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有点烦恼地坐在床沿上,低声道:“又把你吓到了?”
青柳喘了好几口气,才摇了摇头,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我记得睡前上了锁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湛听她语气,好像不如下午生气了,忙道:“我从窗口跳进来的。媳妇儿,你还生不生气?”
青柳抿着嘴,又轻轻摇了摇头。睡前她也想明白了,林湛他就是爱欺负人,而且也都是小打小闹,就今天把自己下了一跳,别的时候都好,而且他也道了歉,那她就不该太计较,不然还要惹得婆婆担心。只是心里总归有点芥蒂,时不时记起他会咬人的事。
林湛见她摇头,立刻就跟着欢喜起来。方才晚饭媳妇儿不见他,他心里就不踏实,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半夜,想想还是爬了起来,打算偷偷来看一眼,没想到把人看醒了。
青柳又道:“以后……你能不能别咬我?”
林湛一愣,苦着脸道:“为什么?”今天咬了一次,他才发现,虽然平时捏一下摸一下也挺过瘾,但都没办法和直接上嘴比较,那种仿佛全身浸泡在热水中,浑身经脉都张开的感觉,他还想多来几次哩。
青柳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欺负自己,想想也觉得有点委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林湛猛摇头,“没有没有,一点也没有。”
青柳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咬我?”
林湛挠了挠脸,他仿佛比被咬的那个还要苦恼似的,“我也不知道,媳妇儿,我一看见你就想抱一抱,捏一捏,咬一咬,我自己也忍不住。”
他说得这样直白,倒让青柳听得身上微微发热,面颊发红,“那、那……”她那了许久,才想出个法子来,“那你以后不能在外面咬我,也不能把我的嘴咬肿了,不然别人肯定会笑我的。”
林湛听了,忙喜道:“好好,都听你的。”
他在心里想着,之前给师父去的信,不知他老人家收到没有,他向师父要了去疤的药,现在看来还得再跟他说,捎几瓶消肿的药来。这样要是他又没忍住,把媳妇儿的嘴咬肿了,只要一抹就行了,想来媳妇儿这么好,不会真的生他的气。
他又道:“媳妇儿,你嘴巴还痛不痛?”
青柳用手碰了碰,有点麻木了,碰到后才有点感觉,她道:“不痛了,明天应该就好了。”
林湛便靠过去,“给我看一看。”
青柳有些不自在,让他抬着下巴看了。两人离得这样近,又都穿着亵衣,她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等林湛退开一些,她忙轻轻推了推他,道:“已经好了,你快回去睡吧。”
林湛磨磨蹭蹭的,脚下不太愿意挪动。
青柳只好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
林湛才慢吞吞站起来,又道:“媳妇儿,就剩两天了。”
青柳一愣,“什么两天?”
林湛道:“两天后你就要搬到我房里睡了。”
青柳听了,心头又是一跳,拉起被子遮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来,“……我知道。”
林湛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想到媳妇儿已经不生气了,又想想两天以后,媳妇儿就不能再把他从房里赶走,他的脚步越发轻快起来。
看来半夜来看媳妇儿是对的,看他这么快就把媳妇儿哄好了,还不会被人知道。
爹都没他厉害哩。
他有点自得。
次日早上,两人一同出现在正屋里。
薛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伸手拉过青柳,道:“以后不论怎么样,不能不来吃饭,若阿湛欺负了你,别憋在心里,尽管来和娘说,娘给你做主。”
青柳红着脸说了声是,“让娘替我担心了。”
薛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
她看青柳唇上,还能看出一些红肿的痕迹,看来她儿子昨天嘴下一点都没留情,难怪青柳这么乖的性子也要生气。只是这孩子终究脾气好,这么快又原谅她儿子了。希望那小子别得寸进尺才好。
饭桌上,林湛殷勤地给青柳夹菜,其频率轻而易举地将林鸿比了下去,惹得他频频侧目。而且他哥又把他的糖醋排骨抢去给大嫂了。
青柳察觉到了,尴尬得很。林湛则是发现了也当没发现。
一顿饭吃得煎熬。
今天不需要去巡视铺子,饭后林老爷把两个儿子叫到后院武场,要拿他们两人练练手。
薛氏则把青柳锦娘和瑞哥儿都叫到跟前,道:“天越来越热了,再过几天家里又要请人唱戏,咱们一家子都要出席,所以我想今年春衫就提前做了吧。”
青柳忙道:“娘,我昨日和阿湛在县里买了几匹布,正好拿来给大家做衣服。”
薛氏便笑道:“我也看到了,你的眼光不错,那些布颜色鲜亮得很,给你们两个小年轻穿了,到时候和桃花一比,还真不知哪个更娇呢。”
青柳羞涩道:“那是阿湛选的颜色。”
薛氏心道:总算那小子还不太笨。
既然决定了做新衣,当天薛氏就把裁缝请来给每个人量尺寸,又问裁缝今年有什么时新的花样。
裁缝是个中年妇人,看着白胖胖一团,极为和气,眼下她笑道:“太太不知,今年省城里各家小姐们,都喜爱在头上簪一朵与衣服同色的娟花,脚下再穿一色的绣花鞋,远远看着,整个人就如一朵花儿一样呢。”
薛氏一听就乐了,道:“正好我这两个儿媳都不爱花哨,整日里比我这太老婆穿得还素,没有年轻人的活泼劲,就麻烦姚师傅,一人给她们做上两套吧。”
姚师傅应了,因林家女卷的衣服都是她做的,很有几年的交情,说起话来也不像旁人拘束,见薛氏自谦,便笑道:“太太这样的人物自称老太婆,我这样的老不死就不敢出门见人了。”
一句话让几人笑得花枝乱颤。
之后姚师傅又教了青柳和锦娘如何做娟花。
锦娘没什么兴趣,青柳却饶有兴致地请教了许久。
等回到屋里,她就从衣柜里翻出一些碎布头,试着做了起来。
林湛满头大汗从后头武场走出来,他弟在他后头半死不活地跟着。
林鸿见他大哥脚也不停就回了东院,心头好笑。不知道前几天是谁在嘲笑他,眼下看看,还不如他呢。
林湛进屋时,青柳已经做成一朵了,虽做工不算好,但因是自己做的,她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做第二朵。
林湛一进来就放缓了动作,轻手轻脚走到桌边,青柳才发现他。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快去洗个澡吧。”
林湛坐下来捻起那朵花看,“一会儿再去,这是什么?”
青柳道:“是娟花,刚才姚师傅教我做的。”
林湛问:“做什么用的?”
青柳朝自己头上比了比,“戴在头上,听姚师傅说今年省城里时新这个。”
林湛将那朵花转着看了看,又看看他媳妇儿满头的乌发,道:“你戴给我看看吧。”
青柳从未戴过花儿,见林湛这么说,虽心里别扭,却不想拒绝他,便将花拿过来,别在发髻上,微微侧了头看他,带着几分羞意道:“是不是很奇怪?”
那娟花是石榴红的,不大的一朵,只有拇指和食指圈起来那么大,做工也一般,但因颜色艳丽,看着倒也挺显眼。此刻别在头发里,红的花,黑的发,花儿更娇,墨发更乌。
林湛不说话,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媳妇儿,从头上鲜亮的花看到那双含羞的眼,又从绯红的脸颊看到红嘟嘟的双唇,眼神越看越深,越看越幽。
青柳给他看得低了头,要将那朵花拿下,“……是不是丑得很?”
林湛按住她的手,顺势就握在掌中捏了捏。
青柳挣了一下没挣开,双颊越发烧红。
林湛道:“媳妇儿,我又想咬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湛:老爹哄媳妇儿都没我厉害!
林老爷:都是老子玩剩下的。【不屑一顾】
这两天忙,清明加餐,么么哒
☆、科普教育
“我又想咬你了。”
青柳听他这么说; 下意识就用另一只手捂了嘴,鼓圆了眼睛警惕地瞪着他。
林湛默不作声,只盯着她看。
半晌; 青柳败下阵来,松开手; 揪着衣角,轻皱着眉,略略苦恼道:“你怎么又这样,我嘴唇上的红肿还没全消呢。”
林湛道:“我轻一点。”
青柳见他不愿打消念头,没了法子; 只得抬了头,仰起下巴,朝他微微撅了撅唇,不放心道:“你说话要算话,要轻一点。”
林湛此刻哪里还听得进话; 满心满眼只有他媳妇儿嘟起的嘴了。他缓缓低下头来,双唇在他媳妇儿唇上触了一下,见那上头还有一点昨日留下的微肿,就伸出舌头轻柔的舔了舔。
昨天他用啃的,青柳觉得疼; 今天他舔来舔去,青柳又觉得痒痒的,有点别扭。她张了张嘴,正准备催促他快点; 没想到嘴巴里一下子进来一条大舌头。
林湛也没想到,他正舔得起劲呢,媳妇儿突然张了嘴,他的舌头顺势就舔进去了,还碰上了里头另一条丁香小舌。
他全身一震,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只愣了一瞬,就开始追逐他媳妇的小舌头。
从舌尖舔到舌根,完了又从底下舔回来,纠缠住不放。
“唔……”青柳给他缠得舌根发酸,口中的诞液快要从嘴角溢出,她赶紧推了推林湛。
林湛顺势松开那条小舌头,却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又用舌尖轻轻勾划他媳妇儿口中的每一寸地方,每颗牙齿都细细临摹了一遍。
青柳身上渐渐有些发软,面上潮红,推拒的手越发无力。她觉得林湛甚至把她的口水都吃进去了,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吞咽声。
林湛舔够了本,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两人原本坐在两张椅子上,不知何时,青柳已经被林湛搂在怀中,坐上了他的大腿。
林湛双手收紧,声音粗哑:“媳妇儿,你好甜。”
青柳也大口大口喘着气,听他这么说,更是窘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的感觉很奇怪,自己嘴巴里突然跑进来一条别人的舌头,只这个认知就让她胸口砰砰乱跳起来。更别提这个人还在她嘴巴里乱冲乱撞,胡搅蛮缠。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快被那条舌头吸走了,连什么时候倒进他怀里都不知道。
她推了推林湛,想让他松开自己。
林湛没松手,又道:“这次不痛吧?”
他都没来得及咬呢。他发现昨天那样咬,虽然能让媳妇儿泪眼汪汪,看得他血液沸腾,但今天这样舔,又有另一番滋味,而且还不会把媳妇儿的嘴咬肿,不会惹她生气。
青柳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今天确实不痛,就是一想他吃了自己的口水,可能自己也吃了他的,就别扭得很。
林湛便道:“我想再来一次。”
青柳忙摇头,“不行……你快去洗澡吧。”
林湛嘟囔:“我还没咬呢。”
“可、可是你已经舔了……”
“只舔了一小会儿,还没开始咬,不算。”
“……你怎么这样,呜……轻一点……”
过了好半天,才听得房门吱呀一声,林湛心满意足地走出来,洗澡去了。
青柳赶紧拿来镜子左看右看,幸好不怎么肿,只是红得似要滴血,而且舌头又酸又软,整个嘴巴都麻麻的,好像那根使坏的舌头还在里头搅来搅去。
她放下镜子,心中有些烦恼。
林湛这么爱咬人,该怎么办呢?
午饭的时候,薛氏就见青柳嘴唇似乎比早上还红肿些,她看了儿子一眼,那小子满脸偷腥成功的惬意,正殷勤地给他媳妇儿夹菜呢。
薛氏心里摇头,她从许氏那知道这两人还未睡在一间屋子里,但是这两天晚上,林湛都在青柳房中待到挺晚才回去。现在就这么缠人,以后圆了房,不知要怎么折腾,也不知青柳这小身板受不受得住。
薛氏心里盘算着,这两天就让厨房炖些补汤,提前给她儿媳妇补一补吧。
吃过饭,薛氏单独叫住林湛。
林湛看着媳妇儿出了屋子看不见了,才凑到他娘面前,道:“娘,您找我有事?”
薛氏道:“你是不是又欺负青柳了?”
林湛挠挠头,嘿嘿一笑,“没有没有。”这次媳妇儿都没哭。
薛氏看他一眼,摇摇头,他这儿子,幸好碰上一个性子好的,愿意让他折腾的,不然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
她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儿子知道怎么圆房么?别以后睡在一个屋里,看着高高大大挺唬人的一个,却光知道蹲床上逗媳妇儿玩,那她什么时候才能舔个孙子?
想到此,薛氏有点坐不住了,没心思再和林湛说话,摆摆手让他回去。她在屋内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找了林老爷。
林老爷在书房看书,见薛氏来了,忙站起来,与她一同坐在桌边。
薛氏心中迟疑不知该怎么说,以前老二可没让她有过这样的烦恼。
那小子十三岁就看上了人小姑娘,和人鸿雁传情好几年,等那姑娘十五岁,立刻就来央她去提亲了。
比起林湛仿佛没长大一样的性子,林鸿反而像是做兄长的。
林老爷见她愁眉,忙道:“出了什么事?”
薛氏看他一眼,眉头皱得更紧。林湛那小子,说不定是随了他爹,想起当年洞房花烛,这人莽莽撞撞,还要由她主导的情景,薛氏如今仍有些脸热。
她清咳一声,道:“我那有几本书,你一会儿私下给湛儿吧。”
那是她出嫁时,娘亲给她的压箱底。
林老爷道:“什么书?”
薛氏嗔他,“你只拿给湛儿,让他好好看看就是。”
林老爷便老老实实点了头。
倒是薛氏,想了想又支支吾吾道:“就是那种书……湛儿和他媳妇圆房用的……”
林老爷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脸上也有几分不自在。他也想起自己当年的糗事了。
于是林湛才回了东院没多久,还没和他媳妇儿说上几句话,又被他爹喊去。
他爹冷着脸训了他一通,丢给他一个匣子,让他回去好好看看。
林湛满头雾水,捧着那匣子回了房,打开一看,里头竟是几本旧书,他随手拿起来翻看,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没了林湛打扰,青柳专注地把今天要写的字写完,之后又拿了碎布来练手做娟花。
她心里有个想法,如今她会的能挣钱的手艺,就是打络子。可是络子不值钱,打多了也不好卖,一年到头也挣不上一二两银子。
今天姚师傅一说教她们做娟花,她心里就是一动。
镇上也有卖娟花的,一般一朵最便宜的也要十五文,贵的二三十文,而她打的最新颖的络子,一个也不过卖个五六文罢了。
如果她能学会做娟花,挣的钱应该会比打络子多吧?
到时候还可以教给青荷,也算为娘家尽一点力。
只是娟花做起来并不那么容易,每朵花都没有固定的形状,怎么让花儿更逼真,更鲜艳,很考验各人的手艺。
而且娟花的成本比络子贵。
打络子用彩绳,她买个一百文钱的彩绳,打出来的络子有时可以卖到三百文。
而娟花的材料,虽她眼下练手只用一般的棉布,但若要做来卖,却要用上好的绸布来做,而且比较费布料。
一匹绸布至少一两银子,不知道能做几朵花。
青柳心里没什么底,她打算等自己练熟练了,手艺好一些,就拿绸布的布头试一试,然后再算算成本和价钱,若赚得比络子多,以后就做娟花卖,若没什么赚头,那也就罢了,只当多个手艺。
林湛房门紧闭了一个多时辰,才从里头出来,出来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