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重点好像没抓对?
安浔眨了眨大眼睛,望上近处那双青黑如玉的墨瞳,她好喜欢,怎么看心情怎么好!
“嗯,那就不是好了…”
她乖乖点头,羞涩抿唇:“但是我知道,你是我老公!”
话落她居然仰起亮闪闪的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冀的望着他,要他承认?
“…”霍城刺激过度再次陷入沉默。
他突然发觉今晚的安浔很危险,她以往从来不会这样说话,也根本不会这样直白的看着他。
那两双柔亮的大眼睛,如同含着水雾般氤氤氲氲,他知道她是喝醉了而他这叫乘人之危,只是到底没忍住…
他更低的俯下了身子,凑近,望入她的眼。
“安安,你很喜欢我?”
这一句,轻柔如絮,话落他只觉耳尖都开始发烫。
她笑着认真点头:“很喜欢。”
“最喜欢?”
“最喜欢!”
她就像个可爱的复读机。
他眸中微光闪过,伸手抚过她的小耳朵。
“安安,说你爱我。”
她之前从未说过。
她望着他,片刻柔柔笑起来:“我爱你。”
轻柔声线萦绕入耳,那一瞬他指尖微顿,一瞬竟觉难以呼吸。
“我爱你。”他低声开口。
“我也爱你。”他知道她会跟着重复。
“我爱你。”他再往复。
“我也爱你。”
…
“我爱你。”那沉沉的一声声,合着心跳,成了心间繁复烙印而上的深深印记!
“我也爱你…”
他声线淡漠,比这冰冷大卧室里流转的空气还要冷。
而她以往永远只会回答一句我知道…
“安安,我爱你。”
“阿城,我也爱你!”
这一次,她却像是花一般那样笑着说。
他不知还能再怎么样,饶是骗来的告白此刻心头的热度亦是剧烈得快将一颗心烧透,他沉沉望上她的眼,那眉目间疼惜眷恋寸寸痴缠,太容易教人迷乱,更何况她早已醉了,早已淹溺在了那一汪深潭般的墨色里,再也无处可逃…
她伸手轻轻拂过他的眉眼,她说阿城,我爱你。
话落她似羞涩着垂了垂眼,又像觉得自己好有勇气得意的弯了弯嘴角,待到再抬眼时,眸中光亮愈盛!
她说我爱你,所以其他女生看你一眼我都不愿意!
她们凭什么用我叫你名字来叫你,凭什么张牙舞爪的出现在你面前,你看都不要看她们一眼,那都是情敌,下一次就直接弄死!
她恶狠狠发话,话落想了想,转而又笑得娇羞,伸手握上他的手腕。
“阿城,那天在郁队家楼下,你跟我说的话,让我特别特别高兴!”
“只是昨天晚上,我们在帐篷里,你做的事,也让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其实今天早上起来我都不敢看你,但是我很精湛的掩饰了过去,我其实有一点怕,在你约我今晚继续出去住的时候…”
她顿了顿:“但是我特别想去江岸吃夜宵,我没吃饱…”
她委屈的抿了抿唇,那一瞬的眼神就像是为了填饱肚子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一样…
那一堆直白大胆一股脑的内心剖白惊得霍城全然愣神应接不暇,在安浔再度用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盯上他的时候,他基本已经处于大脑短路状态。
最后她略有遗憾却又像是如释重负般的弯了弯嘴角,告诉他:“但是现在夜宵已经没有了。”
一直跟着安浔奇葩的脑回路绕,直至听到这一句,霍城顿了顿,终于明白小丫头要表达什么了。
言下之意,他已经再也没有可贿赂她舍身取义的筹码了…
话落她甚至心安理得的就自顾自放松了下来,揉了揉眼睛表示想睡了,那样子让他无语一刻,忽然忍不住想掐死她!
所以她刚刚是砸给他了那么一大堆真情告白外加可爱得不行的心里话攻击,然后最后却告诉他,他无奈输给了一堆夜宵?
堆夜宵?
眸中幽光闪过,霍城忽然倾身:“安安,你想吐么?”
那一句蛊惑,安浔恍然抬眼,她喝醉的最根本标志似乎就是不会说谎。
她摇头。
下一刻他勾唇,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用力封住她的唇!
那一吻激烈无比,一瞬吞没她齿间滢滢酒香。
唇舌交缠着**,被生生吮吸殆尽吞咽而下,最后当气息都快抽离,他舐过她唇舌之间每一个角落,松开她来,幽暗眼底像是倏然燃起冥火,让她胆颤心惊!
他轻轻扬眉:“那为所欲为呢?”
她喘着气,微愣着继续摇头。
那只是方才形势所逼她为了刺激苏怡故意编的谎而已。
他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牵起她转身就走:“先洗澡。”
她的头真的有点疼了,踉跄一步懵懂跟上,直至进了那同样冰冷宽敞的大浴室她才恍然回神…洗澡?…一起洗?…
“我刚刚摇头了!”她急急开口。
下一刻身子一转,她被掰过去抵上冰凉的磨砂玻璃门。
霍城低头,他又那样笑了,笑得又冷又勾魂。
他说可是安安,现在才十点半。
“我生日还没过完。”
那笑容中安浔呆愣一秒瞪大了眼睛!
一个梗他居然厚颜无耻用两次?!
是啊,他就是厚颜无耻要用两次!
“所以你的为所欲为没了,我的,好像好有一点点份额没用完?”
V297 他有结婚的打算
霍家的装潢是欧洲复古宫廷样式,处处透着一股陈旧奢华的气息。
霍城的卧室在三楼,并非套间却异常宽敞,推门而入,房间一侧的中央放置着一张两米多宽的大床,上头红丝绒的床帏垂落,床上摆放着簇新的枕头抱枕,桑蚕丝的被絮为月白色,触感冰凉。
大床的对面是整排书架,足有两米多高,一整面墙宽,一直从地毯蔓延到天花板上,深沉的木色,上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
书架前方一张沙发一个矮几,房间里再无其他家具,简简单单得都不像一个孩子的住处。
而此刻多年未曾归家的男孩,再回首之时已近而立之年。
这是他回到临江之后,第一晚回到本家过夜。
当年那些逃避的不屑的,痛苦的仇恨的记忆仍然都在,全封存在这大宅深处生根腐烂,却是这一夜他似再不介怀再不惧怕,第一次全然的面对了下来。
房间里的丝绒窗帘已经拉上,掩去了屋外沉沉夜色。
书架旁侧有扇小门,走过里头的衣帽间便是浴室,此刻大门紧闭着,传来潺潺水声。
玻璃门同墙面围出的淋浴房里,热水开得很足,很快就凝成了一层薄雾。
却是被霍城压着抵上身后冰凉瓷砖,安浔还是惊得打了一个寒颤。
他眸中是最幽暗的光亮,俯身扣住她的颈项,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一夜她醉了,而他刚刚完成了一个大计划,两人的精神许都在微微亢奋的状态。
这一吻较以往很多时候都更为热烈,他已经很习惯在情事上占据主动,指尖绕进她乌黑长发,将那发髻轻轻散开,边吻她边用手指将那海藻般厚密微卷的长发理顺。
那亲吻绵长,室温又高,安浔很快就开始难以呼吸。
她轻轻推拒,偏头喘息,鼻翼上覆盖薄薄一层水雾,伴着两颊红晕,看着异常明丽可爱。
她说着害羞,却又很好的配合了他。
醉酒之后为所欲为的话看来不单单只是恐吓,她变得更热情也更遵循本心,喜欢的时候就说出来,快乐的时候便追逐,因着这一个吻她全身都似带上了湿漉漉的气氛,抬眼看他的时候,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是最清纯的诱惑。
他伸手撩开她耳畔长发,露出下方两颗珠光莹润的南珠耳坠来。
他偏头观察片刻,小心翼翼的取下耳坠后方的锁扣,把那小小莹润的两颗珠子取下来。
之前她的鞋也是他脱的,此刻她的长发由他散下,耳坠项链均由他缓缓取落。
最后他的指尖终于轻点在了她旗袍复杂的盘扣上。
四周静得只有水声,他长指轻覆而上,垂眼,不紧不慢解开她颈项上第一颗银丝盘扣。
她抬眼,默默望上近处水雾间他清隽的眉眼,乖乖的像个任他摆布的瓷娃娃;
等着他悉心为她褪去这一身漂亮却禁锢的衣衫,放出她最生动明艳的热情来。
——
另一面,历经这喧嚣一夜,霍家大宅再次恢复一片死寂。
今晚过后,义信格局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箭三雕的计策说不上特别精妙却是狠绝狂妄,此后翻越分水岭,义信四家又将面临怎样的挑战仍是未知数,今夜所有身处风暴中央之人注定无法入眠。
…
黎曼曼喝高了,去卫生间狠狠吐了一场。
她的酒量当真相当惊人,喝成了这样也只是身体上的折磨,她神智清醒,半点没有醉酒失态的迹象。
裴钊心疼坏了,两人从卫生间出来后他去泡了蜂蜜水又去借了毯子,伺候曼曼喝下暖胃的茶,再把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塞到车上,看她脸色稍稍恢复了些后,才敢带着她缓缓往学校方向开去。
他提议让她今晚去他那儿住上一晚。
因为显然今天晚上安浔同苏洛都不会再回寝室,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却是被曼曼拒绝了。
她坚持要回学校,说用通行证就可以进寝室。
并要求他送完她之后听从他母亲的指示,立刻就回裴家去。
裴钊当然看得出黎曼曼的心思。
她是害怕再给他那整天板着个脸颐指气使的女强人母亲留下更差的印象。
裴钊不是那种在女友面前信口开河打着包票,说家里的事全部他来摆平让她放宽心等着嫁进来,他妈一定会喜欢她的个性。
这只是安慰不是现实。
他不会为了哄她高兴就骗她,他妈的确是很难搞的女人。
只是这段感情他既是认真的那每一步也必定需要认真走过,父母的态度是婚姻里很重要的一环,他并没有打算带着曼曼绕过去。
这个周末他回去同家里谈,不必太急,当然也可以听听父母的态度意见。
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只要合理他照单全收。
反正曼曼还小,时间还长,他已经做好了长期备战的准备,只要曼曼将来不嫌他老了不要他了,多少年,拿不下,等就是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裴钊一路开着车把心爱的小女朋友送回了学校。
那车上轻音袅袅,一路裹着毯子闭着眼,黎曼曼像是太难受睡着了。
车行半个多小时,11点多的时候他们到达公安大寝室楼下,裴钊轻轻把宝贝摇醒,俯身过去亲亲她的额头。
过去亲亲她的额头。
“回去早点睡,注意保暖。明天早上我来看你,给你带点粥,鱼片粥好不好?”
他不再提及霍家发生的所有事,近处微微轻扬的眉眼含着温柔,让她喜欢也让她安心,黎曼曼弯了弯还有些发白的嘴角:“好,什么时候来?”
“我去公司路上顺道过来,八点半左右到。”
她点头,看着乖乖的,让他愈发疼惜怜爱。
裴钊弯起嘴角,伸手揉过黎曼曼细软的头发。
“上去吧,睡前给我发短信,晚安。”
“晚安。”她轻应,转身开口准备下车,下一刻却又被他轻轻拉回来。
“果然晚安还是要亲一口才算好。”
话落他忽地倾身过来她唇上浅啄一下,退开的时候,弯起眉眼,笑得像个坏事得逞的大男孩。
她顿了顿,跟着腼腆的笑了,望上他眉目间淡淡的那抹慵懒。
她知道其实他担心她难过沮丧不高兴,他一直都很会顾及她的情绪也非常懂得照顾人,这些都是让她喜欢的好品质,他是个好男朋友,让她越来越喜欢了。
黎曼曼回以裴钊一个希望他放心的微笑,道了晚安,下了车。
——
另一头,霍家,苏洛飘在一楼客房里,来回走动。
将今晚发生的一切再在脑子里理过,她反复确认,最后才能彻底安心下来,确定苏家已经度过了这一劫。
其实她一直认为姐姐离开义信是最好的结果。
姐姐很能干,却并不是一个沉稳的个性,在感情里她似乎更偏向于执着隐忍,过于固执了,也有些太过单纯。
她不懂得怎么克制,也不太知道分寸在哪里,有些自卑又有些自傲,自己总是迈不开脚步做第一次改变,却总是期望能做好自己最擅长的事,然后被她城哥看到,欣赏,进而看出她更多的优点来,最后接受她的心意。
只是也许你再好,你最优秀的那一面不是对方的菜,所有的一切就都白搭了。
比如她城哥就喜欢小浔的妖娆钊哥就喜欢曼曼的可爱,强扭的感情就该在最初的时候早些放弃,能远远避开好好疗伤,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盘坐在床上想到这里,很老道的样子,就像她谈过恋爱一样。
想过之后苏洛心情好了不少,第一时间翻出手机,看看时间本来想发短信的,结果最后还是忍不住翻出通讯录拨了电话出去。
好在手机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喂。”手机那头传来清清淡淡的男声。
“教授,是我苏洛,家里的事情解决了!~”
苏洛下意识挺起腰板嘴角带起笑来,兴奋汇报,话落另一边沉寂一刻,传来回应:“嗯,那就好。”
“嗯,是很好!其实过程还挺惊险的,但是好在最后还是圆满解决了,而且以后应该都不会有问题了!”
苏洛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比前一刻更加兴奋。
这一句话落——
“嗯,那就好。”
唐少辰淡淡答。
苏洛顿了一下,是她记错了么,大冰山居然一连说了两句一模一样的话?
彼时,夜幕之下,临江大教职工宿舍楼,装修简约的单间内,穿着一身居家服,微微细软的黑发搭在额前,唐少辰正端着一杯咖啡在窗边翻着文件。
今晚夜色很美,一弯新月悬在天边,遥望出去夜幕下远山如黛,清风从半掩的窗外绕进,浮动一室清凉。
他就坐在风里,眸光落在身前文件上,手边的咖啡香味萦绕,他眉目沉静,耳旁的电话像只是个附属,他只在她说话之后随口应付。
这反正是苏洛听出来的感觉。
她拿下手机再确认了一下时间:“教授您是不是在忙?…”
这一句问出口的同时唐少辰的手机震了起来。
他拿下瞥了一眼。
“我有其他电话进来,先这样。没事了就好,你早点休息。”
“…唔,哦…”苏洛被这公事公办的态度镇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只是其实原本唐少辰讲话就一直是这样一副冷冷的格调,对谁都不热情,却是今晚她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苏洛愣着没挂电话,两秒之后对面干脆利落的就挂断了。
她呆着放下手,盯着黑屏的手机看了许久,觉得她好像是被排斥了?
总之感觉非常糟糕…
另一头,不知心中想着什么,低头静默两秒,唐少辰切了电话。
“喂,案子有进展了?”
打电话来的是晨湾区警局刑侦队队长萧默。
“嗯,挖眼球那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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