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晴心里微微不爽,抬头看着假皇帝坚毅的背影,不是滋味。
这个男人对他的好远超过冥青钺,该死。
一路走着,诗晴浮想联翩,竟不觉已经走到了浴池边。
有十几位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子手里都各自拿着花篮,矗立在边,见到皇帝和诗晴,皆是叩拜行礼。
“如何?这里自从先皇后来过,就再也无人问津,如今朕吩咐人打扫出来,如此好的地方,怎可荒废?”
无心微微转身,大手挽住诗晴,柔美的眼眸里一道喜色。
诗晴也浅笑一番,“好啊,皇上可会游泳?”
古代没有游泳这么先进的词语,人们在水里也就是洗澡,除非掉入水中,那也是游水逃命。
“那是什么?”
无心饶有兴趣起来,这次头已深深转过。
“噗此,就是一种类似于射猎,骑马之类的活动,皇上若不会,臣妾可以教你。”
诗晴唇角上扬,有些得意,她现在真的有的拽拽,一脸鄙视地看着皇帝。
“哦?你到底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无心凤眼挑地老长,单手勾住诗晴的下巴,温和地问着。
“多了去呢,秋刀滑冰,轮滑,排球,网球,跳皮筋也行啊,慢慢来,以后臣妾教你哈。”
小手从无心手里挣脱,一把拍在他的背上,诗晴笑嘻嘻地看着那十几个宫女。
“你们都下去吧,在这里伺候反倒让人不自在。”
“是。”
说毕,宫女们便放下花篮鱼贯而出。
见大殿里只剩二人,无心眉眼嬉笑,一把从后面抱住诗晴,坚毅的下巴紧紧地磕在她的肩膀上。
胡渣子微微扎脸,诗晴不适地轻轻颤眉。
“皇上,你怎么老不刮胡子啊。”
心情郁闷,一把掰开无心环抱着自己的双手,诗晴缓缓脱下外袍,扑通一声,像跳水般栽进浴池里。
人立马不见,让无心半晌呆愣。
“雪儿,雪儿。”
呼唤了几声,仍是没有反应。
无心也着急了,急忙把外袍也脱去,扑通一声潜入水里。
这水池真的很深,大概有五六米那么深,诗晴跳入水中,就仿佛一尾活鱼自由自在。
“哈哈,好舒服啊。”
扑通一声,探出头来,溅出无数水花,诗晴甩了甩头,两眼望去,却早就不见假皇帝。
“皇上,皇上?”
诗晴念叨着,这人去哪里了嘛。可是牢骚还没出口,脚踝处却有人紧紧握住。
“啊。”诗晴长长一声,然后便重新栽进水里。
惹了,就要负责
“难道你不知朕的水性很好,嗯?”
当再次冒出水面的时候,无心已紧紧搂住诗晴的腰,只是长期潜水,诗晴换气毕竟不如无心,不觉缺氧,脸色惨白,全身哆嗦起来。
水湿漉漉地打湿了发,诗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又被无心拉着,沉到了水底。
只是这次,无心没有眼睁睁地看着诗晴在水里被自己抱地不得动弹,而是唇狠狠覆了上去。
他用嘴,将自己的呼吸度给诗晴,让诗晴瞪大眼睛,却不得不贪婪地去吸允。
也不知在水里吻了多久,无心才总算放人,而诗晴则一脚往他小腹踹去,气呼呼地上了岸。
“皇上你欺负人,这蛙泳,自由泳,看来你比臣妾会,臣妾不玩了,你自个儿玩个痛快去吧。”
诗晴嘟囔着嘴巴,理了理自己湿乱的发,光洁的脚丫子踩在撒满花瓣的地板上,甚是好看。
无心眉眼修长,半露着身子冒出水面,忽然得意地大笑起来。
“雪儿,你高傲的样子甚是可爱,朕很喜欢。”
喜欢你个毛线!诗晴瘪瘪嘴,自顾自地就要穿衣服。
她刚才是晕了头,把自己身上的裹胸当泳装了,现在上了岸,才发现不妥起来。
这是古代,她这个样子,该是多风骚啊。
“怎么,害羞了?”
无心一个飞身上岸,湿漉漉的身子一把将诗晴揽在怀里,短短的胡子在她后背摩挲,甚是妩媚。
诗晴手肘想要打过去,却被无心轻巧接住,紧紧握着。
“还想打朕?难道觉得水里的还不够?要不要再试试?”
“你无赖!”
这是第一次自己被一个男人这么红果果的调戏,连久经情场的诗晴都觉得难为情起来。
想以前自己,什么爱情动作片没看过,看人家你侬我侬的,一点没害羞。
可如今…
“皇上…臣妾…忽然觉得好困。”
诗晴皱着眉头,想要把身后紧紧抱着自己的人甩掉,因为她能感觉到,再不收手,要出大事,这男人危险地很,随时会把自己吃掉。
“好,朕也困了。”
无心笑着,忽然将诗晴打横抱起,那微微勾起的唇角里,一丝玩味。
诗晴抬眼看着抱着自己的人,不禁哆嗦起来。
“皇上,你不是打算咱们就这么赤身(屏蔽)裸(屏蔽)体地就出去吧。”
脸颊开始烧地通红,诗晴在心里暗骂了几句脏话,她要崩溃了,为毛对这种无赖,她真的一点都招架不住呢。
如果这个男人凶残点,她还知道反抗,可是现在,她真的无法抗拒。
无心鼻息间散发出的热量,一直打在诗晴的侧脸,他的呼吸好快,即便是没有贴着他的胸膛,也能感觉到来自他心跳的有力节奏。
“当然,睡觉还用穿衣服么?”
无心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忽然快速低头,亲上诗晴的额头。
“不准动,再动朕把持不住,说不定就在这里把你吃干抹净了。”
无心威胁着,哼了哼。
看着不是出大殿,而是走向偏殿,诗晴这才舒了口气。
可是接下来,她就真的想死了。
眼前是一个更为夸张的房间,漫天的红色珠帘,一张无比巨大的床。
无心随手撕下一片帷幔,包裹在自己和诗晴身上,将她轻轻放在□□。
大手顺势就辗转到人儿的胸前,想要去脱那仅有的裹胸。
诗晴这才恍然清醒,一把将无心的手打开。
“你要干什么!”
“衣服湿了,朕帮你擦。不然染了风寒怎么办,嗯?”
无心笑着,那薄唇微微张开,真是看得人口水直流。
诗晴在内心吼了吼,然后一咬牙,将人一脚踢了下去。
“我自己来!”
这次不是自称臣妾了,而是如悍妇般,猛然起身,腿悬在空中,保持着踢人的姿势。
那样子真心不雅。
“好吧,这里没有奴才伺候着,万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那朕就自己脱裤子吧。”
无心佯装一副无辜的模样,忽然开始自顾自地脱去他身上那唯一的遮挡。
无耻加无赖,说的就是他这种人,真的和冥青钺是一个德性,诗晴都在怀疑,他们是不是上辈子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脸皮都一样厚。
别过头,做了一副,您请自便的手势,诗晴躲到床的最里面,自顾自地解着身上的裹胸和内一裤。
她绝对有理由相信这是假皇帝故意的,故意不给自己拿衣服,还要用这该死的帷幔包裹,这能遮住什么啊。
五指伸到背面,居然那么透明。
诗晴的秀眉紧蹙,嘴角狠狠撅起,忽然又重新把自己的湿衣服穿上。
大步走到此时正裹着一层薄纱的男人面前,她真怕自己长针眼,急忙闪开视线。
“那个,皇上,臣妾肚子不舒服,要去如厕,待会再回来陪您哈。”
说毕,像兔子般飞速跑了出去,回到大殿,捡起浴池边的白色浴衣,一溜烟地跑走了。
那皇帝一丝不挂,肯定追不上自己,如厕?她是去如厕才真有鬼。
一路几乎是跑着回到中宫,诗晴坐下就大口喝起茶来,满满一大口。
如月见诗晴衣衫不整,也大抵知道了什么。
只是为何娘娘又回来了呢?
今日皇上带娘娘去清泉殿的事,在宫里都传地沸沸扬扬了。
那些嫔妃啊,是又羡慕又嫉妒。
如月没有多说话,而是赶紧去准备了床铺。
“你下去吧,待会皇上若派人来问,就说本宫拉稀不止。”
如月一听,眉头紧蹙,脸色铁青,这词语用的,真是…
“是,奴婢定会说娘娘着了凉,肚子不爽利。”
轻轻点头,摆了摆手,诗晴将自己像丢狗不理包子般丢到□□,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忽然不忍心起来。
假皇帝抢走了冥青钺的皇位和后宫,可是却对自己无比的好。
她真的有些不忍心让冥翼带着大军逼宫。
她知道谋朝篡位的下场,必死无疑!可是她现在真的舍不得这假皇帝去死了。
说不清楚的感觉,和假皇帝在一起,她可以任意地发脾气,他一切的包容。
就像是自己的家人那般亲切。
家人…
诗晴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两个字,辗转反侧。
“啊啊啊,真是烦死了啊。”
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诗晴烦躁地索性全部脱了然后一股脑儿地钻进被单里,数绵羊。
一只,两只,……第三千两百只……
真的真的是你(1)
“娘娘,忆妃娘娘来了。”
红纱帐内,诗晴睡的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如月已经走到自己跟前了。
昨晚整晚都在做梦,现在头都是大的。
诗晴摸了摸受惊的胸口,吩咐如月先退下去拿件干净的衣裳来。
一身素净的白色碎花夹袄,一双同样白色的棉鞋,这快过年,天气就愈发寒冷起来。
随意让宫女梳了个发髻,诗晴急忙来到前殿。
此时采儿已经坐在乌木圆桌前,手来回搓着,似乎很冷。
“你们去备些炭火来,然后吩咐御膳房传膳,清淡的就好,给忆妃娘娘拿个手炉。”
诗晴吩咐了一番,这才坐到采儿面前。
“小姐,你不必这么麻烦的。”
采儿起身,却被诗晴按下,冰凉的双手被诗晴紧紧握住。
“怎么手这么冷?”
诗晴蹙眉,这内务府分配的炭火难道不够?
“沁雪斋那边本是冬暖夏凉,因此太后吩咐不必送那么多炭火去,都分给了一些新进宫的贵人去了。”
采儿只是淡淡地笑着,仿佛这些与她都毫无干系般。
“岂有此理!”
这太后分明是知道动不得自己,就来欺负采儿了。
“我去与皇上说去。”
诗晴立即想要站起,却被采儿一把拉住。
“小姐,今天采儿来是想说说朝凤宫那边的事的,安排过去的宫女根本近不了太后的身,至于真太后被藏在哪里,真的一时半会无从找寻。”
采儿低垂着眼睑,很是失落,却被诗晴摸着双颊对视,诗晴眉眼带笑,安慰着采儿。
“好采采,不用沮丧,我相信姨妈吉人自有天相,对了,去寒露寺都准备好了吧。”
诗晴环顾四周,即便是在中宫,自己的地盘,也怕隔墙有耳。
采儿点点头,在诗晴的手心上写了一个好。
正月很快就在一片风平浪静中来临,今日是正月一日,诗晴得了皇帝的批准,和采儿一同前往寒露寺祈福。
出行是按照皇后的礼仪,八匹肤色一样的骏马拉着一辆豪华的车架,千余人随行。
其中大内禁军一百余人,个个武功高强,杀人于无形。
另外,专门随行的影卫五人。
其他太监,宫女数不胜数。
只是当年皇后的御用绛衣组却已然不在。
此时百姓夹道欢呼,仪仗队走了整整一条街,好不气派。
“小姐,这让采儿想起了咱们从据城回帝京的时候呢,那时候街上的人都议论小姐貌美呢。”
仿佛是很久远的事了,此时却不是诗晴掀开车帘子,而是采儿轻轻挑起那与外界一层之隔的东西,眼中满是犹豫地看着外面叩拜的百姓。
真的今非昔比了,如今听着这外面的三叩首,竟然心里一阵苦涩。
许多人向往今朝,却不知其中牺牲了多少。
“怎么了?如此多愁善感。”
诗晴知道做马车会无聊,随手带了本书来看,不经意地问着采儿。
采儿勉强地笑了笑,想要将帘子放下,却忽然视线不经意扫到一处,立即拉了拉诗晴的袖子。
“小姐你看,那墙角的标记!”
真的真的是你(2)
因为百姓此时都是跪着的,所以采儿看的特别清楚。
一个街角的拐角处,墙壁上,一个十分清晰的“W”。
诗晴也看了过去,对,是‘W’。
在这个时代,除了她,还会有谁知道这样的英文标记,除了采儿和甲子。
两人皆是惊诧地对视,忽然高兴地抱在一起。
“小姐,是甲子,对不对?”
看着采儿眼中的兴奋,诗晴也握紧了采儿手,她真的好开心,好激动,甲子没死,她还活着。
“是,这是甲子知道咱们要出宫,故意给我们传递信息,那么,去找冥冥,就可以交给甲子了。”
诗晴捏紧了帕子,忽然眼角沁出一行泪来。
“怎么,小姐怎么哭了?”
采儿急忙拿出帕子给诗晴擦泪,然后一如当初,将诗晴抱在怀里。
“只是有点想他了,不知道他一个人晚上怕不怕黑,每天有没有吃饱,现在的他可笨呢,不让人省心。”
诗晴擦着泪,忽然又噗此笑了出来。
“他现在又笨又傻,不治好他的病,这回来做皇帝也是个傻瓜。”
眼里没有鄙夷,没有讨厌,只有宠溺,诗晴现在说起冥青钺的时候,嘴角就会莫名扬起一阵微笑,像对待孩子那般亲切温和。
马车一路,总算是到了寒露寺。
几个太监急忙过来搀扶,将诗晴与采儿一路拥着走到寺前。
主持和寺院里的所有人此刻都在外面恭候,行叩拜大礼。
“参见两位娘娘,香炉和祈福的东西早已准备好,娘娘们请随贫尼入寺。”
一个一身青灰色僧尼引着诗晴等人进去,此人一看便知是这寺院的主持。
真是奇怪,寺院不是僧人为主持,居然都是尼姑。
只是当诗晴与采儿踏进寺院的时候,却隐隐从余光里看到一个身影。
唇角微微上扬,一阵算计,诗晴与采儿皆是对上眼。
为了祈福宁静不受外界打扰,诗晴便吩咐多余人退下,只和采儿跟着主持进去。
“有劳师太了。”
诗晴与采儿同打了个佛礼,目送着主持离开。
整个佛堂里如今只剩采儿和诗晴二人,大门一关,两人已不再说话,而是默默跪到佛前。
默默诵经,敲着木鱼起来。
窗边此时正趴着一个身影,一动不动,似乎在偷听里面的动静。
诗晴唇角微微一动,对采儿使了个眼色。
“好汉,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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