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呕的气息。
那样的感觉并非源自嗅觉之类，而是自灵魂中显现的，让人本能的就不愿意靠近或者接触的感觉。而与此同时，原本耀眼的金惹也随之暗淡了下来，璀璨的金光变得浑浊有如阴天时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射下的暗淡阳光。
圣杯产生的诡异变化让切嗣和saber不由得心生警觉，下一个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终于化为了现实。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圣杯早已被污染，自圣杯内溢出的是满载着绝望气息的黑泥……单看这个就能明白，自己无比渴求的万能许愿机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这是什么？！”saber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她扭过头希望从叶羽那边得到一个解释。到了现在她哪还不明白叶羽所谓的无意于圣杯纯粹是早已预示到了如今的状况，可怜自己等人还为了一个注定无法得手的东西去打生打死，这样的现实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别这么看着我……就算是我之前跟你们坦露了事实，你们又真的会相信？”叶羽满脸嘲弄的笑了笑，可这样的话却让saber一下子变了脸色……她承认叶羽说的没错，可这样的说法实在是刻薄到了让人愤恨的地步！
“另外这黑色的东西名为此世之恶，是这个世界上一切【恶】的集合体，只要沾上一点就算是英灵也会被这些恶念污染吧。”叶羽漫不经心的在自己身前布下一道防御结界，就算是他和樱都不畏惧这些东西，可想到让这些黑泥沾到身上依旧免不了一阵恶心。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自圣杯中外溢而出的此世之恶，似乎成为了压倒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心灵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了心底的夙愿他几乎已经舍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可现在这个结果……换做是谁都会疯掉吧。
“我只知道我知道的事情……啊好吧，不说这个……”放弃了说一个冷笑话来舒缓气氛的打算，叶羽在无奈没有人能接自己梗的同时重新回复了之前一贯的严肃，“圣杯被污染是上次圣杯战争的事情了，具体的我想你们也没有兴趣知道，现在还是想想如何去解决它好了～”
“你一定有办法的！”根本不等叶羽说完，切嗣就如此断言，“你所做的一切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么一个被污染的垃圾！”
“好吧我承认……我的目标从最一开始就是此世之恶。但这不代表你把这东西召唤出来的罪孽就可以就此抵消了。”叶羽耸耸肩膀坦然的承认了这一切，“跟我去外面吧，来亲眼见证下你们所追求之物究竟能够带来什么。”说完话叶羽也不等切嗣答复，带着樱一起离开了柳洞寺的大殿。
在这做建在丘陵上的寺院前，可以容易的一窥整个冬木市的全貌。叶羽拉着樱的小手走到一侧的悬崖边上，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红宝石，下一秒却毫不犹豫的将其捏碎。
破碎的宝石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一样，一股纯粹的魔力自叶羽手中一直延伸到了他的脚下，接着透过大地顺着既定的路径开始飞速的游走。凡是魔力所过之处一道道属于魔术的灵光随之显现，而当所有这些全部串联到一起时，一个覆盖了整个冬木市的巨型法阵就此显现。
随着叶羽一同过来的切嗣亲眼目睹了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心下的惊讶绝对不比刚才看到被此世之恶污染的圣杯少多少，这样的大手笔……恐怕只能用豪奢两个字开来形容。
光是布置法阵所需要的材料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何况又是何等的才情才能让他独自完成这样一个伟大的法阵。这简直被称为艺术都不为过。
可惜叶羽这时候可没有去关注切嗣的闲情逸致，身后那些溢出的黑泥已经快要占据这座丘陵的每一处空间，叶羽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待了。于是他当即启动了法阵……
而后之间原本散发着淡淡银白色的法阵突然散发出了明亮的白光，将这秋夜点亮得灯火通明。当然这只是魔术师的视角，对于普通人……普通人哪里用得着知道这些。
完全启动的法阵像是有着无穷的吸力一样，将此世之恶驱赶着全部溶于法阵之内。而数量同样庞大的此世之恶在法阵里肆意的游走，试图寻找到可以侵蚀的地方，但最终仍旧是无功而返。
整整一个冬木市的庞大空间叶都被羽都用来关押这些时间恶意的集合体，等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将它们转化最纯粹的魔力储存在地脉之中。
但事情绝非这么简单就会结束，不甘心被抓住的此世之恶奋力反抗，结果就是一晚上对冬木市造成了数起地震，虽然强度不大可唯有一场地震却是引燃了旧城区的一两处房子，但在狂风的帮助下大火很快席卷了整个旧城区……
“看，这就是你在追逐的东西……依靠外物来让其他人获得幸福的结果你看到了？不可控的幸福到头来只会是一场危机罢了！”此世之恶暂时被封印叶羽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在切嗣肩上拍了两下全是给他的一个教训吧……“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十年……十年后圣杯战争会再次开启，到那时候再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第六十八章净化
“怎么……会这样！”大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飞快覆盖到了大半个冬木市的范围，那些用来针对火灾的应急演练似乎在这一刻全都失去了应有的效果，不管是消防队员的拼命扑救，还是壮士断腕般努力清理出一条隔离带的行为，全都无法阻止火势的蔓延开来。
这样的情景简直就好像是有一个充满了而已的幕后黑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在他的恶趣味得到满足之前想要扑灭这场大火显然只是一种徒劳。
叶羽明白造成这一切的只不过是由于他仓促间布置的法阵并不能完全遮掩住此世之恶气息的缘故，那些外溢的恶意在造成了这场大火的同时也阻止一切让混乱重新回归秩序的努力……而在这近乎法则一般的恶意面前，人类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劳的。
可这样的内幕切嗣却毫不知情，他还真心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在自己付出了一切后却只收获了那个妄图拯救人类愿望的破灭，可代价却是眼前这一场因大火而造成的人间炼狱，如此落差足以令人崩溃。
卫宫切嗣这时候显然已经坏掉了，因为叶羽的诅咒他根本不能够接触到任何的光线，可此刻切嗣却如同一座凝固了的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在那里死死盯着悬崖下的那场惨烈。因为光芒为造成的刺痛令他的眼睛流出血泪，但切嗣对此却毫不在意……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去在意的了。
“可怜……却又可悲的家伙……”叶羽看了一边的切嗣摇摇头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劝阻，而这时一边的樱却拉了拉他的衣角，在叶羽转过视线之后很是有些同情的用手指了指被大火笼罩的冬木市，然后又很是犹豫的往切嗣那里看了两眼。
女孩的小心思可谓是不言而喻，叶羽抿着嘴想了下然后还是觉得虽然任由此世之恶这样慢慢稀释也没什么问题，但……坐视无数人在炼狱中挣扎的事情叶羽确实也做不出来，到头来他还是难以因为一己私欲就在那里静静等待着被法阵束缚的此世之恶依靠时间来慢慢平静，尽管现在并不是什么净化这东西的最好时机就是了……
“算了，大不了就多等些时间好了。”放弃了追求完美的想法，叶羽掏出早已准备良久的那瓶血液。这里面装有自己来到这个陌生世界所携带的唯一补给，当时就是打算用在这里的来着，毕竟说道净化之力又有什么是比自最纯粹的光明中所孕育出来的巨龙更加擅长呢……
打开小瓶上的盖子，顿时一股清新的气息就将这因此世之恶泄露而导致的污浊空气清扫一空，可叶羽这时候却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些细节，在将这些血液全部倾倒进法阵之后，他的全部心神就都放到了去引导自己血液的工作上。
叶羽的血液虽然威力不凡，可面对一整个世界的恶意终究还是有点杯水车薪，所以他不得不借住法阵的力量以自己的血液为核心而后凝聚地脉下奔涌的魔力以及无尽的光明来一点点的将此世之恶转化成最本源的力量并储存在地脉里面。保守估计这个过程大致需要10年左右的时间……也就是下一次圣杯战争开启的日子。
不过好在虽然净化需要的时间够长，可用来应付外溢的这些恶意却已然是足够，这样一来大火被扑灭就变成了迟早的事情……算是叶羽为这座城市能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吧。
做完这些叶羽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已经丧失了一切希望的男人，如果没有发生变故在这之后他就将在那片被焚烧一空的废墟中找到自己信念的继承者……想必有还未离去的saber以及舞弥的守护，这个男人终究还是能够站起来的吧。不过那就不关叶羽的事情了……
拉着樱的手离开这最后的终结之地，目前来讲这里对叶羽已经没有了半分的意义……抛开算是此次最终目的的此世之恶不谈，光是亲眼目睹了圣杯的降临就让叶羽对所谓灵魂物质化的奥秘有了个大致的概念，想来只要自己再深入的研究一下日后困扰自己的魔力问题就终将会得到解决。
至于说被净化后的圣杯叶羽从一开始就无意染指，就把它当做补偿交给saber去处置好了。只不过对如今的saber而言她是否还会许下和当初一样的愿望已然不得而知，而切嗣又成了那副样子……算来算去或许圣杯会就此便宜韦伯也说不定。
“还真是好运的家伙……”嘴上微微感慨了一句韦伯的好命，不过叶羽也清楚光凭运气一个人很难走的太远，所以纵然只是一个区区魔术天赋平平的家伙但韦伯依旧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闪光之处才对。
回头想想这一场圣杯战争从开始到结束都戏剧性的有如一场早就编排好的闹剧，因为叶羽的乱入太过惨烈的战斗几乎没有发生，使得这场战争大略显得有些过于平淡了一点。
只不过在最后的最后saber还是得到了救赎，兰斯洛特完成了忏悔，肯尼斯明白了什么叫做真爱而韦伯更是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唯有从最一开始就致力于圣杯的切嗣落得了一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该说这是命运的捉弄么？到头来付出最多的那个赔上了全部，而其他人反而或多或少的拥有了收获，这样的结果实在是难以让人笑出来，然而作为整场战争的参与者到头来叶羽也只能给予切嗣一个咎由自取的评价而已……
明明这就不是一场适合运用阴谋诡计来获胜的舞台，而自己也不止一次提醒过他，和时臣一样……最后击败了切嗣的其实只是他自己。
好在从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去，无论是圣杯、英灵还是所谓的王者与阴谋全都可以就此抛下，叶羽和樱已经做好了离开这座城市的准备，今日所积累的因果就留待日后在一一了结好了。
然而某人忘记了，自己似乎在这次的战争里面得罪了太多的人，即便是圣堂教会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一时间难以追究，可别忘了……抑制力小姐可是早就闲得无聊了呢~~
第六十九章观布子市
（今天又只有一更……睡眠严重不足啊，头好晕……明天还要参加啥拓展培训，咱的周末啊！嘤嘤嘤……）
远游的计划并没有想象中来的那么仓促，至少叶羽也想要等到时臣的葬礼结束后再带着樱离开，作为时臣的遗孀远坂葵自然有雁夜负责照料，凛以后的日子应该或多或少的会因为这个缘故而变得好过一点吧……不过未来谁又能说得清呢？
大概一心想要替自己丈夫振兴远板家的葵会对凛展开魔鬼教学也说不定，这个女人虽然可以说的上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但她对自己丈夫的爱却已然趋近于病态，这次时臣的死究竟会导致怎样的结果谁都说不好。
现下能做的唯有期盼葵可以振作起来吧，在参加时臣葬礼时叶羽时隔多日再次见到葵，发现她除了一身缟素之外其余的倒还算平静……可惜的是，正因为丈夫新丧，她对雁夜的态度倒是多了些刻意的冷淡，想来也是为了保护远板家名声所做的无奈之举。
不过葬礼上凛的一句无心之言却使得彼此有些不欢而散，毕竟指责樱追随叶羽而抛弃了远板家什么的……哪怕只是小孩子的无心之失，可也依旧有些太伤人了点。自那之后樱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的，一直到一个多月之后的现在都没有多少好转……
一想到这个叶羽就忍不住有些叹气，所以说小孩子就是这点不好总是会弄出一些让人难以下台的事情出来，与成年人之间那种始终带有距离感的亲近不同，小孩子才不会去根据气氛调整自己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甚至于他们会不会阅读气氛都是个未知之数呢。
可偏偏却又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去对他们加以指责，那这样一来就很让人难以接受了……
“话说……仔细想想，还有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新年了？”对于这种传统的节日身为魔术世家的远板家自然没有给予太多的重视，甚至于相比较起来圣诞节还比较热闹一点来着，然而叶羽一直就对那些外来的节日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而在除夕那天静静地守岁反而是他无数年来一直坚持的习惯。
“那么要不要久违的去弄一个热闹点的新年宴会？嘛……说是这么说，但只有两个人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吧。”叶羽打算借助新年的喜庆让樱也能久违的开心一下，至少让女孩的脸上多一点笑容也是一件好事啊。最近樱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会强迫性的让自己翘起嘴角，然而她这样的懂事反而会让叶羽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而今天的天气却也让人实在是难以高兴起来，抛开冬季那一贯阴沉的天空不提，单单是淅淅沥沥落下冬雨就给这个本就寒冷的空气里平添了几分更为难耐的潮湿，仅仅是出来一会叶羽就觉得自己的裤脚还有大衣里面穿着的衬衫都已湿透……有的是被雨水所打湿，有的却是因为汗水但总之这样的感觉让人很是苦恼就对了。
手上撑着一柄相对于他这个年纪而言有些过于素雅的黑色长伞，叶羽独自一人走在这条陌生的街道上。
这是他跟樱来到这座观布子市的第三周，叶羽本打算去两仪家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约见到那位两仪式小姐的来着，不过最近接连几批来自抑制力的杀手弄得他有些心烦意乱的，尽管在成功领悟了灵魂物质化的诀窍后叶羽的魔力总量得到了极大地扩充以至于那些杀手全都被他随随便便的给弄死了，但就这样贸贸然去见两仪式的话天知道还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叶羽始终都不认为式和织构成的完美两仪被打破，以至于式的意识沉浸到根源之涡达到2年之久，并最终借此觉醒境界式的过程只不过是一场偶然……恐怕在幕后谋划的荒耶宗莲也不过只是一枚冥冥中的棋子罢了，毕竟根源这种东西……作为一切的起始之地，操控命运这种事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所以叶羽如果现在去见两仪式的话难保不会刺激到这个世界虽然没觉醒意识但已经有了自己情绪的根源之涡，而恐怕抑制力有胆子向自己派遣杀手也是因为得到了根源默许的缘故才对。要不然光是叶羽身上那三道世界意志的气息就足以吓得她们惶惶不可终日了好不好。
在这种情况下，叶羽索性也就打消了原本的计划，跟樱一起在这座陌生的大都市逛逛也不错。那有别于冬木市的现代化高楼大厦，哪怕远不及叶羽所了解后事繁华，可在这个时间段也着实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好消息是在见到了那些摩天大楼以及街上时刻穿梭不停的车辆之后，最近一直很是消极的她第一次多了些其他的情绪……大概是小孩子特有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