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就被安浔追上来百般羞辱,说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非要她把裙子脱下来还给她!
后来安浔越说越过分,甚至开口辱骂藤本家,她终于气不过冲上去和她拼命,结果被她狠狠推倒受了伤!
不仅仅她受伤了,安浔还跟妮诺动手,用棍子打伤了她,这个女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藤本千佳知道后来出现的那些黑衣人是霍城的人,正是因为他们才保住了安浔。
她一方面有些可惜,一方面又觉得这样或许更好。
正是因为安浔的无理取闹嚣张跋扈才逼得霍城的属下不得不对藤本家的人动手,这样会让霍城更加两难。
而且安浔因此没受半点伤,更加坐实了她恃强凌弱的姿态!
而最后的最后,她甚至冷酷的咒她去死…
这句话真的很恶毒,当真气到了她,谁都知道对一个常年身体不好的人来说这样的话有多过分!
但是不要紧,她被诅咒一句也没关系,因为这一句,霍城听到了!
就在那个狠毒的女人以最嚣张的姿态最恶毒的言语对她说出这句诅咒的时候,他正好赶到了现场!
她最开始并没有表现出来,就等着那个女人把话说完,果然,等到那个女人傲气的羞辱完她之后,她便看见后方霍城的眼神冷了三分。
她知道他生气了,这才开口叫了他!
藤本千佳承认自己耍了花招。
但是对于安浔这种女人,她自问什么样的花招都不为过!
她是多么嚣张多么恶毒啊,对着她们姐妹做出这样的事!
她的伤是真的妮诺的伤更是真的,她今天就要揭开她的真面目给阿城看看,让他看清楚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他,根本不值得他喜欢!
期期艾艾的,藤本千佳还跌坐在地上,浑身伤痛根本起不来。
另一头,安浔侧着身,冰凉的眼神幽幽望上霍城的脸,她看他容色清冷,气息似乎有些凌乱,该是之前一路跑来原因;
看过她眸光轻轻一个流转,忽地勾唇笑起来。
如果藤本千佳此刻能看到安浔的表情,她就会发觉她的脸上并没有半分她所期待的震惊和慌乱。
相反她无比淡定,甚至比起方才来都云淡风轻,笑着她目光四下游离,找了找居然真被她在一排衣架的角落里找到之前那个营业员小姐,她扬手把都快吓破了胆的姑娘点出来。
“你,就你,缩那儿做什么?已经没事了,你过来给我开票包衣服。”
这个安小姐是个神经病,在刚刚看到她不是扯头发扇耳光而是抡着棍子打女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这时候被点中,营业员小姐浑身抖得如筛糠一样,竟就这样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包…包衣服…
她为难的想,难不成她真要过去把地上那个小姐的白裙子当众扒下来?!
好在下一刻安大小姐总算大发慈悲降低了难度:“那件白色的就算了,已经脏了,我姐妹儿估计也不会要了。就那件灰色的,你给我捡了开好票——”
边说着,安浔边朝藤本妮诺的方向望去。
看她依旧抱着肚子痛苦蜷缩在地上,半边脸又红又肿,安浔冷冷勾唇:“挨了两棍子,明天身上就该青一块紫一块了,想来这样的裙子也穿不了了。”
轻飘飘的一句,含着戏谑,着重强调了一个“脏”字,内里嘲讽的意味谁都听得明白。
更过分的是,她居然堂而皇之的拿藤本妮诺的伤开玩笑?!那是她亲手打出来的瘀伤啊!
因为藤本家的人全被制住,没有人能过去搀扶藤本妮诺,只能瞪着眼任凭她在地上痛苦呻吟,听着安浔的话,在场惊异的可不止藤本千佳一个。
听着这样的话,呆愣着,另一头藤本千佳眼睁睁看着藤本妮诺凄惨的模样…
这一切她看得到,霍城当然也看得到,可是为什么他却放任她们两姐妹继续狼狈,却是任凭那个女人继续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还不做声?!
当安浔淡淡吩咐营业员开票后把衣服送去干洗,费用她来承担的时候,藤本千佳愣然着死死盯着安浔的背影。
她不知为何她会有这样的表现,也不知他们都在想些什么,恍惚间她又去看霍城,他却还是方才刚到时那样一副淡漠的样子,眼神虽冷,却是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
营业员小姐颤颤巍巍过去捡起掉落在藤本妮诺身边的裙子。
一片静默无声中,安浔游离的目光终于落回到了霍城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砖红色的大衣,长发挽起,五官明丽,在一群黑衣人包围的狭小空间里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像个骄傲的女王。
此刻她似乎终于发泄完了,挑着眉,望向他。
视线相触的下一秒安浔笑了。
那笑容张扬肆意,又含着嘲讽冷清,笑着她往前两步走到霍城面前,微微挑衅着伸出一根手指,戳上他的肩。
“她们说,我是你包养的。”
轻飘飘一句,在凑近时,裹着安浔身上特有的味道幽幽散在霍城耳畔,软糯声线,像是情人间旖旎耳语。
话落她勾唇撤开半寸,一双媚人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倒映出他微深的眉眼:“那你就跟去刷卡吧,我这名声都已经坏出去了结果好处却是半点没捞到,想想都很亏,不如明天你就给我送张无限卡来,让我想怎么刷怎么刷?”
安浔轻笑着提议,当然那笑容里毫无暖意。
霍城心里很清楚她在生气。
只是好在她除了气狠了并没有吃什么亏,当然他应该想得到以安浔的个性还有他安排在她身边的人,这个世上也没几个人能让她吃亏了。
那一刻那双一直透着淡淡冷意的眸子里终于有了松动,他伸手扣上她的手腕。
如果藤本千佳观察力好,在上一次义信堂会的院子里,当她第一次出现在霍城和安浔面前的时候,她就应该留意到,当时安浔靠近霍城,他几乎也是和今天一样,第一时间下意识去拉她的手。
这样的举动并不是安抚也不是亲昵,如果非要下一个定义,那或许是不安的禁锢。
这是每当有超出他的预期或者结果无法确定的事发生的时候,霍城惯有的小动作。
他习惯第一时间把安浔拉在身边,不让她远离。
而藤本千佳并不知道的是,从她认识霍城之前,到她认识霍城之后,这个世上其实鲜有什么事能超出他的预期,能让他担心结果的不确定性。
也就唯有一人,她的脾气他猜不透,她的反应让他担忧,他只看着她也只记挂她,只要守住了她一个,其他的,其实他根本从未费心。
这一次安浔没能把手抽出来。
因为霍城握上来的时候就用了力。
他用力扣紧她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身前,两人靠近的时候,他开口解除禁令。
那些悄无声息出现的黑衣人再次鬼魅一般消无声息的消失了。
唯有角落里的奈奈,干涩咳嗽着,一下跌落到地上,证明了前一刻她到底挣扎在怎样垂死的边缘!
咳着她连滚带爬冲到人群中央,终于把惨不忍睹的藤本妮诺搀扶起来,这时最是嚣张跋扈的藤本家二小姐被一巴掌扇得嘴里都是血,根本讲不出半句话来!
这样的纷乱中,第一天第一次,霍城垂眼淡淡望向了藤本千佳。
她头上的伤口流了不少血,这时候已经沿着脖颈弄脏了衣领,看着那样可怜。
却是死死盯着霍城与安浔交握在一起的手,那一瞬藤本千佳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伤痛,她不懂,她不明白,她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送藤本小姐回去处理伤口。”
清冷一句落在头顶,下一刻藤本千佳瞪圆双眼猛然抬头,颤抖着哭叫出来!
“阿城,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就这样么,难道就这样?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她做了什么,就是因为一条裙子,她居然拿棍子打妮诺,还有,她还故意推了我,害得我撞到了头…”
藤本千佳声泪俱下的控诉!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她不信就是这样霍城还会包庇安浔,这个世上分明没有比安浔更恶毒的女人了!
现场本就是百口莫辩的情况,更何况日本小妞的伤是事实,作为唯一一个见证了前因后果的安浔一方的人,黎曼曼紧绷了神经,刚准备开口替安浔辩解一句,却是还没待开口藤本千佳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
对面,高处,那两道清冷眸光就落在她的伤口上,藤本千佳看得很真切。
却是看着她的伤,看着眼前这一切,霍城说出口的话却是那样匪夷所思,他说他知道,定定望着她,两秒之后他补充:“我看到了,您受伤了,刚刚安浔也说过,妮诺小姐挨了两棍子。所以吩咐让人带您们回去治疗。”
平铺直叙的语气,他像是在聊着最平淡的话题,话落,神色未动,角落里,轻微的,他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擦过掌心里姑娘细嫩的肌肤。
他并没说,其实安浔也受伤了,她手心里还扎着木刺,这些他都已经算了。
那一刻,整个二层一片死寂,甚至静过了黑衣人从天而降控制全场的时候。
诡异的压迫的,一股奇怪的氛围笼罩在众人心间。
黎曼曼觉得自己再也用不着开口了。
因为似乎人洛洛哥哥大概是个护短护到根本不care什么叫真相的人,一瞬的认知让黎小曼曼突然觉得又帅又燃!
那样的寂静里,唯有一人还在颤抖。
抖着,她有千言万语都似堵在喉头,一句都说不出口,呆愣着茫然着,她努力分辨前一刻霍城那句话里隐藏的含义,她不信这就是他全部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样的挣扎结束在一个眼神交汇的瞬间。
无声的冰凉的,当藤本千佳颤抖着抬头,一眼望见的是安浔满含嘲讽和嗤笑的眼神!
那个眼神太过刺激,让她想到了不久前的那天她暧昧得说着床笫之事,无耻的用这些事来嘲讽她的表情,那一天的话语尽数如潮涌般冲上脑海,在配合上眼前一双男女携手而立的画面,冲击一下刺穿了藤本千佳的脑膜,她悲愤又凄厉的尖叫出来!
“不会的,阿城你不会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就这样你还要维护那个女人?!”
“你难道忘记了么,你都忘记了?我身体不好,受了伤血很难止住的,会一直流一直流…当年,当年哪怕我划伤一个小口你都会心疼很久的,可是如今,如今你…!”
“我知道,所以您更需要马上治疗。”
霍城淡淡开口,适时打断藤本千佳实则为臆想的回忆录:“您放心,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照顾您和妮诺小姐。回去之后您就好好养伤,其余的事不用再操心,没有什么比您的身体更重要了。”
那淡漠的语气,说着恭敬的话语。
藤本千佳虽然身娇体弱爱做梦,人却不见得傻,她忽然从这一句里听出了暗示,他这是在暗示她裴老爷子的生日宴她可以不去了?
那是她这次来临江最重要的事之一,她怎么可能不去,而他,而他居然用这件事威胁她?!
藤本千佳根本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在她心里霍城不可能是个威胁女人的人,更何况是为了其他女人威胁她?!
只是她又不敢赌,怕他真的生气不让她出门,她比妮诺知道的多,她知道藤本家如今根本已经控制不了霍城了,在义信在临江就是他说了算;心中几番挣扎她到底是不敢再强调自己的伤多重,狠狠咬了咬牙,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从藤本千佳脸上滑落,可怜的打落在手背上。
再开口时她放软了声调无比悲哀:“阿城…阿城…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难道忘记了么,你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照顾我的,你明明答应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又是一句引人无限遐思的话,连一旁愣愣看戏的黎曼曼都不得不惊叹这位藤本小姐挑拨离间的功力之深厚。
她偷偷观察安浔的反应,什么都没看出来时霍城又冷冷接了话。
“千佳小姐您多虑了,答应过藤本组长的事我当然记得,藤本组长于我有恩,只要在霍城力所能及的范畴内,一定会护两位小姐周全。”
一句,从儿女私情直接拔高到单纯报恩的高度,这一次不待藤本千佳再砸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霍城声线缓缓凝聚:“只是无论怎样的协定,都是我和藤本组长之间立下的,和安浔并无关系。”
这才是他今天要声明的话。
说给藤本千佳说给在场的所有人,也是说给幕后所有紧紧关注着这件事的眼睛和耳朵。
今天义信干部例会,会上突然闯入一个人,口口声声报告说安浔和藤本家的两位大小姐在服装店起了冲突,大打出手!
时间,地点,人物,汇报得事无巨细,当场被在场所有义信骨干听得一清二楚——
真当他是傻子么?!
霍城心里很清楚,自从藤本建司把两个女人送来临江后,义信上下就隐隐异动,许多人开始把不该有的心思动到了他的私生活上去。
他更知道相比安浔,义信有大把老人更倾向于藤本家的女儿,当年同山田组结盟之后义信迎来历史上的第一个辉煌,那年很多尝了好处得了甜头的骨干如今都惦记着结盟的好处,自然开始暗中动摇。
紧接着就有了考察的端倪。
开始有一伙人自认自己位高权重劳苦功高,有能力也有资格做公证人,来评判评判两方的女人,到底哪个更适合做当家夫人。
除此之外更可笑的是,还引申出了识大体论。
一群平日里各个自恃清高的老家伙们纷纷跳出来秀低劣的三观,暗地里对下头的帮会成员宣扬,说如果安浔真的识大体就应该以义信的前途以大家的前途为重,接纳藤本家的小姐。
否则一个如此善妒又不深明大义的女人如何担得起义信的义字?
别说当家夫人,连留在当家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台前幕后,谁在推动,谁又在背后跟风,暂且不论。
只是今天这场摆明挑好了时机跑来暴露的冲突,出自谁之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不反感女人有心计。
但是他反感明明耍了心机,还努力装无辜把所有人当傻子的女人。
他说,这一切和安浔并无关系。
生怕在场所有人,特别是藤本千佳听不懂一般,下一刻他淡淡说明。
他说安浔是安浔,我是我,她没有必要对我担着的恩情负责,更没必要对我需要恭敬以待的人同样恭敬。
今天他是把警告撂在这里了。
什么义信,什么山田组,什么联盟,跟安浔半点关系都没有。
无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谁也别特么的想把他的女人扯进来放到天平上跟这个跟那个乱七八糟的比较,更别想利用义信利用任何人,傍上个大义的名义,给他的女人施加莫须有的压力!
她想如何就如何,她爱如何就如何,什么时候他的家务事轮到一群外人指手画脚了?
“今日两位小姐受的伤,若是藤本组长问起我会负责解释,至于安浔——”
他声色寡淡,说到这里,握紧掌心里纤细的手腕。
“至于安浔,她脾气不好,一不开心就容易急躁,急躁起来就容易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就是这样的个性。千佳小姐,您不该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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