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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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医-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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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命人记下,派人去药房买药。赵清河不由感叹这酒楼还真是全方位服务,怪不得消费这么高。
  马已经被牵到马厩里,可依然有人不舍得离开,好奇道:“就是这小小蜱虫便能让方才那马如此疼痛?”
  未等赵清河回答,有人逗弄道:“不若你那这蜱虫置于自个那活试试,看是否有这般厉害。”
  众人哄笑,方才这马如此症状围着的都是男人,说起话来更是毫无顾忌。肖荣耳根红红的拖着肖华往外走,不能让自个妹妹被这些淫词秽语污了耳朵。肖华这心里跟挠痒痒似的,明明近在咫尺却没法子瞧热闹,不过听闻舅舅已经把这马儿的病治好,心里十分得意,瞧瞧,我舅舅很厉害吧!
  赵清河笑道:“莫要小看这些小虫,有的可是厉害得很,如若不防能害牲畜丢了性命。各位若是家中有牲畜,一定要注重圈舍的清理消毒,不仅防虫还可防些疾病。畜牲之病,防胜于治。”
  围观之人不少家中有牲畜,不由好奇,“消毒?如何消毒?”
  赵清河怎会放过这个广告机会,“我手里有个专门消毒的方子,只要在圈舍里煮沸熏蒸即可,一副只需十文,若是大家伙有兴趣待我配好可寻我购买。”
  “十文倒是不贵,只是不知如何寻你?”有些人不由有些心动,方才就连病马监的钟兴元都瞧不出这病,这位少年只一眼便是明白并治好,确实有些能耐。反正一副药也不贵,倒可以试试。若是能防些病,那可就是赚到了。
  “我乃翠山村赵清河……”
  有人一听到这连忙嚷了起来,“翠山村?你是不是那个治好鸡瘟的那个兽医?”
  没想到他的名声竟然还传到了县里,赵清河有些意外,正色道:“并非是鸡瘟,不过那病确实如同鸡瘟一样会传染,且不及时治愈会丧命,不过没有鸡瘟这般难以治疗。”
  一听赵清河确实是传言中的人,有人不由兴奋道:“我有亲戚就是翠山村的,听他们说你那消毒方子确实不错,春日最易犯病可今年却都好好的,可见有效,只是我们也不方便去那寻你买药啊。”
  赵清河还未说话,一个低沉的声音落下,“三日之后,病马监即可购买。”
  众人皆愣了愣,方才轻快的气氛瞬间严肃起来。
  原来出声之人竟是那常廷昭,赵清河顿时瞪大了眼,他这当事人还没发话呢!常廷昭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气势凌人令人不寒而栗,赵清河立马怂了。可心里不由犯嘀咕,病马监能让他寄卖?
  一旁的钟兴元却乐了,这常廷昭一瞧便知非富即贵,想来肯定是能做这个主的。“如此甚好,赵大夫我也很想见识你那方子呢。”
  赵清河嘴角抽抽,钟兴元这厮倒是心宽得很。果然是在国家机构干活的,拿着死工资也不怕被分了利益。
  不过这男人到底是何意?为何让他把这药拿到病马监寄卖,莫非是救命之恩?要是再病马监寄卖,那肯定比他走街串巷要卖得好得多。可这寄卖方式如何,如何分成,他能从中收多少钱?!
  赵清河挠心挠肺的想弄明白,可常廷昭却未在逗留,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便转身上楼去。
  赵清河只想骂我艹了,不带这样的!现在他到底是要跟上去,还是等把药配好的送到病马监?要是送又送给谁啊,会不会被人当神经病轰出来?现在跟上去要是一会所有开销都让他付款可怎么办?不要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男人的额头上确实是没刻上‘我很牛逼’四个字,可这年头谁说得准。人家是移动扔了卡谁也找不着,他可是固定电话,能顺藤摸瓜。
  众人散去,钟兴元也跟赵清河拱手告别,称会在病马监恭候。赵清河心里越发有了底,里边有人好办事。
  肖华、刘栓子和肖荣此时也奔了过来,肖华眼睛笑得弯弯的,“舅舅,你真厉害!”
  赵清河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认真道:“以后不能再这么擅作主张,凡事要与人商量,不可这般鲁莽。”
  肖华是个通透的,一下就听明白了原委,低着脑袋道:“舅舅,华儿知错了。”
  肖荣颇为懊恼道:“舅舅,对不起,是荣儿没有把妹妹管好。”
  刘栓子不明所以,眨巴眼不知道肖华到底做错了什么。赵清河见状笑道:“倒也没这般严重,毕竟是我跟你们说过我能治,只是下次不能这样了。并不是每件事能做就要去做的,要征求对方同意才可行事。”
  三个孩子有些听不明白这是为何,却也都乖巧的点头答应。
  掌柜此时走了过来,态度毕恭毕敬,与之前嘲讽截然不同,“赵公子,四爷请您上座。”
  赵清河嘴角直抽抽,好家伙,之前有个西门大官人,现在来个四爷,后边还会不会来个令狐冲?
  赵清河为难道:“掌柜的,你瞧我这还带着三个孩子,要不您跟那位爷说说,下次再会如何?”
  掌柜的微微诧异,很快又恢复原状,“这我可做不了主,您还是莫为难我的好。若是不放心,可让这几个孩子在隔壁,我命人看好他们便是。”
  赵清河苦笑道:“掌柜的,您这酒楼卖了我也消费不起。”
  掌柜不以为意,“这你就莫用担心,这账会记在四爷名下。”
  赵清河心中暗喜,就等这句话呢!“这可是你说的,别一会找我算账,我可没钱。”
  掌柜的眼皮跳了跳,赵清河并不管他如何想,低声问道:“掌柜的,这四爷是何来头?”
  掌柜的抬眼,笑得意味深长,“大有来头,具体如何赵公子何不亲自去询问?”
  赵清河总觉得这掌柜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再想,让三个孩子寻了个地方坐下等他,便是往常廷昭的包厢走去。
  这酒楼果然不一般,装修得富丽堂皇,而常廷昭所处包厢更是精致绝美。只可惜匠气略重,不够生动自然,但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视野开阔,僻静不被人打扰。
  常廷昭位于窗边,手里握着酒杯眼底幽暗,棱角分明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显俊朗。赵清河心里直泛酸,瞧人家长得多阳刚爷们,再瞧瞧自己……
  要是从前站人家旁边最多像个手下,如今这模样就跟个兔儿爷似的,而且长得还没人家惹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赵清河只能安慰自己,如今这身体才十六岁,还在长身体,多吃多运动或许还能长点个子。不求与这男人一般高大,好歹能达到前世水平。
  赵清河清了清声摒除脑中杂念,作揖嘿嘿笑道:“公子,给我十文诊金即可,不用太感激我。”
  常廷昭似笑非笑,“救了我两次,怎能仅值十文钱。”
  既然都互相认出对方,赵清河也不再装不认识,“好汉您身娇肉贵,实乃无价之宝,十文钱确实拉低您的身价。可咱毕竟出力了,买只鸡补补也是要钱的,无价而变没价咱这小老百姓会饿死,好汉这般侠肝义胆之人必是不忍见到。不若这般,您随便打赏点黄白之物,几箱几车的咱不会嫌沉拿不动的。”
  常廷昭冷哼,“油嘴滑舌。”
  赵清河并未被常廷昭的冷脸吓到,笑道:“可都乃肺腑之言。”
  常廷昭嘴角微微勾起,语气不似方才冷硬,颇为调侃道:“你是我命中贵人,我怎可用这种俗物胡乱打发。”
  哦,请您就用这种俗物砸死我吧,求您了!
  赵清河心中默念,可面上却装模作样道:“足矣足矣,小人不贪心。”
  常廷昭挑眉,认真摇头,“不可不可,吾这般侠肝义胆如何这般敷衍。这样吧,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你既然有一技之长,不如就此发挥可好?”


☆、第19章

  赵清河背脊一凉,讪笑道:“鄙人不过是乡野铃医凑合着混口饭吃,可不敢托大。好汉已经帮我把这消毒药寄卖于病马监,借病马监的名声,我这小小药方的贩卖也足够一家老小吃喝了。若是好汉仍觉心不安,可把这药材推广至各地,就是亲爹也不过如此了。”
  常廷昭厉眼射来,气势凛然,惹得赵清河腿肚子微颤起来,可依然梗着脖子挺立腰杆。
  常廷昭突然勾唇一笑,身体往前倾,惹得赵清河不由往后缩了缩脑袋,“吾还未曾开口细说,尔便断然拒绝。恩公这般不信我,实在太伤我心。”
  声音故意压低,听在耳边痒痒的,俊朗的面容又如此贴近,赵清河不禁打了个哆嗦,心底越发看不清眼前这人,干脆不再装模作样,直言道:“不敢,好汉一看便知是干大事的,于你而言不过是毛发般轻重之事于我而言如若千斤鼎压身。我没啥大志向,只想多活几年。”
  那晚那箭插在常廷昭背后一幕可深刻在赵清河脑海里,如今怕是伤口都还未大好。常廷昭如此身份也被人害于此,还这般狼狈逃窜到他那个小山村,只怕害人者背后势力不小。加之今日那蜱虫之事,如此珍贵之马必是会好好照料,于春日染上此病几率十分小,这赵清河更觉得与这男人有瓜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赵清河虽经历两世,可都只是个市井小民,与这些阴谋恩怨距离太远,心中不免抵触和惧怕。
  常廷昭笑了起来,“不过是让你到病马监去做个兽医,如何就会要了你的性命?”
  “啊?”赵清河愣住了,模样说不出的呆傻。
  原以为与常廷昭有过那般交集,按照小说定理,必会被其纳入旗下然后开始轰轰烈烈的人生。若是男主角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坎坷的,而如若只是个配角兴许就是男主的垫脚石。无论哪一种受伤都是必须的,他可不想那把箭也射到自己身上。
  结果,压根不是那回事?!那方才他那般正儿八经的样子,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赵清河在面子和面包上挣扎着,思忖片刻,决定放弃面包。不仅为面子,还是不想与此人有太多纠缠。
  常廷昭此时却突然道:“听闻你十分爱慕新湖县大商人西门祝,还为了他差点丢了性命。”
  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赵清河听到这话直接被口水呛住了,猛咳个不停,常廷昭喝着茶悠然自得。
  西门祝?他不会有个哥哥叫西门庆吧?原身估摸是不想再回忆起伤心往事,留给赵清河的记忆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所以他只知这人姓西门,还真不知道叫什么。如今被人当面提起,对名字的腹诽胜过对从前过往的尴尬。
  赵清河喝口茶顺了顺气,摆摆手道:“从前脑袋被门夹住时做的事就莫要再重提啦,俱往矣,还看今朝。”
  常廷昭眯着眼笑得诱惑,“我帮你俩促成好事,可好?”
  赵清河一脸嫌恶,上下打量他,“好汉还兼职媒婆?”
  常廷昭并未被激怒,只笑道:“害你失了半条命,不想报复回来?”
  “不想,我如今过得不错,何必为了无足轻重的人费心思。”这话是大实话,虽说那西门祝不厚道,可也是原身纠缠过甚惹人烦,谁都不是无辜。况且赵清河也不是那正义感爆棚的人,惩戒渣男这种事键盘敲敲就好,实际只要没惹到自个头上,才懒得去管。
  常廷昭笑得意味深长,眼神赤=裸直白,赵清河一脸坦然,心中却越发摸不透这男人想要做什么。
  常廷昭的话题看似十分随意,想一出是一出,可赵清河却觉得并非这般简单,可他这般小人物又如何值得对方这般做?
  “方才赵大夫试图将那消毒药卖到各地,想必这药方非同一般。”
  赵清河怔了怔,没想到话题又跳回这里,连忙摆摆手,“非也非也,这只是消毒圈舍、预防流行性疾病的方子,减少得病几率罢了。熏不死也不能治病,重在于防求个心安。并非独一份,所以才得借好汉的光求点财。”
  常廷昭却是不认同,“赵大夫还真是谦虚。”
  赵清河一脸诚恳,“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常廷昭但笑不语,轻轻抚摸茶杯口,半响才开口,“赵大夫可能推测得出我那马何时染上蜱虫。”
  赵清河心中咯噔了一下,慎重道:“按照患处溃烂深浅推测,约莫是一个多月以前。只是推敲,并不十分精确。”
  咔嚓——
  常廷昭捏碎了手中茶杯,眼眸里透着狠戾,气势逼人。赵清河不由往后缩了缩,这才是这男人的真面目吧,果然骇人。
  赵清河才不会傻的这个节骨眼上凑上前去,拿着装着蜜饯的小盘子缩在一边默默的吃着。不愧是大酒楼,他不大喜欢的蜜饯都做得这般美味。
  常廷昭见赵清河这副模样顿时没了脾气,周身煞气逐渐散去,语气透着不满,“竟让赵公子受饿,是我照顾不周,来人啊——”
  赵清河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不必了,我也该走了,隔壁还有人在等我呢。”
  常廷昭眉一挑,“急什么,如若不放心,把那三个孩子叫过来即可。”
  赵清河哪里敢应,“不用不用,好汉乃万金之躯,三个乡下孩子不知礼数,还是莫要唐突了的好。”
  常廷昭哪里不知赵清河忌讳什么,倒也没计较。赵清河舒了口气,虽然知道对方恐怕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遍,但是依然不希望与自个家人有联系。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敲门进屋,一脸殷勤,常廷昭命其上几个招牌菜,还不忘让店小二隔壁上些小孩子喜欢的吃食。
  饭菜上桌,常廷昭悠然自得的品着美食,直至饭好茶上也不曾说些什么,又不让赵清河离去。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赵清河终于按耐不住,“好汉若有事不如直言,你我都忙得很,还是不要互相耽搁了。”
  常廷昭抬眼,笑得和蔼可亲,“我乃定国公嫡次子常廷昭,赵大夫不必这般谨小慎微。”
  赵清河怔住了,他深知眼前人大有来头,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厉害。原身虽不闻窗外事,却也知道定国公,可想其名声多么响亮。
  定国公手握兵权、权倾朝野,若非他今日的皇帝恐怕并非当今圣上。定国公出身寒门,为寡母带大,全靠一身赤胆,数年征战沙场,平乱卫国才有今日成就。如大佑定海神针,为世人所敬仰。
  定国公为人刚正不阿,这块招牌一出确实容易令人信服。赵清河这才想起来,定国公之母似乎就是这新湖县之人,从前原身在学堂里就曾听人吹嘘乃定国公之母亲戚,结果被人嘲讽。谁不知当年定国公丧父之后,两母子被族人所弃,还霸其田地财务,使两母子日子过得艰难。若非其母刚强,如今哪里会有定国公。也因为此,激起了定国公不甘人后、闯出一片天地的决心。如今见人富贵了,就想跟着沾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也因此新湖县出了这么个大人物,却没有成为津津乐道的谈资,也没有跟着鸡犬升天,都因当年定国公族人欺人太甚缘故。定国公虽未回头报复,却也不会舔着脸让这些无情无义的族人借他的光。
  在原身微弱的记忆里,也有常廷昭这个人,可其记住的缘故实在让赵清河嘴角抽搐。常廷昭和他一样,也喜欢男人!这倒并不足以让常廷昭这人闻名,毕竟这世好男风之人不少,达官贵族后院养几个娈=童十分常见。可没几个人像常廷昭一般直言自己对女人硬不起来,今后要娶个男妻。
  无论民间还是达官贵族,娶男妻都是罕见的,大部分人都会正儿八经的娶妻生子,然后再将喜爱的男子纳入后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娶男妻并不是什么光耀之事,偏常廷昭敢这般坦然直白。
  常廷昭十二岁就入军营,十五岁开始领军打仗,虽不及定国公战功赫赫,可实力依然不容小觑。原本已被命为右威卫大将军,官居三品,却因抗旨不领皇帝赐婚,如今被贬为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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