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宝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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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宝珠[清]-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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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妃心有戚戚,点头说:“老九那性子,打定了主意谁说都没用,他要是不乐意,你竖着送去他能横着给抬出来,你去讨说法他比谁都有理,你要罢了他的差遣让他闭门思过,那可好,求之不得。德妃姐姐素来有主意,倒是帮着想个点子,要真能让胤禟妥协,我整治一桌好的答谢你。”
  还不止如此,胤禟是这么说的——
  实在有个万一拦不住,上头非要赏人下来,了不起收拾个院落把人全丢进去,谁还敢逼着他睡?真当对着什么货色都能举起来?
  讲道理,宝珠在这方面完全继承到索绰罗氏,她不介意来多少人,是胤禟死活不要,不要就不要呗。
  人多无妨,人少也凑合,好赖清净。
  这事太后也知道,前头五福晋过来就说过,宝珠来请安也提过一嘴。康熙讲得更详细,说老九的原话,实在要给他塞人,就挑些嘴甜的中看的,正好凑个戏班子,平常搭台给福晋唱戏,穷起来了还能出去捞钱。
  太后是先皇的继福晋,康熙登基之前她吃够了董鄂妃的苦,倒是很能包容各家嫡妻,对老八福晋也不嫌弃,至多看不上她能搞事的性子。
  再加上太后极少管事,是个安分的性子,盖因如此才能得皇帝尊重。听宝珠这么说她也没论好坏,只是让人到跟前去,看她挺着的肚子。
  “哀家瞧着比前头还大一些。”
  宝珠笑道:“算算也快六个月,应该的。”
  太后拿手背轻轻放在宝珠肚皮上,就感觉底下动了动,很有劲儿的样子,正要开口又是二连击。
  “动了!他在踢腿儿呢!真有劲儿!”
  宝珠将手往肚子上一放,熟门熟路哄道:“额娘的心肝,可别闹,额娘还想陪太后娘娘说说话,你再动几下咱们就该回去歇着了。”
  之后果真就没动静了,太后瞧着稀奇:“这聪明劲儿,像足了老九。”
  宜妃掩唇笑道:“胤禟才没这么乖,当初闹得我,想说等生下来非得揍他一顿。”
  “说是如此,等生下来你比谁都心疼,哪舍得揍他。”
  宝珠跟着点头:“可不是,我们爷总说要好好孝顺额娘。”
  听得这话,宜妃凤眼一瞪:“孝顺?他不气我就好了!”
  ……
  看她们聊得旁若无人,低位妃嫔也就是羡慕,德妃都快坐不住了,只恨不得转身就走,又怕怠慢了太后惹皇上不快,她如今已经够尴尬了,那柄金如意的事儿还没完。
  德妃之前就觉得皇上对她有看法,之后几天康熙都没踏足永和宫,她的猜测就被证实了。德妃花了很大力气才软化了康熙,扭转了尴尬的局面,结果四贝勒府就出了事。
  先是宋格格见红,险些小产。
  消息前脚传进宫中,李格格出来散步又和德妃赏下去的人撞上,正在哎哟喊疼,说要让四爷做主。
  先前不好的预感全成了真,康熙听完脸黑得彻底,他是没脸插手胤禛后院的事,只得另找地方败火,就让梁九功传话给敬事房,撤了德妃的牌子。
  四贝勒府好一出大戏,可惜是一群奴才乱斗,四福晋都不上心,旁人就听个响。
  而宫里头,胤禟问太子借了戏班回来,说要给宝珠逗趣。宝珠看了两场,越看越瞌睡,胤禟瞧她不喜欢,又给换了新鲜的,请人来演灯影戏。
  演的是富察家送嫁九阿哥娶妻。
  眼瞧着天黑了,戏台子就搭起来,宝珠抱着手炉看了个开头,往后全程拧着胤禟的腰。
  这臭不要脸的混蛋。
  胤禟却很乐呵,仿佛主角不是他自个儿,看完之后还给了赏钱,让人再排几出,这个好,福晋看着精神。


第37章 好报
  胤禟使人排的那出灯影戏; 宜妃也看了; 笑了个全程; 直说胤禟猴精。
  胤禟也是厚颜,跪在宜妃跟前一番真情流露:“额娘生儿养儿好不辛苦,儿彩衣娱亲; 博您一乐。”
  各宫都有康熙的眼线; 只是大多在院里做洒扫; 或者是二三等的小丫鬟,难近主子身。可这灯影戏是在庭院里搭的戏台; 母子二人的话语神色让人瞧了个明白,转身就报去皇帝跟前。
  康熙最爱看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听说此事; 非常感动; 给胤禟的脸色都好了很多,连翻宜妃绿头牌; 翊坤宫上下喜气洋洋。宜妃明白乐极生悲的道理,让嬷嬷给底下奴才训了话,自个儿同往日一般无二; 没多一分张狂也没少半分恣意。
  这年九月注定不平静; 波折源于地龙翻身。
  皇帝连着几日眼皮跳不止; 卧不能寐,惶惶难安。
  而后,地动仪发出一声闷响,朝向西南的龙口大张; 将铜球吐入蟾口。发现此事的大臣满心惊骇,当即上报,康熙心里咯噔一下,地龙翻身啊……
  他登基之后闹过好几场,那会儿才刚亲政,本就举步维艰,接连几次的地龙翻身使得满朝文武谏言,劝皇帝莫要急功近利,当心天罚。尤其十八年京中那场,响如奔雷,天昏地暗,街面齐齐崩裂,毁房一万余间,损房近两万,死人好几百。康熙发下罪己诏,又让工部户部拨银赈灾,倒房一间赔二两,旗人添二两,好不容易才平息民怨。
  如今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康熙不明白他哪儿做得不好,他也顾不得琢磨这些,只盼西南一方的折子赶紧呈上,看到底事发何处,严重与否。
  奏折五日进京,四川总督来报,此次地龙翻身之烈,犹如倾巢之卵,波及数个县,几百里开外尤有震感。
  这几日,康熙心情很是糟糕,那些个作天作地的皇阿哥都收敛了,想着要死要活赶紧给个说法,这样吊着委实难过……如今有结果了,日子却比先前还要惨。
  奏折进京之后,康熙召朝臣南书房议事,还没商议出个子丑寅卯,八旗之中就有流言。说这是老天爷不满当今刻薄,死要钱绝朝臣生路,以此示警。又说论语有云,过则勿惮改,希望皇上打消抄家流放发卖奴仆的念头,否则不堪设想。
  宫里才拿出个章程,指派钦差大臣去往四川,救济灾民,重建房屋,发抚恤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传言种种,老臣们心知,坏事了。
  都说皇上是盛世明君,实际他的脾气比谁都大,最厌朝臣拖后腿,更恶旁人威胁于他。
  想拿此事做文章,赖掉欠银?
  做梦吧。
  户部只会催着你立刻还钱,多筹些好送去四川。
  果不其然,大臣们领命出宫,四贝勒就同太子一道求见,也就是前后脚,领了差遣的皇阿哥都到齐了。康熙让儿子们入内,听他们说了见解,交代各部约束下臣,极力配合朝廷的赈灾工作,杜绝谣言。
  让老大安排人手巡逻京中,遇到危言耸听之人任他是谁直接下狱。
  让老四合计户部银两,往四川送银送米。
  老五携礼部官员准备祭天祈福。
  老八清点工匠协助重建。
  ……
  逐个交代清楚之后,他留下了太子和老九,直言明日早朝必有人滋事,让太子做好准备,又使胤禟去趟富察家,有些流氓话做皇帝的不便开口,老九怎么说都成,那是他岳父。
  这回的事,要摆平,还得有浑人站出来。
  一切尽在康熙的掌握之中,次日早朝果真有文臣谏言,说地龙翻身乃是祖宗示警,若圣上一意孤行,往后必有天灾。他还没说完,马斯喀一把抽出佩刀架上他的脖子。
  “四川地动是四川总督之过,至多累及甘陕,与圣人何干?尔敢妄言!”
  他一动手,部下纷纷出列。
  “大人所言极是!纵使真是祖宗示警,事发千里之外,何故累及圣人?”
  “依本将看,这是老天爷让皇上砍了你们这些嘴皮子一碰就危害社稷的罪人!污国库银两,刮民脂民膏,恬不知耻,胆敢口出狂言!”
  “我今日便斩你狗头于朝堂之上,看老祖宗来不来找!”
  以马斯喀为首,这些个武将都是佩刀行走的,眼看就要酿成血案,康熙皱眉,梁九功吊着嗓子喊了声肃静。
  马斯喀也不是真想砍他头,是照女婿所说,替皇上扮白脸。梁九功一开口,他就收回佩刀,往前一步跪下:“臣粗人一个,怒发冲冠便行了鲁莽之事,臣愿担罪责,恳请皇上莫要被妖言所惑,今日得祖宗示警,理应肃清吏治,斩杀佞臣。”
  他带头一跪,朝上就跪倒一片,其中武将居多,也说不出大道理,就是附议。
  胤禟当然要支持他岳父,也赶紧表了态。
  老四才绝了,直言国库空虚难以救济灾民,若是朝臣将欠银悉数还清,勉强还能周转,让康熙早下决断。
  太子是做了准备的,他昨晚一宿没睡,想了套很有感染力的说辞,今早照银镜看气色憔悴都没特别整理,稍作拾掇就上了朝,看他就是为江山社稷忧心的样子,几段话说得康熙连连点头,至此,大局已定。
  康熙意思意思罚了马斯喀三个月俸禄,转身就让老四做钦差大臣亲赴四川,点了几人协助他,其中就有姓富察的。
  这是啥意思?
  这是圣眷,是信任。
  下朝之后,胤禟去工部忙活了一整天,踩着落锁的点儿回宫,宝珠心知他在为朝事忙活,早先就打发了戏班影班,停了各种消遣,让小厨房煲上补气血的汤品,日日盯着他喝,生怕累垮了身子。
  这日回来,他先是沐浴解乏,换了身干净的常服这才吩咐传膳。
  等待这会儿,他先同还没出世的儿子打了个招呼,问宝珠今日如何,听说一切都好,这才放下心来,说起外头的事。
  “四川地动,这事可大可小,皇阿玛都布置好了,却有不怕死的顶风做乱,拿朝中政举说事。还是岳父出头,替皇阿玛扫清障碍,我在工部,要跟着忙几日,等灾银灾粮送出去就得闲,你别担心。倒是四哥,眼看着欠银之事就要了结,又要南下赈灾,他才是真辛苦。”
  宝珠给胤禟舀了碗乳鸽汤,递过去之后才说:“前朝事不是我等女眷能插嘴的,我只盼你多顾惜自个儿的身子,忙归忙,别让额娘和我肚子里的小阿哥担心。”
  用来盛汤的是巴掌大的小碗,胤禟几口就喝了个干净,将空碗放在一旁,搂过宝珠问:“只有额娘和小阿哥?福晋就不挂心?”
  宝珠埋首在他怀里,闷声说:“你明知道还问?”
  胤禟哄着她抬起头,捧她脸笑道:“爷就想听福晋说。”
  宝珠就瞪他。
  真是恶劣。
  “说起来,如今已是九月下旬,自京中押送物资南下四川怎么也得月余,再忙活一段时日,等回京就是过年前后了,四哥这趟的确辛苦,爷不如挑拣着送点东西去,羊皮大麾也拿上,听阿玛说,南边冬天湿冷,不比京中好过。”
  宝珠畏寒,早先就吩咐针线房做了连帽的羊皮斗篷,试穿过后很是满意,又给胤禟做了大麾,外头是缎面,图样简单,里头全毛,垂到脚背以上,穿上尤其防风,特别暖和。
  如今还没冷到那份上,他收着没穿呢,崭新的,就要送人了?
  讲道理,那大麾并非是宝珠的绣工,全是针线房做的,送出去也无妨,胤禟就是舍不得,想了想说:“那些有四嫂准备,需不着咱们操心。不如带头送点钱,多些赈灾银四哥也好施展,别到需要的时候拿不出,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再上折子求援岂不费事?”
  宝珠没什么家国天下的想法,她满心装的是怎么过好日子,不过胤禟这么说,做福晋的能不支持?她就拿钥匙开了私库,取银票万两,胤禟又添万两,第二日就跑了趟户部,把它送到老四手里。
  “我福晋说很该做点善事为尚未出世的儿子祈福,就拿了万两银票出来,我又添了一些,给四哥救急,还请四哥千万收下。”
  胤禟想哄人开心的时候,那叫一个会说话,胤禛果真收下他送来的银票,说:“有二两银就能重建一间房,再有几两就能让一户人度过难关,我替灾民谢九弟援手,弟妹心善,必有好报。”
  哪怕极为感动,胤禛话也不多,几句说完又忙活去了,他没忘记挤出时间给康熙递了个折子,把这事说了说。
  康熙阅过之后,大张旗鼓夸了胤禟,才封固山贝子没几个月,又说要给他升贝勒。
  糊涂的人只看到胤禟得的好处,心说两万白银就换了个贝勒头衔,这生意真好做。
  聪明的就知道,皇上是鼓励朝臣效法,多少不论都给捐点钱。
  后一日,妃嫔纷纷出力,成年皇子也都往胤禛手里送了钱,打听过他们给的数目,朝臣就有动作了。此前户工两部还在发愁,眨眼之间就得了数十万白银,可解燃眉之急。
  拿了好处之后,胤禛不吝惜赞扬了给他送钱这些人高贵的品格,康熙也很满意,可惜没再给朝臣封赏,稳赚不赔的也就胤禟一人。
  半年之前还是个光头阿哥,如今已是九贝勒了,胤禟这蹿升速度谁看了都咋舌。宜妃倒是高兴,宝珠也高兴,唯独他自个儿,欲哭无泪。
  贝子府还没修缮好,就变成贝勒府了,又要变动,真尼玛坑。
  心里这么想,他还是满心喜悦模样老老实实谢了恩。
  九月过得轰轰烈烈,到十月,宝珠那肚子就跟别家临盆前一样,大得吓人,好在胤禛南下时没带上胡太医,生怕他不给难民好脸色。胤禟让胡老日日请脉,有他盯着才稍稍放心。


第38章 麟儿
  宝珠这胎安安稳稳养到七个月大; 还是出了岔子。
  起因是一碗酸汤臊子面; 有孕之后; 她就很爱吃这个,面条下得不多,菜丝堆成小山; 既爽口又开胃。这日她又让小厨房给做一碗; 吃了没几口就丢下筷子喊肚子疼。
  几个丫鬟霎时间慌了手脚; 俩嬷嬷面色惨白,天冬赶紧出去招呼冯全; 让他请胡太医来,半夏给切了脉,切完整个傻眼……
  福晋这是闹肚子了?
  宝珠就觉得肚子里咕噜噜叫唤; 她顺势拍了拍半夏的手:“传如意桶。”
  说是传; 也不能真的搬进厢房里来,宝珠由陪嫁嬷嬷扶着往侧间的净房去; 半夏没跟,她拿银针往面碗里试了试,并无变色; 又拿筷子头沾了些面汤; 放进口中一尝; 也没尝出丁点异味。
  想也是,福晋舌头养得刁,连她都没觉察,自个儿能品出什么?
  “我才疏学浅; 看不出面里加了些啥,谁也别动它,放着给胡老瞧瞧。”
  宜妃遣来伺候的嬷嬷就说要回一趟翊坤宫,请娘娘为福晋做主。那头冯全吓得软了腿,将去太医院跑腿的活交给专为福晋说书那小子,又使人把小厨房围了,自个儿就要出宫,把这事报给爷。
  胤禟人在工部,同八贝勒胤禩品茶谈天,忽见赵百福神色慌张闯进门来,心里一紧,便听他说:“爷,您赶紧回宫去吧,冯全来报,说福晋不大好。”
  开口之前,赵百福打了好几遍腹稿,才想出这么个折中的说法,即便如此,也让胤禟血色褪尽,脸色煞白。甚至顾不得与工部同僚打个招呼,他撂下茶碗急冲冲出了门。
  胤禩倒是很能理解胤禟的心情,若郭络罗氏没小产,他应该也是这般模样。
  “去个人同工部尚书说一声,宫中有事,老九恐怕要耽误两天。”
  “打听清楚九弟妹怎么了。”
  “给府里传个话,让福晋……”胤禩还想让郭络罗氏去探望,猛的想起她俩处得糟糕,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就摆摆手,“算了,晚间我同她说。”
  这头胤禟疾步而出,翻身上马,飞奔至宫门前,然后一路跑回宫中。
  刚进门,还在院子里就听到额娘满含怒气的问话声,胡老也在,跟前还跪了一片人。
  “谁煮的,谁盛的,由谁端来,都过了那些人的手?敢给皇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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