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不死以后- 第40部分

沈航和迪亚对坐着，失明的迪亚看起来很冷静。

“怪雷真的有生命吗？”沈航问道。

“生命的定义，以人类自身来定义是狭隘的，这个世界，这个宇宙，大到没边，人类不过是渺小的一粒尘埃，又怎么能去定义那广阔的世界。”迪亚说。

迪亚是一个思想觉悟极高的人，她说的话，带着一些哲理和生命的透彻。

不过沈航不喜欢这个答案，因为这太卑微了。

当然他也没有反驳，而此时雷云忽然加速，几个圆形的闪电球朝飞艇轰击过来，就宛如飞射的炮弹一般。

沈航一下子眼睛都瞪得爆开，熬夜太多的双眼里面能听到细微的血管爆裂声音。

而此时薇薇安也是瞬间而动，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没入飞艇之中，随后飞艇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了数倍，在舱内都能听到‘咻’的一声，急速的绕开怪雷现象而走。

突然的加速，让沈航有些措手不及，差点翻到在舱内。

迪亚伸手拉住他的胳膊，让他稳住重心，而巫娜则依旧观察雷云的动向。

“还在跟来！”巫娜提醒道。

“第二形态，凤尾！念轨动力结合！”薇薇安双眼爆亮，随后身后的金光一缕缕化为尾羽，像是孔雀尾，却是金光闪耀，流动如水，更为惊艳。

凤凰尾羽，薇薇安的第二形态，比起第四形态的炮台，这看起来简直华丽无比，薇薇安宛如神女一般，笼罩在金华之中，凤凰的尾羽流动，燃烧出炙热的光芒，璀璨夺目。

至于念轨动力结合，这个陌生的词组，沈航完全了解不来。他就当做是某个技能名字，而在薇薇安的凤尾与飞艇融合在一起后，整艘飞艇再次有了质变，飞艇被金光包裹，在半空宛如化为了一只巨型的大鸟，或许不算美丽，但它却变得异常灵活，在空中起落翻转，左右横移，整艘船的操作，都被薇薇安接手。

沈航也跑到窗口，和巫娜一起盯着雷云的动向。那些怪雷不停的喷射出闪电球，宛如导弹一般急射而来，飞艇在薇薇安的操作下敏捷的躲避过去，但雷电穿过后，留下的‘叽叽’声，如一群鸟在乱叫，实在是令人心悸。

而那群怪雷似乎连番被躲开攻击而变得暴躁起来，无数雷电汇聚在一起，竟然变成了一个恐怖的雷霆巨人，白炽的雷光之身，带来一股巨大的压迫，一声声雷鸣，如愤怒的呐喊。

“吼吼……”

雷电巨人大声咆哮，然后再云端迈开步子，乘风伴雪，追着飞艇杀来，他高举双手一握，两更雷戟形成，双手一抛，两根雷戟再次呼啸而来。

“卧槽！”看到如此画面，沈航除了大骂一声外，真心无法形容此时心中的震撼了。

此时双方的距离大概有一千米，沈航只是骂了一声，那雷戟已经看不到了，而此时巫娜也瞬间动了，只见她双眼一黑一白，在飞艇的后尾形成一个类似阴阳圆盘守护盾。

轰轰！

虽然巫娜已经及时保护，但雷戟的威力依旧震得整个飞艇晃荡，这一次不仅是沈航差点摔倒，就连巫娜到倒退几步，嘴角流出鲜血。

沈航唯一的感受就是，这画面太他妈神话了！

巫娜眼神冷冽，受了伤后反而激发出她的野性与疯狂。她不服输的一下子从舱顶通口飞了出去，站立在飞艇上方，聚集着强大的神秘之力，要反攻雷霆巨人。

“薇薇安，帮助我！我要把这家伙消灭掉！”巫娜大声的吼道。

舱内的薇薇安点点头，不再往前，而是开始迂回。

沈航立即跑到驾驶舱，打开视频监控，观察这一场人类与自然现象的战斗。在屏幕中，沈航也看到整个飞艇的变化，金色的光芒笼罩，让它整个变成了一只自由翱翔的鸟儿，薇薇安的能力实在是神奇，而且他发现这一次的画面似乎比之前看的要清晰许多，或许薇薇安知道自己的好奇心，所以特地将画面调整的格外清晰。

巫娜在舱顶，整个人都开始变样，她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黑色与白色的图案，像是无数的蛇，组成了一朵曼陀罗花，极为的妖艳，看到这个状态的巫娜，沈航也感觉到一股不安，按照游戏设定来说，巫娜这是进入大招CD模式。

而另一边，横空跨来的雷霆巨人再次凝聚出一支巨大的雷戟，这一次它双手握戟，似乎要来一次更加强烈的攻击，而巫娜整个人的气息内敛，但身上却有着蛇纹游动，妖艳而阴森，严阵以待，准备反击。

雷戟不断凝聚，形成一道横空的超级长矛，雷霆巨人发力狂奔，随后以标准的投掷姿势，将长矛射出。

此时巫娜也瞬间而动，她仰天一声长啸：“啊！”

尖锐的嗓子爆开，刺耳无比，而在她的体内，一条巨大的无比的黑蛇竟然猛地冲出，黑蛇迎着雷矛冲上，不是与雷矛撞的粉身碎骨，而是融入了雷矛之中。

噼里啪啦！

空中的雷鸣声这时候才传过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巨爆。

轰隆！

无数的雷电四泄，强大的雷矛在半空直接分解。无数的黑丝如浮游一般遍布整个空间，形成一张巨大的网，而此时雷霆巨人依旧在追来，恰好一头撞入了黑网之中，一瞬间收缩，将整个巨人困住，黑丝化为一条条毒虫钻入它的体内，白炽的身体，开始变得不稳定，似乎要分解开来。

而此时薇薇安也是双眼再次爆射出金光，舱顶上空凤凰炮台再次凝聚，金光化为长虹，直接轰向雷霆巨人。

在巫娜的困住下，雷霆巨人根本无法躲避，薇薇安强大的一炮，直接将它的身子轰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随后怪雷巨人开始溃散，却是分散为无数的小型雷电生命，四散开逃。

巫娜气的要飞出去追，但一道金光一扫，却是把她带回了舱内。

“干什么？”巫娜不满意的朝薇薇安咆哮。

“它们已经吃到苦头，不会再追击过来。不要浪费时间和它们斗了，它们也是不死之物。”薇薇安淡淡的说。

巫娜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再反驳，带着一点未解的气，继续回到沙发，开启红酒对吹。

沈航看着屏幕内逃离的怪雷生命们，心里也是不能平静，之前遇见怪雷的时候，他还只以为是怪异的雷电，却没想到它们竟然是有生命与智慧之物了。

怪雷现象，云霾巨鲸……

这些应该就是所谓的变异生物了，一个似乎已经站在了曾经人类们更高层次的生命体。

薇薇安还没有解除自己的凤尾状态，而是保持着全速的前进，原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的巴德，却是慢慢的进入了眼帘。

巴德，赎罪者首区。

这个时代最多人类聚集的区域，在很远处的高空，沈航就看到了巴德最具象征的‘巴德之钟’也名叫‘忏悔古钟’，古钟高高挂在一千米的上空，每天太阳升起时，就会撞响，将所有人都唤醒。

巴德是海岸区，从上空俯瞰，这个海湾小城有着一股其他区域没有的生气，明明这里是寻找死亡的发起之地，却意外的欣欣向荣，小镇四四方方，建筑密布，外界的大雪没有覆盖到这里，与科索隆一样，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生态维护系统，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比起科索隆喜欢变换气候，他们更喜欢维持在春暖花开的时候。

“我不喜欢这里。”薇薇安已经停下了第二形态，她恢复平常，望着充满生机的巴德，很厌恶的说。

“我很喜欢。”沈航回答，巴德真的看起来很温暖，很宜人，虽然安落有着优雅与懒散的气氛，但从规划和布置来看，都没有巴德好。

“我也很喜欢，特别是这里的兔子肉。”巫娜提着红酒，喝得满嘴酒气的走过来，坏笑的说着，从她的目光和笑容看，她绝对不是在说笑。

巴德是兔子王国，这个四季如春的海港城市里，大概生活着五百万只兔子。

听到这话，迪亚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她也没有出声反对。

“这里很虚伪。”薇薇安说出了自己讨厌这里的理由。

“我倒是觉得这里很真实，你看那腐烂的气味在这么高的天空都能闻得到呢？”巫娜虽然唱着反调，但沈航却听出了她的嘲笑，显然骨子里她和薇薇安一样，对这里极为讨厌。

她的话，让沈航想起来安德烈曾经在《春泥》里面写过的一句话。

“我讨厌春天，因为冰冷的尸体会腐烂。”

第70　旧时代的恩怨

沈航觉得，她们看事物，看的太深了。

或许真因为她们知道的太多的缘故，所以她们缺少了很多该有的简单乐趣。特别是薇薇安，她的脸上笑容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所以这个时候，沈航又会发现，其实什么都不懂也是挺好的。

这个时代，活得越聪明，反而越痛苦。

人的精神是无限的，但如薇薇安他们所说，地球形成了牢笼，禁锢了文明发展，那么这个无限的精神，也会被囚禁，而精神不断的膨胀，最终迎来的就是自我的爆炸，所以骨头社成为了许多人的归宿。

而骨头社又是怎么放空精神的呢？

沈航不明白，当然也不想明白，宗教是世界文明史的毒瘤，或许他能流传许多好的东西，但终究它是个糟粕，而人类却从来没能去掉这个糟粕，就算人到了最后可以自称为神，只怕他们还会继续寻找不存在的信仰寄托。

按照迪亚的吩咐，沈航找到了飞艇停靠的机场，巴德兔子国家机场。

迪亚的飞艇，在巴德早有记录，进来时都不需要与机场的工作兔们联络，直接开进了私人通道。

到地方之后，沈航摔下了飞艇。

而在飞艇外面，一群大耳朵的肥胖兔子们早就在这里等待。

他们带着一个单片黄色眼睛，看到沈航后，镜片里已经扫描了沈航的信息，确认了他的身份。

“欢迎再次来到巴德，十五区管理员沈航先生。”一只白色雌兔很优雅甜美的发出欢迎。

沈航点点头，向她问候：“你好！兔女郎。”

迪亚、薇薇安、巫娜三人也走下来，前面两个自然也是受到欢迎，唯独巫娜下来的时候，这群可爱的兔子们纷纷开始发抖，那个负责欢迎的兔女郎，更是害怕的没法发出声音。

因为在他们的信息记录里面，巫娜是红色警报的存在，这个女性人类，每次到达巴德，都会有三百只左右的兔子公民被她杀害，虽然巴纳姆拉大人曾经几次公开批评，甚至将巫娜拉入黑名单，巴德不受欢迎者，除去管理者会议或其他特殊事件的通知下才能允许进入巴德。

当然对于这个判决，巫娜根本不怎么放在心上，每年都是我行我素，简直就是吃兔狂魔。

往年巫娜到来都会提前做好预防准备，由人类大人亲自带领，但这群小兔儿们怎么也没想到今年这个大敌竟然坐飞艇过来了。

机场的兔子们，全都谎了，胆小的已经撒丫子跑了。

甚至机场里还想起了警报。

“呜……呜……一级警报！一级警报！巴德黑名单巫娜出现在机场，所有非战斗人员兔民速度撤离！速度撤离！机场警卫前往C3区抵挡巫娜！其他工作人员组织撤离！重复一遍！重复一遍！……”

随着警报响起，机场开始动乱起来，兔子们听到巫娜这个名字，纷纷开始惊叫逃跑，能光靠一个名字就吓的整个场面混乱，巫娜在巴德造的孽简直令人发指，罪大恶极了。

看着兔子们狂奔逃跑，沈航无奈的耸耸肩，巫娜无所谓的继续喝着酒，薇薇安则抬了抬眉头，然后拉住沈航的胳膊，靠着小憩。

“你们也跑吧！”沈航看着眼前几个还哆嗦着站在前面的兔子们说道。

“我……我……腿软。”那兔子小姐结结巴巴的说。

迪亚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一挥手，兔子们的红色双眼一下子失去了光泽，随后像是木偶一般有点机械的走开。

沈航朝她问道：“你的神秘之力？”

“简单的催眠能力而已，我不适合战斗。”迪亚回答。

沈航倒是很羡慕，毕竟他现在除了力量大点，跳得高点，跑得快点外，还没有什么技能可言。

平民兔们基本跑光了，很快就有穿着制服手持枪械的警卫兔们赶过来，这群警卫兔也十分害怕，因为巫娜曾经杀光了一个军营三千只兔子，这个女魔头，根本不是兔子军队可以对付的。

“巫……巫娜大人……还请你……你配合巴德兔子政府行动，不要乱来！听！听取我们的指挥，配合离开机场……谢谢……谢谢合作。”领头的警卫队长，结结巴巴的拿着话筒站在老远喊道。

巫娜瞧了他一眼，看到他肥胖的身躯，顿时点点头，回道：“只要你配合我的肚子，我就配合你们的行动。”

这话一出，兔子队长顿时魂飞魄散，整个人都软在了地面，似乎还尿裤子了。

沈航有点看不下去，摇头对巫娜说：“别胡闹了，去巴德总部大楼吧！”

巫娜瞥了他一眼，她显然不听沈航的建议。

“巫娜，离开吧！捉弄这些小家伙并没有什么乐趣。”迪亚也劝说。

“我没捉弄它们。”巫娜很认真的回复。“我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落后，她一招手，一股劲风横扫而出，那只肥肥胖胖的白毛兔子队长，直接在半空飘起，一瞬间被巫娜拉回，两只耳朵落入了她的手中。

兔子队长惊慌失措的不断大喊：“不要！不要吃我！巫娜……巫娜大人！不要杀我啊！”

沈航和迪亚都皱了皱眉头，巫娜却没有放生的打算。

而沈航也没有继续给兔子队长求情，毕竟这只是一只兔子，作为一个肉食者，沈航没立场去反对巫娜的行为，而迪亚同样也是这样。

薇薇安甚至对此毫不出声，也可知她的态度。在场也唯有薇薇安能镇住巫娜，她都纵容了，很显然巫娜可以恣意妄为。

兔子们看到队长被擒，一个个都变得很紧张，不少家伙的枪都拉开了保险，甚至有兔子叫她放人。

巫娜对它们的威胁，只是淡淡的反威胁过去：“谁开枪，我吃谁！正好多做点麻辣兔头带回去。”

兔子们知道人类的强大，根本不可战胜，他们恐慌，却是无能为力。

巫娜肆无忌惮的开始往前走，沈航和迪亚一起摇了摇头，连巴德本区的人都没出来阻止，代表巫娜今天已经很收敛，一只兔子，对拥有五百万兔子区巴德来说，只是一粒沙子。只要巫娜不引起更大的恐慌，1区的不死人类也没有多少闲工夫来干涉。

兔子队长看到求生不能，几番挣扎后绝望的昏迷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醒来。

出了机场，一路很冷清，显然整个巴德区都收到了巫娜到来的消息，而到了此时，才走来两个人类。

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女郎，一个黑色波浪长发的黑人壮汉。

两个人沈航都认识，金发女郎叫罗琳，黑人壮汉则叫JK。

双方照面，罗琳首当其冲的就对巫娜表现了不友好：“巫娜，我们不是警告过你吗？你不能擅自进入巴德。”

“有警告过吗？我怎么不记得？”巫娜很流氓的装傻。

罗琳微微咬着牙，看了眼他手中的兔子队长，喝道：“把！巴菲莫特放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听说你好像是主张素食主义派，宣扬人类停止肉食对吧？我真不敢相信，你这种人肉都敢吃的野兽，如今竟然有脸披上这些的光辉。”巫娜面对她的质问，却是不屑的嘲讽回答，甚至还十分厌恶的吐出一口唾液。

“你！”被揭穿求生时代的罪行，罗琳整张脸一下气的通红，一瞬间拔出了腰间的配枪，沈航知道这枪装的不是子弹，而是超级麻醉弹，他当年也挨过，所以很清楚。而如巫娜对罗琳表现出来的厌恶，沈航也有着同样的讨厌，这个罗琳，在旧时代为生存不择手段，她是属于真正该下地狱，却偏偏活下来的人。甚至到现在，还是赎罪者理念最坚定的拥护者。

罗琳的举动，被他的同伴JK给阻止了。JK是一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