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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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废后-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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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榻前落座,轻掀床帐,凝望着她的睡颜,姬无忧的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此刻的她,卸去了脸上的面具,以真容示人,却可以睡的如此毫无防备。
  这,若是放在以前。
  根本,便是不可能的。
  回想那夜,迎霜到逍遥侯府找他之时。
  听迎霜说,太后要对她动手。
  他的整颗心,都不禁高悬起来。
  当他看到凤仪殿冒出滚滚浓烟的时候,连呼吸都快停滞了。
  自小到大。
  无论是儿时父皇要将他送到大楚当质子,还是其他任何一件事情。
  从来,他都没有那么恐惧过。
  但那个时候,他的心里,真的充满了恐惧!
  此时此刻,回想当时,他不禁开始在心中庆幸。
  庆幸,他没有去晚。
  庆幸,王太医将她救活。
  轻轻抬手,有些情不自禁的轻抚她侧脸的发梢,姬无忧唇角的笑意,变得更深几许。
  在他轻笑之间,床榻上的端木暄,已然转醒。
  此刻,她眸华轻闪,正凝视着他。
  如昨日不同。
  今日,她的双眸,虽仍是十分清澈的。
  但眸华之中,已然不见昨日的胆怯和恐惧,取而代之的,竟是丝丝笑意。
  “你醒了?!”
  丝毫不觉尴尬,姬无忧对她展颜一笑。
  她失去的,是以前的记忆。
  并非是情智有问题。
  所以,此刻,对于她在情绪上的些许改变,他并不觉有何不妥!
  “你是谁?可是我未来的夫君?”
  眸华微闪,端木暄问出心中疑问。
  她觉得,眼前的男子,十分熟悉。
  熟悉到,看到他的笑,她的心,便可以安定下来。
  所以,在初见他时,她可以肯定。
  他于她而言,定是十分亲近之人。
  其实,昨夜听了迎霜的回答。
  她便已然信了。
  只是,今日醒来,忽见他在身前,她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这才又把这个问题搬了出来。
  对于她的问题,姬无忧的心中,多少有些喜悦。
  微侧着头,他仍凝着她,“你怎会有如此一问?!”
  眉心颦动,端木暄道:“迎霜说,能够对我体贴入微的,除了自家亲人,便只有我未来的夫君,她是我的亲人,那么你呢?你可是也与我有血缘亲情?”
  轻笑着,姬无忧微微摇头。
  宛然一笑,端木暄道:“那是否便表示,你其实就是我未来的夫君?!”
  看着她的笑,姬无忧的心,也跟着变得柔弱起来。
  心下,百转千回,终是化成轻轻一叹,姬无忧淡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他的笑,柔柔的,暖暖的,看在端木暄的眼中,也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抿唇而笑,她眸色明媚的道:“迎霜说我骑马发生了意外,到底摔伤了头,这才忘了以前的事情。”
  “嗯!”
  姬无忧轻笑了下,也做默认状。
  这个理由,很好!
  轻轻一笑,端木暄有些意有所指的又道:“迎霜说,我姓叶,闺字无痕!”
  眸华轻抬,望进端木暄清澈的双眼之中,姬无忧心下思绪微转,并未注意到她话里的其她意思。
  抬手,轻抚过她姣好的侧脸,他脸上的笑,多出继续希冀。
  叶无痕!
  这个名字,也好!
  他希望,在以后都日子里,她可以用这个名字,开心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一直生活下去。
  他的希望,仅此而已!
  见姬无忧半晌儿无语,只痴痴的望着自己,端木暄眉心一蹙,不悦的说道:“此刻,我知道你是我未来的夫君,也告诉你,我的名字叫什么!”
  看着她眉头紧蹙的不悦神情,姬无忧收回心神,有些疑惑的凝望着端木暄。
  只是片刻,他便反应过来。
  只她不悦从何而来,他哂然一笑。
  感情,她是在告诉他,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却还不知他的名讳!
  眉头轻蹙,姬无忧问着她:“迎霜只跟你说我是你的未来夫君,却不曾跟你说起,我的名字么?”
  闻言,端木暄摇了摇头:“我没问,她自也没说。”
  轻轻的,扬起一抹倾城笑靥,姬无忧语气郑重的道:“我本姓离,名曰灏凌!”
  世上,无人不知。
  离国皇族,复姓离!
  离一姓,本就源于姬氏。
  是以,在他被送到大楚做人质的时候。
  他的姓氏,便由离氏,该做姬姓!
  至于他的名字,则是赫连煦的父皇另取的。
  虽然,他是质子,但先皇却十分疼爱于他,更为他赐名无忧,希望他一直无忧无虑。
  无忧这个名字,他用了二十几年。
  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快忘了。
  他的名字,其实叫做离灏凌!
  “离灏凌!”
  重复着姬无忧的话,端木暄满意的轻笑了下:“很好听的名字。”
  轻笑着点了下头,姬无忧道:“承蒙夫人夸奖!”
  ————
  燕京!
  离国京都所在。
  亦是离国商业最发达的城池之一。
  姬无忧的车队,浩浩荡荡,一路上行进将近月余,终在除夕之夜,抵达燕京。


  第185章   废后难宠106

  燕京方面,提前早已得到消息。
  按照规定,平日过了酉时,城门便会关闭。
  但今日,为迎接姬无忧回京,燕京的东城门上,红笼高照,一直未曾关闭。
  戌时许,车队进城。
  此前,离国皇帝离灏远便已然下令,若姬无忧回京,车辇必直达皇宫。
  是以,在车队进城之后,派去接回姬无忧的使者,便护送着姬无忧所乘坐的车辇,一路前行,直至抵达皇宫。
  车辇,缓缓停驻。
  立身车窗前,端木暄有些好奇的向着车窗外望去。
  仅这一眼,却见她神情微怔!
  “怎么了?”
  凑上前来,姬无忧顺着端木暄的视线向外望去,很快便知端木暄的怔愣从何而来。
  此刻,在下方迎接他回宫的队伍中,为首的那人,竟身着明黄色龙袍。
  那人,在容貌上,与他有几分相似。
  正是他的皇兄,离国的当朝皇帝——离灏远!
  “外面气温低寒,你身子又不好,便暂且不要下去了。”
  今日的端木暄,虽不施脂粉,却难掩天姿。
  但这样,只做她自己,也未尝不好。
  只是,此刻,她的身子,尚经不住寒风吹拂。
  “嗯!”
  唇瓣紧抿,端木暄对姬无忧点了点头。
  对她轻笑了下,姬无忧微转过身,而后抬步向外走去。
  缓缓的,步下车辇,他步履沉重的在离灏远面前站定。
  情绪,有些激动的单膝跪地,他拱起手来,对兄长高呼:“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快些起来!”
  离灏远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蜡黄,见姬无忧跪拜行礼,他唇角轻扯着,亲自弯下身来,伸手将他扶起。
  垂眸,掩去眸中水雾,姬无忧扶着离灏远的双臂,声音轻颤着道:“皇兄,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面色激动的点了点头,离灏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胛。
  他们兄弟,一别二十余载。
  今日,总算再次重逢了。
  此刻,他的心中,自是感慨良多!
  许是拍打姬无忧肩胛的时候太用力了些,离灏远刚停下动作,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皇兄?”
  面上,露出担忧之色,姬无忧凝着离灏远。
  看样子,他的龙体,虽不像家书上写的一般病入膏肓,却也病得不轻。
  “朕没事,老毛病了!”微微抬眸,见车窗处,端木暄临窗而立,离灏远不禁眉宇轻皱:“她是……”
  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去,姬无忧嘴角微翘:“她是无痕,臣弟……最爱的女人!”
  只他口中,最爱两次,便不禁使得离灏远眸华轻闪。
  见他如此,姬无忧道:“她方才大病初愈,身子孱弱,臣弟怕她吹风,便没让她下来。”
  “没碍的!”
  轻轻一笑,又多看了端木暄一眼,离灏远扶着姬无忧转身向里:“母后还在宫里等着呢,此刻你便随朕一起过去与她老人家请安!”
  姬无忧的生母钟氏,在先帝在位时,位居贵妃之位。
  先帝子嗣不少,但喜欢的,只终钟太后所诞下的两个儿子。
  更在将姬无忧送往楚国之时,便立她的长子离灏远为太子!
  因此,先帝驾崩之后,太子离灏远登基。
  而她,则母凭子贵,荣登太后之位。
  姬无忧,是她的第二子,亦是她最心疼的孩子。
  自小,为国家利益。
  他便被送到大楚作为两国和战的质子。
  此一去,便是二十余载。
  如今再见,钟太后自是老泪纵横,与他有着说不完的话。
  在这一段时间里,依着离灏远的旨意,端木暄一行被安顿于平时冬暖夏凉的招淓殿中。
  早在姬无忧进宫之前,招淓殿内,便早已生上了炭炉。
  甫一进殿,端木暄便觉迎面暖风拂来。
  展颜一笑,她缓缓上前,终至软塌前停下脚步。
  “在车辇上,虽吃喝用度从来不缺,却仍是不及如今脚踏实地的感觉舒服惬意!”言落,她轻笑着,落座于软塌上,而后整个身子后仰,便躺了上去。
  微微抬眸,先是看了端木暄一眼,见她一脸惬意的慵懒模样,迎霜与王太医对视一眼,不由笑出了声:“从大楚过来,一路舟车劳顿将近月余日,莫说姐姐这有病之人会累,连我与王太医都觉得疲惫不堪呢!”
  闻言,王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亏得没被折腾散了。”
  扑哧一笑,笑出了声来。
  端木暄将脚下的锦靴脱下,任裹着足衣的双脚,来回摆动着。
  “王太医尚属老当力壮之流!”
  经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与王太医,已然十分熟稔。
  自从知是王太医救了她的性命,她便再不把他当外人看,想说什么,便会说些什么。
  将身上的药箱,至于边上的桌案上,王太医有些不堪重负的捶打着肩膀:“老朽还老当力壮?!姑娘饶了我吧!”
  一抬眸,见端木暄不知何时已然脱了锦靴,他眉头一皱,赶忙说道:“姑娘的身子,此刻不宜受风,还请赶紧将双足藏于被下。”
  闻声,正在收拾着衣物的迎霜回眸。
  眉心一蹙,她快步上前,取了锦被为端木暄盖上。
  抬眸,看了眼王太医。
  端木暄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笑看着迎霜:“我是骑马摔伤了头,又不是女人坐月子,哪里有那么娇弱?”
  她的话,说者无心。
  但,听者有意。
  侧目,睨了王太医一眼,迎霜轻笑着回道:“姐姐即便是摔伤的,也已然昏迷数日,身子自是比之以往要单薄许多,再说了……谁说只有坐月子的女子,才见不得风的。”
  转头,看向王太医,迎霜眉心轻动:“王太医,你说是不是?”
  王太医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道:“老朽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仔细算来,端木暄的产子,已然将近月余。
  但她因失血太多的缘故,导致身体孱弱。
  需静养三个月以上才可算完全康复。
  见王太医点头,端木暄努了努嘴。
  没有多说什么,她自己动手,将锦被往身上拉了拉。
  迎霜和王太医,是为了她好。
  她自然没有不领情的道理。
  自苏醒之后,迎霜一直在边上照顾着她。
  这一路上,因她身体不好。
  她做这个,迎霜会说不行,做那个,姬无忧会不紧不慢的对她摇头。
  否则,便是王太医一直都絮叨不完的医药理论!
  从王太医的絮叨之中,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便是,若想自由自在,随着心意而活,她必要先行远离病痛,珍爱自己的身体。
  ……
  姬无忧返回招淓殿的时候,端木暄已然睡下许久。
  “侯爷?!”
  见姬无忧一身疲惫,却面带笑容,正在为端木暄守夜的迎霜不禁轻笑了下。
  纵然,从大楚,到离国的这条路,他走了二十多年。
  但今日,他终是如愿以偿的回来了。
  这一路上,虽有荆棘,虽有苦痛,却早已被见到亲人的喜悦冲散了。
  在这一刻,看着姬无忧脸上的笑。
  迎霜忽然心生感叹!
  有亲人,真好!
  轻轻的,对迎霜诚然一笑,姬无忧问道:“在这里,你还要称呼我为侯爷么?”
  闻言,迎霜不禁一滞!
  是啊!
  逍遥候,是他在大楚时的身份。
  如今的他,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在这里,他该有本属于他的称位才对!
  只是,她尚不知,该称他为何!
  “我在离国,位尊端王!”
  没有将迎霜视作外人,此刻的姬无忧,并未自称本王。
  迎霜会意,略福了福身:“迎霜参见端王殿下!”
  轻轻一笑,望了眼早已垂下纱幔的软塌,他轻声道:“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且先去歇着吧!”
  “是!”
  微微颔首,迎霜恭身退下。
  姬无忧对端木暄,比之于她,要更加体贴入微。
  有他在,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缓缓的,行至软塌前。
  姬无忧伸手,将纱幔撩开一隅。
  凝望着纱幔里,端木暄酣睡的娇颜,他的心里,忽然间明白了满足二字的真谛!
  家人和她!
  他的这颗心,其实很容易便能满足。
  念及此,他的唇角,轻轻勾起,而后,不由喟叹出声!
  随着他的一叹,端木暄的眼睫,不禁轻动了下。
  停滞片刻,她睁开双眸,望进姬无忧满是柔情的眸华之中。
  眉心一颦,继而嫣然一笑,端木暄轻问:“你何时回的?为何不叫醒我?”
  “才刚回!”


  第186章   废后难宠107

  同是笑着,姬无忧回道:“看你睡的熟,便不曾叫你。”
  “嗯!”
  如小猫一般,慵懒的蜷缩着身子,端木暄道:“既是回了,便该早些去歇了。”
  看着她如此随意的样子,姬无忧唇角笑,越发灿烂了些。
  过去的端木暄,事事恭心。
  连一笑,都十分吝啬。
  更逞论如现在一般,在他面前如此随意!
  “夫人说的是,我说几句话,便去歇着。”
  “嗯!”
  再次点头,端木暄微侧了侧身,以示自己洗耳恭听。
  被她的样子,逗得发笑,姬无忧含情脉脉的道:“方才,我去见过母后了,并与她和皇兄,言明你身子不适,需静养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你只需住在这招淓殿里,安心养病即可。”
  今日,在见到太后之时,皇上便提及了端木暄一事。
  因他一句最爱的女人。
  太后和皇上,对端木暄都十分上心。
  在与太后和皇上闲谈之事,他便直接为端木暄请了三个月的静养时间来,以便她能安心调养身体。
  而,在与皇上单独言谈时。
  他已然知道,皇上并没有要下赐他王府的打算。
  是以,以后的日子。
  依着皇上的要求,每日一早,皇上便会差总管将当天的奏折送到招淓殿。
  他只需在招淓殿中,代他批阅奏折,协理朝政便可。
  之余端木暄,则无需与皇上和太后行礼,只需在招淓殿安然养病即可。
  听闻他的话,端木暄不禁蹙眉问道:“在这期间,我也不用与太后请安么?”
  微微一笑,姬无忧摇了摇头,“母后为人和善,你不必太过拘礼,待三个月一过,你身子大好,我自会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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