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你之瑰宝,我之蔽履,最矛盾的地方,无价的真心珍贵间却又被许许多多人肆意践踏,亦或可解为,毫无价值。
夜场散后,午夜三点,晚归的两个姑娘嬉笑着走过老城深巷。
她们才来了多久啊,同屋的姑娘就有了男友,今晚一同出去吃饭嗨歌,末了同屋姑娘含蓄说要送喝醉的男友回去,今晚就留下照顾了,其余两只心知肚明,笑眯眯的把朋友推了出去~
此后打车到了巷子口,微醺的两人勾肩搭背往里走,今晚月色不佳,四周黑得厉害,她们有些醉也有些激动,边走边聊。
两个姑娘,各自稍高的那个叫卉卉,今晚参加了首场的扇舞,情绪高涨。
另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叫小宁,没能轮上,各种羡慕嫉妒恨,要卉卉说说当时和流韵两大花旦同台的心情~
卉卉眨了眨眼,浅茶色的一双眸子里满是兴奋:“开心,当然是开心啦!之前不是跟你说么,这个舞是临时排的,我们只串了一下基本动作就上了,本来我还很紧张的!”
卉卉两眼冒光:“结果你造么,效果特别特别好,台下的观众都疯了,好像我们是明星一样~”
“唉,安姐姐的确是个人才,这舞都是她一个人排的,只可惜她没几天就走了,我还想跟她再多学点呢。”
她这是赶上好时候,说不定以后锻炼的机会更多,小宁嫉妒的嘟嘟嘴:
“其实那个舞的动作还挺简单的,一学就会;只是啊当时我跟在后台看,真的是漂亮,然后我就跟着也跳,却觉得怎么都不对劲,就是没有那个效果啊啊啊!…”
小宁抓狂的时候卉卉笑了:“哦,哪个动作,这个?”
说着她扬手,拉开一个优美舞姿,轻盈跳了出去。
接着酒意,身姿柔美的姑娘在巷子里旋转起来,一圈又一圈,灵动而明媚。
今晚月色不好,天边幽幽挂着一颗孤星,卉卉显摆起来的时候小宁也忍不住了,当即也串了几个芭蕾动作,说看我的,然后欢快得也跳了起来!
幽暗的深巷,被少女的笑声点缀。
已经走习惯了的路,已经熟悉了的夜晚,酒精同心情的双重作用下,渐渐麻痹了神经。
前方卉卉边跳边笑着,挑衅的摆出几个高难度动作来同小宁斗舞。
两人穿着轻
两人穿着轻薄衣裙,起舞的时候,看着就像两只翩翩的蝶,在月夜下悠然起舞。
“哈哈卉卉你慢点!”小宁在后头喊。
“不行,你步子再加大点,你是不是腿短?”卉卉在前方笑。
下一刻一个旋转,眉眼笑成天上弯月一般的姑娘,恍然间,在身侧不远处的楼道口,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这段时间去哪里都找朋友一起,特别是晚上,绝对不要单独行动。
幽冷的,今早安浔的提醒,不知怎么这一瞬忽然闯入脑海,惊得卉卉起了一身寒颤!
下一秒眼角黑乎乎的影子一闪,什么东西砸下来重重砸中了她的胳膊。
卉卉疼得叫起来,猛一回头,竟是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黑影从眼前直直坠下,砸在了小宁的脑袋上!
小宁前一刻还在笑,下一刻眼珠一白就瘫到了地上。
肩膀脱臼了一般疼,卉卉吓坏了,惊叫着跑过去把小宁抱起来!
“小宁,小宁你怎么了?!”
她抱住小宁的脑袋,刚一开口,一伸手摸到一手的血!
鲜血加重了女孩的恐惧,她抱着朋友的头不知所措,今晚太黑了,她甚至看不见她身侧一米远的地方,掉落的那块染血的方砖。
“…救…救命啊!有人受伤了,快来人啊!”
卉卉下意识大叫起来。
少女凄厉的叫声在深巷里回荡起来的下一秒,不远处楼道口,那诡异的黑影幽幽的飘了出来!
她就在她身后。
无声而冰凉。
淡淡的,暗处那双冰冷的眸子凝视着女孩纤弱的肩头,刚刚失误了,那砖头,本来是该砸到她脑袋上的,那样,她现在就能很听话了…
想着,黑影一步步飘近。
前方卉卉终于从极度惊慌中找回一点理智,开始低头哆哆嗦嗦翻包找里头的手机。
她太害怕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异样,直至那黑影落在她身后,将她全然笼罩。
天边孤冷的星,凝望着下方人群。
冷冷的星光洒落的时候,那影子,缓缓从怀中抽出尖刀。
一刀毙命,就不会有太大痛苦。
想着,她高高的,扬起手来!
**的都市,不夜之城。
人心愈是腐朽的地方便愈是容易吸引妖魔鬼怪,让心魔肆意而起。
杀戮,狩猎,扭曲的人性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性。
脱离了人类社会的条条框框,所有物种便遵守自然法则,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蕴着寒冷幽光的尖刀,眼看着就要直直扎入少女的背心!
下一刻,耳边撕裂般的风声乍起,黑影只来得及回头,却是什么都未能看清,只觉一道锐痛倏然自手背传来,疼得她锵的一声,竟是掉落了掌心的刀!
一动一静,诡异非常!
颤抖着拨出119,卉卉拿着手机猛一回头,身后却是黑雾浓浓,什么人都没有!
有人…
她却是知道,刚刚她身后绝对有人!…
“来人啊,快来人啊…”
卉卉沙哑着嗓子哭喊,后背一层层冷汗濡湿了衣衫。
她的脚边,一把锋利小刀正闪动寒光,小刀旁侧,尖锐的一块瓦片摔得四分五裂,破口的地方,血渍深深!
…
偌大一个城,有食物就必定有猎手,大家划分领地各自为阵,捕杀着理想的猎物,互不干扰。
而在这之上,安浔便是最特别的那个。
她以猎手为猎物,起初便是强势介入的态度,此后更是将整座城都囊入怀中划成了地盘,里头谁死谁不死,都该由她做主。
此后,穿过深巷来到老城中心,眼前黝黑的居民楼屹立在夜色中,黑漆漆的,所有的灯光都熄着。
同往日一样,缓缓上至四楼,轻轻开启走廊尽头朱红色的大门,安浔闪身进入,反手将门掩上。
在能视物的夜晚她不喜开灯。
抬眼,屋外暗沉的星光透入一缕,照亮墙上那副等身的舞者画像,细细勾勒了画像上姑娘清秀的脸庞。
驻足原地看上两眼,安浔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双臂轻展,她首先褪下身上那件轻薄T恤,随手丢在地上。
厚厚的消音地毯踩上去又软又舒服,垂手,她指尖轻轻一勾解开牛仔裙的铜扣,拉链拉下,迈出一步,裙子直接褪到脚踝。
安浔跨出去,伸手推开卧室大门。
卧室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她飘进去,便是不看也撞不上任何东西。
关门的时候,她一偏头,瞥见墙角柜子边那双泛着绿光的兽眼。
喵也在看过来,一瞬不瞬。
四目相对,安浔瞥了一眼就回头,反手从后腰一路探上去,轻巧的解了内衣锁扣。
薄薄的,那层带着体温的布料落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Friday的视线从上到下,盯着那团布料看了会儿,直至安浔走到了床边,扬手散下长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她的睡姿很像猫,在床上蜷缩着侧躺下来,漆黑长发如同瀑布般散在枕间。
下一刻一道幽光照亮她的脸,安浔开了手机。
角落里,蜷缩在地毯上,Friday抬眼朝床头望去。
今晚安浔回家比平时晚了好几个小时,已经凌晨四点了。
在这
在这之前,Friday一直没有睡。
静静的,此刻它盯着床头那道白光,那光亮映入眼眸,如同星光一样闪亮。
这是他们惯常的相处模式,自Friday身体恢复了之后安浔就没再碰过它一下,每天放下食物就走,回来了就睡,没有半点交流,也没有一丝乐趣。
黑暗中,Friday犹豫的摆了摆尾巴。
很快天就要亮了,安浔睡得很多,等她放下手机再翻个身,就要睡上很久很久。
下一刻,悄然无声中,Friday起身,一点点朝着床尾挪去。
猫步轻漫,很快就到了大床边沿,Friday抬头看了一眼,后腿微微曲起,准备一秒,一纵跳上了床。
它落地的时候,颈项间的名牌撞到一起,发出一声轻响。
小喵吓了一跳,背后都拱了起来,金瞳紧张的朝光源方向望去,却见那幽光中安浔淡然着一张惨白的脸,似乎并没有听见。
Friday放松下来,尾巴轻轻耷拉在被面上。
桑蚕丝的被絮触感冰凉,Friday抬起前腿,定了两秒后放下,再抬眼,安浔还在翻着手机,动也不动。
它轻幽幽从床尾缓缓朝床头走去。
一步,两步。
小小的喵,洗干净了一身乱毛又恢复成了以往丝滑又柔软的模样,一双尖尖的猫耳竖着,尾巴轻晃,步子优雅眸光却警惕,一路潜行,时刻观察着光源那头的反应。
八步,九步。
终于靠得很近了,它站在安浔身后,犹豫抬头盯着她的背脊和肩膀,最后终于鼓起勇气,纵身一跃跳到了安浔身上。
Friday再一次落在了被絮上。
安浔依旧没动。
她似乎很迟钝,隔着被子,感觉不到一只喵的重量。
Friday涉世未深,轻易就信了这做派,到达制高点后它甚至稍微有些自得的摇了摇尾巴,转身,刚抬起前腿准备迈出下一步,忽然脚下天摇地动般坍塌,一只冰凉的手猛地从被子里探出来,掐着它的脖子就把它拽了下去!
“喵——!”
Friday惊得大叫。
“呵呵…”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笑过安浔把喵往怀里塞了塞,指尖在它耳根轻刮了一下。
Friday迅速安静了下来,一双大眼睛玻璃珠般圆润,这是它第一次上床,第一次感受到安浔的亲近。
身后,隔着薄薄一层被絮,安浔的体温和心跳一起传递了过来。
她也不再动,这时那亮闪闪的手机照着他们一人一喵了,Friday好奇抬头的时候,安浔把短信翻到了头,她轻轻环住身前的Friday,绕着它的尾巴玩了会儿,最后像是不经意般点开输入框,打下一行字。
短信发了出去。
萌萌的气泡音逗得Friday动了动耳朵。
室内一片静谧,小喵如同秒针般轻跳的心率有些奇异,安浔顺着它的背毛,在屏幕再一次暗下的时候,固执的重新点亮。
还是短信的界面。
角落里荧光绿的气泡,微微有些刺痛眼睛。
凌晨四点十五。
联系人,霍城。
她说——
【如果现在让你用一个词来形容对莫锦心的感情,你会说什么?】
【给你五分钟。】
V270 解开这个结!
自重生以来,她似给所有的安排都加了一个期限。
用多少时间读完一本书,什么时候,杀掉一个人。
追踪与逃亡的游戏玩上多久就该取掉猎物的性命,或者,她需要多长时间来确认心意,然后回到她想要的男人身边去。
生命只有那么长,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她是知道的。
这一世她有太多的事要做,每一样都限定在条条框框内,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爱情,比如说,霍城。
那晚他真情告白,她拖延着答复,这并不是她又一个故意让他焦虑的小计谋,她是真的没法在当时做下决定。
他的话,如果她不信,那就是停滞不前。
那如果她信了,前方又是否一马平川,真的有路可走?
若要她回头,则必定是心无旁骛完全安心的回头,那么这一点,她又能如何实现?
今晚白薇的情绪触到了她。
对比白薇,再看看她自己,她扪心自问,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答案是否定的。
她的个性,从来不是这样柔顺隐忍,她素来逼迫他人也逼迫自己,说得不好听一点,就像那些拼死往路灯上撞的小虫,她宁愿为了想要的东西轰轰烈烈拼杀一场,头破血流也要求一份干脆利落!
这样,至少好过独自一人不断在失望中绝望,最后连自己都不再相信能得到幸福,悲剧退场。
今晚突然冒出来的陆昊,也不期然间触到了她。
她的情绪不好,影响的当然不仅仅是她,还有霍城,这段时间里他只会比她更煎熬。
她想,与其这样两个人拖泥带水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也许不如她再认认真真求证最后一次。
她给自己定的期限,月底离开流韵的时候,一切都将做个了断。
此后无论是走是留,这个男人是要是弃,一旦明确了心意,她便再不回头。
…
于是她说,如果现在让你用一个词来形容对莫锦心的感情,你会说什么?
这个问题就像是个陷阱,她在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冷不丁一条短信发出去,还大言不惭的说,我给你五分钟…
短信发出后,安浔盯着屏幕安静等起来。
Friday精神不错,配合着安浔的指尖,它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尾巴。
这和同霍城在一起的时候又有些不一样,至少某喵自己认为,当初它那是施恩才陪那男人玩的,而现在,它貌似是享受着陪这女人玩~
因为至少之前它屈尊降贵等过好几天,最终都没能等到男人回家。
而似乎眼前的女人,她即便再晚都一定会回来,从未让它失望过。
傲娇的小喵扬起尊贵的头颅,它的眼睛很漂亮,手机幽冷的灯光中,一张毛茸茸的猫脸比安浔惨白的脸要好看上许多。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Friday伸出肉垫在屏幕上摁了摁。
安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对,就是等他回复。”
“如果他运气差到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那也怨不得别人了。”
——
同一时刻,北京时间凌晨四点十七分,整个临江城都泡在深度睡眠里。
黑漆漆的卧室里,除了一张床和一排衣柜再无其他,空旷得了无生气。
枕头下的手机响震动起来,就在霍城手边。
他趴在床上,睡得连气息都像是没有,短短一声过后室内恢复一片沉寂,不知过了多久,大床中央的男人忽然猛一抬头。
头疼!
这是霍城醒来之后的第一感受。
或者他其实根本就没醒,只是睡眠过浅条件反射有了动作。
凌晨两点多才睡下的某人,此刻显然困得头都不是自己的,他微皱着眉,呆滞了片刻,下意识伸手摸到枕头下,抓出手机来。
这个手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
这个手机的号码也只有一个人知道。
他从来不关机,而且每天使用的频率都很高。
当然近日那所有的联系都是单方面的,他从未收到过任何回复。
所以当摁亮屏幕的时候,他也许根本还在梦游…
垂眼,手机屏刺眼的光亮中,霍城皱着眉。
朦胧间,他看见漆黑的屏幕正中飘着一行小字。
他愣着,似看了很久都没能看清。
困意来袭,他伸手揉了揉眼,忽然福祉灵犀,他一瞬想起来无论那小字写得是什么,发来短信的只可能是安浔!
猛得一激灵,连背上都起了一层冷汗,霍城瞬间吓醒!
指纹识别进入主界面,他翻身起来手忙脚乱点开短信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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