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啊我不行了,”楚璃说着,身子泥鳅似的一滑,上官烨本能地把手一收,手再次抵在了不该抵的地方,尴尬场景和城中河那夜的黑衣少女刺杀事件异曲同工。
上官烨眼神忽然发暗,几乎要将手里的人给扔出客房,可这时楚璃软泥般倒在他身上,好比一堆拔不去的狗皮膏药。不过心念一转,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没羞没臊的话。
“我眼花腿软,劳烦太傅为我宽衣。”
上官烨眯了眯眼,像在忍耐。
“遵命。”
楚璃暗笑,在他的搀扶下来到床前。根据她之前几次撩太傅的经验来看,太傅并不是不可撩的,他再清高,生理上总归是个男人。这次离开上州,她本想去和先皇亲信接头,没想到全被上官烨给坏了好事,既然那事黄了,睡太傅的事可得加点紧,先把位子保住,再图上官烨之流的性命不迟。
不安份的手在他腰间打圈磨蹭,细腻的指触仿佛感受到他的皮肤在轻微战栗,她满意一笑,冰凉的小身子再次紧紧依去。
上官烨抿着唇,脸上不见一丝动容,他由着楚璃占便宜,却在她将手停在他衣襟上时突然出手!
宽掌一扣,顺手扯去她披在身上的大氅,往空中重重一抛,巧妙的手似乎只在她腰间一点,便已成功解开她玉带上的卡扣,“呼”地抽走。
“上官烨……”楚璃一声惊呼闷在了嗓口,对他的惊讶不过在脸上逗留一瞬,他的动作极快,腰带被抽走后,只见他在身边闪转腾移,然后她的外袍、夹棉中衣也相继消失,不等她稳定身形,他信手接下飘落的大氅,将只留了一件红肚兜的她包裹在怀。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再次靠在上官烨胸前,楚璃的脸像点了一把火,烧得通红。听得他在头顶上方轻轻开口:“裤子,也要我为你宽去么?”
琉璃般的眼眸动了动,楚璃的眉梢一抑一扬:“好啊。”
“既然如此,臣不客气了。”上官烨在她耳边低语,话里隐隐有嘲讽戏弄,向来安分守己的宽掌顺着她的背下移,落在她起伏有致的腰臀之际,感觉到她的呼吸越渐急促,他嘴角浅浅一抬:“你紧张了?平时你这一套,不是玩的挺溜的么?”
“太傅俊美非凡,任哪个女人被这样搂着,也会心跳加速的吧,”楚璃嘴上说着俏皮的话,心里却升起不可忽略的悲哀感,要不是上官家独大,她一个代行天权的摄政公主又何必看他眼色,更不用搭上清白的身子来拉拢。
唯一说服她不用太纠结的,是上官烨这张天下第一英俊的脸,睡谁谁都不亏。
她眼光侧了侧,瞧着上官烨刚铺好的床,纤白手指勾上他的下颌,抬首举眉尽是风情,“古有黄香扇枕温席,做为我的太傅大人,好歹也帮我暖暖床,尽个孝心啊。”
“我不求你尊师重道,你倒让我做二十四孝奴才了。”嘴上虽怨着,上官烨的脸上却没见半分不悦,拿开楚璃在他下颌游动的手,低头一瞧,见楚璃的双腿正盘在他的腰腹处。
耳边她气音淡淡,勾得人失魂落魄:“不然,我做一回二十四孝学生呢,任太傅你予上予下,予取予求?”
上官烨是坐怀不乱的君子,自十三岁起便一直有人将如花似玉的美女往他府里塞,但被上官烨打发者众,偶尔有留下的,或许了人家,或在府上做了婢子,他从不会动歪心思。
在他的心思里,从来只有江山社稷,和楚璃。
楚璃是有且仅有能动摇他心旌的女人。
心跳加速,身体像掉进了大火炉,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那股邪火恣意游走,在他的小腹处越集越多,重压之下就像快要喷薄的井口,多一刻的忍耐都是折磨。
感觉到上官烨身体的变化,楚璃邪恶一笑,趁势一展双臂,将身上的大氅震了下来,顿时潋滟春光,泄了一地。
“……太傅,就寝吧。”
“楚公子,”上官烨苦笑,“我们该做些其他的正事。”
画风转变太快,楚璃“啊”了一声。
可不等这个“啊”字落音,上官烨大手一挥,把缠在他身上求睡的楚璃扔向床榻,任她像球一般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再重重地摔在榻上发出“哎哟”的痛呼声。
上官烨没有回头去看,而是悄悄捏紧了拳头,“下次再犯,我绝不饶你。”
正文 016:舞藏玄机
楚璃扶着摔痛的腰,跪坐起来向上官烨那边喊道:“你就这么走了,喂,你要去哪……”
话还没说尽,一件大氅飞来把楚璃当头罩下,成功阻止了她的喋喋不休。
“去找想杀我的人,”上官烨一脸冷漠,边走边说,“我在他们身上留了记号,并且可以肯定他们还在船上。”
直到上官烨从客房消失,楚璃才慢吞吞揭开头上的大氅,刚才满面喜悦既奉承又敷衍的笑意全部不见,有的是和她这年龄不相匹配的深沉阴冷。
上官烨不是要抓他们么?她偏要护着,看是谁能得逞吧。
“阿欠!”她揉揉发痒的鼻子,下意识想找件东西擦脸时,才想起阿年从河中捡到的帕子,她忙下床,从乱了一地的衣服里翻出手帕,这时客房里油灯亮堂,可见帕角的“蝶”字,像经过千万次粗糙之手的磨搓,字迹上起了细微的毛边。
想到那支登船的流莺,楚璃有了主意。
喝下阿年送来的姜茶,楚璃一夜没怎么睡,大早上迷迷糊糊刚睁眼,听见客房外一阵叽叽喳喳,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楚璃拿那块绣着“蝶”字的帕子擤了下鼻子,擤完才发现这或许是人家的定情信物?
眉头稍皱,她抱歉地对帕子默念一声“对不起”,然后折折叠叠,用另一块锦帛将帕子包上,贴身放好。
说不定她还有机会把帕子物归原主。
她推开房门,靠坐在门口守夜的阿年忙不迭起身,笑得花般灿烂:“哎呀公子您起床啦,我让厨子给您炖了点驱寒的汤,一会应该就成了。”
阿年这边话没落地,一溜儿串美女们从楚璃的门前经过,七嘴八舌地说:“昨天真是惊险,想我们跑船多年,这种情形还是所见不多的呢。”
“多亏我们遇着大船了,不然河岸上荒山野岭的,让我们搁哪儿去啊。”
有人娇羞道:“重要的是,咱姐妹们昨晚生意颇丰,赚了大把的银子。”
“嘘——”绿衣女子提醒:“别让颜儿姐听见了。”
楚璃抱着俩手,目送美女们从眼前一一掠过,脸色阴沉。
等流莺们离开,惯会看眼色的阿年低声劝道:“公子别气了,各人有各人的苦,也许她们是为生活所迫呢。眼里不能揉沙子是好,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
楚瞥向阿年:“就你话多,我不气的,”她顺着流莺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瞌起了眼睛:“阿年,去找她们口中的那位颜儿姐,点一支舞曲。”
“好嘞,请问什么舞?”
“长相忆。”
船厅里飘着饭菜香气,座位上已无虚席,搭着暗红幕布的台上,讲书先生正在继续着昨天未完的故事,比昨天还要生动有趣,听众们的兴趣也更高昂。
幕布后,一身素衣的船主躬着身子,“这位大人,船上所有人已清点过了,并没有人员损失。”
深邃目光敛起,上官烨问:“船上所有的人,都在登记之内?若有人水性好,武功高,偷偷上了船呢?”
“这……”船主顿了顿,惭愧地说:“让大人费心了。”
“所有人都在厅里?”
船主忙回:“我让手下一一去请的,凡是登记在册的人,都在厅里了。”他不敢把话说满,毕竟上官烨说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
“好,在我没找到人之前,船不得靠岸,”上官烨冷声道:“吩咐水手严防,不要放走这船上的任何一个人,天黑之前,我要把那两个人挖出来。”
“是,我定当全力配合。”
上官烨在船主面前亮出的,并不是当朝太傅或中书令的官职,而是一个从六品城门郎,这个身份在一条商船足够应付了。
“好!好!”说书先生讲到故事的大高。潮时,听众们的叫好声此起彼伏。
上官烨掀开幕布,看见坐在船厅左侧在最后一排的楚璃,楚璃吃着阿年试吃过的馒头,咀嚼的空档手上不停,细致地剥着花生,连衣子都一一除去。
听得兴起了,她嚼着馒头朝台上喊了一声:“赏!”
阿年得到命令,即刻去给先生递银子,大概跟先生说了什么话,说书先生拉开个架势,一拍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放下幕布,上官烨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握起,墨潭似的眼眸深了下去。
讲书先生前脚场,气氛迅速转换,在悠扬的琵琶声中,八名广袖流仙的女子长裙拽地而来,刚才为讲书先生喝彩的看客们一转调子,对女人们又是口哨又是调笑。
怀抱琵琶的女子半掩红妆,向看客们笑道:“由我姐妹为各位带来一支,望各位不要嫌弃。”
“人美舞好,你说什么都对!”有纨绔大声回执,说完还带着其他人起哄,把厅里的气氛吵喧闹不堪。
“这支舞是由楚公子亲点,为各位压惊的。”那琵琶手的眼睛仿佛带了钩子,起伏间撩人心魂,她的目光越过厅里众人,只投向了正在剥花生的楚璃。
楚璃手上一停,适时抬起眼帘,发现她已经被众人瞩目,连忙扯出微笑以示礼貌:“先声明一下,我纯属想看美人跳舞唱歌而已,不关各位的事。”赶在好事者唏嘘之前,她忙催道:“等什么呢,该跳跳该唱唱,我都快等不及了。”
“是。”温柔而销魂的琵琶手脆生生应着。
声音一落,琵琶弦轻轻撩拔,一两个音节就已是惊艳四座,台上的女子翩然起舞,喧闹的船厅里顿时无人敢扰。
身着鲜艳的女人们争相斗艳,绘一出春来花开的美景,众花团簇间,一女展开犹如蝶翼的袍袖,在明艳之色的衬托下缓缓升起。
琵琶手扣得铮铮弦响,悠悠唱道:“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厅里进入屏气凝息的安静中,却有一名男人忽然捏紧了握着茶杯的手。
对面的白衣公子用竹筷在他的手上压了压,阻止他的躁动。
正文 017:明争暗斗
船厅内歌舞升平,看起来并无异常,恍惚间让上官烨觉得自已是不是弄错了方向。他亲自拿登记册对比过,但和那两个人相吻合的人太多,经过筛选后仍然有数十位之多,很难下手。
然而他相信,今天之内一定会有一个答案。
一支《长相忆》逐渐落下帷幕,楚璃第一个起身叫好,鼓掌鼓地飞快:“跳得好,唱得好,再赏!”
“好嘞公子!”阿年拖长着章节,从身上掏出银子便朝那舞者们走去。
楚璃半个时辰之前才知道,这支流莺名鸾凤班,为首的班主被称做“颜姐”,她们是游走于江南水乡的一支艺妓,说是艺妓实也卖身,并且比官窑中的女人们身价更高,自然,在某些事情上她们也更有风味,据说个个有绝活,能将男人收得服服帖帖。
舞乐一停拍,底下的看客可不干了,伸长着脖子让鸾凤班再来一出,在这一片乱糟糟的嘈杂声里,一个女性的嗓音透了进来:“我们走南闯北的,见面即是朋友,都说大河两岸人才济济,想必这船上不乏有才之人吧。”
这声音铿锵有力却不蛮霸,有着厚度与质重感,随着她的话落地,厅里的人们很快停止了喧闹,有人曲起一支腿站在板凳上,朝台上指了指:“喂,既然你想玩,说说,要怎么个玩法?爷好歹去过几回上州,见识多着呢!”
众人跟着应承。
楚璃平时在宫里闷地发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也想看点好玩的,恰好上官烨这会儿从幕布后走出,直奔她这张桌,她一时有了好玩的点子,神采飞扬地打开折扇:“颜姐说的是,大河两岸人才多,别说女人了,咱这船上百数人,难道还找不出一个能歌善舞、婀娜多姿的男人了么?”
被唤作“颜姐”的女人一身湖蓝色长裙,帷帽下垂纱遮面不见真容,但可见她十指如玉葱段,冰肌欺霜赛雪,隐隐有高贵的姿态。
度下的看客们开始起哄,目光尽落在一些长的俊俏的男子们身上。
无疑上官烨是关注度极高的一个。
“上公子,您众望所归啊,”楚璃给他抱了个拳,没心没肺地笑道:“为了不扫大伙的兴,您赶紧上台拿出自已的看家绝技,跟鸾凤班的人一较高下啊,我记得你尤擅长大曲,正好能拿出来亮个相。”
“楚公子说的能歌善舞、婀娜多姿的男人,不正是阁下你么?”上官烨没好声地怼了回去。
自打楚璃纳宠的计划失败后,便开始处处和上官烨作对,小到鸡毛蒜皮,大到朝廷中人事调动重大决策,她即便不能改变最终结果,也要给找上官烨找点麻烦来给他添堵,似乎不添他的堵,她这位堂堂公主便没有了人生意义一般。
楚璃逃宫本已让上官烨动了火气,要不是他正要南下肃整上官家门生,早将她捉回去禁足了,又有不长眼的刺客对他动手,再加上楚璃不识相有意寻他的开心,他能给她好脸色才是怪事。
台上那位颜姐起身,向上官烨这边福了福身:“那位楚公子身体孱弱,既然他推荐上公子,不知上公子给不给这份面子,与我鸾凤班的姐妹共舞?”
上官烨眼神略阴沉,漫不经心地问:“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若上公子输,只须包下今晨众位船客的伙食,”颜姐停顿片刻,隔着垂纱掩了掩嘴:“若公子赢了,我鸾凤班的姐妹任公子挑选使唤,伴公子整个水路之行。”
上官烨不屑地笑了笑,“若我赢了能让整支鸾凤班听我使唤,那斗一斗倒不妨。”
他话音刚落地,颜姐朗声应到:“好!”
上官烨一撩袍角,踏着轻功直接掠向台上,从乐器架上拿来两只鼓锤,鼓锤刚到手,两名肤白貌美的姑娘就将一面鼓立起。
“咚——”鼓声一响,四方肃杀。
本来还喧嚣的厅中,顿时安静如战乱时荒凉的杀场,仿佛不闻人听,只听得见远处狂风卷起沙浪,感受到那层层逼近的压抑感,三两个鼓点下去,就已营造出战前的紧张激奋,视死如归。
一通鼓落,幕布撩起,白衣女子乌发高束,腰带佩剑,随着鼓点声一步一营,步步杀机。
连专事舞乐颜姐都不禁为这激昂悲壮的鼓声感染,对那位与他完美配合的白衣女子惊。艳。
上官烨战鼓擂起,颜姐也不示弱,立刻祭出一首千古名曲《十面埋伏》,手下的姑娘们紧跟节奏,四四方方的舞台上顿时变成瞬息万变的战场。
楚璃倒吸一口凉茶。
气势太强了,她从没见过有人可以把舞乐斗得仿佛两国交战那般波澜壮阔,这种逼人的气场,让人连呼吸都变得胆战心惊,威慑、压迫的感觉,像头顶上悬着一座泰山,更像这七年来她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偏角处,白衣男子苍白的唇动了动。
上官烨,大陈国第一男子,文成武就无人可以比肩,没想到他连舞乐的造诣也那样深,甚至颜姐都要落下他三分。
目光越渐深下,男子忽然起身,径直向台上走去,同时抽出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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