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见了顿时尖叫起来:“四小姐,你为什么要害你姐姐啊!你姐姐平日里可是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你,有什么好穿的也尽着你,连我对你也比对你姐姐更好,你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啊?你姐姐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要放蛇咬你姐姐,你怎么就这么恶毒啊……”
“啪!”
一记耳光狠狠的甩在了林氏的脸上,把林氏打得无是一愣,而后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啊,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这忤逆不孝的小……呃……人……呜呜……老爷,你可得给妾身作主啊……”
左芸萱眼微凝了凝,沉声喝道:“柳姑姑,掌嘴!”
“是!”柳姑姑二话不出,冲到了林氏面前对着林氏就劈头盖脸的扇起耳光来,速度快得让司马风都来不得及阻止,等司马风反应过来,柳姑姑已经扇了十几个耳光了。
就在司马风要大声叫停的瞬间,左芸萱眼中划过狡黠之色,喝道:“好了,柳姑姑,本着小惩大戒的原则,就饶了二姨娘吧。”
一句话生生的把司马风本来要说出话给堵在了胸口,把司马风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是。”柳姑姑收回了手纵身回到了左芸萱的身边,这一切都快如电光火闪,让人根本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对应手段。
“你……你……你……”林氏在堡中当了这么多年的夫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污辱?指着左芸萱说了三个字后,一口气没上来扑通一下晕了过去。
“夫人……”
“夫人……”
一时间凤鸣轩里乱成一片,一些丫环婆子都冲上前去扶起林氏,掐人中的掐人中,掐手腕的掐手腕。
“你……你……这……”司马风也快气疯了,竟然当着他的面打林氏,就算左芸萱把林氏当成了妾,可是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是他的妾!这还是一个女儿该有的分寸么?
偏偏左芸萱还一脸无辜的走到了司马风的面前,伸手在司马风的胸口给他顺着气,眨着无辜的眼道:“爹爹,您这是怎么了?这是跟谁生气呢?”
想了想,作出恍然大悟状道:“啊,我明白了,爹爹是嫌我教训二姨娘教训的太轻了是么?爹爹啊,女儿知道您是最守礼的,二姨娘见了我不行礼也就罢了,居然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冤枉我害大姐姐,所以想严惩不怠是么?女儿也知道以着二姨娘的行为这要是在正经的官宦人家,小妾这般冤枉嫡女可是要鞭打五十大板的,更别说有谩骂嫡小姐的嫌疑,这两罪一起就算是发卖了也是份所应当的,可是女儿想着不管怎么样,二姨娘也为爹爹生了大姐姐与弟弟,怎么着也是左家堡的庶子庶女,本来他们就比我身份低了一等,要是有一个被发卖的姨娘,这身份在左家堡里连个一等的下人也就不如了,怎么着我也是他们的嫡姐嫡妹,不能太过无情,所以爹爹啊,您就看在女儿的面子上饶了二姨娘这一遭吧,好么?求您了,千万不要再处罚二姨娘了好么,爹爹……”
说罢,还扯着司马风的衣袖撒起了娇来,仿佛是司马风一定要处置二姨娘,而她在百般求情一样,这番动生生把司马风气得血气上升,手指着左芸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爹爹……”左芸萱不动声色的盖住了司马风的那只手,眼中却滚动出泪珠来:“唔……爹爹……我明白您的意思,知道您心疼我,不愿意就这么轻饶了二姨娘,可是二姨娘不管怎么样也服侍了您这么些年,还请爹爹饶了二姨娘这一次吧……呜呜……好吧……身为女儿孝字当先,既然爹爹执意要罚二姨娘,那么就再加十个耳光吧,这下爹爹该消气了吧?”
说罢对着柳姑姑沉痛道:“柳姑姑,就听爹的话,再给二姨娘十个耳光吧。”那样子搞得不情不愿似的,仿佛林氏被打全是被司马风逼的。
“是。”柳姑姑强忍着笑意,走到了林氏的面前,一把揪起了林氏的衣襟,暗掐了林氏的疼穴把林氏疼醒,就在林氏还迷迷糊糊之间,只听柳姑姑冷冷道:“二姨娘,对不住了,姑爷说您以下犯上不敬四小姐,赏十个耳光以示惩戒,记着接受完惩罚后别忘了谢姑爷的恩情。”
话音刚落就用力的扇了起来,直把林氏扇得头晕眼花,说不出一句话来,十个耳光过后,加上之前的耳光,林氏整个脸就成了猪头,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李姨娘与花南看得瞠目结舌,心里却痛快不已,能让林氏吃亏是她们乐见其成的,不过想到左芸萱小小年纪却能让司马风与林氏吃了这个哑巴亏,心情又沉重下来。
两对不怀好意的妙目止不住的打量着左芸萱,待看到左芸萱稚气未脱的脸及心疼林氏的样子,却狐疑起来。
要知道她们情愿相信左芸萱是傻了,任性作为,也不愿意承认左芸萱是有意这样的,因为如果左芸萱都能做到这种不动声色就惩罚了林氏的话,那么左芸萱将是比林氏还可怕的敌人。
“小小姐,您快坐下吧,上午被大小姐掐得快没了气,刚才又摔了跤,这小小的身子骨可怎么办啊。”柳姑姑心疼的扶着左芸萱就要坐下。
“嬷嬷,虽然说姐姐对我不仁,可是我又怎么能不义呢?姐姐现在浑身是伤,我怎么安心坐下呢?大夫呢?为什么大夫还不来呢?有没有拿我的贴子去请李大夫,虽然说李大夫不为没有品阶的人看病,更别说大姐姐是庶女了,但身为大姐的嫡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姐姐痛苦呢,就请李大夫看在我的面子勉为其难一下吧。”
话里话外又贬低了左千鸾一番,气得左千鸾恨不得跳起来痛打左芸萱一顿,可是她又不敢这么做,要是打了左芸萱更请不到李大夫来了,她可知道这京城如果说有人能让她不破相,唯有李大夫了。
所以她只能忍了!她气恨地瞪着左芸萱。
左芸萱只作未看到,勾唇一笑,移步到了左千鸾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左千鸾,柔柔道:“大姐姐,你疼不疼?”
声音飘渺如天外飞音,但幽幽的气息却仿佛带着地狱冲出的阴冷,把左千鸾冻得浑身僵硬,忘了疼痛,呆呆的看着左芸萱。
见左千鸾怔怔地看着她,左芸萱嫣然一笑,笑得冷若寒霜,带着雪后的冰凌,灿而寒冽:“姐姐,被蛇咬是不是很疼啊?”
“啊……”左千鸾眼珠一下突出来,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是你!你是放蛇咬我的!是你!滚啊!不要靠近我!”
说着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冲到了司马风的面前,哭喊道:“爹爹救我,救我!呜呜……四妹妹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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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害人害已
装!谁不会啊?
左芸萱眨了眨眼,露出手足无措的样子:“爹爹,我……我只是问大姐姐疼不疼……她为什么……为什么说我要杀她?……唔唔……没想到大姐姐这么恨我……大姐姐……我知道你想记名在我娘的名下,我没答应让你记恨了,可是我想着二姨娘虽然是妾但总是生你之人,你记在娘亲的名下会让二姨娘伤心的,这才让你生气的……唔唔……我真不是有意惹你生气啊……大姐姐……”
“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记在左瑾那个……人名下?我自己的娘就是夫人,我就是嫡女!我是嫡女你知道么?左芸萱,你并不比我高贵!我们都是嫡女”
左千鸾再也忍不住了,她成了嫡女好几年了,可是今天却被人一口一个庶女地提醒着,简直快把她逼疯了。
“爹爹……大姐姐好吓人啊,是不是被毒蛇咬得得了失心疯了?”
“你得了失心疯呢?你还是傻子!对了,你摔傻了,所以不记得我娘是夫人,你得乖乖叫我娘母亲!”
“爹爹,大姐姐说得是真的么?我真是傻了么?还是大姐姐疯了?”左芸萱抹着泪,一副求知的模样看着司马风。
“够了,都给我住嘴!”
司马风终于顺过气来,指着左芸萱破口大骂:“孽女,你这个孽女你给跪下!”
“爹爹……”左芸萱委委曲曲地看着司马风,终于哇得哭了起来:“爹爹你居然为了一个庶女吼我,难道你真是忘了娘亲,忘了你曾在娘亲身前发的誓么?”
司马风脸色黑得快滴出墨来,半晌才狠狠地拍向了桌子,气怒不已:“今天我骂你不是因为你大姐姐的话,而是因为你放蛇咬你大姐姐!我平日一直宠着你,什么事都依着你,倒养成了你无法无天的性子,今天见到你大姐姐被咬的惨样,我突然觉得之前我似乎是错了,今天我要拔乱反正,好好的教育教育你,要你明白为人的道理!孽女,你给我跪下!”
“我没有放蛇咬大姐姐!”
“跪下!”司马风暴跳如雷,指着左芸萱痛骂:“不管你放没放蛇,难道你不知道百事孝为先么?我让你跪着,你就得跪着哪来这么多的道理?”
左芸萱低着头,冷嘲,终于忍不住了,找出这么个官冕的理由来治她么?
她的跪是这么好受的么?他还以为她是前世的她么?这么容易就被捏扁搓圆,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她作出样子就要跪下,这时柳姑姑一把拽住了她,声音清冷略带警告道:“小小姐,你可是左家堡唯一的继承人,又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在外除了宫里的皇上太后皇后,就算是几位皇子都当不得你的跪拜。”
“柳姑姑,我跪得是爹爹……”左芸萱迟疑地看着柳姑姑。
“就算是姑爷也不行!”柳姑姑正色道:“左家堡素有规定,身为左家堡嫡系跪天跪地跪君王,还有一个可跪的只能是左家堡的嫡传人,就算是左家堡的长老们也不能让小小姐你弯下这高贵的膝盖!”
言下之意是说司马风一个入赘的男人根本没有资格让左家堡唯一的继承人下跪!
司马风听了更是气得怒发冲冠,这该死的柳絮,亏他一直怜惜于她,甚至还愿意给她一个名份,哪知道这个白眼狼竟然帮着外人对付他不说,还不停的提醒他入赘这个不堪的身份,真是气死他了。
而柳姑姑最后一句话更是差点把他给气晕了,只听柳姑姑道:“不是奴婢不让你跪,我怕你跪了后姑爷承受不起,到时一命呜乎了,岂不是你好心办坏事了?”
听听,这话什么意思?分明是咒他死嘛!
司马风这时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他长吸一口气,才免得憋死!
“孽女,你做的好事!你先是一早把你大姐打得头破血流,这还不算,竟然趁着月色放蛇咬你大姐,你还有没有人性?”
“爹爹,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哪有放蛇咬大姐姐?为什么大姐姐说我放蛇你就相信,我说没有放蛇你却不相信呢?难道爹爹心中我从来比不上大姐姐么?”左芸萱脸色瞬间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司马风。
司马风又是气得一噎:“没有放蛇?没有放蛇咬人为什么你离凤鸣轩这么近却最后一个到?是不是去毁尸灭迹去了?还有你没有放蛇,为什么你身上全是腥味?别告诉我你这是摔到泥塘里去了。”
“爹爹,原来女儿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么?还有事发到如今,爹爹竟然不容女儿分辩就认定了女儿的罪,这难道就是爹爹平日所言的疼爱么?”
“你……你这个孽女,居然还敢狡辩,你不敬继母,当着我的面就敢打继母,这眼里还有我这个爹爹么?居然还有脸拿我平日疼你说事,我只恨平日太过宠溺于你,倒成就了你这般不管不顾要不得的狠毒性子了。”
“爹爹这话女儿更是不服了,女儿哪有什么继母?虽然女儿摔得脑子有些糊涂,可是爹爹一早也承认林氏只是二姨娘,怎么才一会就成了女儿的继母了呢?难道爹爹就在这一下午就扶正了二姨娘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女儿确实是簪越了。”
“小小姐说什么胡话呢?这左家堡又不是什么旁的不三不四的地方,堡主想要扶正一个妾室,是要长老同意的,林氏就是一个妾室而已。”
“那我惩罚一个不知上下的侍妾又有什么错呢?难道爹爹心里认为一个妾比女儿还重要么?不对啊,明明最后是你下令责罚二姨娘的啊……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儿摔得有些糊涂想不明白了……呜呜……”
司马风被左芸萱这番话顶得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又没喘出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儿自从摔了醒了后就是来讨债来的!
这才半天已然把堡里弄得鸡飞狗跳,而他更是受得气比这十几年来都受得多!
半晌才长吁一口气,恨恨道:“孽女你休要顾而言他,不管怎么说你放蛇咬你大姐姐就是不对,你大姐姐可是你嫡亲的姐姐不是什么奴才,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左芸萱皱了皱眉道:“爹爹,虽然我是摔傻了,可是什么事是对的什么事是错的女儿还是分得清的,我怎么可能放蛇咬大姐姐呢,这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是判女儿死刑也得让女儿死得明明白白不是么?”
“好!”司马风长吸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今儿个就让你这孽女心服口服!你说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为什么身上全是蛇腥味?”
“我来得这么晚是因为……”
“堡主,李大夫到了。”左芸萱还未说完,这时一个丫环急急的走了进来。
司马风心头一震,这李大夫倒来得真及时,要不是他知道李大夫确实是有了左芸萱下的贴子才来的,还以为是有意掐着时间来的呢!
他来不及管左芸萱的事,连忙道:“快,快,请李大夫进来。”
只须臾,李大夫就走了进来,司马风见了面露喜色迎了上去:“李大夫,不好意思,白日才麻烦了您,这深更半夜的又得劳烦您,实在是情非得已。”
“司马堡主,一切好说,四小姐亲自下贴,老夫怎么着也得来的。”李大夫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司马风脸色一变,这老匹夫竟然暗指他不够份量请他!
李大夫也不管司马风而是径自走向了左芸萱,看了眼左芸萱后皱了皱眉:“怎么好端端的又成这样了?你身体还未养好,禁不起折腾啊。”
左芸萱黯然的点了点,似不欲多说,只道:“李大夫,麻烦给我大姐姐看看吧。”
“嗯。”李大夫这才走向了左千鸾的床边,待他挽开左千鸾的右臂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蛇咬之痕时,不禁倒吸了口气,不过想到什么后,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色。
“李大夫怎么样?您可是京城的神医,您一定要冶好小女的伤啊。”
司马风见李大夫脸色一变心中忐忑不安志来,这千鸾可是凤星啊,要是身上落了伤疤如何能得到宫里的那位宠爱啊。
“唉,咬得真是很厉害,幸亏不是毒蛇,治起来倒不难,不过……”
“不过什么?”司马风心头一紧。
“这伤口咬得深浅不一,恐怕……”
“恐怕什么?李大夫您就一口气说完吧,我能承受得住!”司马风咬了咬牙,准备接受最为残酷的结果。
“恐怕身上会留下一些疤,唉,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落下这么多的疤……”
李大夫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下面的话就算是不说下去,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尤其是左含烟与左含雪更是眼中抑制不住的闪过了喜悦的火光。
左千鸾算是废了,既然这样,她们就能一飞冲天了。
“孽女!你干的好事!”
司马风只觉一盆冷水浇得他透心凉,一时间阴毒冷寒的目光直逼左芸萱,小贱人,居然毁了他一颗最好的棋子!真是气死他了!
“爹……”左芸萱悲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