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他和自己在悠然谷,他给自己编草帽。
还记得晚上,他偷偷□□了爬上自己的床。
每个笑容的他,都是那么的可爱,那个穿着红色裙子的他,那个爱吃几个馒头都不嫌多的他。
终于,自己又有了他的孩子。
这一次,不准孩子再有事。因为这一次,她很感谢上苍赐给她这个孩子。
小冥冥,你不会恨娘子丢下你一个人在浅水村吧,可是娘子是不想让你受伤,现在我想通了。
这个江山还是你的,就不许别人来践踏。
后宫里还有你的母亲,你的儿女,自己不可以这么自私。
皇位,就由自己来帮你夺取吧,算是这一生爱你的唯一付出。
心下想着,诗晴加快脚步,迅速朝房间走去。
推开门,采儿依旧在哭泣,只是已经蹲在了地上。
“采儿,我给你报仇了,她们想要害死我肚子的孩子,都是你,才保住了啊。”
诗晴说着,又狠狠将采儿揽入怀里。
“既然那些人那么想害死我腹中孩子,那么就成全她们,将计就计,采儿,你连夜出宫帮我去找一个人。”
采儿点点头,虽然她已遍体鳞伤,却还是坚定地笑着点头。
“小姐,采儿是不是皇上的人不重要,但一定是小姐最亲的人,好了,已经不难过了。”
“嗯,你要小心。”
说毕,诗晴已扑通跪下,算是为了冥青钺,为了保住孩子,她也要谢谢采儿。
采儿见诗晴如此举动,急忙上前搀扶。
“你让我跪着,好心安。”
说毕,又连续磕了几个头。
采儿也是忽然背感动地哭了,急忙跪下,和诗晴抱在一起。
“只要皇子生下,能喊采儿一声姨娘,采儿就心满意足了。”
“嗯嗯,喊你大娘都没问题,我做小。”
说着,两人都噗此笑了出来,只是其中酸楚,无人知晓
皇上,您费心了(1)
采儿连夜赶着马车出宫,用了以前太后给诗晴的出入腰牌。
即便是有人要查,也不会往中宫这边查。
夜依旧昏暗地可怕,诗晴将自己衣衫解开,看着榻上的人,耳边是猫头鹰偶尔的叫声,让这夜色更加恐怖了几分。
光着脚,上了榻。
诗晴稳稳地躺在无心身边,看着他那张熟睡的脸。
只要先保住孩子,她才好想办法揭穿这个假皇帝身份。
大殿里的沙漏滴答作响,时间过得很慢,诗晴毫无睡意,只能睁着大眼,看着那红色的纱帐发呆。
这是他们大婚时候的纱帐,刺眼的红色,一对金色的鸾凤翩翩起舞。
织工显然是上乘,可是在诗晴看来却是多么的讽刺。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之中有人从窗户而入,慢慢走到诗晴身边。
采儿一头大汗,不过那神色便知事情已办妥。
“这口哨真有用,黄莺姑娘一听到就出来了。这里是药,吞下一颗便可以三日之内都无胎相。”
诗晴半坐起,接过一颗拇指大的药丸,狠狠吞了下去。
要不是神药山庄就在帝京城外,她又怎能想到这法子?
所以说是老天要帮忙,你挡也挡不住。
“小姐,那采儿告退了,希望明早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采儿微笑的脸上带着疲惫,冲着诗晴点点头。
诗晴也笑着,“会的。”
窗户又再次合上,屋子里又一片寂静,耳边的均匀呼吸声仍隐隐约约在耳边。
诗晴抚摸着小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已是天大亮,纱帐里的两人都没醒。
诗晴其实早就醒了,却依旧在装睡。
而无心此刻拍了拍自己重重的脑袋,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好像抱紧她。
身子一颤,无心的脑袋像被轰隆炸开般,看着被单上嫣红的血迹。
视线又瞥向一旁熟睡的人,此时她衣衫不整。
她还是处子?
不,无心摇摇头,她都怀孕两次了,怎么可能?
莫非,她流一产了?
心扑通跳地飞快,视线又停留在那嫣红的血迹上,无心的心里此刻竟然十分高兴起来,唇角也抑制不住一阵欣喜。
他早就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这样才能有属于他们的孩子啊。
小李子早就在外面候着了,无心轻声捏脚起床,吩咐他整理下被单。
诗晴既是装睡,也就睡个彻底,任凭身下被单被拖拉,也只是稍微哼哼了几句。
午后的阳光甚是慵懒,快除夕了,宫里也热闹了起来。
诗晴依旧抱着书在院子里缓缓地荡着秋千,此时如月一人在旁边伺候。
“可是要求本宫放过你妹妹?”
如月在旁边站了许久,唇畔微动,明显是有话不敢说的姿态。
听诗晴这么发话,如月急忙扑通跪下。
“娘娘明鉴,如星不懂事,如月愿意代她受罚,如月誓死效忠娘娘,绝无二心。”
“嗯,退下吧,本宫就看你的表现了。”
诗晴摆摆手,有些疲倦,她现在琢磨着怎么找个借口出宫,带着小冥冥去见冥翼。
也只有冥翼才可以真的帮他重新坐上皇位。
可是要怎么做呢?
撑着下颚,诗晴烦闷起来。
皇上,您费心了(2)
正当诗晴想破大脑发呆之余,院落的宫门外,已有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
正是无心带着一位太医而来。
“今儿太医来给朕请脉,就顺便带着来给皇后瞧瞧了。”
这是皇帝的御用太医,连太后都用不得,如此殊荣不免让诗晴心里也发笑起来。
他是想踏踏实实地验证自己确实流一产了吧。
并不拒绝,而是回之以感恩的微笑,诗晴急忙从秋千上起身,恭敬地给无心做了个揖。
三人进了屋子,隔着朱砂帘子,悬丝诊脉。
无心来之前就吩咐过了,若是真的流产,只需说身体无碍就可。
果真此时……
“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最近休息不好,本身又有滑胎征兆,故而身体容易出现败血之兆,还是多服用写补血之药比较妥善。”
那太医和无心神色相对,便退了下去。
“皇后,你之前流一产了?”无心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般,忽然神色忧伤,一把将诗晴抱在怀里。
真是会演戏啊,诗晴心里一阵好笑,她真的想知道这假皇帝究竟是谁?
伪装的面具下到底有颗多么丑陋的心!
“皇上,您费心了,臣妾当初跳崖,老天眷顾捡回了小命,可是腹中孩子却保不住了。”
说道之前那个孩子,都已经四个月大了,她的心就隐隐作痛起来。
说道孩子的死,看来干系也在无心吧。
要不是他带兵来追杀自己,青燃就不会死,孩子也不会死。
所以算算,他手里不仅是欠了青燃的那一条命。
牙齿紧咬唇畔,诗晴的眼里又蒙上了一层仇恨。
无心却并不知诗晴此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郁结的眸子,自己心里也难过起来。
“我们还年轻,以后你还可以为朕生无数个孩子,可好?”
像是在哀求的语气,无心搂着诗晴,下巴靠在诗晴的肩膀上,紧紧贴着她。
胡渣子扎在脸上微微有些痛,诗晴皱眉,隐忍着内心的厌恶与恶心,冷冷地笑着,“好啊,臣妾求之不得!”
“好,那就好。”
无心的语气温柔,听到诗晴这么一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皇上,马上就过年了,正月初臣妾想去寺里求佛祈福,希望皇上许可。”
诗晴忽然想到一个出宫最烂的借口,侥幸地问着。
无心却不以为然,轻轻松开看着诗晴,眼里满是宠溺。
“那雪儿要多祈求上苍给我们几个孩子。”
“生那么多雪儿不就成老母猪了呀。”诗晴佯装羞赧地笑着,别开头去,眼中却是冰寒和无情。
两人抱着,无心的胸膛感受到诗晴胸前的起伏,心里不禁一阵痒痒起来。
昨晚不是才要了她吗,今天怎么又?
无心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离不开她了,像是吃了罂粟吧。
眼睛深深对望着眼前的人,看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畔,就如那新鲜的樱桃般滴着新鲜的露水。
轻轻俯身,含住那娇小的唇畔,深深吸一允,唇软而滑,在无心的嘴里互相摩擦。
数年一阵甘甜和芬芳。
诗晴羞红了双颊,一把打开无心,“皇上,教你下五子棋吧,输了的人罚钱。”
你狠毒,我更狠(1)
“小姐,咱们这次去寒露寺烧香可是会引起很多人侧目呀,小姐可做好了准备?”
采儿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如今的诗晴是众矢之的,那些妃嫔们巴不得揪住她的小辫子,然后置她于死地。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放心,这次就借着太后的名义,和冰蕾一块去,看看,这两个簪子哪个更合适?”
诗晴轻笑着,眉眼扫视梳妆台的两根簪子,纤手握上。
如月在旁边不说话,采儿则是指了指一个素净的银簪子。
“小姐,这个合适,无需打扮地似那些妃嫔一般妖娆,反倒让人看了生厌。”
“嗯,我也这么认为。如月,你说呢?”
诗晴微挑着眉头,看着如月瑟瑟发抖的身子,缓缓起身,将手搭了过去。
今儿个,她便要带着人去演一场好戏。
※ ※
御花园的凉亭内,冰蕾独自一人正在抚琴,这里是皇弟每日必经之路,她算是有心计了,在这里卖弄风骚。
诗晴对采儿使了使眼色,两人便带笑般走上前去。
“妹妹给两位姐姐请安。”
按照位份,冰蕾在采儿和诗晴之下。
“冰蕾妹妹怎么如此客气了,快些起来,正好今儿个出了太阳,这雪也化了,想来看看御花园的池塘里可长出了嫩芽没有。”
诗晴捻起帕子,捂着嘴巴轻笑,忽然伸手拉上冰蕾的手腕。
而采儿也是急忙过来,笑道。
“素问冰蕾妹妹对养好草之事甚了解,今日不防给皇后姐姐与本宫说说才是,你说以前我就只是个婢女,什么也不懂,如今忝居高位,也是日日惶恐,这不想和妹妹请教请教,省的遭了人闲话不是么?”
与诗晴呆久了,这采儿嘴皮子上的功夫也见长了,挖苦讽刺人那更是有一套。
她现在说的这话的意思是:我一个小小婢女如今都骑到你头上了,你的位份怎么还没上去。
你才貌双全,我可是笨拙低贱呀。
那意思是,你连低贱都不如。
冰蕾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角抽搐,但立即浅笑了起来。
“好。”
可是她也觉得奇怪,这两人近日一唱一和地究竟想如何?
见招拆招吧,冰蕾心里诡异一笑,这些人不自量力,还想跟自己斗?
此时三人已姗姗走到池塘边,而如月也上前一步,挡住了冰蕾的侍婢倩雪。
两人挤眉弄眼,可是如月的力道更大。
忽然池塘边一声纠缠和打斗,一眼看去,正是采儿和冰蕾厮打在了一块。
而采儿已拔下手中的簪子,狠狠地朝冰蕾的胸前刺去。
倩雪被如月挡着,并看不清真相,但只听见扑通一声,冰蕾直接栽进了池塘里。
“救命…咕噜…救命啊。”
冰蕾沉沉浮浮,头冒了上来,又落了下去。
倩雪忙想上前,却被如月拦住。
“快去救娘娘啊,死奴才!”
倩雪吼着旁边站着不动的太监们,气地狠狠大叫。
可是诗晴却眉眼挑起,冷哼一声,瞪了他们而去。
“冰蕾意图刺伤本宫,你们谁胆敢救人,就是和本宫过不去!”
你狠毒,我更狠(2)
那些太监本是刚踏出去的一条腿,被诗晴这么一吼,都吓得缩了回来。急忙道“不敢。”
此时御花园的动静极大,不多久就引来了许多妃嫔和宫女的观望,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可都是不敢去救人。
一则,人家斗得你死我活,与我何干。
二来,冰蕾也未必就那么得人心。
见冰蕾挣扎了多时,最终沉了下去,诗晴这才冷冷吩咐一声,“下去救人,必须要活的!”
“是!”
那些太监被整的急忙擦汗,几个扑通全往水里栽去。
不多时,两个太监便架着冰蕾上来,此时她脸色惨白,看来是水里太冻,她全身发抖。
而且胸前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诗晴拿帕子放置鼻尖,摆了摆手,冷僻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
“妹妹,咱们回宫吧,今儿个真是扫兴,晦气了。”
“是,这万一让皇上知道了,还指不定她有几个脑袋可以配呢。”
采儿点点头,如月在后面跟着,一群人簇拥往中宫而去。
“采儿,看到了吧,冰蕾现在伤成这样,不就去不了了吗?”
噗此一笑,诗晴的眼里露出一丝喜色,不过很快收住,就算是病猫,也有反击的那日。
何况她现在是九命猫呢?
诗晴与采儿两人,前脚踏进中宫,后脚就有太监来传话,让她们速速去朝凤宫一趟。
两人对视,心里明白三分。
之前让采儿去查,果然发现朝凤宫的异样,这太后一到傍晚就紧闭宫门,而且足不出户。
而诗晴也关注过尚衣局那边做的新鞋子,发现太后的鞋子尺码稍微大了些。
绣女们都只是说,冬天冷,太后今日觉得脚凉,就加大了尺寸,可以多穿点厚袜子。
当然,这些糊弄糊弄绣女到还行,却逃不过诗晴的眼睛。
假皇帝也本不常去朝凤宫,如今却十分频繁起来。
而冰蕾就不必说了,更是日日去。
如此再明显不过了。
她们心里也已经知道,既然这皇上可以作假,那么太后,也许早就被人掉包了!
朝凤宫一片死寂,诗晴的婢女如月跟了来,而采儿的婢女怜心则早去了长生殿通报皇上。
大殿两排,坐了许多妃嫔,而太后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大殿的凤榻上,甚是威严。
见诗晴、采儿二人前来,手中的玉如意便狠狠甩在地上,破碎地溅了一地碎片。
那些妃子们都敛声屏气,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看来,这往昔太后疼她,可是如今她做了皇后,太后倒是也忌惮起来,想要除之而后快了吧。
谁人不知,如今的轩辕宫,早已专宠。
这些嫔妃们都巴不得诗晴她死。
“贱人,跪下!”
太后唇口一动,便是骂人的话,而手却正好指向诗晴。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可是臣妾不知何罪之有,竟害的太后如此不悦,可千万别上了神,您如今愈发憔悴,臣妾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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