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疼,没觉得爽,我觉得我得两天下不来床了,啧,要不你还是负责吧,嗯?”
唐清这会儿已经完全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想起了她被这男人硬按着喝了两杯酒的事儿,想起了她是怎么被男人一步步诱拐到床上的,想起男人对她做的事,也想起了他一遍遍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不要脸的话。
都这样了,这会儿还敢让她负责?简直厚颜无耻!
到底是在华国社会长大的人,她的世界观人生观早就定了型,即便在这个世界待了十年,此时此刻遇见这种事,还是不免觉得羞愤难当,听到霍顿那些毫无羞耻心的发言,她竟是气得连话都不想说,转身下床捡了衣服,快速地往身上套。
她一边抖着手往自己身上穿衣服,一边安慰自己:没关系,就当约了个P,有什么了不起,反正自己现在的性别相当于原来世界的男人,纯攻,怕什么,反正不是她吃亏。
霍顿的声音在背后懒懒地响起:“别穿了,衣服都是烂的。”
唐清一低头,果不其然。她回头一瞅霍顿,那人竟然悠儿闲儿地支着脑袋冲她笑,她一时怒气冲天,爬起来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一把把霍顿身上盖着的被子给掀了,也不管他现在是什么造型,抱着枕头往他身上狠狠地砸过去。
霍顿手一伸,就精准地接住了。
“这么大的火气。”霍顿转了一圈脖子,半支起身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唐清怒了:“很奇怪吗?哦,难道您不是第一次?我怎么记得昨晚您还让我轻点慢点呢?还说我不厉害,我不厉害您现在怎么躺平了,看起来腰不怎么舒服啊,您确定您没事吗,不用找人按一按吗?”
霍顿:“……我建议你不要故意挑衅我。”
唐清气笑了:“到底是谁挑衅谁?波尔上校,光是您昨晚的行为,我就已经完全可以向警署报案,将你进行抓捕了,到时候身败名裂的是谁,我想您也很清楚。”
“哦。”霍顿坐起身,把被子扯过来堪堪盖住重要部位,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无赖般地问:“那你怎么不报案?”
唐清:“……”
如果她是霍顿坟前的一根香,大概这会儿已经燃着了。
大约是觉得戏耍唐清戏耍够了,这位毫无“羞耻心”的上校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也不管自己没穿衣服的样子会不会致人眼瞎,径直走到角落的衣柜里,从里边拿出一套他平时穿的运动服扔给了唐清。
霍顿打了个哈欠,回到床上重新趴好:“总比你这个鬼样子出去强。”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腰,不满地再次批评了唐清的技术:“没见过技术这么差的。”
唐清:“……”
看看对面那人身上结结实实的肌肉,再看看自己,想想那个被这个男人揍进医院待了半年的alpha,忍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大事。
最后,唐清还是能屈能伸地换了衣服,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这个俱乐部。
离开之前,霍顿对她说,这件事情他会对她有个交代。
她坐车回了自己那栋小屋里,蒙着被子躺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海迪跟她视频,要找她出去浪,看见她一脸菜色、跟条咸鱼似的躺在床上,于是连忙跑了过来。
海迪把她扶起来靠到床头上,问:“你这做什么了,怎么一脸快要被上帝带走的样子?”
唐清把自己捂了一整天,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没怎么,就是喝了点酒,有点晕。”
“喝酒,你跟谁去喝酒啦?”
不提还好,一提唐清就气得牙痒痒:“还有谁,就是你说的那个笑话。”
“谁?”海迪没反应过来。
唐清深吸一口气,看着海迪:“霍顿波尔。”
她说得咬牙切齿,看着不像只是单纯喝了个酒的样子。海迪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唐清,很轻易地,她在这位新同事的脖子上发现了点暧昧的痕迹。
海迪:“你跟波尔上校,只是喝了顿酒?”
唐清没说话。
海迪:“你该不会跟他睡了吧?”
唐清黑着脸不说话。
海迪沉默了三秒,拍了拍她的肩,艰难地开口安慰她:“没事,反正……吃亏的也不是你。”
“……”
“不过。”
“什么。”
“你明天就正式上岗了,到时候要是波尔那老男人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唐清:“你不是说我不吃亏吗?!”
海迪表情很复杂,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真的很想知道,对着波尔那幅alpha身材,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说罢,海迪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木然:“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同性恋,就喜欢那种alpha身材。”
唐清:“……滚!”
迪插科打诨的技术还算不错,没一会儿唐清就跟她聊到了别处,比如联邦军部将要举行的检修师大赛;比如H区不在可报名参赛的范围区域内;比如一年一度的机甲大赛也要开始了,但是以她跟霍顿现在的关系,想来也是没办法跟着去比赛;比如歌星伊丽莎白将要出的新专辑,还比如她曾经暗恋的那个alpha竹马柏修斯最近获得了全联盟优秀军校生称号……之类的。
聊到最后,海迪被唐清打出了门。
赶走了海迪后,她有些郁闷地用倒在床上,一动不想动。作为一名检修师,上辈子的计算机工程师,她的记忆力一向了得,即便是喝醉了酒,她也几乎记得发生的所有事情。
醉酒是无法控制的行为,现在也记得一清二楚。那男人的身体,男人的气息,男人说过的话,男人按住她喝的酒的味道,还有……最开始那几句奇怪的话。
【你问我什么意思?】
【胆子不小,刚来就敢算计我。】
【不是你干的?】
以及,消失的俱乐部经理。
她从床上翻坐起来,从光脑中调出付款证明,犹豫了两秒后,按了确认键,发给了霍顿。
清白没了就算了,钱可不行。
第4章 孩子要不要
也许是因为这短短一天时间经历的事情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当天晚上,唐清就做梦就又梦到了那个海藻脑袋的男人。
在梦里跟男人大战了三百回合后,她精疲力竭地挂着两个黑眼圈在半夜醒来,呆坐了整整三分钟,然后突然揪着自己的头发悲愤地嚎了几声,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怎么办,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是那个男人!
都怪那个男人,都怪种马alpha体质,她现在完全变成了用下半身做梦的人了!
不睡了,不睡了!
不,其实也可以再睡一下。
不不不,不能再睡了!
没关系,再睡一下,反正这也是人之常情,正常反应。
那……再睡一下?
脑子里经过激烈的思想交锋后,唐清的理智逐渐被脑中的小恶魔占领,就在小恶魔快要摇起胜利旗帜时,光脑管家清脆的提示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叮咚,您有来自霍顿波尔先生的视频请求。”
唐清猛地睁开眼。
“叮咚,您有来自霍顿波尔先生的视频请求。”
唐清用被子蒙上头。
“叮咚,您有来自霍顿波尔先生的视频请求。”
“啊啊啊!”唐清大叫一声,把被子一掀,坐在床上喘粗气。
几秒后,她一个大扑滚到床头准备把光脑手镯给关闭了,谁想不小心把手镯碰到了地上,刚好磕到了视频直接接通键上。手镯掉在地上,向上垂直射出一道蓝光,很快跳出了一张虚拟屏幕。她还没看到屏幕上的人,就先听到了那个声音里都带着春、药气息的男声。
“唐清中尉,我现在在你的宿舍门口,告诉我开门口令,或者,你自己开门。”
唐清:“……”
她默默看了看墙钟的时间,凌晨三点。她又看了看虚拟屏幕,很好,这个人真的在楼下。
“您现在来我家做什么?”
因为视频角度的问题,屏幕上的人瞧不见她,她却可以看见那颗英俊的海藻脑袋。不知道这深更半夜的,这人跑来做什么。
她想了想,挑了个最可靠的猜测:“您现在来给我还钱吗?”
“……别废话,开门。”
唐清想,深更半夜的哪儿能这么容易给你开门,万一进来又要跟她滚床单,她可不觉得自己能把持得住。
唐清:“您得先解释清楚您这个时间来找我的目的,毕竟这一会儿才凌晨三点。”
“目的?”
屏幕上的男人突然笑了,一双墨绿的眼睛弯弯的,里边儿的闪烁的是她看不懂的意味深长:“今天下午我去做了检查,医生告诉我,我的肚子里可能将要长出来个小东西。”
“哦,所以呢?”唐清还没反应过来。
男人的笑容变得危险了一些:“所以,我想来问问你,这个小东西,你是怎么种进去的?”
“什么?”
“听不懂?那我说得明白些,你,是怎么让我怀上孕的?”
在这个科技发达的ABO世界,怀孕早已不是三个月才能发现的事情了,而是在精子卵子结合的一瞬间,就可以确认。如果想知道自己是否怀孕,完全不必等到出现怀孕症状的时,而是床事结束的八小时后,就可以到专门的医院检查处确认。
上过ABO世界生理课的唐清突然感觉自己喜当妈了,她连滚带爬地滚到床边捡起光脑手镯,对着屏幕难以置信地问:“你不是摘除腺体了吗?摘除腺体后不是不能怀孕吗?”
霍顿墨绿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所以,我才问你,你是怎么办到的。”
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说谎,唐清立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您确定您体内的腺体……您等等,我把门打开。”唐清看到霍顿面色不太好的样子,这才想起来让人站在门外说话不合适,她说了开门口令后,让霍顿进了门。
“您先在一楼等我,我穿了衣服马上下来。”
说罢,她切断了视频,然后连忙穿了衣服,赶紧下了楼。
霍顿已经自行坐下了,不过一点没有军人的坐相,斜斜地歪在沙发拐角,见唐清下来了,才挑了挑眉。
“早上好,唐清中尉。”
“波尔上校,您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当然,不过我现在有些渴了,中尉,你这里有饮用水吗?”霍顿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手腕上的光脑。
唐清虽然很心急,但是还是去给他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请用。”
霍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靠在沙发上,然后打量了一下屋内陈设:“看来你已经都安置好了,明天,哦不,今天就该正式入职了,说起来,我还没有给你确认接收手续。”
“海迪中尉已经帮我确认好了。”唐清有点着急,想知道自己喜当妈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打断他:“您之前说的,我……您确认怀孕了?”
霍顿放下杯子,点点头,认得很干脆:“没错。”
说着,他按了一下手腕上的光脑,一张医院诊断出现在投射在空中的虚拟屏幕上。
唐清盯着屏幕上那“确认进入孕育期”几个字看了半天,然后艰难地回过头瞄了瞄霍顿那完全没什么变化的肚子,又看了看霍顿,脸上是无法言说的复杂——昨天才见的第一次面,第一次见面就滚了床单,一天不到,她就喜当妈了。
她有点无法接受这个荒谬的现实。
“您确定……”唐清犹豫着开口,说了几个字又咽了下去。
她还记得昨晚霍顿在床上的表现,说不上熟练,却也足够大胆。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霍顿靠在沙发上,笑了声,慢悠悠地说道:“我不至于拿这个蒙你,我要是真想找女人,也不会愿意找个你这样的新手。”
被嘲讽了。
“昨天跟你视频结束后,俱乐部经理又给我送来了一瓶酒,据说是俱乐部的回馈活动,于是我也没在乎,就喝了,谁知道那酒里放了东西。”
“可是他还把这钱算到账单里了。”
“总有这种拿着你的好处还要害你的人,不奇怪。”
唐清皱起了眉。
“也不是平常见的那些发情剂,不然我早就能够尝出来,不至于喝了大半瓶才觉察出问题,后来,你进来了,那时我已经到了没办法忍耐的时候。”
“可是,您不是没有腺体,按理说是不会被动进入发情状态的。”
霍顿耸耸肩:“是的,按常理说是这样,可确实这事情没按理出牌。”
“经理找到了吗?”
她在离开俱乐部的时候就已经找了一遍人,但却没找到。
“没有,消失得很快,也很彻底。”霍顿的手搭在沙发上,食指一下一下地叩着:“他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真的,但出入境记录中并没有他这个身份的记录,想必是另外伪造了身份,提前计划好了离开了路线,安排好了行程。”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有预谋的?”唐清有些不解:“但是目的是什么呢?”
也没拍什么不雅照,也没有偷东西或者抓人胁迫,难道就为了羞辱霍顿吗?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何必要找她呢?
她又没有发情。
唐清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点,然后猛地转头去看霍顿。
霍顿看着她勾了勾嘴角:“想到问题关键了?”
“我是alpha。”唐清脑子有点混乱:“但是,我没有发情?我面对一个发情的omega,我却没有发情。”
霍顿:“也许是真的有人要羞辱我,在我没有腺体的情况下,那种发情剂药效却强烈到让我差点失去理智,如果当时来的是任何一个不是你的alpha,我现在可能……”他顿了顿,没说完。
原人类中,只有omega有腺体这个玩意儿,腺体的存在一方面是催化了体内卵子的发育产出,所以一般祛除腺体的人,基本是没有可能产出卵子的,也就是绝育了;另一方面,腺体相当于是一种天然的春、药,使得成年omega在发情期释放出大量的信息素,促进omega跟alpha或者beta之间的结合,但最主要的还是针对alpha,强力的信息素甚至可以让十米以内的alpha直接进入发情期。一般来说,除非定力足够强的alpha,否则一般来说没有太多人能够有毅力抵抗这种“性”诱惑。
而一旦alpha和omega同时发情,没有三天三夜,应该是下不来床的。这就是为什么抑制剂的存在改进了omega性别地位的缘故,有了抑制剂,那发情期的存在就不再成为限制omega发展的巨大障碍。
霍顿当初祛除腺体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要上战场,容不得这种不定时爆发的低等情、欲存在。
算计的人想好了一切,万万没想到的是——
“您没有腺体,而我,好像也不会对信息素产生什么反映。”唐清有些纠结,忍不住说:“可是,我确实是个alpha。”
霍顿弯着眼睛低低地笑了:“你确定?”
“……”我花了十年确定的,你以为我想当个多个挂件的alpha?
“好吧,你确实是个alpha,昨天我已经领教过了。”霍顿大言不惭:“还是个技术不怎么样的新手alpha。”
唐清头上都快冒烟了,恼羞成怒:“您能不能别每次都提这个,说得好像您经历过多少一样,不也是第一次吗?”
霍顿往沙发上歪歪扭扭地一倒,把腿卷了上来:“是,所以我现在感觉很不舒服。”说罢,他整个人躺了下来,微微闭上眼,像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你是个alpha,可是又没有被信息素影响,还给我种了个小东西,你到底是……”
唐清从说的那句“所以我现在很不舒服”开始,就什么也没听了。她这才突然意识到,她是上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