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玛发现,这些类似食人鲳的鱼十分的穷凶极恶,只要是有东西掉入洪水中,它们都会自水底飞快的游上来咬几口。这样,倒是不用她再为鱼饵费心了,就是可怜了她的鱼网,经常被它们的利齿咬破,每隔两天她都要补一回鱼网。
这天,鲁达玛坐在火盆边借着光亮补鱼网,夜走过来,将鱼网拿到一边,递上他刚烤好的鱼。
“达玛,好!”
鲁达玛抬眼睨他,也不客气接过烤鱼就大嚼起来。
心中得意:好!我当然好了,没有我,你还猫在洞里饿着肚皮睡觉呢。
“夜,你原来见过这样的鱼吗?”
夜听了摇摇头。
没见过?
鲁达玛皱了皱眉,她一直好奇,这些凶残的小家伙是从哪里来的。是原来就有,还是今年突然出现的?如果每年暴雨的时候它们都会出现,那么洪水退去后,它们也会回到原来的栖息地。可若是今年突然出现的,等洪水退后,它们会不会在小溪中安家?那样的话,她和夜的生活就要受到困扰了。
不过,鲁达玛发现,自己问夜也是白问。
一是,在遇到她之前,夜根本就没吃过鱼,想来并不会关心。
再者,洪水涨起后,没有地方去猎捕食物,按照这个家伙的习惯,他一定会猫在洞中睡觉,以度过这个讨厌的雨季。
疑问得不到答案,鲁达玛便不再去想。
雨势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已经越来越小,当鲁达玛的蛮荒历记到夏季二百三十七天的时候,这场旷日持久的大雨终于停了。
当乌云散尽,树梢间闪现第一抹阳光的时候,鲁达玛觉得她看到了天使在微笑。
只是待洪水退去还要些时日。鲁达玛和夜还是只能猫在山洞中。
而这些日子,她和夜赖以生存的食人鱼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哪里去了?
鲁达玛这个好奇宝宝脑袋里又出现了一串问号。
食人鱼没有了,鲁达玛和夜又开始面临饿肚子的问题。
好在经历了两次断粮的情况,鲁达玛留了个小心眼儿,每次多捕了鱼,她都养在了大木桶里。数量不少,除去它们饿肚子时候自相残杀耗损的数量,应该能让他们扛个五、六天,那时候洪水就算没有尽退,也应该可以外出了吧。
当天空再也不下一滴雨的时候,鲁达玛发现,他们的问题又来了。
没有食物,可以吃树皮,可是没有了水怎么办?
下雨的时候他们可以喝雨水,这个世界的空气干净,雨水也澄澈的没有污染,只消煮沸就可饮用。
然而现在,雨水没有了,眼前只有污浊的漂着浮尸的洪水。不用显微镜,鲁达玛用脚指头都能想象到,此时的水里一定有许多带着病原体的孑孓、血吸虫……
光是想想,鲁达玛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是把这些东西喝进肚子里……
呃……
鲁达玛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想办法。
鲁达玛坐在火盆边,拄着下巴,一脸愁容。
此时,夜正自外面打了洪水进来,准备烧热了喝。
看着夜如此自然的动作,想来,他以前每到这时个喝的都是这样的水吧。他也健康的活了这些年,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喝?
想了想,鲁达玛又将这个念头否定了。首先,自己没有夜那样强壮的身体与肠胃;再者,夜应该已经对这些有一定的抗体,毕竟没有遇到自己之前,他是吃生肉,喝生水的。而自己从小吃的喝的都是经过加工的,可以说经过层层消毒,所以肠胃根本不可能适应。
那么,有什么办法呢?
火盆上架着的电壳锅里,水已经烧开,正“咕嘟咕嘟”翻滚着水花,蒸汽如薄雾一般弥漫在半空。
鲁达玛突然眸子一亮,她有主意了。
她要做个简易的蒸馏器。
在洞里找了半天,发现,能和龟壳锅大小配套的也只有他们当桌子用的圆木墩子了。她对着夜连说再比划,外加画图,让他帮自己将这个粗大的木墩子中心挖空,底部挖成一个类似倒扣着的漏斗,上面盖上木板,这样就成了一个怪异的木桶。
夜很聪明,理解力好,再加上手也巧,很快,鲁达玛要的“蒸馏器”就完成了。他好奇的望着鲁达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鲁达玛指挥着他将这个怪异的木桶架在龟壳锅上。
这样,水蒸汽顺着如漏斗的底部飘进空心的木桶中,遇冷便凝结成水,留在了木桶中。
这样反复蒸馏两次,鲁达玛才敢放心的喝。
虽说麻烦,但是,求个平安无事,不是吗?在这样条件恶劣、缺医少药的地方,能避免生病是最好不过了,谁也不想跟自己的小命儿过不去,不是?
有了这个“蒸馏器”,夜又变成了好奇宝宝。
他时不常的就要掀开木头盖子看一看,这烟是怎么变成水的,被烫了几次也不长记性。后来,他索性,将盖子打开,不再盖上。
想当然尔,蒸汽都飞了,没有水滴凝结了。
夜感到很奇怪,他朝着鲁达玛眨巴眼睛。
鲁达玛抽了抽眼角,给他脑门儿一个爆栗,然后,给他讲为什么。
夜听过,应该是理解。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木头盖子又盖了回去。随后转身对着鲁达玛傻乐。
鲁达玛伸手揪他的耳朵。
这之后,食人鱼被他们吃光了,洪水还没有退去,夜每天除了喝些水,就变成大猫团着睡觉。鲁达玛没他这本事儿,吃了两天树皮。青青涩涩的味道,不太难吃,就是木头渣滓刮嗓子,鲁达玛安慰自己,全当嚼甘蔗了。
夜发现她嚼着什么东西,还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凑过脑袋来闻了闻。然后就很生气的窜出洞去。
弄得鲁达玛一脸莫名其妙。等想起来追出去的时候,夜已然消失在了茫茫洪水中。鲁达玛开始担心了。夜像绝大多数猫科动物一样,是不喜欢涉水的,这样会弄湿它们漂亮的毛皮,令它们感到很不舒服。
而且,难保这个森林中没有其它如暗河口那样的洞,万一漩涡将夜吸了进去怎么办?再有,他们这里是看不到食人鱼了,可别的地方呢?
越想鲁达玛就越担心,她站在洞口的平台上,望着远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鲁达玛觉得她自己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呸呸!又胡想。鲁达玛给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
再抬眼时,就看到一个小黑影在露出水面的树冠上跳跃,不时的还会踩空掉进水里。但是很快的,黑影就会从水中快速的游到树上去。
渐渐离得近了,鲁达玛看清楚,那是夜,他的嘴里似乎叼着一枝大树杈子。
越是靠近他们居住的山洞,树木就越稀疏,最后,夜干脆跃入水中游过来。
以前夜下水都是人的形态,偶尔以豹子形态下水,也都是潜水,爬两下就能上来的。鲁达玛还是头一回见到猫科动物游泳,貌似和狗刨没什么两样,与优雅更是不沾边。她觉得自己突然理解为什么猫科动物不喜欢水了,对于它们这么傲娇的家伙,怎么能把自己不雅的一面展现于人眼前呢。
呃……
鲁达玛发现,自己神游得有些远了。
回神儿时,夜已站在自己的眼前,他嘴里叼着的树杈是一枝子果子,有七、八个的样子,苹果大小,紫色的。
夜刚才气乎乎的样子出去,是给自己找吃的了?
在这场大暴雨后,能幸运的留在枝头的果子想必很难找吧,所以他才去了这么久?
那么夜之所以生气不是对她,而是跟自己了?
鲁达玛想得一点不差,夜是在和自己生气。
他气自己忽略了鲁达玛,她这么弱巴巴的小东西怎么可能和自己一样,几天不吃东西也没问题呢。
而让自己保护的对相饿肚子,不得不吃那么难吃的东西,令他的雄性自尊受到了严重挑衅。
其实说白了,他就是心疼鲁达玛了。
鲁达玛看着那几个果子,呆愣了两秒,突然就扑向面前落汤鸡一般的大猫,猛蹭起来。
当洪水全部退下去,已是十天之后了。
鲁达玛不想夜再冒险外出,只在饿得不行了,才啃两口果子。
那果子的皮很厚,味道像她吃过的李子,还是没熟的那种,酸酸涩涩的。但是,有的吃她已经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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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猜想,种植,年龄,咸蛋
洪水退去后,夜开始恢复外出捕猎,但却是三两天才能捕到一只猎物,而且都是鸟类。不过,哪怕是没有捕到猎物,他也会带一些水果回来给鲁达玛吃。
鲁达玛想,这些鸟类应该是最先迁徙回来的先头部队,过些天,大批的动物应该就都会回来了吧。
她很好奇,这些动物在洪水来时会躲到哪里去呢?它们一定不会幸运到像夜似的找到这样一个山洞。
那么,它们一定是迁徙了。至于迁徙到了哪里?夜会知道吗?如果知道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迁徙?
答案当然是不知道!如果夜知道应该不会在这里挨饿受困。
鲁达玛对于小溪里的水还是不太放心,依旧喝着她的“蒸馏水”。而夜也跟着凑热闹,只要是新鲜事物,他都有兴趣偿试。
在洪水退去十几天后,他们的日子终于回到了正轨。
而今,夜已经可以每天捕回来他最爱吃的鹿角羊,而再也不必没有选择的见什么逮什么了。当然,他还是很细心的想着帮鲁达玛带水果回来。
而鲁达玛又吃到了奶葫芦与甜果。想来,这种果子一定是在暴雨洗礼之后,洪水退去才开始结果的。
也就是说,现在应该算进入到秋季了吧。于是鲁达玛将洪水完全退去这一天定为了蛮荒历秋季一日。当秋季过完之后,她就会有一个完整的蛮荒历了。那么,她要不要也定个元旦、春节啥的过一过?鲁达玛觉得十分有必要。
溪水渐渐回归清澈,那些大鱼小鱼的也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鲁达玛觉得溪水可以安全的喝了,而夜则还是对“蒸馏水”乐此不疲。夜就像个大孩子,他对那“蒸馏水”并不一定有多喜欢,只是对蒸馏的过程很感兴趣,鲁达玛对此表示十分无语。
春季的时候被鲁达玛埋进土里的麻姜突然发芽了,这令鲁达玛十分的惊喜。种下了许久没有生长的迹象,她都把它忘到脑后了。没想到,经历了洪水,它竟然没有烂掉,反而长出来了。
鲁达玛觉得她有必要研究一下,这个世界里植物的生长规律。
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里,冬季是植物冬眠的时候,它们将根或种子藏在泥土中,等待春天来临的时候勃发。那么在这个世界里植物是不是有两个休眠期?冬季,天寒地冻无法长生,夏季,暴雨洪水一样无法好好的生长。所以,这里的植物选择在春季或者秋季生根发芽,那么,对于植物来说,这里的季节应该可以分成生长季和休眠季。
而这里的每一个季节都有三百天左右的样子,这三百天完全可以覆盖自己原来世界的春、夏、秋三季。这时间足够完成它们的生长周期。
鲁达玛在对这里植物的生长进行了一翻推理研究后,便进入了实践考察。
对于块根、块茎这类植物鲁达玛并不熟悉,她想找一些正常的,能开花、结果、播种的植物来研究。
想当然尔,第一步就是要找种子。
于是,这一日秋高气爽,鲁达玛央求了夜带她进了森林。
在春季完成生长周期的果子几乎都被暴雨打落了,鲁达玛拿着小树棍在泥土与腐叶中翻了许久,一颗种子也没找到,这让她很郁闷。
不过她找到了不少的“土豆”。看到完整的植株,鲁达玛才发现,这东西并非是植物的块茎或块根,而是果实。
它像花生一样,花朵在凋谢的时候会像鸵鸟一样,将头扎进土中,然后再慢慢结出果实。鲁达玛想,她是不是应该叫这个东西为“落土豆”,就好像“落花生”一样。
鲁达玛挖了许多这样的“土豆”回去。她觉得这东西要是种好了,冬季和夏季的储备粮就有了。别管晒成干还是磨成粉,保存都很方便,不容易坏掉。关键,这是淀粉类的食物,顶时候啊!
不过,对于鲁达玛这样,种花花死,养鱼鱼死,抱只小狗狗回家,还弄得体弱多病,不得不送走的人来说,发展养殖、种植业真挺难的。
鲁达玛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至今为止,她能养着的,活蹦乱跳的也只有夜了。
呃……
等等,貌似夜才是那个饲主,打猎、捕鱼、烧水、做饭,一直是夜在养她好不啦!
鲁达玛晃晃脑袋,忽略这个谁是饲主的问题。
为了不忍饥受饿,她一定要努力的,大胆的尝试。
将这些“土豆”带回去,鲁达玛开始了她的种植大计。
她在峡谷中,种植麻姜那一小块土地的边上,开辟出了一大块“苗圃”,将这些土豆每隔半米种一个。足足种了十几排。
然后鲁达玛做了一道算术题,按照十排来算,每一排种十个土豆种子,到这个生长季结束的时候,每个土豆种子可以结十个土豆的话,那么她得有多大一堆土豆啊!
此时的鲁达玛就和那个拎了一篮子鸡蛋,就想着蛋孵鸡,鸡生蛋,蛋又孵鸡……一脑子发家致富的农妇没两样。一脸憧憬,傻呵呵的样子,也不想想,她能不能种得活。
种完了土豆,鲁达玛又用小树枝围了一圈篱笆,弄了个小栅栏门儿,远远看去像个小农庄。鲁达玛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夜的手越来越巧了。
嘿嘿,各位看官猜对了,什么篱笆啊、栅栏啊,都是夜动手做的。鲁达玛只负责动了动嘴皮子。
然后,鲁达玛每天都殷勤的来探看,浇水、施肥。
咳!咳!关于肥料是啥,咱自行想象,反正是有机滴。
三十天过去了,土豆没一个发芽儿的。鲁达玛终于忍不住了,挖开一个瞅了瞅——烂掉了……
再挖一个。
还是烂的……
鲁达玛将这些土豆全都挖了出来,都是烂的!
这是为什么啊?
在大森林里,没人理,能长得好好的,这拿回来有人伺候着,反而烂了,太不会享福了!鲁达玛腹诽,难不成这些土豆就是受苦的命,扔大野地里没人管反而长得好?
呃……
达玛姑娘,你真相了。
这浇水、施肥要适量,过犹不及啊!你就是埋个铁球在地里,天天浇水、施肥的,它也能生锈,烂透了。
鲁达玛决定试一下“放任生长法”。
她央求着夜又带着她进了一次森林,挖了许多土豆回来,将它们埋到她的小农庄里。不闻不问,只隔个六、七天,看着土干了,让夜帮着浇些水。这样过了十来天,居然发芽了。
鲁达玛很开心,她又给自己的蛮荒生活找到了新的定位。外出打猎什么的体力活还是交给夜这样身强力不亏的去做好了。
她待在家里,动动脑子,动动嘴,偶尔动动手,种种地就好。经了这些事,鲁达玛觉得,自己只要不给夜添乱就是最好的帮他。那么,她何不在家当个“贤内助”呢?
呸!呸!又想岔了,她和夜这叫分工明确的伙伴。
鲁达玛觉得,自己最近脑子抽得厉害,动不动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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