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本宫就待皇上和小姐谢谢你了。”
说毕,采儿就站起,轻轻作揖,却被冥翼一把搀扶住。
然后,他的鞋,却不偏不倚正好踩在采儿长长的裙摆上,让她惊呼一声,便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冥翼,他说爱她
脸立即羞地通红,采儿的脸紧紧贴在冥翼的胸膛上,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而那心,早就快要跳到了嗓子口。
耳边是冷冷的风声,伴随着冥翼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对,对不起。”
此时的冥翼脸同样火辣辣一片,两人都十分青涩,身体分开,却再也不敢再看彼此。
“我。”
几乎是同时开口,两人都猛然抬头,四目相对。
这是第一次,采儿正儿八经地去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二十靠边,略显青涩的脸上带着弱冠男子的成熟。
肌肤甚是白皙,犹如凝脂,而那眉宇间,更是傲然一番正气。不似青燃王爷的文质彬彬,也不似冥皇的冷酷淡漠。
他给人是一种温暖,如春风般的笑意,带着浅浅的梨涡。
对,就是既可爱,又正直。
采儿在心里默默定义,不觉又一阵心跳加快,只是她不清楚,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顾盼手里抱着披风,老远就看到采儿和冥翼在那眉来眼去,不禁脸一沉,将手中的披风狠狠一拧。
“亏我冒着大风去给你拿披风,你倒好,在这里勾搭人!”
嘴里默默嘀咕着,顾盼忽然长长一声,分明就是要去坏人事。
“娘娘,您该回宫了吧,仔细身子着凉了,皇后娘娘该怪罪奴婢我了。”
那语气十分不满,还带着慢慢的妒恨。
冥翼心里老不爽利了,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他,忽然也狠狠瞪了眼那边的顾盼,示意让她注意尊卑。
可是顾盼哪里觉得有什么尊卑啊,她只知道,自己的主子,以前也是个奴婢,凭什么她这么好命啊。
“好了,王爷,本宫回去了,你保重。”
说道保重的时候,采儿的眼里分明晶莹了一片,因为这一见,就不知还会不会再见了。
未来的他,即将要背负着弑君夺位的骂名,而且,能不能成功,也是个未知数。
心里忽然一紧,连她自己都道不明缘由。
也许,这是第一次,她觉得有个男人如此待她吧。
顾盼也不移步,采儿只是自顾自地过去,在后宫的这些日子,当真把她的性子磨砺了。
就像个没有反抗力的人般。
见两抹身影就要消失在红廊里,冥翼忽然喊了句。
“梅影成双,觥筹酒杯亦成双,皓月水月本无样。”
最后人成双的话,冥翼还是忍了回去,采儿只是默默摆手,止步却终究未转身。
这句诗,她听得懂意思,他在说,他喜欢自己。
这是第一次,有这样一个男人向她述说衷肠。
冥翼矗立在凉亭中,始终没走,直到那身影再也看不见。大手仔细小心地从衣襟处掏出一样东西。
正是一条白色的丝帕,采儿那日落下之物!
“采儿,你等本王,等本王功成名就,本宫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求皇兄将你许配给我,相信皇后嫂子也会答应的,你呢,只要你也肯。”
寒风吹过,将冥翼耳边的青丝吹过。
他放荡不羁了二十年,却是第一次,真真正正有种心痛的感觉,看着她在后宫被冷落,看着她每日愁肠不快乐。
都是由爱生恨
诗晴和无心从地牢出来后,便又去了天牢。
黑暗的牢笼里,此时端王已如丧家之犬般躺在麦秆上,全身是伤,不仅如此,伤口处还留着满满的脓水。
怎么还有人胆敢对爹爹用刑!?
诗晴愤恨着,赶紧吩咐狱卒将牢门打开。
只是那牢头却迟迟不动,处在那里。
“你聋了么?本宫让你打开牢门!”
那牢头哆嗦着,双手颤抖,“回娘娘,奴才不敢,这,这是太后娘娘吩咐的,说里面关的是死囚!”
“放肆,究竟这后宫是皇上大,还是太后大?”
诗晴急了,一把就想抢过牢头手上的大串钥匙。
可是手还未伸出,耳边便一声嘲讽的笑声。
“皇上是本宫生的,你休想挑拨本宫与皇上的骨柔情!”
视线中,一个一身火红衣裳的女人翩跹而来,那妖媚的装束,让人看了哪里还有什么一宫太后的样子。
妖女,这样子和魔教的妖女分明无异!
无心冷僻着眸子,像是怕容月伤害诗晴般,将她一把护在身后。
“好,很好。”
看着自己儿子的举动,好像自己是洪水猛兽般,容月那狭长的眸子狠狠一眯缝,嘴上说着好,心里却是狠狠诅咒,巴不得诗晴早点死。
眼睛似是十分不屑地看向牢笼里晕死的人,容月佯装温和地笑着。
“狱卒,你去拿水将他泼醒,记得,要冷水。”
看着容月那高傲挑衅的姿态,诗晴简直是气到不行。
无心却是一把挡在狱卒的前面,让他左右为难。
容月脸色猛然一沉,“怎么!?你还要为个死囚如何?皇上!”
那只溃烂的手猛然从衣袖伸出,正好被无心看见,容月狠狠一抓,无心便又不在说话了。
这是之前他们的约定,倘若他乖乖听自己母妃的话,做了这冥朝的皇帝,母妃便会将雪儿身上的毒解了。
为了以后生出健康的孩子,为了雪儿长命百岁,无心只好忍了,只好像个傀儡般,羸弱地任由容月摆布。
看着无心松开手,诗晴眸子里满是忧伤,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个男人不是说保护自己和爹爹的么?
前一秒,在雪地里,他还那么信誓旦旦地说着,可是此刻呢,再看到她的母后之后,这个男人又是何举动?
看着狱卒进去,端着一大盆水,诗晴猛然就冲过去,一把揽住。
“你若再要羞辱爹爹,本宫来代替,本朝以孝治国,父亲受难,女儿哪有坐视不理的?”
看着诗晴那不卑不亢的神色,容月眼眯缝地老长,好!好!她要得就是这个女人的倨傲,这是她自找的!
眼里一道阴狠,也不顾跪着的人腹中是否怀着的是自己的孙子,容月对那狱卒狠狠一瞪眼。
只是冰凉的水泼下,诗晴却被推开,那水就顺着无心乌黑的发流了下来,瞬间湿了全身。
“你!好,好,真好啊,来人啊,把死牢里的人带去本宫那!本宫亲自处置!”
看着自己儿子如此不争气,容月恨的咬牙切齿。
先是皓月,现在是无心,所有和这贱蹄子相处过的男人,都会被磨灭了心性,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就如当年的莫然,端沁雪啊,端沁雪,你跟你娘就是一个货色!
小冥冥混进宫(1)
容月冷哼一声,横眉瞪了眼无心,窝囊废!
她恨恨地离开,猛然将袖子一甩。
诗晴想要去拖住拉走自己爹爹的两人,却是无济于事。
耳边一声哐当声音,牢房楼梯的铁门被甩地摇摇晃晃。
“雪儿,别难过,朕定是会想办法的。”
无心伸出手,想要揽上诗晴,却被她狠狠瞪了眼,一把甩开。她以为自己用尽办法让他相信太后是多么卑劣后,他会毅然帮自己。
可是,她千算万算,竟然没有料想到结果会如此。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无心和容月的母子关系。
她也不知道,容月是怎样一个母亲,拿自己的生死来要挟无心。
看着无心的大手凭空甩开,诗晴眼里只有恼怒和鄙夷。
猛然起身,不去看被自己弄地一脸忧伤的人,大步离去。
无心的拳头紧紧握着,看着诗晴那决绝的背影,那一秒,他竟然觉得是那样的心痛。
有种呼吸突然停止的感觉。
※ ※
因为无心的先下手为强,朝堂之上,他和众大臣决议,按照本朝长幼有序的制度,立皇长子冥千幻为太子。
于三日后举行立储大典。
幽暗的宫殿,容月一身妖娆,于青花帐子下坐着,旁边是两名宫女揉腿,两名宫女垂肩,另两位宫女则蹲着在给容月修理指甲。
常儿站在旁边,看着容月如此悠闲的样子,不禁提醒。
“太后难道真的纵容皇上如此吗?”
眼睛眯缝着,容月唇角勾起一弯阴狠算计的笑。
“本宫与皇上谈了条件,这太子之事暂时册立,今后还是要废黜的,并且绝不可立端氏的儿子为太子。本宫拿解药为筹码,他便信以为真。呵,册立那日,便是端沁雪毒发身亡之时!”
常儿谄媚地笑着,一脸宫闱和佩服的模样,直称赞“娘娘妙计!”
诗晴回到中宫后,心里还是置气的,只是如月传了小李子来的消息,说是确定三日后举行册立大典。
手中的花瓣揉捏着,诗晴摆了摆手,心里因着有气,吃过午饭,便早早休息了。
这几日她常常做梦,醒来后却什么也不记得了,总之心里很不踏实,眼皮子也跳地飞快。
“娘娘,您身体不舒服么?”
如月见诗晴睡了一个下午都没见起来,走进掀开帐子,关切地问道。
诗晴午睡一般很浅,只是微微眯缝着眼睛,摆了摆手,“有了身子会贪睡的,你且自个儿去休息吧,本宫想再睡会儿,晚饭也不必喊了,没胃口。”
为着今天的事,她是当真心里堵得发慌,在□□辗转了几个来回,也不知想了些什么,终于沉沉地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当诗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遭已经一片黑暗,屋子里静悄悄的。
头也昏沉,许是睡了许久的原因,诗晴刚想坐起,却感觉有一双手将自己的腰肢环抱住,惊地她猛然瞳孔放大,想要呼救。
只是很快,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耳边浅浅一声低低的呼喊,“姐姐娘子。”
小冥冥混进宫(2)
心扑通狂跳,那一刻,诗晴只觉脑子一片空白,她睁大着眼睛,呆愣了半晌,却猛然回头。
黑暗里,看不清楚人的样子,可是那轮廓,那气息,诗晴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了,一把便将眼前的人抱紧。
“傻子,怎么是你?我是在做梦么,肯定是梦,你怎么会进宫呢?”
诗晴喃喃着,竟忽然就开始流泪起来,她抱着冥青钺,身子颤抖地厉害。
只是冥青钺脸拧地厉害,他完全被诗晴禁锢地不能呼吸里。
大手拍上抱着自己人儿的脑袋,像哄孩子般,冥青钺浅笑着,“乖,姐姐娘子哭,难看。”
噗此。
诗晴带着笑又哭,把冥青钺放开,手胡乱在他脸上摸着,又欣喜地蹦了起来,一把再次拥入他怀里。
“就算是梦我也要抱紧你,让你永远不准走。”
“不走,冥冥想娘子。”
冥青钺看着怀里的人,也联想起了很多。
他在浅水村的山头坐等,每天鸡鸣了就带着二宝去,到了太阳下山才回来,如此足足快两个月了。
就因为隔壁的二婶子跟他说,这样等着,娘子就会回来,只要每天在山头喊几句,娘子就能听见。
“冥冥每天等娘子,每天喊,姐姐娘子听到?”
冥青钺忽然也孩子般语气撒娇了起来,似乎有些委屈。
“每天等?”
诗晴将冥青钺推开,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借着月光看清他眸子里一阵晶莹的东西。
“傻子,真傻!”
边哭着,小拳头已在冥青钺的背上不断地砸着。
“娘娘。”
夜色里,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将诗晴吓住,原来是甲子将冥青钺带进宫的,如今的冥青钺,一身太监打扮。
甲子在黑夜里看着诗晴和冥青钺你侬我侬,忍住,终究还是说了声。
“娘娘,青龙姐姐一直在暗中调查,发现了一件事!”
此时诗晴已将冥青钺拉到榻前,而甲子也站在旁边。
因为怕人发现,所以不能掌灯。
听甲子如此一说,握紧冥青钺的手忽然一紧,“什么事?”
甲子上前了两步,对上诗晴的耳朵,“皇上是雪国的无颜大皇子。”
诗晴知道无颜大皇子指的就是无心,她本以为当自己再听到无心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定会气地跳起,然后愤恨地拿起刀,将他杀死。
可是此时,手抖了抖,嗓子干涸地来回了几下,她竟觉得一阵心痛起来。
为何是他,为何?
心里默默念着,眼睑低垂。
冥青钺坐在旁边,感觉到诗晴的异样,急忙抬手抚上诗晴的脸。
“不怕,在,保护娘子。”
甲子见诗晴半晌不说话,也不再多说,只是想要拉冥青钺走。
现在冥青钺有了新名字,大家都喊他冥冥。
“冥冥,我们该走了,不然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此时甲子将冥青钺留在一个很秘密的地方,那里一直以来都是荒无人烟,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
加之甲子轻功甚好,而冥青钺躲在深宫里又是一身太监打扮,平常不四处走动,根本无人发现。
要走了?
冥青钺一听甲子的话,便闹别扭起来,不断地摆着诗晴的手,嘟囔着嘴。
“睡觉,姐姐娘子一起。”
手不依不饶地抓着诗晴,甲子又不敢勉强,甚是难为起来。
秀眉一蹙,诗晴一把将冥青钺的手握紧。
“甲子,你明日鸡鸣前来接他,今晚,就让他留下吧。”
小冥冥混进宫(3)
诗晴也是很久没见冥青钺,甚是想念,此时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她又怎么舍得,见甲子应声,然后小声从窗户外出去,诗晴这才转身,看着眼前的人。
头狠狠贴上,霸道地就吻了上去,诗晴双手紧紧环抱住冥青钺的脖子,人倒是小别胜新婚。
此时的诗晴只是觉得,她好想好想他,就算他在自己面前,她也觉得好想。就怕自己一松手,人就会消失般。
滚烫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了好几个来回,终是忍不住,顺着脸颊一直流进唇上。
眼泪苦涩,咸。顺着唇进去。
诗晴就那么吻着,似乎是想把自己这些日子受地委屈都一并哭完般。
冥青钺轻轻推开诗晴,伸手给她擦拭眼角。
看着她哭,他也不好受。
“不哭不哭,冥冥抱姐姐娘子。”
一把将人儿揽入怀中,手依旧在她后背轻轻拍打,像是爱惜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东西般。
只是诗晴原本好了些,但却在听到冥青钺的安慰后,哭地越发大声音起来。
“不哭,被发现。”
冥青钺很懂事地嘘了声,伸手贴上诗晴的唇。
哄了许久,诗晴总算是消停了,躺在冥青钺的怀里,偷偷笑了起来。
“睡觉,一起,困。”
身子被诗晴压着,冥青钺揉了揉眼睛,他今天才进宫,而且还是打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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