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后，回忆之前的情形，慢慢地，她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个已经祛除腺体的omega是如何产生信息素的？并且，她不是不受信息素吸引的体质吗？为什么突然能够感应到信息素了？
上网查询了许多资料，没有答案。
对于一个以生殖为主要能力的omega来说，祛除腺体是难以想象的，更不要说还将祛除腺体的事发布在网上供人参考。
查了半天，所有跟祛除腺体有关的内容，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跟霍顿本人的八卦相关，其余百分之一则是个别因为重病不得不祛除。
她想去问夏尔中将或者海迪，但是夏尔那个老婆子和海迪这种马都实在太八卦，且两人对霍顿时那种过于直alpha癌的态度实在让她感到不舒服，要真问了这个问题，还不知道这俩人要怎么碎嘴一番才好。
问其他人吧，她其实也没几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因为性格本身比较内向，当年在军校时又只埋头搞科研好好学习，跟同学的关系还不如跟带她的赵修关系好。而每天放学后，私下时间也并不多，稍微有点时间，她有空就是跟柏修斯通话互怼，要么再跟伊丽莎白聊聊柏修斯，再或者就是跟家里长辈问个好。
日子过得是相当单调，圈子也格外狭小。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用得着人时才发现，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不由有些郁闷。
想来想去，想到最后，她想到了医生。
于是她约了一位网络医生，跟网络医生化名讲了霍顿的案例。对方在沉默一段时间后，告诉她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请把人带到医疗科研室去研究研究。
听到“研究”两个字，她默默地关了对话。
就这样，她忧心忡忡地过了一周，不管霍顿怎么撩她，她都“不为所动”。
不是不想动，是怕她一动起来就把人给动坏了。毕竟在这之前她已经放肆地动了人一周，就算是铁打人也该扛不住了。
生理课她又不是没上过，发情后的omega在一段时间内是很难产生性。欲的。
霍顿撩她归撩她，可她并不是瞎子，她确实是禁不起撩拨，就算对方只是说几句不要脸的话也能让她那儿鼓起来，但霍顿可不是，她又不是没看见，就算那天跟她都用上手了他的裤子都还是一直平的！
可以得出结论，霍顿一直是在故意撩她，故意惹她上火，但实际上他本人其实并没有太多欲。望。
最重要的是，霍顿没有腺体，除了用药物外力催情以外，他自己并不会主动发情。
搞不好霍顿只是看她本身对他的身体有所留恋，所以才刻意这样满足她的需求，其实他本人并不是想这样。
想到这里，她莫名低落了。
第22章
研究了整整一周多，唐清也没弄明白为什么她会从霍顿的身上闻到信息素的味道。研究到最后，她甚至怀疑这是自己的问题。
因为，她只有那天闻到了味道。
而且，只有她一个人闻到了。
在一周多的时间里，她还是每天都会去训练营，每天都会跟霍顿在一起调试机甲，甚至每天被霍顿各种勾引。
不过，她再也没有从霍顿身上闻到过类似的气味，仿佛之前闻到的那股令她脸红心跳的气味都是幻觉。
霍顿在前面跟唐清用模拟器演示如何驾驶一架机甲低空穿越一个狭窄桥洞时，唐清偷偷地靠近他，皱起鼻子轻轻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但除了一股干干净净的洁衣精芳的味道外，并无其他。
她有些不甘，偷偷瞄了眼霍顿，发现他讲解得正认真，便稍稍放下心来慢慢地又靠近了一些，结果霍顿突然回过头来。
两人脸对脸，距离不过半掌。
唐清：“……”
霍顿抬起下巴，问：“你在干什么？”
唐清装傻：“啊？没干什么啊，在看你的操作演示。”
霍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哦”了一声，把她“哦”得心惊肉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那股气味的刺激，这几天她一看见霍顿就心里跳的厉害，跟对方稍微离得近一些就脑子卡带，说上几句话就开始控制不住地走神，脑子里神游的内容还不怎么健康，眼睛一闭就是挥也挥不去的少儿不宜画面，除了上校的胸肌就是上校的腹肌，再还有别的，那就是十八禁循环播放的低音炮。
她已经不敢再跟霍顿一个时间点进行体能训练了，不然看见对方从小背心里露出来的那身肌肉，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该死的小背心。
某天。
训练完，霍顿洗完澡换了衣服从训练室里往出走时刚巧碰上了才来训练的唐清。
“上校。”唐清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
“嗯。”霍顿还在整理袖口，没有回礼，倒是看着她这幅生分的模样笑了笑。
这几天唐清也不知道为什么天天躲着他走，行为举止都拘谨了不少，问起来怎么回事又说没有，整个人鬼鬼祟祟的，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他以为唐清是看他发情期过了，打算跟他划清界限，所以撩了几回没撩起来后便也尊重她的意思，没再骚扰她。谁知这个小中尉虽然好像不打算跟他保持长期的那什么关系，但看起来对他的兴趣还是依旧不减。
“中尉，你在看什么？”他顺着唐清的眼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军装衬衣，这身衣服是他刻意挑的，很能够修饰出他的身材。
没错，就是专门穿出来试探这个小崽子的。
“没、没什么。”唐清低头轻咳了一声。
“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你慢慢训练。”霍顿说话的同时，把领口上最上面那颗扣子系上。
果然，唐清支支吾吾地问开了：“您把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不觉得紧吗？”
“还好。”霍顿挑眉，系好最上面那颗扣子，放下手，“怎么，你觉得紧了？”
唐清连忙摆手否认：“不紧不紧。”
霍顿朝她走近一步，两步，直到走到她面前，在离得很近时压低声音诱惑她：“如果中尉觉得紧了，就帮我解开，怎么样？”
“不了不了。”
“真的不吗？”霍顿的墨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伊甸园里的那条蛇。
唐清吞了口口水，轻易地被蛊惑了，颤抖着伸出手。
手都快挨上了，霍顿后退一步：“开玩笑的，走了，明天见中尉。”
路过她时，他刻意看了一眼唐清的下身，轻笑了一声。
唐清：“……”那一刻她简直想钻进地洞里。
真的也不能怪小背心。
就算霍顿的军装已经系到最上面那一颗扣子，她都能看着那露出来那半截脖子和喉结脑补出对方衬衣下的那八块腹肌，要不是霍顿走得快也没有真的对她“动手动脚”，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整个人随时随地发情的样子，可以说是非常禽兽了。
后来，为了不让霍顿再发现她的窘态，她不得不在面对时时刻刻提个工具手包挡在□□，并且端出一向对外的正经微笑脸，只要霍顿一撩拨她，她就把这幅公事脸搬出来，找些借口飞快地溜了。
在没有搞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之前，她不打算跟霍顿再发生关系。而且，说真的，她从一开始难道不就是只打算帮霍顿解决一周的发情期的吗？
当初她觉得自己是“大义献身”，现在，她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节操感到担忧了。
连续一周多没有跟霍顿再有过“过度接触”后，她觉得自己像失去水分的植物，快要干枯了，浑身难受得不得了。也不是哪里疼哪里痒，可就是觉得心烦意乱，连嘴边上都起了泡。
海迪发现了她的异常：“你最近火气挺严重啊？嘴上长泡了。”
她支支吾吾地搪塞：“还行吧，水喝少了。”
“也没见你少喝水啊？”
“比以前喝的少。”
“是吗？我看你今天都喝了五大杯了。”说着，海迪指了指她手里的那一个大杯子，“这是第六杯了，我可记得清楚。”
唐清抿抿嘴，没理他继续喝，时不时不经意地瞟一眼在远处角落中训斥学员的霍顿。
霍顿最近不再去俱乐部喝酒了，每天都会按时来训练营操练学员。
这里的学员本来多数都是高官子弟，没几个训练官敢正儿八经地管，作为这里最大的头头的霍顿都是整日泡在俱乐部里喝酒撒欢，这些人就更是聚在一起混日子，过得好不悠闲。
谁知道霍顿最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起了兴，突然就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了。整日早早就来训练营报道，什么也不干就逮迟到的人，挨着把里头的刺头揍了几回后，便没人再敢迟到了。
霍顿在那儿指着那群参差不齐的废柴骂，一堆男那女女的alpha被骂得蔫头耷脑，却敢怒不敢言。他就那样抱着胳膊在队列里走来走去，看谁站不直了还要踢上一脚，带上一句骂娘，粗鲁极了。
站在一堆alpha里，那男人倒是最像alpha的那个。
唐清看着看着就出了神，脑子里浮想联翩，根本没注意一旁的海迪发现她一动不动盯着的人霍顿时满脸的“卧槽”。
“喂，你不会真对上校有意思？”海迪捣了她一下。
唐清一个激灵：“什么？”
海迪满脸古怪：“我说，你不是看上波尔那个老男人了吧？”
第23章
唐清愣了愣，替霍顿辩解道：“他才三十二，不老。”
“但是你才二十，他大了你整整十二岁！”
在这个性别阶级格外分明的世界，一位omega出嫁最好的年纪是十八岁，他成年的那一天，但如果因为发育成熟发情期提前，那么可以提早到十六岁出嫁。
由于omega普遍出嫁年龄较早的缘故，晚于二十五岁还没有出嫁的omega就已经是社会中的少数了，而三十岁以后还是单身的，几乎不存在。如果有，那便是一件令人感到耻辱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嘲讽他，尤其是alpha们。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在这群满脑子生殖器的alpha脑袋里，omega存在的意义就是在满足他们性｜欲的同时再给他们生一堆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里AO性别的相互敌视和依赖与唐清原来世界里的男女关系格外相似，连双方遭受的歧视都是那么地想象。
唐清说：“我不觉得他年纪大了，我们的平均寿命是一百二十岁，他……”
海迪打断她：“所以你真的看上他了？”
唐清一怔，连忙瞪大眼睛否认：“你在说什么啊？”
海迪说：“你看上他什么了，又老……好吧，就算不老，但是你看看他那样子，长得又高又壮跟个alpha一样，又不温柔也不体贴还凶巴巴的……”说着说着，她叹了口气，“好吧，我忘了，你就喜欢alpha。”
唐清使劲掐了把她的大腿，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他了！”
海迪“嗷”了一声，声音响彻训练室，把对面霍顿的目光吸引过来了。唐清一抬头就对上了对方那双墨绿色的眼，霍顿对着她笑了一下，她连忙低下头，呵斥海迪：“你小声点！”
“你掐我还要我小声点，嘶……”海迪委屈道，“你要真不喜欢，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掐得我疼死了。”
唐清懒得跟她说，起身准备离开训练室，起来的时候忍不住又抬眼瞥了一眼霍顿那边，发现霍顿也正探究地看着她这里后立马把眼神挪开，作出刚刚那个眼神只是巧合的样子，动作流畅地转身走了。
海迪也瞥了眼那边，收获一枚威胁的目光后打了个寒颤，连忙小跑着跟到了唐清身后：“哎，你真对波尔没意思？”
“没有没有。”唐清直直往前走，目不斜视，“我跟他认识才一个月不到，能有什么意思。”
“但是你跟他……那个过啊。”海迪可还记着唐清跟霍顿滚床单的事情。
不提还好，提起来唐清就气，停下来：“你一个alpha怎么就那么爱八卦啊？”
海迪哼唧道：“我当你是朋友才关心你，要是洛加尔我才懒得管她，管她跟谁好呢，她就是娶一头驴我都不管还要给她包个大红包祝她早生贵子呢。”
说着，还“呸”了一声，那嫌弃劲儿根本看不出第一次见面时她还使劲儿给她推荐洛加尔、说她是家族天才的样子。
唐清习以为常，问道：“你这是又跟洛加尔绝交了？”
海迪跟洛加尔的关系真的非常难以捉摸，平时好的时候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不好的时候说绝交就绝交。她来这里才半个多月，就已经见证了两人的三次绝交，平均一周不到就要绝一次，典型的塑料姐妹花了。
“嗯。”海迪表情不好。
“这回又是因为什么绝的？是把袜子塞到她被子里了，还是因为你把扣下来的鼻屎擦她衣服上了？”
海迪垂头丧气：“都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唐清成功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到海迪身上。
平时的话，海迪在她问了以后都会跟她巴拉巴拉干干净净倒一堆，但今天不一样，唐清问了她两遍都没吭声，不仅没吭声，她还把话题扯回唐清身上了。
“我明明是在说你，怎么说着说着到我身上来了，你才是，可别傻不拉几就跟波尔好上了……”
“我没有。”唐清打断她。
“你没有你老看他干什么？”
“我有吗？”
“有。”海迪用两根指头指着自己眼睛，道，“你俩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身上了。”
唐清斩钉截铁：“不可能。”
海迪看着她诚实的耳朵尖，对于她的掩耳盗铃嗤之以鼻：“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处alpha，不就是上过一次床，说喜欢上就喜欢上了，喜欢什么呀，喜欢的还不是肉｜体，要我说就是经验太少没见过世面，等你以后多见识几个omega或者beta，你就知道你现在有多么可笑了，哦不，不好意思我又忘了，你喜欢alpha。”
唐清：“……”
海迪“啧”了一声，烦躁地顺了把头发：“烦人，我就不明白了，放着好好的omega和beta不要，一个两个的都喜欢什么同性，不知道同性信息素相斥吗？”
唐清问：“除了我，还有谁喜欢同性了？”
“还不是……”海迪说了一半卡住了，装作无事转移话题，嘟哝道，“算了，你爱喜欢波尔就喜欢波尔吧，总比当同性恋的好。”
唐清最后跟她解释一遍：“我没有喜欢波尔上校。”
海迪翻了个白眼：“那你总盯着他看，我亲眼看见的，别否认了。”
“我真的没……”唐清说了一半停下脚步，咬了下嘴唇，踟蹰着开口，“那个，海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唐清犹豫了一会儿，把海迪拉到一个没人的拐角，道：“我最近，那个，就是……老做那种梦。”她小声道。
“哪种梦？”海迪刚问出口，看到她的表情就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了，脸上立马露出邪恶的笑容，哦呵呵地笑了两声，“明白明白，那种梦，嘿嘿嘿，跟谁？是不是……”
唐清羞恼着阻止她说出那人：“这不重要！”
“好的，不重要，然后呢？”这欲盖弥彰的样子，海迪已经清楚知道是谁了，心想唐清果然重口，波尔那凶恶的老男人也吃得了，那身材那长相也不知道她怎么睡得下去的，真要睡了也不知道谁上谁下。
唐清看着对方那“什么都明白”的表情深吸几口气，尽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承认道：“好吧，你已经知道了，就是上校，我……梦到他了。”不等海迪调戏她，她就继续道，“我承认我最近是有点不正常，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会想那种事，做那样的梦，我也不想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