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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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日常-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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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逾矩,不言吭,就代表她是个活死人吗?是个只会眨眼睛的活死人?

    孟静娴和他的死鬼丈夫第一次洞房,那时,她至今都还记得,大红的喜盖,被男人面无表情用困绑了红绸的鎏金称杆一揭——然而,明明眸中是极力隐忍的泪,她还是装作极其温顺、极其谦卑、极其腼腆羞涩地、微微朝对方一笑,复又低眉垂下眼去。

    孟静娴很美。

    洒金的红烛,摇打出一层层柔和的晕圈,在她椭圆异常白净细嫩的脸上,照得是眉如笼烟,眼如水杏。而又也许,她这样的美丽,实在需要什么来形容比拟的话,就连她的笛妹锦绣都知宫中的容妃有多娴雅出尘,所以她这个做姐姐的,自是当仁不让。毕竟,有其姐,必有其妹。

    花烛在房间一次次噼啪爆耀摇闪作响。

    然而,对于站在她眼前那个倒背着两袖的新郎官,也就是她的丈夫卢信实,可能,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美丽娇嫩、是需要一个男人多么精心的浇灌和呵护……两人就那样洞了房。

    没有前戏,没有爱抚,甚至吝吝啬啬地,连一个亲吻拥抱都不肯多给一下。

    “赶紧生个孩子!”他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是。”

    这就是他们床第之间最多的交流与对话。从成婚洞房,到她那死鬼丈夫英年早逝之前。

    卢家的老大卢信实要说五官样貌,估计和他的弟弟卢信良比起来,只是皮肤稍暗沉一点,下嘴唇略略厚实一些。也很俊朗。高高的个子,身材魁梧,虽不及卢信良那般玉润明珠若树临风,然,依旧是气宇轩昂,英英俊俊直比城北徐公。他人心眼子不坏。在某些方面的死板、迂腐、教条激进,只是夸张到比卢信良过之而不及。

    吃饭是规矩,站立是规矩,行走也是规矩……

    后来,很多人也都在想:若是当时的孟静娴,能有如今锦绣一半儿张扬明丽,一半儿的大胆不羁,那么,很有可能,孟静娴和这男人的夫妻感情关系,会出现大大的转变不同……大大的不同。

    他也不尽然完完全全的不疼她、不在乎她。

    比如,有时候,外面看上一对簪子首饰,或者园中有花开得鲜艳好看,卢信实会顿顿脚步,留留心,把簪子首饰或者花儿递给到孟静娴跟前。是的,是“递”,而不是“送”,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给!这个我看着好,给母亲的时候,顺带也给你一些吧……”

    原来,是顺带!给母亲买或者送的时候,顺带而已……

    刚还惊喜的眼眸瞬间就暗了。“谢……相公。”她也客气,鞠身,一礼。

    对于这样的“施舍与顺带”,或者,她能回应的,也就是这些。

    搁在床柜子底下有一个红木漆花的大箱笼。箱笼的最底下,有一对精致陶瓷所做的小瓷人儿。一男一女。比人拳头还大一些,两人面面相对,呈交合状。是的,这就是传说娘家必带的“压箱底儿”,宣扬所谓的夫妻之道,或是辟邪之用。

    孟静娴动不动会去开那个箱子。

    那对呈交合状的精致、令人面红的小瓷人拿在手上,然而,孟静娴却只是摇头。眼睛看也不看一分,更不会脸红。她拿去了那压箱底儿的辟邪之物。最后,所取出来的,却是一大撂一大撂的诗稿、手绢与香袋香囊以及竹笛画扇。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那些都是她的旧物!唯一的,用以慰藉这不幸婚姻、如溺水之人攀住最后一根浮木的空茫虚浮的旧物!

    孟静娴就那样把它们一件一件拿出来。

    那些题在上面的诗与词,有些,是她自己写的;有些,是梁石云亲自所提。

    对,就是那个青梅竹马,这辈子唯一动过心的、却只能隔河相望的遗憾恋人。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现在,她就那么拿着,怔怔地……算了!还是烧吧!

    她想:烧吧!烧吧!把这情丝彻底断了,也就罢了!罢……了!

    大铜火盆里的炭火把女人的脸映照得通红通亮,嗤拉呲拉,眼看着火苗正烧窜得旺盛——

    “——孟静娴,你还不赶紧给我跪下!跪下!”

    是叶锦绣。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任重道远啊!

    卢相(斜眼):不知这女人又想背着老子干什么了?

 第64章 冷战

    闺房的气氛僵涩又沉闷。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那个大铜火盆里的东西还在滋滋啦啦燃烧作响; 闪亮的火光; 把整个屋子都映得格外亮堂。

    锦绣真的快要给孟静娴这女人给气死了!气吐血了!

    就那么一直站在茫茫火光掩映下的孟静娴,今日,穿的是一袭半新不旧藕色小袄绒裙; 宝髻松松而挽。脸色凄凄惨惨又戚戚。最开始; 在锦绣推门一声不吭进来时; 出与本能,她要想自我保护与遮掩。狼狼狈狈,手脚哆里哆嗦地; 试着把那火盆一端; 然而,衣服的袖子却因那火盆差点给烧个大窟窿。最后,眼见遮掩不住,便对锦绣慌里慌张解释道:“哦!弟、弟妹啊……瞧我,这些都是不要的旧东西,烧了来取取暖也好……”锦绣真的又很想笑了。这么说; 偌大一个首相府邸; 怎么?连几块兽碳都给你寡妇供应不上吗?——还要自找些东西取暖?不过,只是浅抿着嘴儿冷笑两声,“呵!大嫂啊大嫂!你到了现在,都还想要瞒着我么?嗯?”

    锦绣快要给这女人气死!气吐血!

    联想上次灯会,她在卢信良跟前儿怎么遮掩圆谎不提。后来,单独把她和卢信贞各请闺房,旁敲侧击; 审问了又审问,可是,这女人,死咬着牙关,就是一副任你打死也不说……

    “怎么着?是在学林黛玉的断稿焚痴情呢?你的那宝哥哥,难道,就真的从此不放心上了?你敢保证?”

    锦绣现在的言辞不乏显得很犀利,很盛气凌人。而她所知所获的知识又是太多太多。当然,是来自于她那个古怪的母亲。孟静娴自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而锦绣的那番犀利和盛气凌人,对她反而是感激与感恩。

    她知道,锦绣在帮她,孟静娴知道!

    “弟妹,我,我——”

    “吁!……什么也不用说了!”

    锦绣叹:“大嫂,我就问你一句,你现在到底打算怎么办?是就这么一直耗着呢?还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大着胆子,勇敢地去争取?追求?”

    孟静娴吓了一条。锦绣的声音很轻很轻,站起身来,慢慢地把手搭向了自己的肩。

    她的眼明丽,干净,而敞亮。

    孟静娴头摇着,就那么一直摇着。摇得恍惚而无力,嘴唇阵青阵白,身子不住地抖抖擞擞。

    “弟妹,弟妹……”

    这番言辞,这番大胆而激烈的言辞……

    手中锦绣所递的梁石云写给她的那封信呢,她把它拆开低头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那熟悉的灵动行楷,那熟悉的旧日痕迹……眼泪一滚,止不住就滚涌出来了。

    楼外夕阳如烟,正是杨柳依依,三月无限好韶光的季节。

    日影浅浅下了画楼,深锁了一院春光,是积蓄了这一院子、一个年轻寡妇所有的青春、血泪和苦愁。

    最后,她又抬脸去看锦绣的眼睛,“弟妹,我现在该怎么办?弟妹,你说我现在……弟妹,弟妹……”

    终于,她哭了。情绪从未有过的激昂激烈,就像发泄,像堵塞泛滥的洪水,一股儿脑地急冲外泄。她哭了,哭出声来了!

    ※

    晚上,从寿安堂卢老太太那里用了膳回来,锦绣和卢信良肩并肩走一道。

    暮色四合,院中的那一串串白色小槐花落英而缤纷,微风四起,飘得像雪,乱纷纷,直扑了两个人满满的衣袖和衣襟。

    锦绣道:“这花可开得真漂亮!我听大嫂说,今年的这槐花开得早,往常理,都该是五月才开的。不过她又说,可能开得早是个好兆头,府里有什么好的变数也未可知?——相公,你觉着呢?”

    “嗯!这说法新鲜,本相算是头一次听说。”

    卢信良回答,表情无多,始终是那么呆板、老气横秋。当然,不乏溺爱似地伸手将她头发上的落花拂了一拂。

    他是匆匆赶回府想多抽点时间陪她的。现在,也不知怎么地,有事没事,就是老想多陪陪她,怕她太过孤独寂寞无聊。大撂的折子,给带回来批阅。尽管,这样的方式他未必能陪她多少,但是锦绣就在身侧,他感觉很踏实。

    锦绣又道:“其实想想大嫂,也真可怜!真个可怜的!……”

    暮色槐花里,就这样,两个人直说了一路。忽然,锦绣把脚步一顿,“相公啊相公!你说,这寡妇改嫁,在你们卢氏一族,可曾有过?”

    “嗯?”

    卢信良也顿,并把锦绣像看怪物似地:“娘子,你想说什么?”那语气眼神,透着十足的不高兴呢!

    锦绣像早有预知地嘲讽翘起了嘴角,笑了。终于终于,她明白了!

    从这个男人的眼神中,固执、教条、规矩、迂腐、死板的眼神中,她终于终于明白过来了!

    女人改嫁失志失节,不亚于泼了一盆狗/屎,让他们这百年文明的诗礼之家蒙羞耻辱。

    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若是我呢?相公,若是我是你大嫂,你英年早逝归了西,我就那么给你守着,守着一块冷冰冰的牌位,禁闭在这死气沉沉、阴阴冷冷的大宅子里,无依无靠,每日孤灯映壁,连个捂脚说话的人都没有,到时候,你在九泉有知,你会忍心吗?你不觉得作孽吗?你看得下去吗?”

    卢信良简直找不到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在咒我死?你想改嫁?”

    没及锦绣再答,他又把两眼死死盯在锦绣身上与脸上,上上下下,锥子一样,来回巡视。

    “你在咒我死?叶锦绣,你想我死?”声音透着冷,寒冰一样。

    锦绣这才知道,情令智昏,为着这对寡妇的那一丝同情怜悯及愤怒,想也不想,毒言毒语就那么气从口冒。

    “叶锦绣,你想我死?”他又问。

    彼时,那飘洒在半空暮色里的细碎槐花,像是在讥嘲这对年轻夫妻。乱乱纷纷,就跟恶作剧捣蛋似地,越拂了两人一身还满。

    天和地有些灰,就像这个男人的眼睛。当然,更透着冷,从未有过的冷。

    四周的院墙,一架秋千在风里来,风里荡,它们发出的声音嘎吉嘎吉,也像是嘲笑这对年轻不知事的男女夫妻。

    锦绣不再吭声。终于终于,她也明白过来!估计,大概,像现在的争吵,到一辈子都会没个完了。

    锦绣嘴毒,这次是她失语,伤了他在先,你就说,哪怕换个语气方式沟通沟通也好?或者,就像以前撩拨撩拨,使坏挑逗挑逗。

    然而,她却连那点子心思也没有。

    其实,锦绣最最如鲠在喉的那是在于:原来,她发现,两个人,两个不同生活喜趣以及向往的男女,走在了一起就不说,偏还要去相爱。相爱也就不说了,偏还要努力融入对方,改变对方,打磨对方。锦绣忽然感到有些疲累与头疼了!她又想起那天早晨,阳光舒卷,岁月静好,明明两个人相处还那么和谐融洽、温馨与温暖,他给她洗澡,像呵护珍宝似地,并描眉,挽发;她为了那四个“锦绣良缘”的字,心里欢欢喜喜,偷抿着嘴儿手拿绣绷笑了半天;她坐在他的膝盖,他又吻她……多么静水深流,岁月安好的情景与画面!

    然而,好可惜,这却不是两人的唯一结局。

    岁月静好、温馨美好的同时,像这种无休无止的拌嘴、吵闹、斗智斗勇,也是买一赠一!

    她累!

    如果婚姻里的结局,注定要一方磨平另一方,那么,磨合过程,到底是幸福?还是快乐?

    那天后的两人,再也没有说话。

    也是一个日落黄昏的下午,锦绣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好人得做到底,那就送佛送到西。她,还是要帮帮孟静娴。

    和卢信良的“冷战”,约莫有三四来日了。这次她是真正伤到他了吧?两个人分头而睡。到了晚上,卢信良不再把那些折子、文档卷宗啊带回府中书房审阅。渐渐地,回府时间的越来越晚,越来越推迟。有时候,卢老太□□排了一大桌子的晚膳,什么海棠酥、彩色鱼夹、大煮干丝、煎酿茄子、清炖蟹粉狮子头……统统地,全是他爱吃的那些。然而,左等不回,又等不回。卢老太太轻咳了一声,也禁不住开始埋怨:“这孩子,往常这个时辰不都早回府了吗?”

    然后转过脸,又问锦绣。“二儿媳妇,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可能是太忙了吧!”锦绣吞吞吐吐。

    卢老太太又叹气,便不再说。

    终于,孟静娴像是察觉什么,悄悄地,把锦绣拖拉到一边:“你说,你是不是为了我?”

    “嗯?”锦绣莫名其妙。

    “别诓我了,我看得出来!”

    孟静娴眼眶湿润润地,“我说过,弟妹,我的事情,你不要管……而且,你,你就是想管,也没有办法……”

    那言辞大意,何苦去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呢!现在的孟静娴,大概受锦绣影响,贞洁礼仪廉耻也不显得那么金贵了!只是,她的胸里,还有比一层山一层山还要沉重的良知,道义……抛开其他的,就说锦绣。锦绣她也看得久了,不过是个鳄鱼头衬老底儿,这个家,肯定还是二叔叔说了算!锦绣,又何必去碰那瓷?如果因为这件事上,影响了她夫妻二人关系,给锦绣泼脏水,她的良心,能过得去吗?

    或许,她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锦绣连唯一的、半点的犹豫之心也都没了!

    “这不管你的事,大嫂!天下间的寡妇,都该改嫁,都该获得自己想要的幸福!她卢信良,算个老几?”

    她那意思,这次会豁出去了,就卢信良这种迂腐死板加变态古董,她锦绣嫁给他,嫁进来,就是要和他对着干的!呵,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是她的原则。所以,还不单单是她孟静娴的这档子事了!

    孟静娴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抠鼻:那里虐了嘛?你们一个个小妖精,就在底下叫,叫……

    吵吵架,再深入深入感情,哈~~

    另外,支支招吧,这次,两口子应该咋个和好呢?

 第65章 被带污的一子

    锦绣把梁石云公然带入卢府; 那是月末寒食天的一个晌午。

    锦绣真的是豁出去了!

    寒食春光; 日照花千树。早上起来,卢信良和锦绣对坐着用膳。杯碗筷箸,声音磕碰微响。好一副“相敬如冰”的夫妻和谐图。谁也没有说话。锦绣的脸冷冰冰的; 板着。卢信良当然也是那副习惯性的刻板; 深沉以及老气横秋。

    锦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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