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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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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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比起九年前,这地方已经荒无人烟了,曾经住在周遭的村民们或是因为那场大水早已搬了家。
  “夫人; 这里有路上山。”肖参从林子里撤出来,“咱们要上山吗?”
  他看着阿婉; 也不问她为何要来这; 此时此刻; 他只觉得阿婉做什么都是一定的道理和原因; 就像那次直接去越州借兵一样。
  阿婉弯着唇角; 双手拢在一道; 随后提起裙摆; 一双粉色绣花软鞋踏上了上山的路。
  路面不宽; 脚下还有生命力正盛的一堆堆杂草; 路两边的刺条大枝似是让人特意往一边压断; 上面的刺球枝叶还嫩着,这么放眼望去,一条没有阻碍的坦荡荡的路就这样劈了出来; 肖参收回自己正准备砍杂枝的长剑; 笑道; “夫人,这路怎么看都是不久前弄出来的,倒是看不出这荒郊野岭的竟有人来此。”
  阿婉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心中猜测越发坚定,脚下步子不由得快了起来。
  山虽然有些高,但好在路不陡峭,阿婉上去后只出了点汗,倒是不觉得累,路走到尽头入眼便是一处宽阔平地,再往前走,又是一片翠绿细挺的竹林。
  阿婉站着看了一会,接着抬脚往竹林右边走去,越往里越安静,便是连鸟的声都没有,她顿下步子,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地方。
  那里是竹林中间的一道空地,三座微凸起的小丘,前面有三块石碑――是坟墓。
  她的目光往一边慢慢移着,接着便看到了那个站在墓碑前的男人,黑色披风后面的帽兜落在他头上,身形颀长,背对着他们,瞧不清模样。
  阿婉睁大眼睛看着,双手握得紧紧的,脚下步子走的零零碎碎的,接着几乎是没有犹豫,她踩着错乱的步子朝那边跑了过去。
  不等那人回头,她便张开双臂从背后紧紧抱着他。
  她将脸贴在那熟悉而又宽阔的后背的,因为跑得快而微微发红的脸在那衣裳上轻轻蹭着,眸底落下的泪慢慢湿透衣料。
  “许砚行,”她抽泣着,略带几分鼻音,“我找到你了。”
  身后不远处跟来的肖参听到这话,愣了愣,却什么也没说,抱着剑退到一边。
  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手臂上,箍得男人有些透不过气,他只得双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抚地在上边轻松摩挲着。
  他这般,阿婉哭得更凶了,说话也断断续续的,“许砚行,你不好。”
  他掰开她的手,转身去看她,双手又握着她越发瘦削的肩,这段日子,她奔波不少,没吃好没睡好,眼下都有了青窝,下巴比从军中离开时又瘦尖了一点,他垂眸低头,指腹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应着她的话,“是我不好。”
  “你就没有想过,倘若我没有猜出来你在哪里,又该如何吗?”她咬着唇,眼睛鼻子红成一团。
  许砚行俯身用衣袖给她擦着泪,语气带哄,“我只设想了一个结果――你定会知道我在哪里,并且晓得我在江州何处。婉婉,事实证明,你我心意是相通的,不是吗?”
  他又扶住她的肩,将她转向那三座低矮的坟墓,“这是你爹娘还有爷爷的墓地,我给重新整了一番。”
  阿婉泪眼模糊的跪下,看着那新堆起的黄土和崭新光亮的石碑,又回头看他,“这,你是不是――”
  “是。”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掀起袍角在她身侧跪下。
  阿婉家人的坟早就让那年一场大水给移平了,他找过来时只剩三个半埋在土里的墓碑,花了一天时间派人将坟墓移到这处,重新翻整了一遍。
  迁坟这种事是大事,要有家中长辈在,正式烧香做法事,只不过阿婉的家中亲人都不在世,他最后只请了寺里的师傅在这里做了一夜的法事,迁坟之事才算办理妥当。
  阿婉没有再说什么,也无需再多说什么,他们早就不需要多余的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 * * * * *
  许砚行过来江州后,便命人在山上用竹子搭了两间房屋,回去时,几个当初一道来这的亲兵正在屋外守着,见他们回来,忙上前行礼。
  许砚行拉着她进屋,关门前又冲挥了挥手,几人立刻往后退了几百里。
  门一关上,阿婉就让他猛地压在门后边。
  这门是用竹子做的,上面有一段段凸出的小节,阿婉这么撞上去,硌得生疼,她低低喊了一声,许砚行忙将手放到后面隔着,额头抵着她的,问她,声音沙沙的,有些别的味道,“疼了?”
  阿婉往前缩了缩,仰着下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外面还有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双手柔弱无力地在他胸膛上推着,没多少力气,一下一下的,许砚行只觉被她挠了痒一般,心绪有些乱,背后有些生疼,呼吸也不由得重了起来,他忍着闭了闭眼睛,随后一把抓着两只细白的腕子,哑声道,“就抱会。”说完大半个身子都伏在她肩上。
  阿婉见状,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又觉得耳边他的气息渐渐地有些虚弱,她扶过他的脸,一看才发觉男人的脸这会竟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额上还生了汗,她忙抬手去抹,嘴里慌乱地问,“你怎么了?”
  许砚行笑了笑,手臂攀着她的肩,就着她的搀扶往窗边的藤椅上走去,坐下后看着她,“替我脱了这身衣裳。”
  阿婉不敢多想,闻言赶紧替他褪了那层外袍,屋里瞬间弥漫着一股血液的味道,她吓得脸色惨白一遍,“许砚行,你受伤了?哪里,让我看。”
  许砚行嘴角扯出一个笑,自个脱了里衣,随后卧在长长的藤椅上,只见背后肩胛处裹了一层厚厚的白纱布,纵使如此,依旧能看到鲜红的血液浸透了那纱布,阿婉捂着嘴,颤抖着,“你这样还要背我过来,许砚行,你不要命了?”
  刚刚离开墓地时,许砚行执意要给她背回来,说是路上不好走,他背着她,一路走的稳稳当当,好似没有事一般,那会,她竟然也没有嗅到味道,估计那会伤口就已经裂开了。
  她又气又难受,红着一双眼看他,又蹲在藤椅伸手去摸,碰了一下听男人闷哼了一声,心瞬间就软了,只剩心疼了,“我……我给你换药。”
  许砚行朝屋里中间那张桌子指了指,“药和布在哪里,水也有干净的。”说完又拉着她的手道,“婉婉,要不让肖参进来,我怕你看了不舒服。”
  阿婉拍开他的手,过去将东西取过来,语气有些固执,“没事,我要替你换药。”
  那是一条从左肩蔓延到中间脊骨处的刀伤,这会不断冒着血,一眼看着颇有些血肉模糊,阿婉揪着心,手中拿着布巾却不敢下手清理,许砚行微微抬头,“别怕,擦了再敷上药就没事了。”
  “你怎么真让人伤到了,”她虚着力轻轻擦着,又道,“我以为你是故意失踪的。”
  他的确是故意失踪的,只是从悬崖下离开之前也确实结结实实挨了一刀,只不过,这也是故意而为之,一个身受重伤落入崖低的人,能存活多久?
  他没同阿婉细说,只道,“防不胜防,休养一段时日便可。”
  阿婉没再引他说话,怕牵扯到伤口,默默替他上药包扎好,这才呼了一口气,绷紧的心松了松。
  她要出去倒水,男人却拉着她上了藤椅,她只好蜷着身子窝在他怀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他的白色里衣,“许大人,我们还要回邺都吗?”
  许砚行半合着眸子,手掌拢在她柔软的腰肢上,不一会又渐渐往小腹处挪着,从衣下探进去,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那平坦的地方,唇畔就在她耳边,吐出的话带着一股挠人的气息,“婉婉,你想回去吗?”
  阿婉手从他臂下穿过去,轻轻抚了一下他受伤的地方,眸子低下。
  若叫她说实话,那她定是不是想的,远离那些是是非非,在这里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又何尝不好?只是她知道,许砚行这次来到这里,兴许也是他的一个计策,更何况,邺都还有定阳侯府,还有他至亲之人。
  她将脑袋贴在他的下巴处,闭着眼,“许大人,你在哪里,阿婉就去哪里。”


第43章 不准咬这里
  林间清风徐徐; 大片的枝叶遮挡着滚烫的烈日,阿婉换了一身绿纱裙出了屋子。
  绕着竹屋走了一圈; 最后在屋后指着一块空地; 冲站在窗边的许砚行道; “我们给这里开垦一下,种点菜好不好?”
  刚出宫那会,她在外边四处逛,青花巷那边的街上人家,大多过得素一点,但家里院子里会自己种菜,虽然普通,但在阿婉眼里这样的家却更加的真实温暖。
  许砚行这几日都在屋里歇着养伤; 许是同她在一起,心情舒适; 筋骨也极其放松,伤口愈合起来竟比想象中快; 他张开双臂松动松动身子; 边看她道,“我让肖参下山买点种子回来,你想种什么?”
  阿婉听他应下,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跑到窗边; 趴着下巴; “辣椒; 小青菜,还要瓜菜,”
  许砚行静静看着她低头一下一下地掰着手指,目光温柔。
  “我们再养两只鸡好不好?”她扯住他的衣袖,“可以下蛋孵起来,然后生好多小鸡崽。”
  “你想做什么都成。”他双手圈着她的肩,“回头在咱们这屋子前头用竹子围个圈出来给你养鸡崽,可好?”
  阿婉点着头,嘴角笑出两处小酒窝,眼睛眯出一条温柔的线,金色的阳光穿过竹林落下一层细碎的光,几点洒在她乌密微卷的睫毛,眨一下就颤一下,仿佛要将那破碎的光点给抖落,要闪不闪的,看得许砚行心绪微微紊乱,他抬手覆在光滑饱满地额上,俯下身去,唇就落在了她的颤抖着的眼睛上。
  那零零碎碎地光点缀着男人温柔的眉以及微微上挑的眼角。
  外头进来正欲禀报事情的肖参看此情景,一声“大人”还未说出口便死死卡在了喉咙里。
  他默默退了出去,那场景太美好,他一个粗糙的大男人看了心都忍不住软了,于是站在门口,想起了那个还在越州等他们回去的丫头。
  “进来吧。”
  许砚行的话打断了他的遐想,他忙抱剑进去,把这几日打听到的情况一一禀报了。
  “……按您的吩咐,宁王爷已经退兵了,那赵嘉瑜见状果真调了所有精兵,一举攻下了玉潜关,已经进了关城,太后娘娘是又气又急,就差瞎点大臣披甲上阵了。”
  许砚行拿了一块锦帕,擦拭着从墙上取下来的长剑,剑鞘通体金黄,鞘口处嵌了几颗上等的红色玛瑙石,这是他当年第一次立功时先帝赏赐的,他漫不经心道,“就让她先急着。”说完手上顿了顿,长指将锦帕慢慢攥紧,“魏成缙那边怎么样?”
  “魏大人今早来信说,事情不好办,有点棘手。”
  阿婉正好进来,听到这,便问,“你让魏大人做什么了?”
  许砚行示意肖参先出去,末了又吩咐他带几个人下山去集市里买点菜种子,再抓几只鸡崽。等人走了才伸手拉阿婉坐到自己膝上,两手抱着她的腰,“一点小事。”
  “小事有什么棘手?”
  许砚行笑了笑,捉了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事小,只不过,也确实挺为难他,正好让他自己做个选择。”
  阿婉更加好奇了,放从前他不准备细说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刨根问底,这会抓着他的衣襟不住地问,“莫不是还和沈璧有关?你想通了,想让他娶沈璧?”
  “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许砚行叹口气,咬着她耳垂道,“太后如今信的人不多,但嘉宁公主的话还是有用,我让魏成缙把那些信通过嘉宁公主转到太后手中,要知道比起她自己和卫太妃争了那么多年才替皇上争来的皇位,杜东亭可算不得什么。”
  “若是嘉宁公主不配合呢?”
  “这就全靠魏成缙怎么做了。”他停顿了下,又道,“此事事关重大,嘉宁公主再如何置气,也不会对此视而不见。”
  阿婉却有些发愁,她家许大人这是把魏成缙往嘉宁公主那里推呢,本来两人就要断不断的,这段时间,看那魏成缙对沈璧态度似乎好转,虽仍旧面无表情,但是那日她可看到魏成缙抱着睡着的沈璧坐在身前驾着一匹马,想了想,又道,“我原本还以为他同沈璧还真有点可能,这会看估计是难了。”
  “一个连自己感情之事都处理不好的男人,拿什么配沈璧?”许砚行眉眼间透着一丝不悦,“出身国公府的家世?沈璧虽是庶出,但我阿姐待她却如亲生,再不济还有本官这个名义上的舅舅,他一个二娶的,若真说起来,本官倒觉得沈璧配他还便宜了他。”
  阿婉噗地一下笑出声,“你怎么还念着这些东西了,还以为你不看重呢。”
  “那是因为你,我才不在意。”他手臂收紧了一些,两人贴得更近,“像定阳侯府和魏国公府这样的若是结亲,不可能不在意这些。”
  许砚行说的没错,到底不是普通人家,结亲可不是两情相悦就行。
  “这里头规矩多着,”男人抱着她起身,往床边走去,“他们的事你别操心。”
  阿婉被他放在床上,白嫩的脸颊瞬间红透透的,她踢着两只脚,还没动两下就让他一手抓住了,随后男人轻轻压了过来,蹭着她的唇,“我这伤可没完全愈合,你这踢上一脚,估计又得歇上十几日。”
  她被他这么一说,吓得忙放下脚,乖乖地躺着,有些扭捏,“天还没黑呢。”
  “没人进来,怕什么,”他单手撑在一侧,另一只手解着她的衣裳,露出白如玉瓷的肌肤,修长的指触上去,指腹在锁骨处左右摩挲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轻一下重一下地触在她颈下,又痒又麻,阿婉黑色的眼睛眯了眯,双肩禁不住颤了一下,她想说话,却在开口时好似被东西卡住了喉咙,只剩下呜呜几声。
  许砚行笑着吻她的唇,舌尖推开她的牙齿,轻轻松松闯进去,缠着她的,阿婉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嗯了一声,他才放开她,看着微微红肿的唇,还有她不时颤一下的肩,眼角上挑,语气几分戏谑,“婉婉,你太敏感了。”
  阿婉闻言,只得无力地推着他,脸往一边偏过去,咬着唇不说话,却在男人的薄唇和微烫的指腹下如同小猫一般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托着她的腰,微微用力压了下去,灼热的呼吸贴在她的耳畔,声音哑得发烫,烫得阿婉忍不住往他怀里缩着,“婉婉,我们生个孩子,生个像你一样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阿婉声音低如游蚊,“为什么一定是小姑娘?”
  他额角的汗沿着硬朗分明的棱角往下滑着,低落,没入棉软的枕头里,“我猜的。”
  他又用力挤了一下,阿婉闷哼了一下,细软白皙的两只手臂摸索着抱上他的背,不小心触在了一层纱布上,男人受了刺激一般突然抱紧她,手掌抚着她的脸,喘着气,她忙往底下挪了挪,“没准是个小公子。”
  他笑了笑,又去舔阿婉的红得滴血的耳垂,“儿子女儿都行,来一对更好。”
  阿婉没说话,跟他赌气般拉过他的脖子,一口咬上他的耳朵。
  许砚行愣住了,那一刻仿佛全身血液在体内涌动,争先恐后地往下涌着,想要寻找一个突破点,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肩,阿婉双眸有些湿润,她显然察觉到这个男人的变化,压在她身上的身子烫得吓人,她叫他,“许大人,你――”
  还没说出口就让他紧紧堵上了唇,唇齿纠缠中她听到他语气有些发狠地说,“下次不准咬这里。”
  她懵着问他,“哪里?”又突然晓得什么似的,笑着摸上他的耳朵,“这里?”
  他立即将那只不乖地手压在了头顶,腰身用力,阿婉受不住了,往床里边慢吞吞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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