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话西汉之楚汉争霸 作者:史杰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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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酒话西汉之楚汉争霸 作者:史杰鹏-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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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良策。于是他紧闭城门,接下来的两三个月,关中的秦国老百姓不断扛着武器,推着小车来函谷关汇合,章邯看着人员和辎重源源不绝来到,心中颇为喜欢,在十一月的某天,他站在城楼上下令:“开关,出击。” 
一声令下,穿着冬装的秦国士兵如泥石流似的涌出关口,向曹阳倾泻而去。站在曹阳城楼上的周文军岗哨首先发现了这个情况,可惜曹阳不是诺亚方舟,否则他一定会嚎叫:“左满舵九十度。”周文也从床上披衣而起,跑到城楼上观看,面如土色。他就像泰坦尼克号上的白胡子船长,目睹冰山撞毁了大船的五个水密箱,知道无可幸免。 
写到这里,我有些奇怪,当章邯把屁民军一路赶出函谷关之后,两个多月一直在养精蓄锐,扩军备战,周文却率领屁民军干什么去了?难道就一直躲在曹阳城中烤火御寒?毛主席说,农民总有其固有的劣根性和局限性,看来确实如此。 
战争的结果可想而知了,周文军又一次溃败,像两个月前一样抱头鼠窜,一路向东逃到渑池。周文想,再往后退,就退回老区革命根据地了,且别提这么一来,红旗还能打多久,老大陈胜首先不会放过自己。反正是个死,何不干脆拼个你死我活。于是下令停下来迎战。如果那时已经产生了资本主义现代文明,在地球另一边的美国人一定能从电视上听到这样的报导:“东亚秦国(秦的发音和China相似,一般认为西方对中国的称呼来源于此)一群想进咸阳务工的关东民工,在咸阳城管的跨省追杀下,终于忍无可忍,在渑池停下来修筑防御工事。他们想向咸阳城管严正宣告:我们也是纳税人,我们有去首都务工的权利。”于是一些不明所以的美国人会奇怪的说:“咸阳城管?什么东西?”右派会摇摇头:“劣等民族,你打我,我打你,只配过这种日子。”左派一向是愤怒的,会立刻跳上肥皂箱子大叫:“女士们,先生们,这不是城管驱赶民工,这是不折不扣的内战,国家已经沦落为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工具。” 
的确,这是内战,迎接周文他们的是数不清的箭矢,屁民们纷纷倒下,箭杆像插在他们身上的草标,那是给阎王的卖身契。周文绝望了,他站在寒风中,拔出剑横在脖子上,痛苦嚎叫了一声:“苍天啊,原来秦国人仍旧个个是肌肉男啊。”说完手一挥,割断了脖子,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强大的张楚国第三集团军就此全军覆没。 
恶男章邯狞笑道:“你们这帮死屁民,我们皇帝打个盹,就不安分了,也他妈的不知道自己吃几碗饭。”



第14章 吴广被杀

周文自杀的消息很快传到吴广军中,几个月了,吴广的军队依旧像一条破麻绳似地傻乎乎地围着荥阳城,意图把荥阳变成一件丧服。然而三个月过去了,麻绳已旧,荥阳依旧不动如山。吴广手下一个叫田臧的将军受不了了,召集自己几个心腹,商量道:“周文已经完蛋了,秦军很快就会扑来,如果他们和荥阳城内的秦国鬼子前后夹击,我们也会照样完蛋。不如让老弱病残继续围荥阳,我们挑选所有的精兵去主动寻歼秦兵,怎么样?” 
心腹说:“可是吴广是统帅,您的话不顶用。” 
田臧擤了一泡鼻涕,抹在自己黑乎乎的战袍上,那上面几个月的征尘未湔,他坚定地说:“那就干掉他。” 
心腹说:“怎么干?他可是楚王陈胜的哥们。” 
田臧道:“世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哥们。我想假冒楚王的命令干掉他。” 
心腹说:“万一陈王不高兴,怪罪下来呢?” 
田臧突然跳了起来,给一圈心腹每个人抽了一个嘴巴,骂道:“真他妈晦气,你们这帮猪头,IQ奇低,长个脑袋除了吃饭就是抬杠?你们也不想想,吴广这家伙天天在我们面前吹,说陈王现在的位置是他推上去的,没有他,就没有陈王,陈王如果听到这些,会含笑说对吗?” 
心腹们捂着自己的猪脸面面相觑,皆曰:“陈王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换了我,恨不能马上操吴广的娘。” 
田臧笑道:“这就对了,如果干掉他,我们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说干就干,几个猪脑袋像五星红旗一样凑在灯下,很快伪造了一封王令,为什么非要在灯下,我也不知道,反正想到搞阴谋,我觉得就该等到深更半夜点起油灯,既神秘又比较有意境,还有助于弘扬传统文化。他们炮制的王令上说,吴广不思进取,攻打荥阳三个多月,一无所获,不但延误军机,而且损大大损伤了我军锐气,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虽是开国元老,也不能姑息,不杀吴广,不足以平民愤。王令到军中,当场将吴广收捕斩首,军队由田臧将军接管。 
吴广被五花大绑起来的时候,悲愤地仰首发出了天问:“革命还未成功,怎么就开始肃反?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为啥单单只把我一个扯下先炸?早知如此,我吴广又何必给你扮演狐狸……” 
田臧开始还笑吟吟地听着,等到听到后面一句,发现不妙,赶忙吩咐刽子手:“这家伙狗急跳墙,要泄露国家机密,快杀。”刽子手赶忙手起刀落,将吴广的脑袋切下。 
田臧把他的首级装好,交给快递,火速送给陈胜。陈胜一看是吴广,哈哈大笑:“今天可以多吃两碗饭了。” 
这里也回顾一下陈胜在这段时间内的生活经历。 
原来自从他称王以来,亲朋故旧闻声都纷纷前来投奔,其中还包括他的岳父。岳父满以为现在女婿出息了,自己可以格外得到照顾,兴高采烈。谁知陈胜见了他,并没有开心地奔出来迎接,亲热的叫“爸爸”。那时的规矩,女婿见了岳父,要跪下行拜礼,可是陈胜不,他派人安排把岳父和其他来投奔的宾客站在一起,摆成一个拍集体照的架式,然后自己闪亮登场,挥挥手说:“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岳父站在人群中,气得心潮起伏,这他妈的什么人啊,简直是个白眼狼,才发达就忘了自己吃几碗饭。当初要不是自己可怜他,把女儿嫁给他,就凭他那穷样,只怕到现在还是个处男。于是当即走出队列,怒道:“小陈啊小陈,你做人怎么能这样?是的,你行,当上楚王了,但那不过是趁着天下大乱,找着了机会而已。如果你继续礼贤下士,敬爱长者,只怕还能建立一些功业。可你看看你刚才那样子,我起码大你二十岁,不说是你岳父,也算是个长辈,你不接见也罢了,还让我和这些素不相识的人站在一起拍集体照;拍集体照也罢了,可你瞅瞅自己刚才走出来那模样,纯粹一小人得志,还什么‘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你以为自己是党中央总书记?也就是一丑小鸭的命,装什么白天鹅!我看啊,这杆红旗你打不了多久。我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陈胜没想到岳父这么不给面子,当场不好发作,况且岳父说得句句在理,赶忙跪下请罪:“岳父大人,我错了,请给小婿一个机会。”岳父哈哈大笑:“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好自为之罢。”终于不肯回头,买了当天的车票,连夜回老家了。 
虽然气走了岳父,但并没有阻止其他故旧一批批来拜访。这一天,连陈胜当年佣耕时的好友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为了叙述方便,我们姑且给他取名为民工甲,他到了王宫,就拼命敲门:“我想见我的陈胜哥。”门卫队长骂道:“大王的名字也是你叫的,绑起来。” 
民工甲当即被可爱的武警战士绑成了一个粽子,他赶忙辩解,历数了和陈胜当年在一起玩的许多细节,门卫队长知道不假,但也不想多事,万一领导不想见呢?于是命令给民工甲松绑,挥挥手:“回去罢。今天碰上我值班,换了别人,只怕抓你去郊区筛沙子。” 
民工甲当然不甘心,他在王宫附近租了间地下室,天天在附近转悠,终于有一天,陈胜的车驾出门,他突然从巷口拐角窜出来,大叫:“胜哥,胜哥,苟富贵,无相忘啊。” 
陈胜一听很耳熟,一看是自己的兄弟民工甲,很高兴。记得当初自己对他说“苟富贵,无相忘”时,他还轻蔑地说:“你丫一个死农民工,还想富贵,做梦罢你。”当时自己虽然很气愤,但也无言可驳,只能慨叹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现在自己当了王,最遗憾的就是找不着这个民工甲,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天鹅,谁知他竟然自己跑来了。陈胜高兴得不得了,当即命令他上车,跟自己一起回王宫。 
民工甲果然是土包子,一进王宫,看到宫室华丽,家具精美,不由得大发感慨:“夥颐,涉之为王沉沉者。”“夥”是楚国方言,相当于今天的“伙”,意思是众多。“沉沉”是指宫室阔大深邃的样子。总之这句话如果用民歌来翻译,应当是这样: 
陈涉兄弟真牛逼。 
家具既多又精美。 
宫室几高大, 
居住何爽利。 
天鹅大王啊, 
您老人家实在了不起。 
陈胜听了,感觉非常受用。不过他没想到,民工甲的赞美诗很快传了出去,尤其是带有楚国特点的方音词“夥颐”,更是让人过耳不忘,乃至天下人纷纷笑谈“夥涉称王了”。陈胜的其他故旧也不知收敛,更加起劲,到处宣扬陈胜没发迹之前的糗事,陈胜身边的人开始坐不住了,向他进谏:“大王,您现在身份可不一样了,您那些老乡,涉哥涉哥地乱叫,多跌您的份啊。只怕过两天您尿床的事都得传遍全国,这不合适啊。” 
“那会怎么样?”陈胜觉得有些道理。 
“这样就没威严了,没威严大家就不服您了,您说的话就没人听了,王就当不了了。” 
陈胜急了:“那可不行,保证我的王位是国家的基本利益。” 
于是派兵出去,分头收捕那些老乡,拉到市场去斩首,剩下了一看不妙,作鸟兽散。陈胜于是任命心腹朱房为中正,胡武为中正,专门司察将吏的过错。这两个家伙有了权力,也就公报私仇,凡是不合他们意思的,就打成现行反革命,送入死牢。陈胜觉得他们肃反卖力,很忠心,时时对他们进行嘉奖。但诸将因此觉得心灰意冷,对陈胜也不再亲附。 
有了上次的教训,陈胜开始有了更深远的想法:身为凤凰男真不幸,一首赞美诗都闹出这么大风波,差点搞得威严不存,如果大家知道鱼肚帛书是我搞的鬼,狐狸也是我叫吴广扮的,只怕不妙,这吴广兄弟要是战死了就好了,留下他迟早是个杨秀清。 
他正想着,邮包就送来了,拆开一看,竟是吴广的首级,云胡不喜?当即回信,干得好,拜田臧为令尹,兼五星上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领导可以共患难,但不可同富贵是有原因的,因为你太博学了(在领导的私生活方面),让领导不得不除掉你。做领导也难啊! 
话说田臧得到晋升,也很高兴,让部将李归继续围攻荥阳,自己挑选出所有精兵西进,迎击章邯。 
但是章邯的军队这时宛如一条贪吃蛇,任何东西碰上它,都会被它吞噬。田臧的军队也不例外。两军在敖仓附近遇上大战,章邯军很轻松的全歼了田臧军,一路打着饱嗝来到荥阳城下,差不多胃里略有腾空,李归率领的那些老弱残兵当然经不起折腾,很快也成了章邯军的果腹之物。 
听到这些噩耗,关东的所有屁民们都挠着头皮,百思不解:难道革命就这样完了?难道我们永远都只有当屁民的份? 
关东的天空,弥漫着一片悲观的气氛。



第15章 陈胜之死

第二、第三方面军两支主力就这样被章邯歼灭了,章邯乘战胜之威,旌旗继续东指,南下颍川郡,派偏将率兵进攻驻扎在郏县(今河南郏县)的邓说军,邓说战败,逃奔陈县。章邯亲自率军进攻许县(今河南许昌东),那里有一支伍逢率领的农民军,没有任何悬念,伍逢也兵败,逃归陈县。陈胜大怒,怪邓说一点屁用没有,将其斩首,以儆效尤。 
章邯连连战胜,二世也非常高兴,派长史司马欣和董翳继续运兵到前线,佐助章邯“击盗”。“击盗”两个字很有意思,虽然陈胜已经定都陈县,建立了张楚政权,但秦国并不承认它是一个国家,依旧认为他们都是盗贼。不过,在章邯的努力下,命运的天平确实正在向秦王朝一边倾斜,二世暂时还有资格这么认为。 
接下来,章邯亲自率主力进攻张楚国的都城陈县,张楚政权的柱国(楚国官名,仅次于丞相)房君(可能是当年封在房县的封君)蔡赐率军队迎击,同样不是章邯对手,被章邯军击破,蔡赐战死。 
噩耗传来,陈县城内一片悲伤,陈胜这才哀叹没有听孔鲋的话,过于轻敌。正如岳父所说,自己这杆红旗确实打不了多久。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最后一拼了,他现在还有一支军队驻扎在陈县西郊,由张贺领导。陈胜亲自出城,监护张贺军和章邯军大战,结果可想而知,章邯迄今为止,还没打过一场败仗,陈胜军则以周文自杀为转戾点,屡战屡败,这次也不大可能出乎意料。 
陈胜眼看着自己的卫戍军遭到秦军屠杀,张贺战死,知道不妙,沿着颍水一路逃窜,逃到汝阴(今安徽阜阳)。因为想起淮北究竟是自己的根据地,以前派出去攻城略地的几位将领估计还在,不如跑去投奔,于是折而北上,逃到下城父(今安徽涡阳),一路颠簸下来,他的司机庄贾开始产生了悲观情绪,对革命失去了信心。他想,张楚国都城都没了,就剩下这么几十个残兵,还能蹦达出什么花样。天气这么冷,我何必在荒郊野外像野鬼一样游荡,不如干掉车里这个家伙,把他的脑袋献给章邯,自己不但可以不死,说不定还能封个官做做。革命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吗?如果背叛革命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何必舍近求远呢?于是他边开着车,边揣摩陈胜的动静,心中的杀机像火上浇油,噼里啪啦,特别喜庆。 
可怜的陈胜对这一切还蒙在鼓里,那时的车也没有后视镜,他看不到庄贾眼中的凶光。马车跑得飞快,陈胜灰头土脸,不停地叹气。我想读到这里,大部分精通权谋的中国人可能会嗤笑陈胜,你的政治才能不行啊哥们,你肃反也算有力,怎么连身边的司机是个坏蛋都不知道呢?你看看人家斯大林,镇压了五、六十万反动派,幸福地过了一辈子,还有某某某,早早搞起了整风运动,统一了思想,不合意者杀之,至今犹被青年们崇拜,你杀得不够多,不够卖力啊…… 
正在这时,庄贾突然一个急刹车,陈胜的脑袋砰的一声撞在车轼上,由于没有安全气囊保护,他撞得满头是血,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知道呻吟:“哎哟哎呀呜呜◎#¥%……※。” 
庄贾把马车挂到P档,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望着陈胜,笑道:“大王大王,不哭不哭,很快就不疼了,忍者点哈,一秒钟就搞定。” 
说完他手起刀落,割下了陈胜的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然后发动马车,带着几十个残兵,以最快的速度跑回陈县,向章邯投降。章邯非常高兴:“很好,我马上上书咸阳,给你请功,你就在陈县给我呆着,我还要出去打别人。” 
章邯现在的目标是宋留的第二方面军,这支军队自从被陈胜派去攻打南阳郡以来,虽然不能迅速占领全郡,向武关挺进,也颇取得了一些战果。但是很快各种不利的消息相继传来,宋留害怕了,知道孤军挺进武关会被包围全歼,于是果断率军回撤,想回陈县勤王,走到半路听到陈县已经陷落,陈胜逃往汝水下游的消息,于是朝汝阴方向进发,想和陈胜会师,但是才到新蔡(今河南新蔡),就遇到秦军,宋留知道打不过,又听说陈胜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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