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提前到流韵等她。
而让她无奈的是,从几天前开始,他又开始每晚给她发来那些无关痛痒的短信了;
就像他们这段时间的冷战,诡异的从他那头单方面就结束了一样。
远远的,安浔停下脚步。
当然那些短信她一条都没有回。
此刻,静静站在街角轻柔的夜风中,安浔眸光淡淡,看着流韵金光闪闪的大门口那么沉黑是多么的格格不入,让经过身边的客人好奇张望。
却是如此,他依旧没有走。
那等待的姿态,一贯的冷清,他什么都不做,只是专心的垂眼站在那处,时间久了,就像是化作了午夜一尊冰凉雕塑,那眉眼看进去,有疲倦,更多的,是永恒的淡漠。
安浔感觉得出来,义信最近可能出了事。
安排在安家和学校周围的保镖忽然多了几倍,流韵暗处的防御也里三层外三层的建了起来。
她每天看似太太平平的自由活动,其实每一分动态,都在严密监控之中。
当然,这样的安排没有错,谁叫,她是他的软肋呢?
夜晚轻柔的风吹来,丝丝绕起安浔的发。
她其实挺傻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像是可以不顾节制了一般,一直站在这里,死盯着他看。
从那细腻的眉眼,看到挺毅的鼻梁,再到凉薄的嘴角,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吻过他的唇,却似乎肩头寸寸裸露的肌肤,都还记得那怀抱的温度。
像他们这样的人,刀口舔血,软肋这样的东西,往往致命。
一旦有了,为了自身安全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妥帖藏好,最好藏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只是也许霍城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躲藏二字。
他看似心性淡薄实则骨子里张扬锐意的东西数不甚数,从御下的手段到对待感情的态度,他其实从来执着强势不留退路,能忍下她一人已经实属不易,根本没有多余的余地,再去忍下所谓的未知风险。
将能伸过来的所有爪子都砍掉,那软肋便也不再是软肋。
安浔觉得,霍城似乎一直信奉的就是这样的道理。
他从来以攻为守,八爪鱼一样掌控着囊括她在内的方方面面。
从感情曝光,到高调恋爱,在所有人面前他都从未藏过她半分,如今便是把她丢在最显眼的位置跳她的舞,他也照样泰然自若——
可以说这是他的自信。
也可以说,从相遇伊始,至始至终他从未因为自己的生活如何,让她跟着,改变上分毫。
突如其来的认知,说实话,教人心情微微复杂。
有些高兴,有些倾慕,有些无奈,可能,还有些感动。
想过的下一秒,安浔收回视线,后退一步,到了身后小巷的阴影里。
她终究没有走过去。
后退一步,绕路离开,反正她已经到了的消息,没多久就会有人汇报上去。
所以不必见。
大概也许,也不能见。
踏着月光,缓缓穿过小巷,当轻柔夜风再次擦过发梢,这因台风预警而稍稍变得凉爽了的一夜里,心底深处,似终是有哪里,隐隐变得不一样起来…
她喜欢的男人,是最好的,也是最强的。
他能做到大多人做不到的事,总是出其不意,忽然就撞上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而最关键的一点,他很好看。
好看的的男人加分八十,满满的一百,除却她此刻心中那道仍旧过不去的坎,他也许,早已拿下了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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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休忙碌,先到这里(づ ̄3 ̄)づ╭?~明天白奋起了,承诺大家的万更和月底福利都会努力,大家么么哒!~
今天女王的心情终于有转折了,毕竟所有矛盾根源实则是女王缺少安全感和信任感,而说实话,霍小城除了恋爱中情商低得离谱有待磋磨外,身为本文唯一一个从能力到心意上都能得到女王认可的男人,至少在白心里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V262 现在,即刻,马上!
今夜风大,天边的流云飘得很快。
月光在云层后若隐若现,朝清冷的小巷里投下斑驳光影。
安浔径直去了后门。
那里其实是她有些喜欢的地方,离流韵隔了一条街,借由一条蜿蜒的通道穿出来,最后到达的地方是居民区深处的一扇铁门。
那门上缠绕着爬山虎,看着和周围的民居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为了让工作的女孩们避免讨厌客人的纠缠而备的一条秘密通道,晚归的姑娘们都喜欢用。
每一夜,卸完了装换上一身清爽衣衫,从这里出发,穿过那条青砖小路,前方便是车水马龙。
临江很少有这样的地方,闹市中静谧一隅,像是可以让人收拾好一切心情;再抬头时,面对的便是生活,或光鲜亮丽,或满目疮痍。
安浔喜欢这里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舒服,因为每晚,霍城都会按时在这里守候。
这一夜夜的等待与拒绝中,她从未停留过一步。
却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半点感觉。
她每次都把他留在了身后,留在那安静的月光里,像是同她所有奔流着却被她紧紧关在闸门里的感情一起,妥妥的,收在心底最珍惜的地方。
于是,今夜,当她迈着轻缓的步子走进小巷,临近后门的时候才发觉,这里的好,或许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知道;
拥有封存秘密的,也远不是只有她一人。
后门边上,古老的槐树下杂物堆砌,那里有人。
再走近一步的时候,微风吹动地上的塑料瓶子,咕噜噜沿着街边一路滚了过去。
所有见不得光的关系都靠机敏守护,槐树下很快传来一阵动静,有什么人撞到了什么东西,无声跑开,黑暗中能看见的,只有先前的塑料瓶子,欢快的一路滚远。
安浔在后门边站定。
她换了身衣服,长发松松在头顶绾成髻,丝丝缕缕散下些青丝,垂至肩头。
最近她的喜好是愈发慵懒妩媚了,一袭长裙香肩半露,藕节般莹白的手臂此刻交叠环胸,连手肘的皮肉都细嫩,带着浅浅的婴儿粉。
这进食过后的最佳状态,无论杀人还是诱人,都绰绰有余。
微眯着双眼,安浔迎风站立,那风中淡淡飘来一股香水味,这个味道,她有些熟悉。
下一刻那槐树下的阴影里走出个人来,黑夜映衬下,一眼只看得到她一身身雪色的长裙白得扎眼。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不过大晚上的披头散发白裙飘飘在深巷里出没,再漂亮,也叫人不由的往女鬼身上想。
安浔眸光水一样在那身裙子上转过一圈,来人终于走到能看得见脸的距离。
她也盯着她,神色并不太好。
安浔淡定,遇人先笑:“白薇姐。”
她轻轻打过招呼,微扬的红唇一角,笑意幽长。
白薇眉头轻皱了一下。
即便此刻表情难看那眉目却仍是清秀漂亮的,这位流韵现任台柱,不得不说还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你到多久了?”
白薇顿了顿,开门见山。
看来这个素来以高冷形象示人的姑娘是表里如一,当然谁的好事被打断了能有好脾气?
想着安浔嘴角笑意更浓,她微微偏过头:“刚到,这不连卡都没来得及刷。”
说罢她回头,磁卡指尖翻转而过,在门边密码锁一拉到底,她伸手把门拉开。
“白薇姐现在回么?”
安浔闪身进去,回头笑问。
这是她到了流韵十多日来第一次同白薇讲话,她本人就跟她的舞一样,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冷冷的风情味。
白薇不做声,一双乌亮的眸子,落在安浔微微上挑的眼尾。
她话落她伸手扣上门把,两人对视,谁也没有松开。
“看到什么了么?”
白薇在月光下冷冷发问。
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大晚上的在外头密会情人,自然就要有奸情被撞破的觉悟,这是安浔一直信奉的道理。
而显然眼前的白薇,也并不是个出了事就柔柔弱弱担惊受怕的平庸女人。
她甚至其实并不太在意,当然她能问出口,便也表明那人很重要,啧,这个世上最可悲的,也许便是沦落风尘,还要动了凡心。
安浔并不太关心白薇的感情。
只是她到底是知道这个后门为什么哪里看着都舒服了,那是有人专门打理的幽会场所,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她也能欣赏的地方啊。
想着安浔又笑了,眉目间的情绪,说不上是否友好。
“没看到,虽然知道一定有什么,但我也不是透视眼不是~”
说着安浔幽幽松开门把,笑着后退一步。
“总之被我看了总比被别人看了好,反正也没什么利益冲突,以后白薇姐继续走你的高冷路线,我继续跳我的艳舞,生活已经很不容易,又何必再多添烦恼?”
话落她转身,走近了后方幽暗的走道里。
她自己这样的处境,倒还要提点她小心人多眼杂。
身后白薇依旧默不作声,她看出来了,这个丫头年纪不大能耐却不小,骨子里就是个肆意妄为的,所以才做得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么?
关于安浔的传闻,这几日她也听了不少。
也听了不少。
里头最不像真的那个,她倒觉得最可能是现实。
不过她有一句话说得很不错,生活已经很不容易,又何必再给自己多添烦恼?
说着那样的话,她用着那样的眼神,看着疲惫又淡然。
原来她的妩媚和她的冷漠下藏着的都是一样的心事。
怪不得一句,就说到了她心里去。
——
每晚,九点,到场,换衣服,上妆,等着叫号,上去跳一场,这就是安浔如今每晚的活动流程。
流韵最近生意好了很多,却是扛不住债务压顶,所有舞者晚上都是挤在两个大房间里,领舞一间,伴舞一间。
这样的境况,化妆师自是没钱再多请几个,按照出场顺序,两个化妆师一个负责伴舞一个负责领舞,流水作业每天忙碌上几小时,一把粉刷刷了这个刷那个,上头的颜色从来没断过。
这一日也是如此,换了身鲜亮的舞裙,安浔坐在靠门边的位子上,微仰着头,等着化妆师给她上腮红。
化妆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手艺不错人却绵软,经常被姑娘们各种各样的要求弄得晕头转向,赶不上进度。
“Ann,今天这支舞比较随性,就披发行不,直板稍微夹一下,我觉得就挺合适了。”
扫着腮红,化妆师小声跟安浔打着商量,一看就是来不及了。
安浔睁眼,淡淡朝镜子扫了一眼。
今天她皮肤状态顶级,化妆师甚至没有给她上粉底,只是轻柔的打了一层散粉上去,稍稍再加点腮红就已经足够艳丽了,她当真是最好打发的一个。
安浔无所谓:“可以啊,妆化好了你就去忙别的吧,直板我自己来都行,反正时间还早。”
这一句简直是帮了化妆师大忙,天知道今天芊芊她们那组要跳康康舞,刚刚过来给她布置多逆天的任务!
化妆师松了口气,眼神带着感激:“Ann你最好了!你知道么每次化你的妆我最快最轻松了,不像芊芊姐她们几个,脸上的暗沉好难遮的!”
“诶对了,话说你嘴唇是怎么保养的啊,颜色真的很赞啊,今天我觉得都不用上唇膏了,帮你上一点点小唇蜜就已经很漂亮了,好不好~”
化妆师的这些话是吹捧也是真心,做这一行的嘴都甜,谁知道今天坐在这里化妆的明天会不会就跟了哪个老板飞上枝头了呢,多一个有钱的朋友好过一个不是?
却是没想一句讨好刚说完,身后的更衣室忽然砰得一下砸了开,屋子里的人全吓了一跳,一回头,只看见穿着一身性感豹纹装的年轻姑娘披着长发就从更衣室里冲了出来,一双杏目含着怒气,扫上门边的化妆师,冷笑起来!
“肖红,你刚刚说什么?最近你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昨天你还说我底子好不吃妆呢,怎么,今天捧了新大腿立马就把前腿一脚蹬了?你倒是会做人!”
冷冷一句讽刺,肖红怎么可能料到说的人就在背后呢,吓得手里的刷子差点掉了!
镜子前,安浔依旧淡着一张脸,透过镜子,一眼跟豹纹姑娘那双满含怒气的杏目撞到了一起。
芊芊,广东人,生得白净身材姣好,在流韵也跳了两年了,算得上白薇之下的第二人。
只是不比白薇唱歌跳舞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女神样,这位芊芊姑娘平时的舞风属**性感型,换句话说,就是跟新来的安浔撞了车。
却偏偏她身材长相和基本功都比不上妖精一样的疯丫头,几天同台之后客人就看出了差别来。
对个舞女男人们哪有长情,当初捧她追她有多热烈如今嫌她弃她就有多无情,这段时间借着热乎劲所有人都倒戈相向,从云端跌落芊芊情绪一直很糟糕,今天被一脚踩了雷区,彻底爆了!
方才还吵吵嚷嚷的准备室里,此刻鸦雀无声。
最害怕的当属肖红,芊芊背地里的绰号叫母老虎,得罪了她恐怕连饭碗都保不住了啊!
“…芊芊姐,芊芊姐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肖红哆嗦着开口,着急挽回。
“我什么?我个屁啊!”
芊芊却是不吃她那一套,她什么人啊,这种人见多了!
其实不仅是肖红,最近芊芊的伴舞也有起了异心的。
面上一个口一个姐叫得可甜了,却就是有人暗地里找了安浔想跳槽!
芊芊平素最恨的就是她们这些阳奉阴违的,化妆师,伴舞,一个个老虎不发威她们都当她是病猫了是不是?
想着芊芊气急败坏,扬手指着肖红大骂起来:“你就别装了,平时老娘就知道你们这群都是墙头草见风使舵,行啊,不喜欢帮我化妆那不要化嘛,不愿意跟着我跳的,那就都走人!老娘我还不稀罕你们这种货色了,趁早给我全部滚蛋!”
芊芊剽悍,骂起人来成堆的脏字往外蹦。
门外隔壁伴舞室里的好些人都跑来看热闹,有人心眼多,悄悄就溜去前台找老板娘去了。
骂完了化妆师骂伴舞,今天这暴脾气姑娘显然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最后她喘着气,扫视一圈,目光在罪魁祸首身上停留,对上安浔那双又冷又艳的眸子,她简直恨不得过去撕了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你,还有你,装什么装,不就是靠这张脸
是靠这张脸这身肉混饭么?!”
“老板娘现在只认钱捧着你,不代表我们所有人都当你是个宝!你真要跳舞就拿出本事来,天天穿成那样在舞台上扭来扭去,那根本不是跳舞,那叫发骚…!”
“芊芊!”
越骂越难听的话,终因一声冷冷轻斥抑住。
芊芊回头,看见末尾最后一间更衣室的帘子拉开,白薇出现在门口,正微皱着眉看着她。
准备室里大多人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门外新来的小伴舞们正窃窃私语。
芊芊攥紧掌心,对上白薇制止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把那句最难听的话骂完,忍了忍,扭头拨开人群跑了出去!
白薇盯着芊芊离开的背影,半晌叹了口气,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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