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的是事实,话外音却是:我想救他。
鲁达玛知道夜是个大醋坛子,小心眼得很,平时跟小豹人还要争个宠。这回她要是不经过夜的同意救这个豹人的话,还不知道这厮的脸得黑成什么样呢。
夜的嘴笨,不会和她吵架,生气冷战吧,作为标准吃货的夜,有两顿好饭就缴械投降。原本鲁达玛是不怕的。
可是,自打开了荤,得了甜头,夜这厮开始食髓知味,特别是争宠吃了亏的情况下,夜里总会以某种方式讨要回来。
最可气的是,鲁达玛拒绝无效。
这厮学会了霸王硬上弓。软硬兼施,耍赖卖萌,反正总能得了手。
而且不折腾到天明,不罢休。
体力悬殊啊,人类和非人类的不和谐啊!
鲁达玛每次都叫苦不迭。再者她也担心怀孕的问题。所以能不招惹他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夜瞅了瞅鲁达玛,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话外音。
他变了人形,去看那个豹人的情况。皱了皱眉头,是挺重的,左后腿都见了白骨,无法正常捕猎了。如果不救就是等死的份儿。
夜回头再看了一眼殷殷期盼的鲁达玛,对着受伤的豹人“呜哇”了两句,就将他扛上了肩头。
鲁达玛知道,夜这是同意救他了。
有些伤是不宜移动的,鲁达玛本想着说,让夜将豹人放下,先检查了伤口再走。后一琢磨,就是不宜移动的伤,叫夜这么一抡一扛,也差不太多了。再者,看豹人刚才缠斗时那个凶狠的样子,想来也无大碍,许就是伤口深一些,或被咬掉了皮肉。
夜肩膀上扛着豹人,手里拉着鲁达玛回到家里。
鲁达玛将窗户边上的纺车挪开,铺了一块兽皮垫子在地上。让夜将豹人放下来。
临着窗口光线好,方便她检查伤口情况。
其它伤口都不打紧,就是左腿厉害,不光是少了一大块皮,还骨折了。
这对鲁达玛来说,有点棘手。
其实骨折的处理,应急方法她都懂。可是她不会接骨正位啊。
豹人的小腿骨已经明显的错位了。不知道是打斗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还是被夜扛回来弄的。她回来之前就应该检查一下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好在,只是错了位,并没有损伤血管和神经,运气不错。鲁达玛硬着头皮动手,先接上再说。
鲁达玛让夜先和豹人说明白了,安抚好他。
别到一会儿自己把他弄疼了,他跳起来咬自己一口,那她就真成吕洞宾了。
留下夜跟那里“呜哇哇”的解释,鲁达玛去拿了麻姜片,又烧上水。
再回来,夜已经说完,边上靠着去了。
将麻姜片递给夜,让他给豹人吃了。等着豹人萎顿的迷糊过去,鲁达玛开始动手。
先将伤口清洗干净,防止断骨在接回时,将伤口内部污染。
然后,什么正确手法啊,鲁达玛就全不懂了,就凭着两只手的感觉往一起接,然后捋着骨头摸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凸出或凹陷的地方,挺顺溜的,也就这样了。
什么效果好不好的,她实在顾不上,也不懂。毕竟隔行如隔山,你让一个学法医的学生去干骨科医生的活,鲁达玛真心无力,她没有学过啊。
将豹人的骨头接好,将消炎止血的草药敷在伤口上。再拿了光滑的木棍当夹板,固定好骨折处,防止再次错位。然后用相对薄而柔软的兽皮,裁剪成绷带宽窄将其绑好。
做完这一切,鲁达玛长出一口气,终于好了。头上已浸出细小的汗珠,她抬手一把抹去,却见,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一双金黄色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鲁达玛条件反射的一个激灵。
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看了自己多久了,那双大眼睛够惨人的,还是夜的眼睛好看。
这夜在她的心里真是根深蒂固了,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拿出来比较一下,最后在心中肯定,还是她的夜最好。
鲁达玛对着豹人抿唇“嘿嘿”两声,以示友好,扭身叫夜来与他沟通。
然后她又将豹人身上的其它伤口都清理好,敷上药,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打理夜的伤口。
一边清理,一边小声的问他疼不疼,并且不时的轻轻吹两下。心疼坏了。
等这一切弄完,鲁达玛才想起来,小豹人还被她扣在澡盆里没放出来呢。
打回来就一直没听到动静,不会被闷死了吧。
鲁达玛一阵心愰,急忙跑去浴室将木头浴缸掀开。
一看,小家伙肉乎乎一团,撅着小白白的小屁股,趴在里面正“呼呼”的睡得香甜。
等鲁达玛把他抱起来,他才睁开惺忪的睡眼,眨巴了半天,待看清是谁的时候,便开始以他的小脑袋不停的在鲁达玛的胸前一通乱蹭,并“唔唔”着撒娇,像是在抱怨鲁达玛将他关在这黑乎乎的地方,怪吓人的。
当然,蹭了没五秒钟,一只大手就将他拎到了一边去。
不用想就知道,除了夜这个醋缸没别人。
小豹人被夜抓在手里,立刻就化了豹子形态,四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空中挥舞着,想要挠到夜拎着他的手臂。嘴里还不停的“呜哇”。小模样张牙舞爪的,萌态可掬。
鲁达玛发现,最近小豹人越来越不怕夜了。
刚住进来的时候,只要夜有个风吹草动的,他会马上跑到鲁达玛的身边寻求庇护。后来许是知道了夜不会伤害他,便对夜的一举一动不再那么敏感。
现在,鲁达玛倒觉得,小家伙可能发现了夜就是一只纸老虎,他有点向夜挑衅的姿态,也不能说是挑衅,怎么说呢,有点像逗着玩。
夜不喜欢他跟在鲁达玛身边腻歪,他就总爱腻歪给夜看,一边腻歪着还一边发出“唔唔”的声音引起夜的注意。
被夜拎起来丢到一边后,没多一会儿,小家伙还会跑回来。
天天这样,乐此不疲,就像是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弄得鲁达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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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达。
88。受伤的豹人,雪的第一次捕猎练习
在鲁达玛他们捡回来受伤豹人的那天晚上,大雨就又下了起来。
半夜里,闪电一下一下的照得黑幕一般的天空忽明忽暗,炸雷一个接一个不停的响。
本是沉尽在香甜梦境中吃美食的小豹人,雪被惊醒,半睁着困顿的双眼,爬上了鲁达玛与夜的大床。撅着小白屁股拱到他们两个人的中间。但是很快,就被夜拎着丢了下来。
随后,不屈不挠的雪又钻了回去……
再被丢出……
再钻回去……
如此往复。
“别闹了,睡觉!”鲁达玛被他们两个搅和的不得好眠,抱着雪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了夜。
小豹人成功的被留了下来,他透过鲁达玛纤瘦的肩膀,对着夜眨巴了一下宝蓝色的眸子,那里面透着胜利的光芒。
夜则瞪圆了眼睛,对着他无声的呲牙。
然后长臂一伸将鲁达玛揽进了怀里,闭上眼。
一切趋于平静……
趴卧在窗边的花斑豹子忽的一下睁开金黄色的眸子,似想透过兽皮帘子,看到里面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闭上眼睛。
天亮。
鲁达玛将头一天留下的食物做好,吃过早饭,送夜外出捕猎。
由于暴雨季里的晚上雷雨频繁,所以,夜改在了白天捕猎。
鲁达玛觉得,既然都改在白天捕猎了,也不差那一会儿,为什么不吃了饭再出去呢。饿着肚子捕猎在某些方面虽然可以激发出兽的生存本能,可是,这不是健康的生活。还是吃饱才有力气。
所以,在鲁达玛的要求下,夜每天吃过了早饭才会出门。
夜觉得这样也挺好,每天外出的时候,身上、心里都是暖暖的。
站在洞口,鲁达玛偎在夜的怀里,伸出纤细的手臂,拉低夜的脑袋,亲了亲他的脸颊。像个送丈夫出门上班的小妻子。
而小豹人也会有样学样的凑上前来,在夜的腿边蹭一蹭。
一个很温馨的,家的画面。
而看在受伤豹人的眼里却觉得那么的怪异和不理解。
他从未见过同族间会如此相处。
送走了夜,鲁达玛来看受伤的豹人。用手比划着要帮他检查伤口。
说实话,豹人没看懂鲁达玛是什么意思,但是动物天生的本能告诉自己,她不会伤害自己。
豹人看了鲁达玛一眼,便合上了眼睑。
鲁达玛当他同意了。
蹲下来,动手检查。
原来,不止夜的愈合力超强,这个豹人也同样。看来,愈合力比其它种族强应该是豹人这个族类共同的能力。鲁达玛猜想,这应该和他们的骨骼肌肉可以在两种形态的切换有关系。这在某种意义上应该也算一种基因重组?
也许豹人在每次切换形态的时候都是一次基因的重新排列组合,所以,他们的细胞分裂与修复就会比其它族类要强出许多,想当然尔,他们的愈合能力也一定强出其它族类许多。
鲁达玛觉得,她的猜测非常有道理。
检查了豹人的伤口,没有大碍。鲁达玛便起身去给小豹人烧洗澡水,卫生习惯要从小养成。
把雪按到澡盆里洗涮干净。
鲁达玛又像个小主妇一样,把家中里里外外擦擦扫扫的打理完毕,便坐到纺车边上摇她的纺车了,她想研究一下织毛衣。兽皮怎么说,做贴身的内衣穿还是比较厚的,不舒服,而兔子的毛软软细细的贴在身上十分的舒适暖和,而且贴身。冬天穿一层在兽皮袍子里面,保暖的效果一定要好许多。
她坐在那里纺线,雪则蹲在她边上,一下一下叨着线团。就连窗户边上那个受了伤的大个豹人看着不断跳动的毛线,眼神都变得迷离了,貌似很想上来扒拉一下。
这样的眼神鲁达玛记得她曾在小花的身上也见到过,更别说夜了,那厮如果在家,她的线团就别想好好的成一个球儿。
呃……
鲁达玛突然回想起,小时候邻居家的猫也对线球这类东西极为敏感,难道这是猫科动物的通病?甭管大猫小猫看到线球似乎都像得了强迫症一般,有上前扒拉一下的冲动。
想着每次自己纺线的时候,夜高大的身体都会老实的蹲在自己的边上,伺机扒拉一下线团。在收到自己不满的眼神后,便会露出尴尬的笑脸,如果弄乱了线团,更会小意的讨好。
鲁达玛忍不住在心里笑抽了。
豹人很安静,一直都如大猫一般,老实地趴在窗户边。
但是鲁达玛知道,他的眼睛一直没有安静过,他一瞬不瞬的总是黏在自己的身上。这叫她很尴尬,做什么也都觉得很别扭。
她不明白,这个豹人没事为什么总盯着自己。新鲜?好奇?嗯,很有可能。自己的很多行为在他的眼中几乎是从未见过的。
接近中午的时候,夜浑身湿透的回来了。他今天的猎物有些多,两头鹿角羊还有一只大肥鸟,兽皮背囊中还揣着六、七个鸟蛋。
鲁达玛知道这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受伤豹人的关系。
待夜收拾清理干净了猎物,鲁达玛也兑好了洗澡水。轰他进了浴室,鲁达玛开始做午饭。
烤上肉,又煎了几个荷包蛋。再给雪蒸上一个蛋羹,将腌了的肉切成细细的肉沫洒在蛋羹上。雪还小,鲁达玛很自然的将他当作是寻常人类的小孩子那样照顾。而且小家伙很爱吃这个。
说实话,有时候鲁达玛也怕自己照顾得太细致,从而使雪的兽性退化。只是每当看到他那三岁小娃娃的样子,她又忍不住。
为了这,鲁达玛还特意问过夜,但是夜没有什么表示,只摇了摇头,没说不好。看来没有什么大碍,反正长到可以捕猎的时候有夜教他。再不济了,自己就将他当人类的孩子那般养大,教他挖陷井,用弓箭长矛就是了。
吃饭的时候,豹人吃的非常少,还没有雪吃的多。
而且顿顿如此。
鲁达玛很奇怪,难不成他吃不习惯熟食?
嗯,很有可能。
当再一次开饭的时候,鲁达玛让夜给了他一大块刚宰杀的鹿角羊肉,血淋淋的十分新鲜。但是豹人也只吃了一点儿。
呃……
还没有熟食吃的多呢。
看着他的眼光不停的往自己手里烤肉的瞄,鲁达玛很大方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但是,豹人没有吃,他纵着鼻子嗅了嗅,“唔”了一声就将头扭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鲁达玛奇怪了,她明明在豹人的眼睛看到了垂涎啊!
想了一宿,鲁达玛明白了。
当初的小花也是不吃她给的食物。后来饿得活不下去了才开始吃,一旦可以捕到猎物了,就立刻拿来交给她。
鲁达玛想,这应该和豹人的习惯与尊严有关。
他们习惯了淡漠的生活,从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当然也就不会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给的好处。他们独立,并且自食其力。
所以当初小花才会用有色的眼光看自己,当自己是吃白食的。
此时的豹人会吃她递上来的食物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让自己的伤口愈合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可以,他一定也不会吃“嗟来之食”。
所以他才吃的不多,只够活着就好。
而雪之所以没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还处在被哺养期,并没有人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如果雪在他的母亲身边长大,将来也会是这个样子。
既然这是他们的种族习惯,鲁达玛便也不再勉强,她选择尊重。
通常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而这个豹人在六天之后就可以灵活行动了。
即使知道豹人种族有着超强的愈合能力,鲁达玛还是被惊到了,这……这……这也太神速了吧。
豹人在第十天的时候与他们一家告别,离开了。
离开前,留下了三头鹿角羊,这应该算是他的报答。并且,在走之前深深的看了鲁达玛一眼。
豹人走了,鲁达玛他们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馨进行着。
暴雨又下了一百多天后,天空放晴了。
夏季将要结束,秋季将要来临。
被大雨冲刷后的一切,渐渐的在恢复,又一个生长季开始了。
当太阳将土地上多余的水份带走,地面上不再泥泞,鲁达玛想去她与夜来时经过的那片有瘴气的林子里看一看。上次去运盐的时候林子里的瘴气消失了,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又生出来了。她还惦记着那里的笋、木耳和蘑菇,想摘回来吃,如果可以最好多摘一些,晾干了储备着过冬。只是上一次时间紧,而且只带了一头角牛当脚力,所以只摘了一点,拿回来没几天就被她都吃光了。
这一天,鲁达玛和夜还有雪,带着角牛一家上路了。小角牛已经长得很高大了,当脚力一点问题没有。
雪现在也长得飞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五岁孩子的模样了。鲁达玛觉得,如果某一天早上她醒来,雪变成一个十三、四岁的大男孩儿,她都不会奇怪。
这一趟运盐的路途很轻松,无惊无险。
他们带了不少的盐回来,鲁达玛还摘了许多笋、木耳和蘑菇。
只是有一点鲁达玛不明白,同样都是山林,为什么这些东西在他们住的山林中找不到呢?
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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