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前面有点小伏笔,但是没点出来
第44章
乔悦有些愣住, 就见赵琮看着她, 目光更深了些许,声音沉沉,“如果你告诉我, 我会相信你。”
乔悦看了他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等到他的手在揽上她的肩,她的脸色猛然涨红, 觉得心头一动, 之后又觉得赵琮这话不太对劲,再捶了捶他肩,声音还有些恼, 哭声却总算止住了, “说什么呢, 她是你娘。”
房中安静,只闻得呼吸声,外头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周围就有些昏暗、她坐在他怀里,看着他的喉结滚动,声音被压得低, 像是压着很多东西。他闭了闭眼,之后才道:“先皇后是个特例, 与君上关系的确好,但是现皇后与君上不似你看到的这般,皇家看似风平浪静,期隐藏着的却是波涛暗涌。”
乔悦微微一愣, 忽然就想起先前裴晟和她说的话。他说她的夫君多年隐忍,城府极深。可是现在这么一看,赵琮城府哪里深了,几乎什么都和她说了。
赵琮看着她神色有些不对,拂了拂她的发:“怎么了?”
乔悦缓过神,情不自禁地握了握他的手,牢牢的抓住,他过去从来和他说过这些。今日猛得听到,乔悦只觉得触及了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她喃喃地忽然就问出了一个问题:“你小时候怎么样的?”
乔悦忽然问起这件事,赵琮的眉间的微蹙一闪即过,却还是很快回答她:“周围没什么人可以相信,也没办法出来太久,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书。”再看着她,笑容很轻,像是在叹息,“有时候看着你打闹的模样,会有些羡慕。”
自己小时候那副样子赵琮居然会羡慕?乔悦有些惭愧,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越是轻描淡写,乔悦却更是心疼,就拉住他的手,声音安静又柔和:“现在不会了。”
赵琮似乎顿了顿,就看向她,目光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话。
乔悦浑然未觉,看着他,只是满脑子的心疼。自家夫君童年过得居然这么凄惨,她小时候只需要过的开心就好,他原来要提防那么多人,即便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能相信。也不知这么多年,经历了什么,乔悦拉着他的手,郑重的覆在自己的胸口,声音沉沉,像是在轻声哄他:“之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会最相信你,你也可以相信我。”
赵琮看着她,眼中渐渐浮现出笑意,却是没说话。烛火明明暗暗,照到她的脸上,少女笑容温和柔软。静静的看着他,眼中似乎有光芒闪烁。他有些好奇,她这模样……莫非是在安慰他吗?
小时候没有会安慰他,长大了也没什么人敢去安慰他。却没想到现在,乔悦这样郑重说出这样一番话。赵琮觉得有些想笑。心上却软得一塌糊涂,过了半晌,赵琮凑近她,抵着她的额头;“相信我?”
之前就是因为这事闹的矛盾,眼下赵琮在问起来,乔悦连忙点头,又撇撇嘴,点了点头:“嗯。”她道,“我会的。”又想起什么,抓着他的手,抬头,“你以后不能因为这件事生气。”
赵琮就摇头了:“我没生气。”
乔悦直接打断他:“不许说话。”
看着乔悦这幅模样,赵琮就挑了挑眉,果然停住了声音。然而下一刻,少女就欺身向前,直接让自己压倒他身上。声音有些轻颤,但是眼神却是坚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色涨红:“这件事你没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因为你娘的原因所没敢没告诉你,选扯平了,但是问都不问,赶你去书房是我不对。所以……”
赵琮看着她清亮的双眸,顺着她的话:“……所以?
“所以,”乔悦俯下身,骑在他身上,再轻轻地在唇边印下一个吻。对上赵琮难得有些错愕的双眸,她眨了眨眼,骄傲的看着他,笑容狡黠,“如果睡书房不能都消气,只能负荆请罪了。”
。
昨天这一请就请了一个多时辰,乔悦一开始气势满满,后头却实在有些招架不住,明明她才是上头的那个。到了后来,主动权却还是掌握在赵琮手里。
之后发生了什么乔悦记不太清,唯一记得是她后头她倦极而睡的睡去,现在醒来的时候时间天已经快到了午时。便听见外头传来一些声音。
赵琮声音有些沉:“……吴太医?”
之后便是承安的,听着有些犹豫;“方才吴太医过来,说是给长公子和夫人诊平安脉,臣下已经推脱了过去,也不知何时还会过来。公子可以要做什么准备?”
诊平安脉?乔悦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被子,陷入思量,她记得,过去赵琮和她的平安脉都有郭太医负责。虽然赵琮没说过什么,但是乔悦也能猜得出郭太医怕是知道一些内情。所以这么多年,赵琮的病也没被拆穿。
终于这个吴太医是谁,却从没听过。
静了一会,赵琮的声音再响起:“知道了,明日会入宫一趟,若他再过来,你先找些里头挡回去。”顿了顿,又问,“那位吴太医,可有留下什么药?”
承安立刻点头:“有的,近来季节交际,有些寻常的药茶留下。”又疑惑,“公子想要用药?”
赵琮声音有些似笑非笑:“怎么不用?记得晚些的时候派人送去谢礼,就说孤用着甚好,改日请吴太医再来诊脉。”
乔悦趴在床上,双手托着脑袋,薄杉从肩上滑下。她顺手就盖了上去。她有些困,停了一会,睡意又渐渐袭上,她打了瞌睡,再重新睡了过去。
等到这一觉再起来的时候,睁眼时,赵琮就在前面坐着,微微弯着嘴角,一副吃饱餍足的模样。他案前对着一些文书,刺客正提笔写着什么。
乔悦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肚子,之前不怎么觉得,现在再睡饱醒来,感觉就分外明显。她卷着被子,正想开口唤他,一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声音戛然而止。
赵琮听到了,抬头看她。模样看着有些似笑非笑,走进了几步:“怎么了?”
想起昨晚的一番胡闹,乔悦顿了顿,起先有些不好意思。但再一想,自己这幅模样,明明才是始作俑者,她挑了挑眉么,理直气壮的指使他,抬了抬下巴:“我饿了,走不动,你找人煮点东西吃。”
赵琮挑了挑眉,没说什么,顺手把放在一旁的衣服递给她,就下了楼。
乔悦脸红了红,看着他离开,立刻就从床上下来穿衣。不一会儿,有人端了些饭菜上来。因为念着昨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送来的,味道有些清淡。
乔悦之前一直的确没什么胃口,但经过昨晚一番酣畅淋漓,体力消耗过剩,连带胃口都好了不少。
她看了送上来的食物,没说什么,就坐下来开吃。看着她总算愿意吃东西了,赵琮就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些叹息:“以后生气,也不要在饿着自己了。”
乔悦撇撇嘴,嘀咕:“我怎么会这么蠢,是真的吃不下。”
赵琮自然不信,走到前头,想了片刻,提笔写了什么:“这时候就吃的下了?”
因为体力消耗太多了,所以得补充一些。但是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怕说出了还得消耗一遍。吃完了这一餐,乔悦又漱了口,双腿还有些酸软,但总算恢复了些力气。她走到他边上。双手从身后环住他,下巴就搁在他的肩上,却还在先前听到的事情,见赵琮写了抬头,是像是信,她有些疑惑:“你在写什么?”
赵琮放下笔,就回头看了她一眼。
乔悦也不知为何,今日腻的慌,她抱着他,打了哈欠:“你继续写你的信,不用管我,我看你。”
赵琮好笑就静静的看着她,手环过她的腰。
乔悦受不了这样的的凝视,察觉有些不太对。她瞪眼看了她一阵,收回了手,就想溜走,然而他的手用了力,把她转了过来,让他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之后,他的吻就落下,似乎带着清晨的晨露,温软又炙热。乔悦微微一愣,之后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就调整了下坐姿,勾住他的脖子,回应起他的吻。
等到她有些喘不上气的时候,赵琮终于放开了她,的声音有些低哑:“嗯?故意的?”
乔悦本来倒没这个意思,见赵琮这幅模样,嘻嘻一笑,就腾出手,挑起他的下巴,扬眉一笑:“你猜?”
赵琮瞧着她灿若桃李的脸颊,只觉喉咙一紧,呼吸沉重,最后直接把她拦腰抱起,便向床边走去。
被顶得迷迷糊糊中,乔悦心里头只闪过一句话,自己调戏的,含泪也得忍下。
作者有话要说: 调戏一时爽,明日难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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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皇后这几日有些心悸, 一连召见了好几次吴太医, 此番吴太医给她诊好了脉,写了药方,便起来作揖:“皇后已经无甚大碍, 只是因为季节交际,静养几日便好。”
皇后转了转手腕, 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才收回了手,整理了袖子, 淡笑道:“这几日我礼佛未曾出门, 不知长公子近来如何?”
说起此事, 吴太医思虑了片刻,才道:“前些日子郭太医不在,臣去请过平安脉,只是长公子外出,只得留了寻常的药茶。”
闻言,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 微微蹙起眉:“这么巧,刚好就不在?”
吴太医也有些想不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皇后有些心慌,便召了他诊脉。末了又暗示他,自己这些日子礼佛不能出门, 希望他代自己去看望长公子。
吴太医其实不太想揽这个差事,长公子的命几乎就是用药材吊着的。七年前,院首告老还乡之后,长公子的病就落在了院首的徒弟,郭太医身上。太医上下里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万万不敢给赵琮去看病的。
之前的事情还不容易给他避过,如今见皇后还提起这事,吴太医连忙起身作揖:“皇后固然关心长公子,但长公子脉向来有郭太医负责,若忽然换了臣的药方,恐是会药性相冲。皇后若有什么疑问,可以召郭太医一问。”
皇后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停滞,之后才道:“有劳了。没什么事了,吴太医请回。”
从清心宫出来之后,吴太医擦了擦鬓角的汗。终于让皇后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也松了一口气。
赵琮的病不去治是罪,治坏了还是罪。他乐得前头还有个郭太医挡着,并不想去招惹这个事情。若不是皇后莫名的吩咐,他也不会去请平安脉。
所幸的是,他过去的时候赵琮不在,他便留了些再普通不过的药茶就回来了。
这种难办的差事,还是留给那位前程似锦的愣头青吧。
。
已经渐渐入了秋,空气凉爽。承安等着门外,见长公子和夫人从里头出来,连忙上前作揖见礼:“公子,夫人,车已备好,信昨日也送出去了。”
乔悦下意识的看了赵琮一样,其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许在赵琮的授意下,承安在她面前也不避讳什么。只是今天的话掐头去尾的很难以理解,上了马车以后,乔悦就问直接赵琮:“什么信?给谁的信?”
赵琮挑了挑眉,就把乔悦搂在怀里:“你猜?”
“猜什么,不猜。”乔悦竖着眉,扯了扯他的脸,口气不善,“你现在就告诉我。”
赵琮默了一瞬,乔悦放手的时候,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色浮现出几分笑意:“是郭太医的。”
“郭太医?”乔悦有托起下巴,又些纳闷,“你给他写信作什么?”
赵琮斟酌片刻,也没有隐瞒:“今日郭太医和吴太医会给君上诊平安脉。”
乔悦眨了眨眼,没有问他怎么知道此事,而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前几日,我似乎在书房听见,承安说吴太医要给你请平安脉。”
说起此事,赵琮眼眸微敛,淡淡地“嗯”了一声。
皇后过去虽然会派人送药,但是从来没有找人给他诊脉。早些的时候,他的“病”一直都由郭太医师父负责,后来那位太医告老还乡,之后便一直是郭太医给他请的平安脉。
皇后忽然找人给他请脉,加之裴晟和乔悦说的那一番话,让他不得不留心起来。赵琮掀了车帘看去,前头的渐渐显露出巍峨的宫阙,他的眉头微蹙,许久都没有说话。
乔悦拖着下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侧脸,也陷入了思量。过了一会,她覆上他的手背,赵琮注意到了,便侧眸看了她一眼。乔悦笑容柔柔软软,他清楚她的意思,也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这时候差不多也就到了,两人便一道下了马车。乔悦笑了笑,正想说什么,抬眸间,便看见了前头的一个人,扯了扯赵琮的袖子,脚步也停了下来。
“长公子。”吴太医正准备回太医院,路上遇见了赵琮,便停下来行礼出于礼节,便再问了一句,“前些日子,臣下去请了平安脉,长公子正好不在,只留下些药茶,长公子用着感觉如何?”
听到这里,乔悦就明白过来,想来这个就是前些日子的吴太医了,乔悦打量了他一阵,便听见赵琮含笑的声音:“用着不错,虚汗也少了许多,孤正打算再和吴太医要几幅。”又吩咐抬了抬手,边上的人便呈上了一个木盒。
吴太医看着眼前的木盒,就愣了愣,他的药茶寻常的很,哪有这个功效。没想到赵琮用着不错,还赏赐了东西?他顿了好一会,推辞不受:“这是臣分内之事,长公子既然觉得好,等会臣便写下方子给长公子送去,当不得赏赐,长公子还是收回吧。”
赵琮笑了笑:“吴太医谦虚了,这是孤的一点心意,吴太医收下便好。”
如此推辞了一番,吴太医见赵琮是真心赏赐,也却之不恭,欣欣然收下。之后,赵琮掩唇低咳一声,便道:“看吴太医的方向可是要去君上那边,孤也正好要去,正好送吴太医一程。”
皇帝寝宫那边,气氛实在算不得很好。皇帝看着眼前的太子一脸倔强,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移开了话题:“昨日太傅可和朕告了不少你的状,你功课都做完了?”
他最近的精神不太好,烦心的事也多。一是裴晟办事向来放心,但是乔悦一事至今都没查出什么结果来。
二是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有意给向寄芙一个名分,却被她婉言谢拒,他没办法,只能留着她在自己身边做一个女官。直到前几日,向寄芙小产,他不喜女色,后宫空虚,子嗣单薄。这个还来不及让他知道的孩子,就这样在这个世上消失。为了补偿,他还是给向寄芙封了美人之位,她痛失孩子,在他怀里哭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除此之外,更让他省不下心的太子。这几日都罔顾他的意思,偷偷跑去清心宫。太子不是谬皇后所出,但谬皇后待太子视如己出,见他们母慈子孝,皇帝的确欣慰。但一想到太子不分轻重,性格浮躁,他脑袋就突突的疼。
谬皇后是赵琮的生母,赵琮知晓他的意思,就从来没去看过皇后。倒是赵珝,偷偷往那里跑,若赵珝的性格,有赵琮一半稳重该有多好?
太子皱了皱眉:“父亲……太傅的事情可否稍后再教训珝?”
自己有心移开话,非得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回去,皇帝拂了拂胸口,实在被气的够呛。他近来只是精神不太好,其他一切如常,放权也是多有给太子磨练的意思。至于之前下令让皇后礼佛三月,的确是在气头上。
皇后性格不算稳重,但他以为她该知晓轻重,没想到她会用上这种办法。甚至无法让他公开给予教训,只能罚她幽闭,以作惩戒。
但是过了一个月,皇后的确专心礼佛,他也渐渐消了气。向寄芙的孩子没了,又已经封了美人,这个事情就算是揭过,他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