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是吉时,所以会在黄昏行娶妻之礼,因此夫妻结合的礼仪称为“昏礼”,后来演化为婚礼。
苗人虽然没有汉人那般讲究,但好巧不巧,他们的习俗也习惯在黄昏左近结同心之礼。
月牙弯弯照溪涧,楚辞被以厉江流为首的苗家男子簇到紫萱定居的竹楼下,等待紫萱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美丽的苗家少女被同伴们娇笑着从珠帘推了出来。湿漉漉的秀发挽髻于头顶,配上姹紫嫣红的头帕。身着圆领开襟的窄袖丽衫,袖肘上绣着三道闪亮的银边,下着绉褶花裙,领边、围腰都以五色白如玉,晶彩靓丽。头上、颈间、胸前都戴着亮光闪闪的银饰,手腕脚踝上的银环玉镯叮叮当当轻响,就仿佛动听的山泉流水。
银饰由数根薄而透明的锻银牙签和四到八条银链、小银铃组成,每条银链又由数十个直径不超过2毫米的小银环连缀而成。每个零件又编、錾、刻出各种图案,常见的有鸾凤交颈、双凤朝阳、并蒂桃等,以祝愿幸福吉祥;鲤鱼跳龙门、梅花满场等表达好愿;针筒、猴子喜桃、狮子滚绣球等则表现生活情趣。
她身穿一件暗红镶紫的织染苗装。颈带银色项圈。银锁上垂下长短不同地珠穗。苗装八分长短。洁白的手腕脚踝都裸露在外。配着银饰地光泽。更映得她肌肤如玉。身如清泉般洁净。
这少女就像山上飘过地和蔼微风,活泼俏皮、青春美丽。
见过紫萱平素清丽绝美的模样,见过紫萱羞涩绯红的模样,见过紫萱火热大胆的模样,楚辞本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紫萱所有的面容,如今一看,却是心神摇曳不可自知。
紫萱瞧见楚辞,又想起今天是如何美好的时辰,羞涩地低下头,如玉般晶莹地脸蛋泛起美丽的红晕,直从耳根蔓延到修长如玉地颈上。
在男男女女的簇拥下,楚辞从竹楼接下紫萱,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上。
草地早已布置了喜庆的装饰,高台上三牲五果一应俱全,喜气的红妆更是淋漓满目,被心灵手巧的苗人绣成各种花样,鸳鸯戏水,双蝶翩跹,并蒂莲花等等。
许久未曾出场,身为厉江流逼婚的幕后黑手的圣姑,终于刷了一次存在感,站在两人面前脆声喊道:“一拜天地!”
楚辞躬身,紫萱裣衽,对堂外施礼。此一拜,谢天地能让我们相见。
“二拜高堂!”
两人向代替高堂的厉江流行礼。此一拜,谢轮回流转,你我能同处一世。
“夫妻对拜。”
两人转身,面面相对,四目浓情流转,相对而拜。此一拜,生死契阔,永不分离。
“送入洞房!礼成。”
他牵着紫萱的手,二人同时跨步,站在高台边沿,面对苗疆众人,漫山遍野顿响起无尽的欢呼掌声,所有的苗家人都兴奋的载歌载舞,庆祝这一对新人的诞生。
苗家结婚规矩多,什么上山酒、落轿酒、认亲酒,每一处都是非喝不可。更兼紫萱是巫圣教圣女,身份非同小可,哪怕楚辞根本不认识几个人,但敬酒的队伍也排成了长龙。
绕是元英真人功力深厚,喝完这一圈酒,整个人都仿佛在天上飘来飘去。
好不容易捱到良辰,楚辞急忙告醉,令厉江流帮自己挡枪,这才脱身而出,往新房溜去。
楚辞行到那深闺窗前,忽然脚步轻了些,停在门扉前,负手而立,看着屋内温馨的烛火,心里感慨万千。
这一刻,现实世界也好,诸天轮回也罢,不管身边有多少人,楚辞都知道,自己,已经成亲了。
缓缓推开那虚掩的门扇,龙凤烛通红明亮,映照着床前的女子柔媚的身形,秀发上垂下的银饰流苏,遮住了她娇美的脸颊。
楚辞拾起玉如意,深呼一口气,极慢,极慢地挑开流苏盖头,紫萱笑着抬头望来,乌黑的眼眸中盈盈都是秋水。
银冠珠珈犹在,珠花颤动,珠帘轻摆,她的容颜,似遮还掩。
楚辞不禁屏住呼吸,有些迫不及待的伸出双手为她取下冠珈,她微微低头遂他心愿,而后便露出她绝美的容颜。
难怪有人说女孩子一生最美丽的时刻,就是身为新娘子的一刻,此刻紫萱迸发的美丽,令楚辞隐隐失神,甚至有些怀疑,这真的是自家的小娘子吗?
直到她微张檀口,轻轻呼出那一声“夫君!”这一声呼,情深意长,似含着千般情愫,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婉转与缠绵。
楚辞心神俱醉,同样回应一声:“娘子。”
盖头已掀,接下来便是合卺酒,裹满红绸的托盘里,放着两个盛满酒的酒杯。
两人各持一杯,相视一笑,而后相拥,交杯,尽饮。
明明只是浅浅的清酒,楚辞却好像比方才的海饮还要迷醉,紫萱也同样蒙上一层醉意朦胧的酡红。
红烛过半,纱帘低落。
闺房之乐,更有胜于画眉。收云散雨,相拥便是良宵。
46慕容紫英同款充气/娃娃
待到红日高升之时,闻那山林间鸟语花香、流水潺潺,楚辞只觉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坦。
望着怀中熟睡的佳人,睫毛上沾染着淡淡地晨露,腮边泪痕犹新,楚楚动人。如玉般柔软光滑的娇躯紧紧贴在他身上,温馨旖旎。心中满是安宁,这是其他女孩子都不曾给他的感觉。
静静欣赏着紫萱的睡姿,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咬咬下唇,含糊的嘟囔了一声,恍如天真的小女孩。睫毛颤动,终于自睡梦中醒来。望一眼楚辞,就又埋进他怀中,羞臊起来。
昨夜被他缠了半夜,各种羞煞人的姿势竟然在他柔情蛊惑中摆弄个遍,更是禁不住婉转低吟,忘我奉承,不觉竟然如此疲累。
楚辞搂着紫萱赤/裸香肩,在她耳边低语道:“萱儿,再睡会儿吧。”
反正也没有高堂需要奉茶,厉江流那家伙八成也醉成死猪,故而楚辞也起了赖床的念头。
紫萱含羞带怯望着他,却抵挡不住楚辞的厮赖,又窝在被窝好好睡了一会儿。
待起床梳妆,楚辞又细心地将紫萱一头如瀑秀发挽起,拾了一支水净素洁的钗子束起来,铜镜对视,只见紫萱秀发高盘,露出一截雪白玉颈,红唇娇艳,星眸半张,温柔偎在他怀里,慵懒中有一种惊心动魄地美艳。
昔日清冷少女,如今已成自家娘子。
夫妻二人新婚燕尔,自有说不尽地温馨甜蜜,楚辞下山前早已说了,要请一年的假,故此二人携手共游,御剑飞行,俯瞰如画山河,每天日出御剑而行,日落相拥而息。
这一趟蜜月之旅,可称得上不羡鸳鸯不羡仙。
除了某把怨念十足的剑!
没料到在蜜月的最后一天,楚辞竟然接到了飞剑救急,从样式上来看,应该是琼华十多年前的量产消耗品。
“夫君,是你师门的求救飞剑。”紫萱落落大方,眼中虽有不舍,但还是以大局为重,前去探查一番。
“娘子但有所命,小生岂敢不从。”楚辞检查了飞剑上携带的信息,确认师门中人安全无恙,只是受困邪道阵法,心中大定,于是乎还打趣了紫萱一番,才让飞雯焕日方向一转,朝陈州飞去。
到了陈州地界,楚辞再细细分辨方向,认准西南方,落到一处名为碗丘山的山头。
一个血光阵法中,熟悉而陌生的两名女子,盘坐在其间。
对图谱,看面容,正是琼华派离山十余年的夙莘师叔,还有跟在她身边的阿青。
“夫君,是阿青,快救她!”数年不见,阿青出落得越发清丽,只是眉宇间淡淡的哀愁,表明她的心结始终没有解开。
“别急,让我研究这个阵法。”楚辞握住紫萱的手,免得她冲动下干扰阵法,害了两女性命。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研究的!”经验丰富的红玉不甘寂寞,一下子从剑匣里跳出来,手执双剑,作惊鸿剑舞,乱红纷飞,剑气四溢。
“别!”楚辞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气投入阵法,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下连不通阵法的紫萱都看出了端倪。
“幻阵,还有神影幻象,具体的地点还需推算。”红玉扬着肆意张扬的衣袂指点楚辞,仿佛灿烂雍容的凤凰。
千年的剑灵,阅历何等丰富,对主人的帮助,绝非某把出生不到百年的小剑可比。
楚辞看了一眼红玉剑气激发出来的阵法涟漪,灵台飞转,结合五行八卦,呼吸间推衍出真正的受制地点。
山腹!
碗丘山属岩溶地貌,多溶沟石洞,三人寻了条地缝钻进去,碗丘山地下长期被地下水溶蚀,形成天然的钟乳石洞,四处都是石柱,洞顶形成大大小小的石笋,仔细听下去,溶洞深处还有细细的潺水声。
“接下来要小心些,紫萱,你跟在我身后,红玉,注意左右。”
能够布下如此精妙的幻阵,若不是对方阵法造诣远超自己,便是对方修为与自己相差无几,无论是哪种理由,一个能够发挥出元婴级战力的敌人在暗中窥伺,终归需要提防。
步行数百米,随着深入,光线愈暗,好在三人都不是凡人,无需用火也能看清四周,更兼步伐轻盈,敛收气息,或许对方还未察觉自己等人。
可惜这不太可能,因为三人竟然‘意外’分散了!
“紫萱?红玉?”
楚辞叫了一声,便闭上嘴,多余的声响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飞雯焕日落入掌心,九幽淬寒剑没有半点光华地出现在自己前后左右,相较琼华其他护体剑诀,夙瑶自创的剑诀无疑能适应任何情况。
黑暗中哪怕有敌人,顶多只能发现楚辞拿了剑。
再行十余米,楚辞发现前方地上好像倒了一个人,又光明正大地给自己套上一个五灵归宗,赤红青白黑五色灵光亮起,给漆黑的溶洞带来一线光明。
楚辞赶了几步,来到倒在地上的人面前,诧异地发现,地上竟然是一个报废的机关人,而且服饰颇像琼华派十几年前的旧款制服!
先是旧款的飞剑求援,又是旧款制服的机关人,从上面某些针脚暗纹的特殊标记来看,的确是琼华派旧人的手笔,再结合地表的幻阵,说不定困在此处的人真的是夙莘师叔和阿青。
只是当楚辞翻开机关人看清楚正面的时候,几乎要惊叫出来!
机关人的样貌竟然跟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这又是怎么回事?
黑暗中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隐约间还有翅膀扑哧声,比声音来的更快的是一抹熟悉的幽幽女儿香。
看到楚辞亮起的五灵归宗剑光,拥有寻路蜂的紫萱以及认主的某把剑自然不会认错人,显露出踪迹并且靠过来,而某把剑更是凭借人剑气息相连的便利,直接无视五灵归宗的防御,趴到楚辞的肩膀上。
“小主人,这个机关人的手艺好差,一点灵性都刻画不出来。”
“紫英,是我。”紫萱收起寻路蜂,婀娜出来,目光同样落在长得形似楚辞的机关人,“这个是。。。”
紫萱口吻虽是询问,但聪慧的她又如何猜不出来。
楚辞一掌碾在机关人头上,将刻满符印的头颅拍成碎片,托着红玉起身:“走,快点找到她们,迟则生变。”
这让他如何面对?他又应该如何做?不论如何,终归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话剧。
47接二连三
阿青的情意,楚辞九年前便消极的婉拒过一次,本以为她跟着夙莘师叔游山玩水,不仅没有忘记自己,甚至还学了夙莘师叔的偃师机关术,造出一个一比一的‘慕容紫英’寄托思念。
最难消受美人恩,楚辞亦如此。
“小主人,你不是说那个叫阿青的姑娘跟你只是朋友关系嘛,我看可不想啊!”这个时候只有没心没肺的红玉,还能那这件事撩拨楚辞的下限。
楚辞淡淡道:“红玉。”
语气风轻云淡,却令红玉收敛了随便的姿态,默不作声。
“夫君,别急,阿青会没事的。”紫萱身为楚辞的枕边人,怎会不清楚楚辞心里的凝重,娇躯贴近楚辞身侧,芊芊玉手握住楚辞的手掌,安慰道,“走,咱们继续找。”
紫萱心里如明镜般照亮,倘若接到飞剑传书前两女危险不大,可从三人到来的那一刻起,夙莘和阿青的安危便难以预料。
这个慕容紫英同款等身手办便是证据。
溶洞四面八方都是甬道,如同一个复杂的迷宫,仅凭三人难以探查,如果真的慢慢搜索,恐怕两女的尸体都凉了半天。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直接横推无忌,用暴力打通所有甬道,扫荡溶洞内所有地方,就算找不到两女,也能将敌人逼出来!
“你们担心点,我要夷平此处!”
灵力如长江大河般汹涌流出,注入飞雯焕日,剑出鞘,如长虹贯日,一下子照亮黑暗的溶洞。
“千方残光剑!”
无数的剑气从飞雯焕日中蜂拥而出!
金色的剑气连同尖啸铺天盖地冲向所有的甬道,啸声尖利刺耳,仿佛十二级的台风集中从一个喇叭的出口送出,又像是从十八层地狱冲出来的无数幽灵鬼魂在肆意嚎叫!
溶洞内刹那间狂风翻涌,山崩地裂,一条接一条甬道被剑气覆盖,脆弱的石灰岩根本抵挡不住楚辞元婴期真人的剑气,纷纷爆裂轰鸣声响彻地底。
无数的石柱石笋崩塌坠落,仿佛下一刻整座山体就要朝内部塌落,千万钧山石即将淹没掉所有人。
“夫君,够了,在轰下去山就要塌了!”
紫萱看着洞顶不断掉下来的土石,心里又惊又怕,劝阻楚辞收手。
楚辞瞧了几眼,的确有崩塌的可能,便从善如流,停下千方残光剑,带着两女退到出溶洞的必经之路,守株待兔。
约莫半刻钟不到,溶洞深处传来一声骂骂咧咧的咒骂:“特么的,真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外面的人类,给我退出去,不然我就杀了这两个女人。”
“你可知道,我从来不会受人威胁。”楚辞傲然冷笑,锁定声音来处,脚一踏,化身流光,瞬息间来到敌人面前。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还未化形彻底的老鼠精,手里端着一个血色八卦盘,八卦盘血光弥漫,里面隐隐可见两个女子打坐抵挡血煞侵蚀。
老鼠精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却觉得右手空荡无比,低头一看,一道金光映入眼帘,除了感叹一声‘剑好快’之外,老鼠精已再无任何意识。
楚辞弹出一道三昧真火烧掉血色八卦盘上的断臂,右手收剑入剑匣,衣袖一翻,单手托住八卦盘。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甚至连紫萱那句“你别乱来,放了她们,我们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都只说出一个‘你’字!
楚辞琼华修道九年可不是吃素的,方才冲刺外加随意两剑,便将雷法惊雷闪的奥义以及琼华基础剑诀刺芒剑融为一体,化作举手抬足的雷霆必杀,一剑断臂,一剑抹喉,出手恍若羚羊挂角,不沾烟火气,无痕无迹,无法抵挡。
“萱儿,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毋需跟敌人多做纠缠,没必要。”楚辞端着八卦盘开始研究,老鼠精修为是有那么一点,真要打起来,也能在楚辞手中走上十来招,如果不出来,楚辞甚至找不着它。
但它的倚仗着手中不知从何处来的八卦盘,出现在楚辞面前,结果楚辞一照面,连试探都不试探一下,直接爆发全力,强势斩灭掉它,可以说死的相当憋屈。
拿到战利品,楚辞当即便想将夙莘和阿青放出来,可这个八卦盘远超楚辞想象的高级,研究良久,方才勉强看出一点端倪,但要说运作八卦盘,将处在里面的夙莘和阿青放出来,绝不可能。
红玉看了一会儿,绕是她见多识广,也想不出破解的方式。
老鼠精死在楚辞的霹雳手段,于是乎,连最后的线索都断了。
楚辞研究片刻,尝试动手,可稍加催动灵力,八卦盘血光大涨,血煞侵蚀越发严重,甚至可以看到八卦盘中两女痛苦的神色,吓得楚辞不敢再触发。
“夫君,怎么办?”
“看来要回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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