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身边这些兄弟。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淡然自若,一种说不出来地感觉。紧紧抓住了雷震的心。在这个时候,雷震那颗在小时候也算是调皮捣蛋的心,也复苏了。
“就姑姐把它当成临死前,回光返照式的快乐吧。”
带着这样的觉悟,雷震轻耸着肩膀,一边试图把那件太紧的军装撑大点,一边洒然道:“我们第五军序列里,原来只有四个主力师,现在我们这个师,虽然人数少了点,但是士气高昂将士用命,打起仗来也不会输给他们,绝对能算是一号角色。我看,干脆就叫第五师吧!”
说到这里,雷震这位怎么看,都有点象被部下强行黄袍加身的第五师师长笑了。
鬼才这位一下子水涨船高,说白了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荣升为师参谋长的家伙也笑了。
至于罗三炮嘛,以他的能力,以他进过黄埔军校,参加过北伐的资历,马马虎虎,在这个暂编第五师里,当一个副师长,应该也能胜任了吧?
虽然迫击炮只有那么可怜地几门,但是给赵大瘟神点时间,让他布上一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地雷,再加上迫击炮东砸一炮,西甩一弹的配合,估计也够那些敌人喝上一壶的,所以嘛,让他当一个炮团团长,估计大家也是没有意见地。
至于医生,当然是野战医院院长,而猴子,怎么也能混个侦察营营长了,当然,不能忘了孙尚香,嗯,请她当第五师特务营的营长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这个特务营,就是把雷震他们这批从上海过来的兄弟扣除,余下地五九八团特务排原班人马,但是我们的孙尚香从一个副班长一下踏成了营长,怎么也算是连升了五六级对吧?
对了,还有个兔子,看着兔子又高又大的身体,还有像拎根火柴棍似地,随手握在手里,足足二十几公斤重地马克沁水冷重机枪,雷震不无恶意地想道:“如果从装甲车上扒那么几层铁皮下来,套在兔子的身上,他大概也能算是一辆人形装甲车了吧?能做到这一点,封他个敢死队队长当当,倒也是不错地选择!
就这样,在一阵轻松写意的氛围中,暂编第五师,也许只是在战场上千古绝唱那么一回的第五师,在本着人尽其所才,实在不行就胡编乱凑,不求最好,但求全有的方针下,雷震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把全师的指挥框架给搭起来了。
这批第五师核心人员,全部都是在战场上双手沾满血手的人物,没有一个是孬种,没有一个是好鸟。
至于这个第五师的战斗力吗,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虽然缺乏配合,虽然重武器少得可怜,但是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谁能轻易断言他们很弱?
你敢?
我敢?
他敢?
就连雷震都不敢!
雷震大模大样的在山坡上埋锅造饭,翻滚而起的滚烟直冲而起,在这种情况下,原来一直紧追在二百师身后,逼得二百师找不到喘息之机,几乎把二百师打得支离破碎的敌人,终于被吸引过来了。
而这批被雷震吸引,偏离原来正确方向的敌人,找到雷震精心挑选的战场上时,已经是二十六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千万不要小看这二十六个小时!
二十六个小时,就是在这一段时间里,依然有一部分散兵游勇,加入了雷震的阵营,而雷震以工兵团为主力,更连夜奋战,对这片注定要成为主战场的阵地,进行了最细心,最努力的建造。为了表示对雷震这位师座的尊重,这些工兵团的兄弟,甚至不辞辛苦,为雷震挖掘出一个师指挥部。还有一部分人连夜伐下来三十几棵大树,并用它们和粘土层层叠加,再加上沾满泥浆的麻袋,硬是在师指挥部的顶端,架起了一层厚达二点五米,就连大口径炮火都未必能轰穿的壁顶。
而工兵团是成建制被雷震收编的部队,他们甚至还携带的电台,现在这两部电台,也放到了雷震的师指挥部内,再加上两名电报收发员,和一名机要秘书。再加借着保护的名义,上寸步不离雷震的江东孙尚香,看起来还真是有了师指挥部的气势。
但是雷震真想问问电报收发员,他们这个有实无名的第五师,究竟有谁会给他们发报,他这位师座,又要向谁汇报战况!
(妖少:前面的情节写缅甸会战。:
第六卷 热血春秋 第二十六章 天下无双(上)
我军在野人山一代,遭遇敌军有规模正面狙击!敌人上,挖掘出防御阵地,铺设出大面积防御雷区。并依托三个火力制高点,形成交叉火力,我军缺乏重型火炮,在一日之内对敌军阵地发起六次冲锋,但是都被敌人击退!”
接到先头部队发送回来的电报,日本第五十五师团司令官竹内宽,心里扬起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能!
要知道,负责追击的,可是他们最骁勇善战的五十五师团下辖两个联队!
渡边正夫率领的五十六师团负责在前面堵截,竹内宽率领的五十五师团从后方包抄,面对这种情况,中国军队只能一路向东撤退,或者干脆说他们是一路向东逃跑。面对仅仅有两个联队防守的密云那,他们的指挥官都失去了拼死一战的勇气,当杜聿明下令所有人进入原始丛林和深山当中时,训练有素的中国军队,曾经在同古城,和五十五师团打出最灿烂战斗的中国军队,已经注定要成为一群丧家之犬,被他们帝国军队在后面不停追赶,一点点吞没!
绣内宽真的不知道,在杜聿明手下,还有哪位指挥官,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拥有足够的统率力和勇气,带领自己的部队停下一路奔逃的脚步,在这种兵败如山倒,四面楚歌,绝对不要指望有任何支援的战场上,打出一场必败必输必亡的战斗!
就连二百师的戴安澜也不行!
但是,在绝不可能地情况,却真地有一支中国军队。停下了他们不断奔逃的脚步。返身打出了如此破釜沉舟的一击!
绣内宽真的无法想象,这些一路逃跑了十几天,早应该逃得士气全无,早应该逃得狼狈不堪,没有重型武器,没有给补,没有援军的中国部队。又凭什么,抵挡住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当真称得上士气如虹的五十五师团两个联队六次猛攻!
“他们有多少人?”
“至少有两个团。”
面对师团长竹内宽电报询问。受到正面狙击。已经连续组指了六次进攻,但是却一次次被打回来的战前指挥官,望着敌人阵地上。那一片在战火中依然屹立不倒,迎风劲舞,扬起了片火一样地灿烂与坚毅的青天白日国旗,感受着这片战场上最坚顽的防御与反击力,这位联队长迅速更改了自己地判断。“不,他们是一个师!”
“戴安澜地二百师?”
“不像!我军连续在二百师身后追击了整整十天。戴安澜部虽然也组织了几次小规模狙击战,但是这样的举动,只是为主力部队继续逃窜,赢得必要的时间罢了。无论戴安澜有多强,能够让这支部队不被打散,已经是他地极限。下官有足够的理由坚信,在这种情况下,戴安澜绝不可能带领全师停下脚步,转身和我军决一死战!”
看着部下传送回来的电报,竹内宽点了点头,他身为日本陆军军队公认最具有攻击力的将领,当然清楚的明白,兵败如山倒,面对这种无可逆转地败局,一个指挥官如果没有钢铁般的统率手段,没有振臂一呼必将应者如云地精神领袖魅力,没有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创造奇迹的手段,就绝对无法做到这一点!
戴安澜虽然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名将,在他的身上,也拥有日本军人般的坚毅与果断,但是……
和戴安澜在同古城反复交手,已经彼此慢慢熟悉了对方作战风格,甚至推敲出对方性格特征的竹内宽,缓缓摇了摇头,“他还差了一点!”
戴安澜不行,杜聿明不行,廖耀湘不行,孙立人不行,那个穿着睡衣玩麻将,当真是有着几分大将之风,帝国军队炮声一响,却率先逃跑,一口气就逃到保山附近,当真称得上御敌无术逃跑有方的第六军军长甘丽初更不行!
“拿地图来!”
随着竹内宽一声令下,高桥筱少佐立刻从随身军用挎包中取出一份区域地图,并把它平摊在师团长面前。竹内宽的手指,在地图上慢慢移动,当他按照那位联队长发送回来的情报,手指终于落到敌我双方正在爆发激战的位置时,望着地图上那代表着山脉起伏的线条和用一连串数字堆砌出来的最精确情报,这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把军人进攻天性发挥到极限的指挥官,眼角在不停轻轻的跳动。
“高桥君,你怎么看?”
面对师团长的询问,高桥筱略一思索,迅速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还有缅甸向导提供的信息来看,这是一处兵家绝地!敌军战领的区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三个火力制高点更可以相互支援,形成犄角之势,背后还是断崖天堑,不用担心背后突袭。但是相对应的,一旦我军固守正面通道,他们就插翅难飞。我看这位未知名的指挥官,根本没有打算撤退,更没有打算活着出去!而他带领部队,返身作战,无疑是要用自己为诱饵,吸引我们五十五师团追击部队注意,为其他再也无法承受攻击的部队,赢得最宝贵撤退时间!”
听着高桥筱的分析,看着眼前的地图,竹内宽师团长这位身经百战的指挥官,眼前几乎已经看到了在野人山外围的战场上,所爆发的最激烈交锋,他更看到了在中国军队所防守的阵地后方,那一片孤绝耸立,绝不可能突破,更不可能撤退的山崖。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佩服!”
在轻轻叹息中,竹内宽闭上了双眼,沉吟了好半晌,他才霍然睁开眼睛,放声喝道:“下令全军,立刻向该地区移动,进行支援!”
“可是我军的任务。是追击戴安澜的二百师!”虽然官职只是五十五师团独立侦察分队队长。但是身为竹内宽最欣赏也是最信任地部下,高桥筱还肩负着幕缭和军师地作用,听着竹内宽突如其来的命令,他迅速道:“就连我们日本国内的报纸上都宣称,要征服支那,必先灭戴安澜之二百师!经过同古、棠吉一系列战斗,戴安澜和他的二百师。俨然已经成为支那人心目中的英雄,只要能够全歼二百师,就可以在支那人早已经脆弱不堪的民族自信心上。再重重的补上致命一击!”
英雄?!
听到这个名词。绣内宽突然笑了,“高桥君,你认为现在戴安澜和他地二百师。还有多少战斗力?如果现在还是他们守在同古城,我们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攻克他们的防御?”
“现在二百师已经成丧家之犬,被我军突击部队衔尾追击,没有援军得不到补给。每天在大山和原始
狼狈奔逃,现在他们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二百师了。”道:“如果真地让他们回到同古城。再由我们五十五师团发起进攻,最多只需要四个小时,我们就能攻破防线,突进城内活捉戴安澜!”
“没错,一路奔逃撤退,他们失去地不仅仅是体力和重型装备,更是意志和勇气。而这些东西,没有长时间的休整,根本不可能恢复,现在再让他们身陷绝境,从他们内心深处升起的,绝不可能是背水一战地爆发力,而是恐惧,是软弱,是求生的欲望!”
绣内宽望着高桥筱的双眼,沉声道:“面对这种不可逆转的溃败洪流,就算是我竹内宽卷在其中,也只能叹上一句大势已去。但是却有人率领部队停下脚步,甚至把部队带到了兵家绝地。没有哗变,没有溃散,我真的不知道,那位未知名地指挥官,是如何做到了这一点。我唯一知道的是,他能带领部队,用自己手中绝不算优势地武器,顶住我们两个联队六次冲锋,这足够说明,他已经把那批残兵败将,重新凝聚到了一起,重新在他们的身体里,灌注了可以称之为‘勇气’的力量!”
说到这里,竹内宽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严厉,“高桥君你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五十五师团,是应该继续去追击在正面战场上能打硬仗的戴安澜,还是去消灭那个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用强大精神领袖魅力,把所有人凝聚到自己身边,更可以创造战争奇迹的敌人?!”
“支那人常说,一个民族兴盛,必将英雄倍出!而我们想要征服这个民族,想要他们在帝国面前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忘记他们所谓的五千年华夏文明,”竹内宽的拳头狠狠砸到地图上,他放声狂吼道:“必先消灭这种散发着强大领袖魅力,可以让他们凝聚到一起的英雄人物!”
就是在竹内宽的放声狂吼声中,五十五师团,全军扑向了正在爆发着最激烈攻防战的山地丛林。
“我们有两个联队,按照战力对比,我们就等同于支那人的两个师。现在支那人被打得逃跑了十几天,他们没有饭吃没有水喝,就像是一群丧家之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个联队,竟然不能击破支那人垂死挣扎式的抵抗,竟然要师团长亲自带领主力部队支援!”
负责指挥快速突击部队追杀二百师,却被雷震吸引得偏离目标,最终双方爆发激战的战前指挥官也疯了。他猛然拔出身上的指挥刀,指着到现在为止,就连第七次进攻也被打退,在山坡上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弹坑,却依然牢牢的掌握在中国军人手里的阵地;指着山坡顶端,那竖成一排依然在迎风烈烈飘舞,扬起一片火红,扬起一片灿烂的青天白日国旗,放声狂喝道:“进攻,进攻,给我不停的进攻!我们打同古城用了十二天,最终却只得到一座空城,这已经是帝国军人的耻辱,如果我们连这样一支没有火炮,重机枪也没有几挺,由残兵败将组成的部队,也要等到师团主力赶到,那我们干脆一起剖腹自尽吧!因为,我们已经把帝国军人的脸丢光了!!!”
带着部队一直向前奔逃,而且身边的部下越来越少地杜聿明军长不知道,那些远在重庆地军事委员会成员更不会知道。就是在日本军人愤怒的狂吼声中。就是在五十五师团全军突袭式的高速挺进中,一场注定不会写入史册,却在为几万远征军同胞活着返回祖国,而爆发的狙击战,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活命,谁不想活命?我雷震活了这么大,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比谁都更想继续活下去!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怎么活?!投降?你们不要忘了南京大屠杀,不要忘了那些已经举手投降。却被日本人用汽油烧死。用坦克辗死,用机枪打死的可怜虫!逃跑?我们身后敌人穷追不舍,摆明了不把我们杀光绝不放手。我们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没有补给,不熟悉地形,你认为我们能跑过那些精力十足,又有缅甸向导引路地日本人吗?就算你真的能侥幸靠装死。靠爬在大树上逃过一劫,从这里走回中国。你知道要穿越多少原始森林,要穿越多少大山险谷,你有多少机会活着逃回去?”
“我告诉你们,当大家一窝蜂似的冲上山,把我们地武器我们地汽车,我们的补给全丢在路边的时候,我们所有人活命地机会,早就没有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敢在战斗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把部下所有生存生希望,所有侥幸心理,都彻底清除的指挥官?
“投降没有用,逃跑没有用,与其被别人像追小鸡一样慢慢玩死,慢慢掐死,我们还不如回头在这里老兔蹬鹰,拼死一战!不要问我,我们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也不要问我,我们究竟能消灭多少敌人,只要我们能把他们蹬疼了,踹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