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公主与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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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公主与莽驸马-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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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默垂头看着面前精致的糕点,他并没有哪种特别喜欢的食物,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喜欢的,食物于他,唯也有果腹这一用途。
  “都可。”他说。
  褚清辉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她起身告辞,到了武场外,却见顾行云站在外面,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褚清辉心中好奇,走到他身边,也仰头看去,却只能看见瓦片上层层积雪,“你在做什么呢?”
  顾行云笑道:“方才有一只鸟儿从此处飞过。”
  “现在还有鸟?”
  “有,有一种鸟,即便是在最冷的寒冬,也从不南迁。”
  褚清辉赞道:“你懂得可真多。”
  顾行云回头,见她伸着纤细的脖子,认真向天空张望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公主……”
  “嗯?”
  顾兴云忽然觉得有些紧张,暗中捏紧了手,道:“公主,最近京城内的传言,不知公主听说了没有?”
  褚清辉道:“你和我的传言吗?”
  她这样落落大方,毫不回避,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顾行云心中苦笑,点头道:“是,不知公主有什么看法?”
  褚清辉回头看他。
  与那一双漆黑透彻的双眼对望,顾行云竟觉得有几分退缩之意,他不自在的转开眼。
  褚清辉道:“我觉得你挺好的。”
  顾行云胸口猛的一跳,正要说什么,武课又要开始了。
  褚清辉摆摆手,“你去吧,我回宫了。”
  顾行云只得点头,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脚步凌乱的回到武场内。
  王旭东就在门边看着他,似笑非笑道:“看来要不了多久,顾小公子的名头,就要换成顾驸马爷了。”
  顾兴云略皱了皱眉头。
  天越来越冷,再过一个月就到除夕,皇宫里开始张罗着过年的物品。
  皇后处理宫内事物时,开始把褚清辉带在身边,虽然说日后她就算出嫁,也大可不必掌管家中杂事,尽可交给下人去办,但该知道的,还是要让她知道,省得连被人蒙蔽了都还不清楚。
  褚清辉悠闲的日子变得忙碌,有时候连下午的食盒都没时间送,只能让紫苏代送过去。
  这日处理完宫中事务,皇后与她坐在一块喝茶。
  皇后问道:“暖暖,你的心意是不是如当初一样没变,还是认定了顾家小公子?”
  褚清辉想了下,点点头。她最近已有几日没去武场,被她放在脑中考量的人,也仍旧只有顾行云一个。
  皇后道:“我看顾夫人话中透露的意思,顾家人是极愿意出个驸马爷的。我也问过小恒,顾小公子本身对你也有意,既然你们俩人都有这个意愿,等过完年,就把此事提上日程吧。”
  “好,我知道了,母后。”
  皇后看看她,又问:“你那时与我说,若顾家小公子愿意做驸马爷,你就会努力让自己喜欢他,你准备怎么做?”
  褚清辉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摇摇头,向皇后请教道:“母后当年是怎么喜欢上父皇的呢?”
  皇后听了这话,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在回想什么,半晌后笑道:“其实我当年跟你父皇定下亲事之前,也只有几面之缘,并未说上多少话,更算不上熟悉,最初成亲那段时间,更是拘谨。不过你父皇这人,面冷心热,其实再好相处不过。你只需记得,既然决定要与人成亲,就要做好和人过一辈子的打算,要拿出一颗真心来待人家,千万不要用公主的身份去压迫他,知不知道?”
  褚清辉连连点头,“我晓得,母后放心吧。”
  “既然决定是他,那平日待他,就要与别人不同几分,在武场里见了,可以多说两句,送食盒时,也大可问问他喜欢吃什么。你的身份特殊,与他之间的相处,一开始注定不能像寻常男女那样自然融洽,他就算想与你亲近些,也有诸多顾虑,因此,可以由你主动几分。”
  褚清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皇后又说:“不过,要把握一个度,不能太热乎,也别冷着他。这些事,不是一朝一夕就会的,你放心,母后慢慢教你。”
  褚清辉上前挽着她的手,撒娇道:“幸好有母后,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皇后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夜里,褚恒送褚清辉回永乐宫,褚清辉问他:“哥哥,你知不知道顾行云喜欢什么?”
  太子已经知道父皇母后的打算,听她这么说,虽然不意外,但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反问道:“你知不知道哥哥喜欢什么?”
  褚清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哥哥不就爱吃甜食,还爱偷偷摸摸的吃,就怕给人知道。”
  太子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伺候的宫人远远在后面跟着,这才安下心来,脸皮有些绷不住,说道:“其实哥哥……也不是很喜欢吃甜食。”
  褚清辉吐吐舌头,“骗人,我才不信。”
  太子无奈,只好转移话题,“你不是问那顾行云的喜好吗,他这个人,看着温和,实际上最是滑溜溜的,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恶,你随心便可。”
  “当真?”褚清辉狐疑。
  “我还能骗你不成?”太子不高兴。自己的妹妹向他打听另一个男人的喜好,这感觉可真不好。他最近看那顾行云,觉得越看越不顺眼,好几次对练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打他一顿。
  褚清辉道:“我要是随心,结果恰好是他不喜欢的事情,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顾行云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还要你堂堂大衍公主去讨好他不成?”在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上,太子与皇帝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褚清辉知道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索性不问了,挥挥手与他道别。
  “等一下。”太子道。
  褚清辉回头看他,“哥哥还有什么事?”
  太子望望天,天上黑沉沉一片,既无月亮,也无星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咳,明天的糕点,你准备送什么?”
  褚清辉理所当然道:“御膳房做什么,我就送什么。”
  太子又清清嗓子,“那天的核桃酥,味道不错。”
  褚清辉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故意不如他的意,笑嘻嘻道:“哥哥喜欢就好。”
  “暖暖——”太子拉长了声音。
  “我在呢,哥哥要说什么?”
  太子瞪着她,褚清辉无辜的回视。
  对视一阵,太子败下阵来,只得说道:“明天再给哥哥送些核桃酥吧。”
  褚清辉偷笑,“早这么说不就好了,等着吧,明天一定让哥哥满意。”
  太子无奈的摇摇头,目送她进殿,自己才转身离开。
  栖凤宫内,几名孩子都走了,只剩皇后与皇帝两人。
  皇后见皇帝眉眼间有几分疲色,上前替他揉捏额头,“恒儿的功课如何?”
  “尚可。”皇帝道。
  皇后知道他在这些事上向来苛刻,能得一句尚可,就说明太子已经做得不错了。她笑道:“陛下对孩子们,有时候未免过于严苛,恒儿已经算得上是个大人了,有些事,陛下不如教他去做,让他来处理,也省得这样疲惫。”
  皇帝点点头,说:“我正有此意,待明年暖暖亲事定下,太子不必再去含章殿了,随我入朝吧。”
  皇后道:“今日我又问了暖暖,看来她确定是认住了顾家的小公子。”
  皇帝哼了一声,对于即将拐走自己女儿的人,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皇后笑道:“我看了顾家小公子也确实不错,不然,陛下放眼朝中,可还有哪个青年才俊胜过他的?若有,我就说服暖暖暖换一个人选。”
  皇帝又哼了一声。在他看来,就算是头顶上玉皇大帝的儿子,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他喃喃自语:“那顾老头子若日后放任他孙子欺负暖暖,看我不把他的胡子一根根拔掉。”
  皇后失笑,“陛下怎么总不想些好事?有你在,谁敢欺负暖暖?我看他怕是不要命了。”
  这话皇帝听得舒心,不过,一想到捧在手中的小女儿,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他心中还是免不了升起一股老父亲般凄凉沧桑的感觉。


第10章 雪中
  大衍朝公主成亲之后,有些住在驸马府上,也有些另外开建公主府。
  以皇帝对昌华公主的宠爱,自然舍不得唯一的女儿与公婆挤在一块儿,况且,若她真的下降顾家,按顾家如今四世同堂、人丁兴旺的情况,也腾不出一个足够宽敞富丽的院子来,因此,皇帝理所当然下旨,命工部筹建公主府。
  这本是常态,先帝在时,就有几个受宠的公主享此尊荣,可不久后,京城内却有一些流言悄悄传开。
  细思起意,皆在暗示驸马乃公主附属,待日后随公主入住公主府,与上门女婿无异。
  如今陛下虽然并未指定驸马,但许多人心中清楚,那幸运儿,十有八九就是顾家的小公子顾行云了。
  顾行云出身高,家世好,自身又有才华,颇受一些人的追捧。
  自古以来文人相轻,有人追捧,就有人暗妒,许是有心人暗中推波助澜,这流言在京内虽未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可在读书人中,却传得尤为厉害。
  这一日休沐,顾行云与王旭东谢凯来到墨香楼,平日热闹的一楼大堂,此时却不见几个人影。他疑惑地踏上阶梯,听见楼上喧闹,才知众人皆聚在二楼,此时正不知争论着什么。
  他脸上带笑,正要开口,忽然听一个人道:“他顾行云有什么可张扬的?不过命好,投了个好胎,是顾相的孙儿,大家给他面子,称他一声顾小公子,否则,若凭真本事,我看他连给林兄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另一名男子道:“张兄,此话不可再说。”
  “林兄就是脾气太好,我却看不得小人得志!只说那日,咱们作诗吟雪,林兄之作,不知胜过那顾行云多少倍,却不得不居于他之下,我都替林兄不值!”
  这位姓张的书生越说越气愤,似乎比林书生本人还要愤慨。
  林书生轻叹一口气,道:“这些虚名,我并不放在心上。”
  其余人纷纷应和,赞其高洁。
  那姓张的书生又哼了一声,“如今顾行云又攀上公主,往后再见,咱们可得尊称一声驸马爷了。只可惜,驸马终究是驸马,不过是公主掌中玩宠,待婚后住到公主府上,与那倒插门的又有何区别?可恨你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却要被这种人压在头上,可见老天不公!”
  之后的话,顾行云并未听见,他脸色青白,嘴唇紧抿,转身匆匆下楼离去。
  “诶!行云……”谢凯忙去追他,可顾行云走得极快,混入人流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他只得摇摇头,这些人的嘴实在恶毒,说出来的话,连他都听不下去,更何况顾行云看着温文尔雅,实则最是心高气傲。如何受得这等侮辱?
  王旭东站在楼梯上没动,他转头望着楼上的雅间,忽然,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次日,顾相入宫替顾行云告假,天气寒冷,顾小公子偶感风寒,暂无法入含章殿侍读。
  褚清辉有些忧心,不知他病得重不重,却不好去探望。
  太子去了趟顾府,见顾行云卧病在床,面色苍白,命其好好休息。
  数日后顾行云病愈归来,褚清辉得知,带着人往含章殿去。
  上午文课已经结束,含章殿众人用过午膳,正在小憩。
  褚清辉到时,顾行云站在回廊下,仰头看天。她走上前,笑道:“难道天上又有一只鸟儿飞过去了?”
  顾行云这才发现她来了,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见过公主。”
  褚清辉打量他一眼,几日不见,顾行云似乎消瘦了些,脸上依然依然带着病色,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眉眼虽然如往日温和,却似乎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郁气,再要定睛去看。又没什么不同。
  她摆手叫他起来,“今日感觉如何?若还觉得不适,不如再休息两日。”
  顾行云微垂着眼帘,并不与她对视,“多谢公主关心,行云已无大碍。”
  褚清辉心里感觉有些异样,平日顾行云固然守礼,却没有像今日这般拘谨,拘谨到……疏离的地步。
  不过,她倒没想太多,看顾行云眉眼间仍有病态,想来他身体不适,行事才与往日不同。她不再打扰,只道:“你好好休息吧,若是身体受不住,便与先生说一句,莫要逞强。”
  “是。”顾行云低头应下。
  褚清辉又入殿内,看了太子与二皇子,见时候不早,武课即将开始,就离开了。
  出了含章殿,顺着朱红的宫墙慢慢往回走,天上突然飘起雪花紫苏忙打开伞。
  褚清辉眯眼朝前方看了看,纷飞的雪花中,有一个身影慢慢靠近。那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肩背笔挺,如一株直入云霄的青松,眼见他走到跟前,褚清辉行了半个学生礼,“先生。”
  闫默停下脚步,朝她点了点头。
  褚清辉抬头看他一眼,他不曾打伞,雪花飘了一身,有几朵落在浓眉上。将他装扮成一个耄耋老人,眉眼间原本锐利如寒刀的冷意。因此消散许多。
  这与他平日生人不近的气势实在有些出入,褚清辉暗中偷笑。见他眼风扫向自己,忙收敛心思,下意识站直身体,挺了挺小腰板,“……不知先生下午想用些什么糕点?我命御厨房做来。”
  闫默道:“都可,不必费心。”
  褚清辉原本只准备得他两个字,不想他竟破天荒说了六个字,这让她惊奇,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一看之下,却皱起眉头。
  如今已是严冬,寒风刮来,直要在人的脸上刮开一道道口子,她身上穿了一层又一层。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又披着银狐斗篷,手中抱着暖炉,就这样,还觉得冷。可面前的人,竟连棉衣都不曾穿一件,只着一件薄薄的外袍,叫人看他一眼,就忍不住跟着发抖。
  褚清辉打了个寒战,见闫默要走,忙开口道:“先生,如今天寒地冻,先生该增添衣物才是。”
  闫默脚下一顿,回头看她。
  褚清辉穿得多,整个人看着圆圆滚滚的,一张脸包在毛茸茸的雪白狐毛中,看着比平日圆润许多,天冷,她小巧的鼻头微微发红,圆溜溜的眼睛更比平日湿润几分。
  闫默看着她,似乎透过面前的风雪,看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冬日,那个更加圆滚滚的小小身影。那时候,她也如这般,仰着圆润的脸庞看向自己,稚嫩的嗓音咿咿呀呀。
  她当时在说什么,眼下已经想不起来。这记忆太过久远,又太过短暂,本该一瞬而逝。
  而他也确实几乎将要忘掉那个小身影,然而在此时,时隔十余年的记忆瞬间回笼,变得清晰透彻,仿佛就在眼前。


第11章 亲近
  这一眼的打量不过几息之间,还没叫褚清辉察觉出不同,闫默已经收回视线,他再次略略点了点头,却没说好还是不好。
  不过,次日褚清辉再来含章殿,敏锐的发现他换了件衣裳,尽管仍只是一件黑色的外袍,在她看来,依然抵挡不住凛冽的寒风,却比昨日那一件厚实了不少。
  褚清辉便没由来的开心起来,虽然她自己也不知,这一份隐隐的喜悦来自哪里。
  过了两日,褚清辉发觉,顾行云对她的疏远回避不减反增,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何他病了一场,回来之后就有这样的转变,莫不是他原先愿意当驸马,现在却改了主意?还是说,先前那根本不是他本人的意愿。
  这件事,旁人看不出,只有当事人才有所觉,褚清辉从未对别人提起,父皇母后没说,太子哥哥没说,连紫苏也没说,她心里想,等顾行云病愈之后,再亲自问一问他到底愿不愿意,若他不愿,她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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