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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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嫁-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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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这些话,薛管家心里有了谱儿,嘴上也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主人了,“侯爷,我看您是因为选女婿这件事上没能插手,所以心里不甘,尤其是那位早就对咱们家小姐心有觊觎,没经过一番磨练考验就被允了亲事,您心里不顺畅吧?”
  薛侯爷看了旁边这跟随多年的老伙计一眼,一张脸上写满了不愉快,简单来说其实就是一句话——瞎说什么大实话!
  薛管家对自家侯爷的锐利眼神视而不见,施施然继续道,“至于您未来女婿的身份和背景,我倒觉得没什么,身份高,小姐日后嫁过去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能少受些委屈,至于背景复杂,只要宫中那几位贵人能善待小姐,也算不上麻烦。”
  “最重要的是,”薛管家提了提嗓音,在自家侯爷瞪视中认真道,“那位对咱们家小姐有意,心里有她,无论日后如何,至少现在,让小姐嫁给一个喜欢她宠着她不让她受委屈的男人,总好过那些时时让小姐辛苦费心的男人。”
  薛侯爷愣了下,心里将薛管家的话仔细思量了下,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比起澹台晔那个让人费心且糟心的前女婿,永平侯魏晅瑜还真的是要好一些强一些。
  再者,宫里那些贵人们,看起来同宁宁相处的也不错,仔细一琢磨,这桩婚事的优点还真的不少。
  不过,即便拿着这么一条条理由安慰了自己,他心里还总是有些别扭,也不太高兴得起来。
  薛管家安慰了人一番,见他眉目间的忧愁与哀怨少了大半,无奈摇头叹气,转身出门做事去了。
  这嫁女儿的老父亲,女婿就算再好这心情也好不起来,他懂。
  他们家侯爷,且还有得熬呢。
  ***
  程菡午饭是同薛蕲宁一起用的,两个好友聚在一起,倒没平日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用饭一边偶尔说些闲话,气氛其乐融融。
  薛蕲宁吃罢饭,外面太阳正好,暖洋洋的阳光透窗而入,忍不住起了几分困意。
  她昨夜心里有事没睡好,今日被程菡开解了一番,这会儿心情松快许多,疲累感自然一涌而上。
  “我打算睡个午觉,你呢?”她询问好友。
  程菡正在看郭星文这几日送来的书信同一些小玩意儿,大概是看到有趣的东西,兴致颇好,闻言笑笑,“你睡你的,我先看看这些东西,不碍你。”
  薛蕲宁看着堆在多宝阁上和箱子里的零散玩意儿,上前凑了个热闹,“有你感兴趣的?我送你。”
  “偏你会做好人。”程菡戳了下好友的腰,被她怕痒地避过去,“能拿的,你给我我会收着,不能拿的,你也送不起。”
  对于好友总喜欢故作高深打机锋的毛病薛蕲宁知之甚深,这会儿她正犯困,也没心思和她斗嘴皮子,只看了一眼,就打个哈欠去内室睡觉去了。
  程菡在她这里向来自在得很,她完全懒得操心。
  或许是睡前被宽解了的缘故,薛蕲宁一沾床就睡得极熟,黑甜的梦乡中,她心情安然,神色松快。
  不过,睡到一半儿,突然做了个有些意外的梦,梦里是她刚刚赐婚的新未婚夫魏晅瑜的脸。
  青年一身黑衣,眉目冷峻,手持利剑,剑上还滴着猩红血迹,满身骇人的杀气与煞气。
  他眉目不转的盯着她,慢慢靠近,明知是在梦里,薛蕲宁却忍不住退了几步,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她其实也没想什么,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不过这举动显然让梦中人很不愉快,对方的神情以可见的速度变得危险起来,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动作利落的虏了她,跟捕捉逃跑猎物一般。
  受人钳制的感觉相当不好,她心中慌乱不安,几次挣扎逃脱未果,最后或许是激怒了梦中人,对方直接低头凑到她颈项,用力咬了一口。
  那股刺痛的感觉极为鲜明,鲜明到她瞬间喘着气满身冷汗的从梦里醒来。
  她忍不住伸手摸向被咬到的位置,那里肌肤光滑,完全没有被人噬咬的痕迹,但她却觉得仍旧留有鲜明的热烫感与刺痛感挥之不去。
  做了个这样的梦,她这会儿再没有午睡的心情,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无奈起身。
  外面程菡对着围棋棋盘,正自己同自己下棋,黑白子厮杀激烈,模样认真极了。
  薛蕲宁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出去洗漱,将自己打理好之后,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程菡下棋。
  虽说她棋艺不精,但看程菡下棋往往能看出几分趣味,因而也不嫌无聊枯燥,只捧了茶水点心在一旁享受难得的安宁时光。
  至于刚才那个让她心有余悸的梦,只能归结为是临睡前程菡那一番话的缘故,让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对魏晅瑜如果真如同梦中一般“可怖”这个假设,她拒绝去想。
  毕竟,她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倒霉到那个地步。
  ***
  宫里陛下赐婚永平侯与长兴侯府嫡小姐的消息本就传得很快,加之暗地里还有人推波助澜,所以成国公府几乎是消息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具体内。幕。
  陈氏坐在堂中主位之上,面色并不好看,脸上的端庄温柔之意早已尽数消失。
  “事情就是这样了。”回报消息的下人头都不敢抬,只声音清晰语速不慢的尽快说完了坊中流言。
  一则是宫里传来的可靠消息,一则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小道消息,互相印证之下,再想昧着良心说这是坑骗人的流言,都没办法开口。
  心情不太好的陈氏此时觉着这富丽堂皇的国公府正堂都不如往日明亮,身边人也都有些面目可憎,心情烦躁之下,她没忍住,直接掀了手边的白瓷茶盏,落在地上一阵清脆声响。
  大概是这样的声响让她舒心了许多,面上神色慢慢恢复如常,正堂中的侍立的下人们也悄悄松了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开,外面吵吵嚷嚷的传来一阵嘈杂声响。
  “如此吵闹成何体统?”陈氏那点儿没压住的火气瞬间又被勾了起来,面色有些冷厉。
  外面跑进来一个稳重青年,正是一直跟在成国公世子身边的周永,他躬身行礼,眉眼间俱是无奈与忧愁,“见过夫人。”
  “说吧,晔儿又怎么了?”陈氏想起自家儿子对前未婚妻那点儿不死心的念头,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无非是听到她被赐婚的消息不消停了。
  自己生的儿子是个什么模样,她再清楚不过了。
  想到赐婚这件事,周永面上泛苦,心里同样不好过,只不过比起自家公子那副想要发疯的样子,他却是要好得多。
  “公子在诗会上会友人,听到外面传的消息,”他顿了顿,低声道,“就和人起了冲突。”
  “然后呢?”陈氏这句话问得极为平心静气,毕竟,她很清楚,以自家儿子的脾性,能让他失态到同人直接起冲突这个地步,想来脑子里是没多少理智了。
  作为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最是清楚他在外同人打交道时有多爱惜羽毛,这点上,他像极了她同成国公,甚至,比他们更甚。
  但是,在对待自己人上,他的任性与恣意到了让人头疼的地步。
  从前身边有个拦不住他任性,不知收拾了多少烂摊子的未婚妻,现在,没了未婚妻,他又死活不相信亲事彻底没了挽救的希望,再加上外面赐婚的消息甚嚣尘上,他若不发疯,她才要怀疑这个儿子改了性子。
  周永先说结果,“世子同太常寺陈大人、户部颜大人、礼部周大人、工部王大人家的公子们起了冲突,将人打伤了,伤情,有些重。”
  他不敢看上座夫人的表情,一五一十的将诗会上的冲突矛盾如何发生如何升级又是怎么动起手来的情况尽数道来。
  陈氏听罢,冷笑了一声,“果然,红颜祸水。”
  周永心里不大喜欢自家夫人这个说法,世子和人起冲突确实是因为对方出言调笑薛小姐所致,但调笑的内容本就只是个引子,真正让世子失态的还是对方句句不离“赐婚”二字,将魏晅瑜这个名字同薛小姐联系在一起。
  一句“日后薛小姐就是永平侯夫人了”惹得世子动怒,不止踹翻了酒桌,还将那些口无遮拦的公子们打了个重伤。
  世子从来是家里家外两副脾性,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贸然发怒动手,只怕也是气上心头,想起他回来前世子那副冷漠刺骨的模样,他心里叹了口气。
  从前那么好的一桩姻缘,不好好珍惜,现在生气后悔有什么用。
  薛小姐她,已经再也不是他的未来主母了。
  这国公府里,也再看不到那个少女的身影。
  陈氏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扶着身旁大丫头慢慢起身,又恢复了端庄大气的国公府主母模样,“周永,世子现在在哪儿?”
  周永犹豫了下,还是在主母的锐利眼神下说了实话,“世子去了长兴侯府。”
  至于去长兴侯府做什么,简单到完全不用深想。
  “自取其辱。”陈氏低声开口,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但事已至此,她除了给这随着自己心意闯了祸的儿子收拾烂摊子,就只能任由他闹腾。
  只望他爱惜羽毛多过对她的心意,别闹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
  “你跟着我,去处理一下世子同人起冲突这件事。”陈氏冷声吩咐,带着一群下人往吵吵嚷嚷的门外去。
  怎么说国公府在这件事上都不占理,为了儿子,恐怕她也得低头赔礼道歉,想起造成这些的罪魁祸首,她心中厌恶更深。
  不省心的女人,即便离了国公府,也还是祸根。
  果然,没让她进门,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一行人刚出了正堂,二门外一个仆从突然小跑过来,见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主母就躬身行礼,“夫人,国公大人有信传来!”
  陈氏眉心一跳,止了脚步,嗓音有些发涩,“信呢,拿来我看看。”
  仆从咽了下口水,头压得更低,似乎生怕自家夫人记住他的脸,声音比之刚才也小了许多,“夫人,那传令兵送来的是口信,说是国公大人已于半月前启程回京,如今人已经到了颍州,再有两日,就能入京。”
  此话一出,一干人等瞬间鸦雀无声,陈氏气息急促了些,重重的甩了下衣袖,再不想替不省心的儿子收拾善后之事,拂袖而去。
  “既然国公大人回来了,那世子的事情就由他来处理好了。”
  听到自家主母有些负气的话语,众人面面向觎之后均有些战战兢兢。
  戍守西北的成国公突然回京,只能是因为同长兴侯府之间的退婚之事,国公大人有多看重薛小姐,这些年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事情进展到了这个地步,前有世子心存不甘,后有国公大人千里回京,只怕事情很难善了。
  想到这些,周永此时也分不清自己心情是好是坏了。

    
第37章 1…37讨好
  澹台晔并不知道成国公即将入京的消息; 此刻他人正站在长兴侯府外面,带着几名侍卫同魏晅瑜一行人对峙。
  他身边的侍卫历来都是选自京中玄甲军内的精锐,无论是气势还是武技都相当出色,若是平常,同他有所往来的贵公子中少有人能直撄其锋; 但让他心生厌恶的永平侯魏晅瑜显然不在其列。
  看着阳光下对方比以往更加强盛的气势与英俊出色的容貌,他眼神晦暗的捏紧了手中的玉佩。
  “哎,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澹台世子吗?这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双方对峙的紧绷气氛中; 跟在小表弟身后的周湛最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笑容颇为漫不经心。
  虽说是寒暄; 但站在自家世子身后的几名侍卫都听出了那么一星半点儿的不怀好意与嘲讽,神色不免更加凝重,紧盯着对方的眼神也极为不善。
  对于落在身上的刺人眼神毫不在意,周湛拍了拍旁边如临大敌的小表弟肩膀; 笑意渐深,“表弟,难得咱们有缘分在这里同世子相遇; 怎么都要打个招呼吧,当然,还要感谢一下世子的大方。”
  魏晅瑜看着身旁惯爱作死的表兄,少有的觉得他此刻看起来顺眼极了也俊美极了; 因此对于他难得的明智建议也给予了认同; 从善如流; 言简意赅道,“世子,多谢。”
  多谢你的“大方”,让她再无留恋。
  看着自家小表弟一如既往的气人行径,周湛笑容更加灿烂,虽说这表弟从小糟心到大,但偶尔也还是有那么一两分顺眼的,尤其是对着敌人时。
  澹台晔看着面前这一对格外讨人厌的表兄弟,气息不稳,若非这两人身份不一般,只怕他早就开口让玄甲军收拾他们了。
  但即便如此,他心中汹涌而至的愤怒也无法压制,一双眼睛里的神采格外骇人。
  “世子!”旁边侍卫见自家主人想要动手,赶忙上前一步将人拦住,压低声音开口,“这里是长兴侯府。”自家世子武艺一般,不说身手及不上对面凶名在外的永平侯,就单单是身份与地位,也同对方无法相比,事情如果闹大,不仅世子落不了好,只怕夫人和国公爷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纵容世子的帮凶,治他们一个护主不力都是轻的。
  想到这些,侍卫拦下澹台晔的动作与态度更加坚决了。
  对澹台晔而言,“长兴侯府”这四个字不是冷却他过热心绪的水,而是浇在火上的油,只会烧得他这把火更旺。
  他极力压制才没让自己失态,但看着对面一行人的神情已然满是敌意。
  “魏晅瑜,”他念着这三个字,如同有切齿之恨,“你趁人之危。”
  宁宁不过同他闹了个别扭,就被这个无耻小人趁虚而入,世上再没有像魏晅瑜这样恶心的人了!
  对别人的未婚妻子心怀觊觎,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看着澹台晔扭曲的神色,魏晅瑜还没怎么样,倒是周湛先忍不住了,“世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表弟何来的趁人之危?”
  “若非长兴侯府同成国公府退婚在前,两家再无姻亲之好,我表弟也不会御前请婚。陛下金口玉言赐的婚,也得了薛侯爷同薛小姐的应允,如此天作之合的一桩亲事,在你嘴里却成了趁人之危,你这是质疑陛下的恩旨,质疑永平侯的人品,质疑薛侯爷同薛小姐的眼光与心意?”
  平郡王世子哗啦啦一番话,不止让身边被他护了一把的小表弟颇为意外的挑眉,更让对面包括澹台晔在内的一行人面色发黑。
  侍卫看着自家世子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神色,口中同样发苦,平郡王世子太毒了!
  什么话都被他说了,若是世子此刻敢应上一个“是”字,只怕话转眼就会被递进宫里,治上一个藐视圣听之罪。
  更何况,论及亲疏远近,一方是备受陛下宠爱的亲外甥与亲侄子,一方是宠妃的亲外甥,再傻都知道圣心在哪方。
  世子今天就不该来!
  侍卫眼含哀求的看着自家主人,低声道,“世子,我们还是先行回府吧。”
  利害关系主子向来再清楚不过,何必此时同对方较这个真呢,更重要的是,长兴侯府的门,再也不会对他们打开了,薛小姐,也不再是世子的未婚妻与他们的未来主母了。
  沉重与低落的气氛在几名侍卫之间蔓延,众人均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与失落。
  澹台晔今日来这里,凭的就是听到赐婚时的那股心气,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还有机会,没成想,事情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魏晅瑜,果然是他最厌恶的敌人,他从来都最讨厌他,而他果真,也抢走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明明一切不该是这样的,宁宁是他的……
  捏着玉佩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澹台晔看着对面抢走了未婚妻的魏晅瑜,眼睛里写满了他必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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