤痕。

    一名侍卫见到叶成的尸体后吓得双腿哆嗦,当场跌倒在地……

    “殿下!”宴尔冒雨进宫求见,“太傅府出事了,叶成被人虐杀,现在太傅府乱成一窝粥,所有下人全部跪在正阳门外,要来求见太傅!”

    “叶成死了!”楚璃听后惊得面无人色,她对叶成印象不错,是一个务实的好属下,对上官烨忠心不二,功夫不弱,为何突然遇害?

    想到叶成前几日进宫见银面一事不了了之,楚璃顿时心头一拎,飞快起身,急急地吩咐道:“先去安顿宫外那些人,太傅稍后便去!”

    “是!”

    此刻偏殿仍未熄灯,银面一个人站在门前的灯笼下,负着双手仰望。

    “听说上次叶成曾进宫见你,可说到具体为了何事?”楚璃还未进门便开声问道。

    银面听言回神,向楚璃躬身行礼:“殿下。”

    这些天,银面的声音与形态越来越像上官烨,于楚璃而言这是好事,但不知是否与今晚暴雨滂沱的天气有关,楚璃觉得银面的面具有些骇人。

    “叶成最了解太傅,属下怕被叶成看出,一直是能避则避,怕万一说漏了嘴,难以自圆其说。”银面淡淡地解释道。

    “你没有见他?连面都不曾见?”

    “是。”

    “胡闹!”楚璃气结,愤然道:“叶成不是不知所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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