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袖也明白父王对于他的母亲的爱,是如何的深沉。
站在父亲身后,注意到他鬓间隐约的银丝,他的心不由地缩起。
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呼唤。
“父王!”
转过身,风中鹤温和地笑着抬臂搭上他的肩膀。
“袖儿,当着你娘的面儿,你跟父王说实话,今日围猎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风满袖挑眉装着胡涂。
“臭小子,比你娘年轻时还要难缠!”
风中鹤轻笑出声,语意责备,语气中满是宠溺。
“你以为你父王这皇上是白当的,傲龙国最幸运的人?在父王看来,这天下,从来就没有最幸运的人,只有最有实力的人!”
知道被父亲识出破绽,风满袖并没有掩饰,只是扬起唇角,露出孩子气的笑意。
“袖儿不喜欢当有实力的人,袖儿只想当幸运的人!”
“好!现在,你还小,父王可以随你喜欢!”
风中鹤抬眼看向窗外的夜色。
“不过,到你该长大的时候,你总是要长大的……”
不等他说完,风满袖突然就探手将他拉到一边。
嗖!
一只飞刀擦着风中鹤的衣襟滑过,盯在对面的烛架上。
灯光下,那雪亮的刀身上,隐约有蓝色的光泽闪烁。
显然,有毒!
朕还没有老到动弹不得!
伴着飞刀冲进来的,是一高一矮两个黑影。
矮的那个身形纤巧玲珑,显然是女儿家。
两个黑衣人足尖在烛架上借一下力,直接就向风中鹤和风满袖冲了出来。
雪亮长剑舞出一片寒光。
“好大的胆子!袖儿退后!”
风中鹤目色一寒,冷哼一声,直接就挥袖掠起,迎住了二位黑衣人的长剑。
风满袖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对眸子却是紧紧盯着交手的三人,全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出击。
风中鹤刚与二个黑衣人战到一处,另一条人影也从窗口直掠了进来。
一身深色劲装,高大矫健,不是别人,正是一路尾随而来的井镜。
看一眼屋内的形势,井镜不由分说,便冲上来帮助风中鹤,迎住了那高个黑影。
“圣上退后,让末将来对付他们!”
“朕还没有老到动弹不得!”
风中鹤沉声感叹一句,手上招式越发凌厉。
二个人分别对战一位黑衣人。
井镜虽然是赤手空拳,应对那黑衣人的长剑仍是游刃有余。
几招之内,便隐约尽到上风。
至于风中鹤与那矮个黑衣人,也是打成平手。
风满袖因为有井镜在手,不便帮忙,便大声唤起救命来。
塔下的侍卫听到声音,连喊带杀的冲了下来。
听着侍卫们的脚步声渐近,矮个黑衣人不由地眼露急切。
虚晃一招,击退风中鹤,便掠到那高个黑衣人身侧。
一边挥剑刺向井镜,一边就沉声喝道。
“快走!”
声音娇甜,却是女音。
那高个黑衣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此事难成,转身便要逃走。
“想逃,没那么容易!”
井镜和风中鹤哪会任他们逃去,同时掠将过来,便要阻拦。
“将军,快走!”
矮个黑衣人一边说着,便顿住逃走之势,挥剑刺向风中鹤。
井镜担心风中鹤安危,顾不得那高个黑衣人,一掌急拍过来,直接就拍在那矮个黑衣人的后心。
你未免也太小看朕了吧!
嘭!
矮个黑衣人身子飞起,直接就扑倒在烛台上。
口中喷出的鲜血只把遮脸的黑巾都浸湿了。
蜡烛散落了一地。
原本已经掠到窗台上的那高个黑衣人见此情景,眼中闪过心疼之色,便要折身而返。
“不要管我,快走!”
矮个黑衣人拼尽全力站起,再次冲向了井镜。
这时,侍卫们亦已经冲了进来。
高个黑衣人暗暗咬牙,转身飞掠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井镜反手一击,便将扑向他的矮个黑衣人再次击倒在地。
如影随行地追过来,他直接就呃住了那人的咽喉,另一只手掌便顺手扯下了她的面巾。
黑色面巾滑下,露出一张面色苍白,满是血渍,却仍是倾国倾城的脸。
不是别人,正是纳兰夕子。
“昨日挑逗不成,今日便要来杀朕吗?!”
风中鹤缓缓眯起眸子,眼底闪过暴戾的杀机。
“纳兰夕子!你未免也太小看朕了吧!”
“哼!”
纳兰夕子冷哼一声,切齿道。
“风中鹤,今天我不能杀你,总有一天,会有人取走你的项上人头……”
侧脸看向那高个黑衣人逃走的方向,她的唇边缓缓地扬起一丝微笑。
片刻之后,头才无力地低垂了下去。
“没用的奴才!”
风中鹤冷冷地扫一眼屋内的侍卫。
“把她拉回山庄,好好看守,其他人去把逃走的那个给我追回来!”
侍卫们答应着冲了出去,井镜便也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井将军!”
风满袖却是突然出声唤住了他。
“你赶来这里,慕容公子那边可有安排?!”
井镜一怔,他当时发现纳兰夕子房中有异样,本能地追过来。
心中只顾念着皇上的安危,并没有想到慕容无双。
经风满袖这一提醒,不由地心也提了起来。
“末将失职,末将马上回紫竹苑!”
迅速起身,他直接从窗口飞掠出去。
轻叹一声,风满袖急急地冲出了门去。
看着他迅速离开的背影,风中鹤的目光中不由地露出担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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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生辰!(1)
窗内的一切,慕容无双浮在半空中看得真真切切。
因为她使用御风术,即使是迅速前行也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所以,众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眼看着井镜从窗口掠出来,向着山庄的方向冲去。
她忙着就调转方向,加快速度回转。
将御风术提到极限,慕容无双很快便重新来到了紫竹苑上空。
悄无声息地闪入房中,她迅速脱掉身上的夜行衣,钻进了被窝。
被窝还没捂热,她的房门已经被人猛地推开了。
“谁?!”
慕容无双假意惊醒,坐直了身子。
月光从门外透进来,将站在门边的那个高大身影镀上了一层微微的银光。
虽然那人背对着光,看不清楚脸面。
慕容无双仍是从他的身姿认出是风满袖。
这家伙的轻功,已经强悍到接近她的御风术了吗?!
心中闪过惊讶,慕容无双轻吸了口气,她冷声责问。
“王爷不在通天塔为母妃守灵,大半夜闯到无双的房中做什么?!”
看她平安在床,风满袖提着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地。
顺手掩上房门,缓步走到她的床前,他重新恢复了平日懒洋洋的样子。
“今夜天寒,我只是担心你的被子不够暖!”
一边说着,他突然就向她的被中伸入一只手掌。
感觉着她被中的温度,他缓缓地扬起了唇角。
“果然,不够暖!你不会是刚刚才躺下吧!”
心知他是特意赶回来查探,慕容无双并却没有慌忙。
抬手抓紧被子,将他的手掌晒到被外,她语气冷淡。
“今日即是王爷母妃的祭日,又是王爷的生辰,这样的大日子,还请王爷自重!”
听到生辰二字,风满袖的心不由地缩紧。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是母妃的祭日,却从未有人想起过。
今天,也是他的生辰!
王爷的生辰!(2)
父王宠他爱他,可是每到今日,眼中便只剩下母亲,甚至都从未提出他生辰的事。
缓缓地缩回了手掌,他目光深沉地看向了慕容无双的小脸。
屋内光线暗淡,她的脸模糊的有些看不太真切。
只有那双眼睛,亮亮地向他看过来,隐约露着几分戒备和疏远。
脚步轻响,紧接着,慕容无双的房门被便敲响。
“慕容公子!”
井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井将军,有什么事?!”
慕容无双扬声问道。
“慕容公子平安无事就好,井镜只是听到有异响,过来询问一下!”井镜随口说道。
皇上遇刺,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便向一位敌国的皇子人质道出的。
“我没事,多谢井将军!”
慕容无双将错就错地道着谢。
脚步声再次响起,显然是井镜走远了。
掀被下床,起身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慕容无双向门外看了一眼。
确定井镜已经走远,这才转回脸看向了风满袖。
“现在,您可以走了!”
月光从门外透进来,将她白色的中衣映出一圈朦胧的银光,慕容无双整个人都显得迷离起来。
缓缓迈出房门,转过身,俯首看着她精致的容颜。
风满袖轻轻地叹了口气。
“无双,我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毫无平日的慵懒和调侃之气。
语气中还隐约透着些伤感的味道。
“事实上,我也不想!”
一边说着,慕容无双便缓缓地闭紧了房门。
待房门只剩下不足一尺宽的缝隙时,她才停住动作,抬脸看向了风满袖的脸。
“如果可能,我宁可我现在是在凤灵国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在您六王爷风满袖的势力范围之内!”
吱呀一声,房门缓缓闭紧。
将背倚在门上,在心中,慕容无双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的被子是冷的,鞋子还套在脚上。
所有一切都在证明她是刚刚上床。
做朋友的可能!
和纳兰夕子一起刺杀父王,后来逃走的那个刺客从身形上推断应该是位成年男子。
显然不是慕容无双,那么,他如此晚才睡,又去做什么了呢?!
风满袖缓缓转身,对着月色同样轻叹了一声。
如果可能,他真的不想和慕容无双做敌人!
做朋友,这种可能性,有吗?!
他不能确定。
门内。
听着风满袖的脚步声渐远,慕容无双这才无声地松了口气。
从他的语气和眼神中,她能感觉到,他的怀疑和不解。
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他的纠结。
敌人?!
她从来不想做任何人的敌人。
她只是想过一些平淡简单的日子罢了。
缓缓走回床边,慕容无双暗自决定。
从明日起,一定要越加收敛,绝不能再引起风满袖的注意。
这个家伙的心智,比她想象的还要精明的多!
————
盘龙殿内。
大臣和皇子们正在力劝风中鹤。
按照惯例,围猎第二日,应该是皇上亲自主持的弓骑比赛。
旨在给年轻人一个机会,每年的佼佼者都会得到皇上的重用和赏识。
因为有了昨天的刺客事件,大臣皇子们一致劝阻风中鹤谨慎行事,不要亲临围场主持。
“是啊,父王!”
风满楼上前一步,不失时机地表着忠心。
“昨天那逃走的刺客一直没有线索,您就不要亲临主持了,万一……”
“区区两个刺客,朕何惧之有!”
风中鹤沉声打断了他,从龙椅上站直了身子。
“把那个女人一同带到草场上去,以朕的推测,那逃走的刺客一定会出现!”
看他决心已定,再也没有人敢出声相劝。
答应一声,众臣子恭敬地退了出去。
“袖儿,你留下!”
风中鹤扬声唤住了风满袖,一边就起身行下了台阶,来到风满袖面前。
“昨夜,慕容无双可有异行?!”
“他?!”
风满袖耸耸肩膀,语气中微有嘲讽之色。
“我回去的时候,他在屋内睡得正香呢!”
面具男的要求!(1)
天空阴沉。
草场上,秋风瑟瑟。
年轻人们兴致激昂地进行着骑术比赛。
高坡上的帐篷前,风中鹤微眯着眸子,注视着场下的赛事。
空地上的马柱,纳兰夕子被粗绳子紧缚着,长发在风中飞扬。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在一点点地微弱下去。
草场下远处的杨林中,一双深沉的目光紧盯着那风中纤瘦的身影,瞳孔一点点地缩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和纳兰夕子一同行刺风中鹤的冷红颜。
吸了口气,他猛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夕子,我不会让你孤单死去的!”
轻说一句,他闪身掠下隐身的树干。
“冷将军,这个时候出手,恐怕只会白白送死吧!”
身后突然似来毫无感情的声音,冷红颜本能地挥出了长剑。
剑势尚未完全挥出,剑身已经被两只纤长的手指夹住。
略显苍白的手指,看似无力地一夹,却是竖若磐石。
他用力抽剑,却是无法撼动对方半分。
冷红颜本能地看向了对方的脸,看到那张戴着深紫色面具的脸,他不由地微怔。
“你……是谁?!”
“我?!”
面具人的眼中闪过冷笑,声音却是依旧冷冰冰地没有色彩。
“我是来帮你的人!”
一边说着,他就缓缓松开了夹住冷红颜长剑的手指。
“哼!”
冷红颜冷哼一声。
“阁下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却说什么帮我!”
他话音未落,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咽喉便是一紧。
“如果不是想帮你,敢对我如此不敬,你早已经死了!”
面具人收紧胳膊缓缓凑进他的脸,黑沉沉没有水色的眸子紧盯住他的眼睛。
“冷将军,伊人已死,国事未平,你现在最好保持冷静!”
一边说着,面具人就缓缓地松开了,扼住他喉咙的手指。
面具男的要求!(2)
冷红颜惊愕地转过脸,只见纳兰夕子头猛地垂了下去,他不由地咬紧了牙关。
“你要如何帮我!”
紧盯着已经死去,长发在风中飞扬的纳兰夕子的脸,冷红颜沉声问道。
面具人露在面具外的薄唇扬出了一丝冷笑。
“很简单!我想你应该明白,风中鹤最在乎的人是谁,只要抓到那个人,他便会乖乖上钩不是吗?!”
冷红颜微怔,既然便露出恍然之色。
“你是说……风满袖?!”
“不错!”
面具人抬脸看向远处草丘上侍立在风中鹤身后的风满袖,眸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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