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宝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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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宝珠[清]-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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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发生的事让朝上局势变得诡谲,隔壁府上这位也算正式参与到夺嫡之争。
  有他一个就够乱了,要是胤禟也像这么上进,的确挺让人头疼。
  这么想,觉得事情也说得通,宝珠就不再追问……比起这个,她想起可能会直接关系到的另一件事:“从头年选秀,我娘家那头就在给庶兄堂兄族兄们相看福晋,有两个已下过聘,还有几个正在挑,但凡还没定下来的,恐怕都要让咱给拖累了。”
  想到这里,宝珠又把笑脸收了回去,还拿食指在胤禟胸膛上戳了戳。
  胤禟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非但不觉得惭愧,还说这是好事:“让他们以为我惹皇阿玛不快了,正好能看看谁是真心实意想结亲,谁是奔荣华富贵来的,丁点风吹草动也受不住,这种福晋大难临头只会自己飞,要她何用?”
  这么说也没错,宝珠想了想:“我还是得修书一封送额娘手里去,总得把事情说个明白,省得双亲为我忧心。”
  她想到这里,就要下炕去,胤禟赶紧搭把手:“慢点我的祖宗,你可是双身子。”
  他一边提醒一边扶宝珠去东暖阁,让她坐在铺着柔软兔毛垫的椅子上,亲自为她铺开信纸,然后慢条斯理研起墨来。边做这些事他还咕哝说:“别人家是红袖添香,到咱家就反过来了。”
  ……
  一封家书也就百余字,只是道明了禁足事件的内情,顺带关心双亲身体以及问候兄嫂,旁的就没有了。胤禟使亲信跑了一趟,将它亲手递到马斯喀福晋手中。
  还别说,那头正在猜测胤禟干了什么惹得君心大怒,索绰罗氏草草看过,将信纸往边上一递,马斯喀跟着扫了两眼,好家伙!原来是这样的!
  倒是早说啊!
  那还商量什么?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去!
  方才太紧绷,他正准备去演武场松快松快,就被福晋拦了一手。
  “眼下可不是放松的时候,做戏做全套,您赶紧进宫去求皇上开恩。”
  对对对!既然女婿是和皇上合演了一出戏,作为关键配角的他不能掉链子,马斯喀赶紧想找回方才的状态,挤出个三五天没吃蔬菜拉不出翔的表情,赶紧进宫去了。
  他这一路阵仗大啊,到乾清宫发现有其他人在还当场来了个五体投地。
  “皇上!瑞郡王要是干了啥荒唐事您可得多多包容他!要是实在不能包容,您倒是先让我闺女同他和离了!”
  不幸撞见这一幕的太子懵逼半天。
  他还是头一回看马斯喀大人进宫求情,原来是这种画风?
  太子还感慨呢,不知道让九弟听到这段扎不扎心。
  康熙隔三岔五让他搞一回,早就把他的套路摸熟了,一看这样就不是当真来求情的,做戏做得忒假了。他摆摆手让老家伙起来:“行了,别在这儿干嚎,这事保成知道。”
  马斯喀:……是这样吗?
  他拍拍膝盖利索的爬起来,说这么大的事女婿也没早知会一声,搞得他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康熙先让胤禟气了一场,这会儿对着马斯喀也忍不住想吹胡子瞪眼。
  他俩真不愧是亲岳父和亲女婿,臭脾气一模一样。
  马斯喀在乾清宫杵了好一会儿,他还问康熙讨了杯水喝,喝高兴了才准备出宫,出去之前还沾着茶叶水往两边眼角抹了抹,并且快速找回当初嫁闺女的心情……用四个字来形容:如丧考妣。
  他来时走得飞快,回去像是老了好几岁,脚步那叫一个沉重,有人上前来关心他也没丁点反应,就这么生无可恋的回了府。
  回去之后马斯喀琢磨着赶明早朝再来一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得好好为那混账“求情”。
  求完之后再看看,先前给儿子相看的姑娘都有谁退缩了。
  当晚他还和索绰罗氏嘀咕,说女婿难得做了件好事,这回当真能看清不少人的嘴脸。
  诚如他们预想的,当天就有风言风语传出,说瑞郡王惹得龙颜大怒,这回当真要倒霉了。又有人说他岳父急急吼吼进宫去求情也不成,看看他回来时候那张脸就跟死了妈似的。还有人说这回绝对不忽悠,不信你等等看。
  胤禟听说之后乐不可支,那模样看得宝珠直摇头。


第154章 炸肝
  胤禟平白挨训禁足半年这个事还真给皇城根下带来不少乐子; 乍一听说谁也不信; 使人去打听传回消息说圣旨都下了; 事情千真万确,就这样达官贵人们还恍惚着。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皇上对瑞郡王比谁都宽容,过去这两年他搞的事还少了?从没被怪罪过; 头年腊月间他说要在府上陪福晋熬冬; 皇上还为他做了回昏君; 顶着多方质疑准他请求……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各府都在打听,甭管问谁只知道郡王爷激怒了皇上; 到底为啥事不清楚,怎么闹成这样也是个谜。
  听说他白日里进宫走了一遭,出宫的时候脸色就不大好; 圣旨紧跟着发去瑞郡王府; 又过了半个时辰马斯喀匆匆进宫去为他求情,未果。问富察家怎么回事; 不知情的摇头,知情的欲言又止。又有人去十贝勒府打听,刚起了个头; 胤誐猛的站起身来:“你说啥?我九哥被禁足了?”
  谁都知道这位爷最不会装样子; 说一就是一; 看他这反应,当真不知情啊。
  来探口风的面面相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着急的多半是同富察家走得近或者想同他们走得近的,比如互相看对眼想结儿女亲家这种; 生怕这道圣旨是收拾富察家的前兆,想退缩,又担心只不过是虚晃一枪。
  多方打听也没个结果,他们就只能暗自观察皇上的神态以及诸位爷的做派,观察了一遍之后忍不住想得更多。
  皇上看起来很不痛快啊。
  至于诸位爷……
  五、十两位是真着急,太子对外一直说不妨事,找他所说父子哪有隔夜仇,直郡王也说类似的事胤禟不是第一例,也不会是最后一例,担心什么?
  “甭管怎么说,只要皇贵妃娘娘不倒下,老九摔得再疼也能站起来。”
  “更别说他还有个爱女如命的岳父大人。”
  ……
  皇子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道理,但是!听完心里更慌了!
  “摔得再疼”是什么意思?
  这回当真没法善了?
  这位爷沉寂了一个冬,他想不开进宫去干啥啊?他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
  任凭朝臣怎么挠心,都没得到任何回答,过了三五天,马斯喀缺席破天荒的缺席朝会,他几位兄弟纷纷告罪,说老大昨个儿夜里病了,下不来床请皇上恕罪。
  康熙是没怪罪,还仔细询问了的病情,又是一番体恤。
  然而富察家的旧友以及姻亲完全不能放心,皇上看起来正常,马斯喀得病就不正常了,纵使孙子都是翩翩少年郎了,马斯喀依然风采不减当年,他老当益壮,他身子骨倍儿棒!就这么个每天都要骑马射箭打几套拳精力旺盛到用不完的老头子,说病就病了,还严重到下不来床,连早朝都缺了!他这思虑得有多重?该不会是瑞郡王那事当真没缓和了?
  再看皇上这番说辞,让马齐转告他不用着急,公务让旁人代着,千万把身子骨养好……这是比当初逼佟国维退出朝堂要含蓄一些,又能含蓄多少?不就是让你身体不行就趁早回家荣养去!
  这就是所谓的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康熙想着他糊涂事已经做了,不若顺带测一测这些个大臣,看有多少墙头草,多少人别有用心,多少人蠢蠢欲动……马斯喀卧病在床只是君臣二人商量出的一计,康熙想拿富察家这个敏感点来测试朝臣,结果真没让他失望,后续相当精彩。
  有不少人将他那番话视作一个信号,富察家极盛转衰的信号,他们觉得皇上对瑞郡王忍无可忍,连带着厌了他张狂跋扈的妻族。
  当日商议过后,后一日,就有人建议说,既然马斯喀大人身子骨不好,不若在府上安心静养。
  没两日,又有人上折子弹劾兵部尚书马齐,当然马武也跑不掉,主要是说他任职内务府的时候干了多少丧良心的事,整理整理就是个八宗罪……康熙直接把人召进宫,让梁九功将折子搬他们兄弟跟前,吩咐说好好看看。
  马齐还算沉得住气的,马武差点气炸肝。
  “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混账头半个月还说要把闺女许给我家老二!前两天他还带着名贵药材去大哥府上探病,说什么保重身体,长命百岁!结果转身就上折子弹劾我,两面三刀玩得溜啊!”
  “还有这个,这还跟咱们族内结过亲呢!说我为官不清!我至多就是头两年稍微照拂过侄女,别的还干过啥啊?哦对,我还照顾过十贝勒,钮钴禄贵妃芳逝之后,内务府那些踩高捧低的纷纷以次充好,送去的东西全是旁的皇子挑剩下的,我发现之后狠狠收拾了他们!”
  “……”
  他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嘴皮子随便碰碰就把老底全揭了,康熙也没打断他,边喝茶边听,听得津津有味,倒是马齐,忍无可忍往旁边就是一拐子。
  马武才回过魂来,想起他人在御前,赶紧把嘴闭上。
  他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最后总结了一句:“皇上明察,这全是泼脏水,全是栽赃。”
  康熙最后也没说好话,只是听他们自辩了一番,然后就摆手让人退下。马武没明白这是几个意思,一路上还在问他二哥,马齐全程没搭理他,就吩咐说去大哥府上,他带着老二一路去到病床前,看老大金刀大马坐在床沿边,正在逗孙子呢。
  马齐这才把今日之事说给他听,马斯喀听完就是一声呸。
  “老子就知道有人要沉不住。”
  “郡王爷不干好事,但是让咱们因祸得福。真让儿郎们娶了那些姑娘,再摊上这种跟墙头草没两样的亲家,往后别想好。”
  “还没订亲的不着急,再看看;已经下聘的瞧着不好也赶紧退了,至于今儿个这事不用着急,皇上要是不相信你俩断不会拿弹劾你的折子给你看,费那劲干啥?”
  想当初收拾遏必隆,是康亲王带头,上书十二宗罪,真说起来哪有那么罪大恶极,关键不是遏必隆做没做,是皇上的立场,那时摆明是皇上要收拾钮钴禄家,那是本身就是他授意的,帮着开脱的大臣全没讨到好处,多多少少都挨了训斥……这回给马齐马武罗列的罪名比当时还要浮夸,编得是像模像样的,皇上他不信,这事从根本上说就是个笑话。
  不过到这里还没完,皇上还没摆出姿态,底下人也不会消停。
  富察家这边耿直人居多,尤其马武,反正弹劾过他的后来见着他都没给好脸色,走到这一步,也就不用做戏了。之后就有人被推出来,直接把这事放在早朝上说,康熙听过皱起眉,问他觉得当如何。
  底下回说:当革职查办。
  又有人唱红脸,说也不能全听一面之词,不若暂且停了两位大人的职务,命御史大人查明真相,结果出来之后该还公道还公道,该查办就查办。
  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一旦停职,必须得有人暂代,这是打着蚕食的主意呢。
  无论查得如何,最后他们总是得利的,暂代职务这段时间就能做不少事。
  康熙一边按摩太阳穴,一边问:“爱卿以为谁能代马齐马武之职?”
  康熙表现出认同,还考虑起人选来,底下人就蠢蠢欲动了。
  一开始还是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有人站出来提了个名,从这里开始,朝堂上就成了菜市场,那叫一个热闹。你提名一个,我立刻拆台说不好,跟着也提一个。参战的主要有两类人,一类是私下结成小团体但是还没选边站,只是往身上加码,等局势紧张起来之后再看情况选边。还有就是已经站队的,这一类蹦跶的最欢就是廉郡王的人。
  也不难理解,排行靠前的要不没那想法,要不就像直郡王已经绝望了,眼下最风光就是老八,他可劲儿收拢势力想同太子抗衡呢。
  再往后的,十四有想法,他还太小了点,还没资本结党营私,再往后更不用说,都是低位妃嫔所出,没有一争的勇气。
  所以说,截至目前,明里表现出渴望并且有所动作的应该就只有太子和老八。
  他们一个有康熙庇护,得天独厚,另一个简直是励志大戏,草根崛起。
  廉郡王的支持者认为兵部尚书和九门提督都是只要拿下就能大大为成功加码的要职,同样的,假使今天不作为拱手相让,日后必定后悔。
  这么想,纵使撕破脸也得争一争。
  他们真的努力,只是没想到同自己争得面红耳赤的其实是当今圣上的人。
  康熙生怕廉郡王党暴露得不够彻底,特地让心腹同他们撕了一场,眼看着该下水的都下水了,才收网,给这个事情画上一个句号。
  谁也没想到,由胤禟禁足马斯喀称病为契机引发的一场震动,最后会以廉郡王被削完美落幕。一直在努力从来没放弃的廉郡王终于死心了,皇帝当朝斥骂他,说胤禩出身卑贱,柔奸成性,党羽相互勾结意图陷害老臣,所作所为委实令人寒心……这番言辞可比当初训斥胤眩挂荩范T简直不敢相信皇父这番话是在说他。
  这日之后,哪怕他还有个郡王头衔,威望不复存在。
  朝臣当然不会觉得胤禩是输给富察家那几个不着调的,他们觉得皇上这是在为太子出气。他在训斥完廉郡王之后,还顺手断了索额图一臂,这回的事索额图本人没下水,他麾下有人掺和进去了。康熙眼神是真的好,没削别人,把他的人削了个彻底。
  康熙一方面厌恶这些人抱团逼迫太子,带坏胤礽,当他们对太子失望转投他人之后,康熙反而更生气了。
  从来只有主子嫌弃奴才,没得由奴才来挑主子的。
  太子有什么不好?竟然让他们纷纷投靠老八。
  ……
  胤禟才禁足了十天半个月,一回头,京中变天了。
  听说继老大之后,老八也跟着出局了。
  听说索额图抬出赫舍里皇后,想要同太子修复关系。
  听说他重病卧床的岳父终于好利索了。
  听说富察家断了一波亲,重新给族内子弟挑起福晋来。
  哦对了,还有宫里的丽贵人,他刚禁足的时候丽贵人胃口都好了不少,在永寿宫看娘家笑话呢,说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富察宝珠才是个祸根,一群没眼力劲儿的东西。
  可惜她的好胃口没保持两天,老八出事之后,她又跟着怂回去了。
  故事太过跌宕起伏胤禟都没敢说给宝珠听,怕她听着听着就动了胎气。不过她这会儿已经比前一个月好多了,温度升起来不少,她也不像先前那样整日整日靠坐在炕上,经常去东暖阁读书,同胤禟是你题诗来我作画,留下不少墨宝。


第155章 图啥
  也就是二月间; 康熙收到一道折子; 说头两年朝廷拨银补贴; 让甘陕军户养了一批胶草,经过这两年的繁殖,已经颇具规模; 问皇上今年是不是割一批草胶。
  皇帝日理万机; 早已经忘了这茬; 经人提醒想起来,批复说让他们等专员过去; 按需要的量来搁。
  说是专员,其实就是匠人,跟胤禟打下手做过战车改良; 对轮轴颇有研究的几个。康熙让他们先去试试; 看能不能把胶液凝成胶圈,裹在马车的轮轴上; 试验成功之后就能照着仿一批。
  具体怎么操作康熙说不上来,他把意思传达下去就让几个人收拾收拾往甘陕那边去,几位官员先是跪地领旨; 退下之前就有人壮着胆子举荐胤禟; 说郡王爷最精通这个; 何不让他来负责?
  被指明负责这事的几个同胤禟的关系都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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